又是一年中元節,今時不同往日,盛長槐解元的身份,明擺著科舉有望,到不用和去年一樣,用詩詞來證明自己的文采,再加上官家近日身體不適,韓駙馬作為官家的女婿,也不好參加這種聚會,海家兄弟也各有各的事情,三味書屋的文會,僅僅來了幾個低級官員,都是擔任責編之職的,盛長槐作為東家,今日倒是以責編的身份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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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多過去,三味書屋的幾本刊物已經在汴京奠定了它的地位,今日文會,甚至來了許多入京趕考的舉子,想要借這個平台揚名,雖然沒人做出如盛長槐去年那樣的傳世之作,但也是佳作頻出。


    即便是盛長槐今日未做一篇詩詞,就算南方諸路的舉子,也沒人敢質疑盛長槐的才學,他們來汴京不過一兩月,盛長槐在詩詞上的造詣被汴京學子傳的神乎其神,甚至還慶幸,要不然,就如同去年一樣,《明月集》特輯收錄了上百詩詞,被記住的,僅有盛長槐的八篇。


    按照汴京本地學子的說法,盛長槐之所以沒有作詩賦詞,就是怕自己掩蓋了學子的光芒,畢竟馬上就要科考,這是臨考前不多的揚名機會,反而因此讓盛長槐無厘頭獲得了許多學子的好感,以為盛長槐是有意為之。


    今年的詩詞文章質量也是曆年三味書屋收錄最好的一期,盛長槐雖然沒有吟詩作詞,但卻在《問學》中,添加了一篇後世的心學文章,算是投石問路,為自己在文壇的謀劃開了第一槍,雖然還沒有刊印,但從來參加文會學子,還有幾名責編的表情上來看,這心學理論,到沒想象中那樣,讓人難以接受。


    其實這也正常,這個時空沒有朱熹,張載剛回關中完善自己的學說,準備成為一代大儒,因之前盛長槐對他那四言評價,對盛長槐感官頗佳,和原本時空不一樣的是,張載當了幾年官,因為盛長槐對他那四言評價,在文壇上屢屢遭人質疑,一氣之下,提前辭官回到關中潛心做學問,不同的是,並非是到橫渠書院,而是有了更大的平台,在西北富戶的資助下,又有呂家兄弟的加盟,在京兆府長安創辦了長安書院,也是得益於盛長槐提前說出的橫渠四句,讓張載成為西北人,尤其關中人心目中最有可能成為一代宗師的人物,民間出錢出力,官府也推波助瀾,勢要在長安創建出一所可以媲美四大書院的學府。


    雖然沒有了張橫渠的名號,但最近,已經有人喊出了張長安的叫法,說明張載這兩年講學,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他在關中文壇的地位,尤其讓盛長槐驚喜的是,最近張載的幾篇文章,隱隱已經融入了心學的一些主張,比如知行合一,張載不愧是張載,盛長槐簡簡單單幾十句話,就讓他悟到了心學的精髓。


    二程現在還年輕,雖然不滿意張載融合心學的主張,但他們比小十幾歲,還是張載的後輩,雖然因此和張載有了分歧,但是現在尚不能和已經提前出名的張載抗衡。


    有張載在前麵衝鋒陷陣,倒是給了盛長槐猥瑣發育的機會,有時間整理腦袋裏記著的一些心學理論,在海文仁的指導下,已經初步可以寫出心學文章了,這次特輯,就算是試水了,不管有多大反響,那些大儒還不至於和一個小輩來理論,張載才是他們現在最重視的。


    按照盛長槐的計劃,等他考中進士,進了翰林院,明年的今天,才是他真正放大招的時候。


    今日是中元節,學子們的心思都在詩詞上,《問學》特輯倒是隻有十幾篇文章,盛長槐夾帶私貨也沒人注意到,文會倒是平平淡淡的結束了。


    等盛長槐出了金明池,到了街上才發現,好好的中秋燈會,竟然早早的結束了,汴京城內已經戒嚴了,五城兵馬司滿城盤問路人,甚至連禁軍都出來了,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幸好碰到了全旭,他年前已經從宥陽待著盛淑蘭歸京了,現在在殿前司做了個虞侯,雖然職權不起眼,但卻有個致果校尉的散官,他怎麽也被派出來當值了。


    “孟英,你怎麽在此,今日燈會已經取消,說不好會有宵禁,你還是早早歸家的好。”


    盛長槐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全旭不應該在家陪著淑蘭姐姐嗎,怎麽會來街上當差。


    “出了什麽事情了,這一路上碰到好些官兵,甚至還有禁軍,看衣著,應該是禦林軍,難道官家?”


    全旭趕緊打斷盛長槐,往四周瞧了一眼,跟著他的人正在盤問路人,沒人注意這邊,才鬆了一口氣。


    “這話可不敢亂說,不是宮裏,今日燈會上出現了一群膽大包天的賊人,這禦林軍是官家派出來協助盤查的,殿前司見官家如此重視,肯定要派人表示一下,上官們都不願意出門,就把我這個無權無職虞侯,啥情況都不知道,被人從家裏喊出來做做樣子,算是個監軍吧。”


    說完,全旭聲音放低。


    “貴妃的妹妹榮飛燕被賊人擄走,這麽大的陣仗,就算是蒼蠅也躲不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這群賊人看來不是普通人,膽子這麽大,還能躲過這麽多官兵的盤問,背景肯定通天了,現在汴京城裏,有這種能量的,沒幾個人,除了官家,你想想,還能有誰。”


    盛長槐驚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官家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要逃過五城兵馬司的盤問,那肯定是有內應,除了官家,在五城兵馬司有這樣能量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韓國公,韓國公去了河東,那就是剩下的兩個人了,一個是兗王,兗王娘舅家的族兄曾經擔任過北城兵馬指揮使,雖然已經被調走,但在五城兵馬司頗有威信,之前有暗子沒被發覺是正常的,另一個就是馬上接任儲君的邕王,全旭之前聊過,南城指揮使,和東城指揮使,已經暗中投靠邕王,新任北城指揮使就是走的邕王的路子。


    無論是哪個王爺,這都要出大亂子了,聽全旭說自家妹妹當時也在燈會遊玩,倒是讓盛長槐後怕不已,但全旭又說妹妹已經回家,安然無恙,盛長槐才鬆了一口氣,在全旭的勸說下,先回家再說,幸好全旭派人跟隨,才免去了各種盤問,順利回到家裏。


    待盛長槐回到家中,才發現楊繼宗外出遊玩還沒回來,盛長槐等不到楊繼宗,哪裏敢睡覺,直到寅時三刻,街上的動靜慢慢平靜下來,沒過多久,楊繼宗才回府,盛長槐氣的三屍神亂跳,剛一見麵,就把他帶到了母親的神位前。


    “跪下,對著母親的靈位,你告訴我,一整夜你都幹嘛去了。”


    看到盛長槐這麽生氣,楊繼宗也被嚇壞了,連忙回話說道。


    “大哥,我沒做壞事,隻不過看到有人在燈會上作惡,強搶民女,我看不下去,追賊人去了。”


    楊繼宗不說還好,這一說,盛長槐差點沒給驚著,難道說楊繼宗竟然是追擄走榮飛燕的那幫賊人去了,這還得了,按照盛長槐的推斷,今晚的事情,背後的主使,隻有兩個人有嫌疑,不是邕王就是兗王。


    兗王的話,他倒是有動機,汴京越亂,他才能趁亂搞事情,別看兗王這兩年老老實實,誰都知道,邕王登基之日,就是兗王一家的末路,皇權之爭,本就是成王敗寇,你死我活,兗王這時候不搞事情反而就不正常了,難道等死不成。


    邕王的話,他沒有這個理由,踏踏實實等著冊封就是,正月大朝會上,韓大相公帶頭,重提讓官家立儲,官家已經同意了,而且已經明旨下發,由邕王今年替他主持春耕,這可是儲君的專利,邕王沒必要這時候搞事情。


    所以按照推斷,兗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楊繼宗接下來的話,卻將矛頭直指邕王。


    “大哥,我跟他們跟到一個巷子裏,進了一個破院子,可能是怕惹人懷疑,隻留了兩個人看守,其他人都離開了,走的時候,我隱約他們說什麽縣主,這才打暈了看守,把那女子給放了出來。”


    盛長槐更加忐忑了,楊繼宗雖然沒有做錯事,但這樣做,無疑是壞了幕後黑手的謀劃。


    “哎。。。”


    看到盛長槐唉聲歎氣,楊繼宗有些不解。


    “大哥,我又做錯事了嗎。”


    盛長槐看楊繼宗這樣,畢竟他沒做錯什麽,要是他碰到這種事,也不會袖手旁觀,怕就怕楊繼宗不懂事,暴露了自己身份,招惹了大麻煩,別看兗王現在窮途末路,但這時候的兗王,或許正是狗急跳牆的時候。


    “你起來吧,你確實沒做錯,但你不知道的是,這背後的主使者,不是我們家能惹的起的,恐怕這次,你捅了大簍子了。”


    楊繼宗聽完盛長槐的話,反而笑了出來。


    “放心吧,大哥哥,我隻是救人,並沒有暴露身份,我當時帶著麵具呢,本來是想著給憐兒買回來玩耍的,順便就帶上了,隻不過,給那女子鬆綁的時候,不小心被她把麵具給巴拉了下來,看見了我的相貌,不過她又不知道我是誰。”


    楊繼宗今日倒是讓盛長槐刮目相看,救了榮飛燕之後,楊繼宗並沒有傻乎乎的把她送回家,而是給她指了官兵的位置,自己從另外一個地方悄悄溜走,可能是榮飛燕被找到了,官兵得到消息散去了,楊繼宗才回到家裏,甚至都沒走正門,還是翻牆進來的。


    聽楊繼宗說完,盛長槐才放下心來,按照楊繼宗的說法,今晚上雖然有點月光,但畢竟是夜晚,榮飛燕又沒見過楊繼宗,怎麽可能認識他,兩人也沒有見麵的可能,於是便誇了楊繼宗幾句,結果他竟然抖起來了。


    “大哥哥,你還把我當剛從江州出來的時候啥都不懂,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個民女,但看官兵那麽大動靜,我怎麽會猜不出她大有來頭,敢對她出手的,估計和她們家的勢力也差不了多少,縣主是王爺之女的意思,敢惹貴妃的王爺,隻有邕王有女兒,顧大哥給我講過的,遇到這種事,能躲多遠躲多遠,他還說,有時候,為了保守秘密,這世上恩將仇報的不在少數。”


    楊繼宗被誇了幾句,有些飄飄然,就好像一個做了好事的孩子一樣,給盛長槐表功,一不小心,說出了一個名字,被盛長槐敏銳的捕捉到了。


    “顧大哥,那個顧大哥。”


    盛長槐馬上反應過來。


    “莫非,你和寧遠侯府的顧大朗有來往,不是給你說了,不要和這個人打交道。”


    這汴京城裏姓顧的,楊繼宗認識的,盛長槐知道的就一個顧廷煜,楊繼宗一聽,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給盛長槐解釋。


    “大哥哥,你聽我說,顧大哥沒有壞心,他給我講了好多故事,他和自家弟弟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您也說過,大家族內部爭鬥是平常事,之前大哥哥您受傷那次,家裏的人參不夠,還是顧大哥給我的,我不能當做啥都沒發生,更何況,我又沒主動找他,每次都是他找我,請我聽書,請我看戲,還給我講戲裏和書裏的道理,老侯爺去世之後,我就在沒見過他了。”


    盛長槐當然知道,顧廷煜此人,除了和顧廷燁之間的事情有些不地道,其餘時候,到算個好人,就算在汴京城裏的世家子弟中,也算是佼佼者,郭威當年倒是和此人相談甚歡,要不是顧廷煜身體不好,出門不多,以郭威的說法,說不定他和顧廷煜會成為知己,此人雖不通武藝,但精通兵法,文采也不錯,尤其是一手好字,比盛長槐差不了多少。


    雖然盛長槐不喜歡此人心機深沉,但聽楊繼宗的說法,此人折節下交,完全是因為楊繼宗那個藥方,對顧廷煜的身體大有好處,雖然不能治病,但卻緩解了他的痛苦,或許因此能多活幾年也未可知,更何況,楊繼宗沒什麽朋友,此人倒是充當了一個良師益友的角色,楊繼宗今日能這樣警覺,多虧了顧廷煜給他講的那些道理,雖然是戲文和評書裏的,但老話不是說了嗎,藝術來源於生活,戲文評書也是生活的演義化,道理是相通的。


    楊繼宗今晚天亮的時候才回家的事情,除了盛長槐,也就莊曉蝶和方掌櫃的知曉,但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楊繼宗今晚幹什麽去了,不是盛長槐不信任他們二人,實在是沒必要讓他們二人跟著擔驚受怕,再說了,莊曉蝶有什麽事情都不會瞞著明蘭,明蘭要知道了,老太太也就知道了,平白無故又叫全家人跟著擔心,實在沒這個必要。


    直到此事過去三五天,這一日,一大早,楊憐兒突然想去盛家找五兒玩耍,但是今日又是盛長槐和海文仁約好讓師兄幫忙參詳近日的功課,實在拗不過自家妹妹,隻好讓莊曉蝶帶著過去了。


    五兒便是回汴京的路上,老太太做主收下的那個小丫鬟,因這丫頭從小野慣了,老太太害怕她不懂規矩,帶壞了楊憐兒,專門在自己身邊帶著,等教好了規矩,房媽媽調教的差不多了,等盛長槐科考結束,才會把五兒送到這邊來,給楊憐兒做貼身的丫鬟,畢竟這孩子來路不明,路上撿的,不比在人牙子那邊買的,基本上都是學過規矩的。


    待晚上接幾人回家之後,或許是今日在積英巷那邊玩的太狠了,楊憐兒破天荒的早早入睡,並非像往常那樣,要莊曉蝶陪著。


    自從盛長槐納莊曉蝶做了房裏人,楊憐兒待莊曉蝶更為親近,這孩子,出生之後就沒享受過多少母愛,自從有了這個小嫂子,或許是從莊曉蝶身上,體會到從來沒感覺到的情感,在盛長槐看來,楊憐兒這是在莊曉蝶身上體會到了母親般的關懷,從回汴京之後,每天都要莊曉蝶陪著才能睡著。


    長兄如父,那麽長嫂那自然和母親一般,楊憐兒這樣其實也沒錯,在盛長槐的正頭大娘子進門之前,莊曉蝶就是這家裏半個主母,有她幫忙帶著兩個小的,省了盛長槐好大的功夫。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楊憐兒這丫頭精力充沛,睡的比盛長槐還晚,這就苦了盛長槐,納了個房裏人,跟沒納一樣,倒像是給楊憐兒請了個老媽子,因怕打擾到盛長槐休息,莊曉蝶這兩三月基本上都是和楊憐兒一起睡的。


    看到莊曉蝶將楊憐兒哄睡著之後,盛長槐有些意動,在莊曉蝶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莊曉蝶臉紅著點了點頭,盛長槐這才滿意的出門而去。


    在書房裏看了一會書,盛長槐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回到自己屋裏的時候便發現,翠柳和楊柳兩個小丫頭都不在,臉上漏出會心的笑容,走到床邊往被子裏麵一摸,便化身禽獸撲了上去。


    盛明蘭當年花了大價錢為盛長槐在別人手裏買來的大床,第一次承受了自己問世以來最大的考驗,咯吱咯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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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終於靜了下來,盛長槐神清氣爽,半靠在床榻上,半摟著不著寸縷的莊曉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剛才看你一直忍著,弄疼你了吧,都是我的錯,一時沒忍住。”


    莊曉蝶一臉羞澀,渾身沒勁,趴在盛長槐的胸口,小聲的說道。


    “主君心疼蝶兒,怕那避子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免得將來大娘子進門,不能生下孩子傍身,蝶兒是知道的,蝶兒好不容易能伺候主君一次,便心滿意足了,主君不必心疼蝶兒,蝶兒知道這段時間主君壓力大,需要釋放,主君以後隻要想要,不用顧忌蝶兒。”


    雖然說避子湯比藏紅花藥安全了許多,不會傷到女子的身體,但是藥三分毒,這避子湯喝多了,也有失去生育能力的風險,這便是為何大家族通房丫頭出身的妾室,嫌少有能生下子嗣的原因,不光是正頭嫡妻進門之後打壓,或者用陪嫁的丫鬟分寵,反倒叫最早進門的房裏人失寵,甚至有部分最終連個妾室的名分都沒有。


    盛長槐自從納了莊曉蝶,碰她的次數有限,不光是因為不方便,更多也是考慮到這方麵的事情,之前在宥陽的時候,盛長槐和賀弘文谘詢過這方麵的問題,他一直覺得奇怪,避子湯這樣的好東西,為何後世很少有人用這種方法避孕,原因原來在這裏,哪有什麽十分安全的方法,也就是相對安全而已,藏紅花若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這避子湯就是慢性毒藥,藥性積累到一定地步,也會傷及女子本裏。


    莊曉蝶是盛長槐的房裏人,在盛長槐接待客人的時候,肯定會給客人端茶倒水以示尊重,當時兩人聊這個的時候,莊曉蝶也是聽了一耳朵的,即便是沒這個,但作為女子,對事關自己一輩子的事情,又怎麽不會打聽打聽,比如盛長柏身邊的羊毫,又比如盛長楓身邊的那幾個,都是喝過這玩意的,這玩意的功效和瑕疵,在有誌做小娘的丫鬟之間,並非什麽秘密,大家族男丁身邊的丫鬟,基本上都知道這個。


    “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既納了你,你就是我的人,該叫我什麽又忘記了嗎。”


    盛長槐假裝不悅,故意嗬斥了莊曉蝶一句,轉移開莊曉蝶的話題,莊曉蝶心中雖然十分歡喜,但還是小聲說道。


    “主君,我是什麽身份我自己清楚,做小娘的,其實比下人的身份高不了多少,蝶兒這樣做,將來大娘子進門,看在蝶兒守禮的份上,也會高看蝶兒一眼,您就別為難蝶兒了。”


    所謂小娘,還是下人,即便是莊曉蝶當年已經放了賣身契,但既然做了盛長槐的房裏人,那也和普通人有了區別,最多算個良妾,像林小娘那樣,敢在大娘子麵前叫盛紘紘郞的,在大家族也不多見,但即便如此,盛長槐還是有些不開心。


    “我知道你守本分,要不然老太太也不會把你給了我,不說我房裏那兩個,老太太身邊那麽多貼身的丫頭,單單選了你,這就說明老太太中意你,況且,這裏又沒旁人,你難道就不能讓我開心開心。”


    莊曉蝶啥都好,就是在這方麵本分的過了頭,這也難怪,有林小娘的前車之鑒,莊曉蝶本性本來就不是那種爭寵的性子,以前跟在衛小娘身邊的潑辣性子,不過是忠心和逼出來的,自從衛小娘過世,在老太太身邊學了很多,大家族後宅爭鬥的那些手段,也是基本上都知道,老太太把莊曉蝶給了盛長槐,也是存了讓莊曉蝶將來在這方麵能提醒盛長槐。


    這丫頭倒是和明蘭學了和十成十,守拙深入骨髓,又十分聽話,盛長槐讓幹嘛就幹嘛,從來不多出頭,即便是和盛長槐打撲克的時候,都任由盛長槐吩咐,讓怎麽做就怎麽做,可就唯一一樣,這稱呼上麵,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見,見盛長槐有些生氣,也隻好小聲叫了一句。


    “官人。”


    盛長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摟著莊曉蝶的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莊曉蝶也感覺到盛長槐起了心思,本來已經做好了繼續打撲克的準備,但出乎她的意料,盛長槐也僅僅是過個手癮,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主。。官人。。蝶兒可以的。”


    盛長槐搖了搖頭,剛才自己動作有些大,這丫頭眼淚都出來了,哪裏可以的,盛長槐又不是那種不憐香惜玉的,莊曉蝶見狀,心裏有些感動,想了想,鼓起勇氣給盛長槐建議道。


    “官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要不然,您就在納一個吧,翠柳那丫頭憨憨的,蝶兒看不出來,但楊柳那孩子,長的又美,對官人也十分。”


    莊曉蝶話沒說完,盛長槐就打斷了她。


    “此事休要提,娶親之前,納你一個,那是大家族都是這樣,要是在納一個,不光對那丫頭不好,也會害了你,你不也說了,那丫頭還是個孩子,比明兒還小呢,你官人我又不是色中餓鬼,別再說這種話。”


    莊曉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羞愧的哦了一聲,盛長槐見她這樣,知道莊曉蝶心思有點重,還以為自己在責怪她,便轉移話題,說起另外一件事。


    “今日在那邊,我接你的時候,看房裏氣氛有些不太對,明兒似乎有心事,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又或者,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盛長槐提起這茬,莊曉蝶呀了一聲,坐起身子,被子從身上滑落,春光乍泄,抬頭看見盛長槐眼睛都直了,莊曉蝶這才後知後覺,連忙紅著臉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胸前的春色。


    “差點忘給官人說了,前幾天上元節的時候,不是出了件大事嗎,我今天去那邊才知道,原來那天,容貴妃的妹妹榮飛燕,竟然被賊人擄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自己從一個巷子裏跑了出來,但汴京有謠言,當時官兵發現榮姑娘的時候,蓉姑娘衣衫不整,街上說什麽的都有,更有甚者,說什麽蓉姑娘那晚上,已經被賊人給糟蹋了,宮裏的貴妃娘娘在官家跟前哭了幾次,官家派人抓了好幾個嚼舌根的,但沒想到不僅沒什麽效果,傳言竟然越來越厲害了。”


    盛長槐大吃一驚,楊繼宗那晚說榮飛燕好好的,啥事都沒出,這傳言是怎麽傳出來的,至於什麽衣衫不整,除了頭發有些亂,楊繼宗說的很清楚,那蓉姑娘是個愛麵子的,即便是自個跑出去,也不忘整理衣衫,甚至楊繼宗還在隱蔽處看見榮姑娘大罵五城兵馬司都是一幫廢物。


    盛長槐腦子轉的飛快,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必然是有心人傳出來的謠言,肯定和那晚擄走榮飛燕的幕後黑手脫不了幹係,這謠言便是榮飛燕被楊繼宗救走之後的後續,從榮飛燕被人擄走,到楊繼宗救下榮飛燕,其中時間不過一個時辰,賊人還要躲避五城兵馬司和禦林軍的搜捕,哪有功夫做其他事情,定然是那幕後黑手不滿意,這才又傳出的謠言。


    楊繼宗那晚說的,幕後黑手直指邕王,邕王這麽做,到底是要幹什麽,莊曉蝶接下來的話便解開了謎團。


    “蝶兒覺得,明姑娘好像早猜出了幕後黑手的身份,但她沒說,蝶兒也不敢問,聽明姑娘身邊的小桃說,齊公子身邊的不為早上給明姑娘送來一封信,明姑娘看了信之後,今天就一直不對勁,您今天接我們回家的時候,大娘子正好在說她從康娘子那裏聽來的消息,明姑娘聽完之後,好像十分害怕。”


    自從海朝雲進府之後,管家有方,盛家現在家裏沒人敢在家裏說外邊的閑話,倒是把海家的家風帶了過來,就連盛紘也十分滿意,也就隻有大娘子,敢在家裏說一些從娘家聽來的八卦,大娘子的那個姐姐,是最不怕事大的,誰的謠言她也敢在家裏說。


    盛長槐之前一直不知道這些,聽莊曉蝶說完,心裏暗暗想到。


    “榮飛燕,邕王,齊衡,六妹妹,這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突然又想到,楊繼宗那晚還聽到了賊人說什麽縣主,對了,嘉成縣主,這就齊活了,邕王家是難道為了嘉成縣主,盛長槐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找莊曉蝶確認了一下。


    “你可曾聽說齊國公獨子和榮飛燕還有嘉成縣主有什麽來往嗎。”


    莊曉蝶先是搖了搖頭,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給盛長槐說道。


    “齊公子是男子,蓉姑娘和嘉成縣主都是女子,並沒有聽說有什麽來往,不過。”


    “不過什麽。”


    盛長槐著急的問道。


    “不過,您還記得去年那場馬球會嗎。”


    盛長槐當然記得,去年和餘嫣然的故事,全都是那場馬球會引起,即便是吳大娘子禁止他進入馬球會的時間已經過了,但老太太還是不讓他在去,怕他在裏麵又惹出什麽事情來。


    “之前曾聽四姑娘說過,永昌伯爵的梁六郎說過一件事,當時伯爵娘子約了嘉成縣主和蓉姑娘打馬球,本來兩人都不來的,結果聽說齊公子會去,兩人又改口要去,您說會不會。”


    莊曉蝶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盛長槐為什麽這麽問,驚的在一次坐了起來,捂著嘴巴,不可置信的望著盛長槐。


    “不會吧,您是說,抓走榮姑娘的幕後黑手是邕王,他們是為了嘉成縣主的事情,這才又傳出謠言,敗壞蓉姑娘的名聲,竟是為了給嘉成縣主去掉一個競爭對手,明姑娘和齊國公獨子的事情,他們不會也知道了吧,要是這樣,明姑娘就危險了。”


    莊曉蝶說著說著,拉開被子,下床撿起剛才被盛長槐扔到地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穿。


    “不行,我得趕緊去那邊提醒老太太,這段時間看好明姑娘,千萬不要叫她出門,更不要和齊國公府有任何來往。”


    盛長槐倒是穩得住,從自家妹妹的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已經猜出了幕後黑手以及作案動機,自然不會做出什麽不智的事情,盛明蘭那麽聰明,肯定不會把自己至於危險之地,一把拉住了急的臉都變了的莊曉蝶。


    “你急什麽,現在是什麽時辰,已經宵禁了,即便是提醒明丫頭,也得明天白天過去,在說了,我這些都是猜測。”


    說完,把莊曉蝶啦回床邊,莊曉蝶心裏裝著事情,哪裏肯在上床上,不顧自己不著寸縷,光著身子坐在床邊,看著盛長槐一臉生氣的問道。


    “虧你平日裏說什麽明姑娘有啥事情,你都會給她做主,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可惜了明姑娘,把你當成最信的過的親人,什麽事情都給你說,就連我這個從小娘身邊伺候過她的人,還是從你口裏知道,明姑娘還沒對齊公子私心,我看明姑娘是信錯了你這個哥哥。”


    莊曉蝶啥都可以聽盛長槐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站在盛長槐的立場上,就算盛長槐讓她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她就是心裏在羞,都會聽盛長槐的吩咐,即便是盛長槐的那些古怪要求,盛長楓房裏的那些丫鬟,為了討好她,偷偷塞給她那些盛長楓不知從哪裏搜羅來的畫冊裏,都沒有盛長槐的花樣多,即便是如此,盛長槐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但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在盛明蘭和盛長楊的事情上,為了報答衛小娘的恩情,就算是讓她去死,也不會讓自家小娘留下的兩個孩子受委屈,見盛長槐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莊曉蝶也顧不得什麽身份不身份,甚至給盛長槐說話的語氣裏,都帶上了指責的語氣。


    盛長槐好笑的看著莊曉蝶,果然自己沒猜錯,一碰到明蘭的事情,莊曉蝶就恢複了她原本該有的性子,連自己也敢頂撞了。


    “誰說我就不擔心明兒了,你不也說了,明兒收到齊國公府那小廝不為的來信,肯定是齊衡那邊比我們知道更多的消息,這才派了貼身小廝給明兒送信,那便是提醒明兒,咱們家明兒是個什麽樣的姑娘,你怎麽會不清楚,別看她整天裝的乖巧守拙,滿汴京城,都沒幾個有她聰明的,若非是個女人身,我們這些當哥哥的,都要給她比下去,再說了,就算明兒不聽勸,那不還有老太太嗎,你慌啥。”


    聽盛長槐這樣說,莊曉蝶才知道她錯怪了盛長槐,但還是有些不滿意。


    “即便是如此,你是明姑娘最親密的哥哥,總不能啥都不做幹看著吧。”


    知道莊曉蝶是擔心自家妹妹,盛長槐也不生氣,繼續給她解釋著。


    “這麽晚了,我能做什麽,放心吧,我心裏有計較的,等明日我去一趟齊國公府,見過齊衡之後,問明白這件事,和他確認之後,我定然會給明丫頭做主,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麵,我也有辦法的。”


    其實要解決這個事情,主要還在於齊衡,就看齊衡願意不願意了,盛長槐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自汙,那嘉成縣主看上齊衡,無外乎就是齊衡長的好,又是汴京勳貴子弟中有名的謙謙君子。


    這世上長的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隻要齊衡願意,當年郭威給盛長槐留下的那個莊子裏的老兵,家裏的子弟有一部分是當年小刀會傳謠言的好手,隻要傳一傳齊衡表裏不一,看上去是個謙謙君子,實質上私底下私生活糜爛,偷偷逛青樓狎妓,對於齊衡來說,並不算什麽,這在讀書人眼裏算是風流雅事,但若是嘉城縣主聽了,還願意嫁給一個風流陣裏急先鋒,牡丹花下趙子龍嗎,顧廷燁就是一個實打實的例子。


    那嘉成縣主即便是王爺之女,將來更有可能是公主,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心中愛慕的對象是個這樣的人,恐怕也會失望吧,如果火候不夠,在和全旭找人,讓齊衡演一兩出戲,把謠言做實。


    至於明蘭那裏,就更簡單了,隻要嘉成縣主對齊衡失望,邕王也不會因此做一些有損名聲的事情,他敢對榮飛燕出手,無外乎就是官家眼看著沒多少日子了,容貴妃在寵愛,不過是秋後的螞蚱,馬上過氣了,盛家可是文官清流,就算邕王登基,也不敢肆無忌憚,這是對整個文官集團的挑釁,這大宋的宗室,想取而代之的多的是,就算是韓章韓大相公,也不會支持這樣一個人坐穩皇位吧。


    聽到盛長槐這麽說,莊曉蝶也覺得有理,齊衡是個什麽人,隻要自家姑娘知道就行了,覺得自己剛才反應過度,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投懷送報,給盛長槐不停的認錯。


    這樣一個嬌滴滴的軟妹子在懷,盛長槐當然會有反應,但剛才兩人戰況太激烈,莊曉蝶哪裏再經得起盛長槐折騰,即便是莊曉蝶願意,有鑒於此,為了表示自己知錯了,莊曉蝶想到之前盛長槐給她教的那些羞人的事情,主動鑽到了被窩裏麵。


    ----這裏是一萬字,嗯,這是兩萬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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