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看看,若真如祖母所預料的那樣,明兒和二哥哥他們就有危險了。”


    聽到自家妹妹去了宮牆裏,盛長槐再也坐不住了,如果按照老太太的猜測,宮牆內有異常,這時候,最危險的就是女子了,盛紘和盛長柏倒不用十分擔心,雖然也有些危險,但隻要他們兩個不要強出頭,即便是有人謀逆造反,也不會為難文官,他們並非是強盜,就算是手底下的兵丁趁火打劫,一群在宮裏做典禮文書準備工作的,沒什麽威脅,最多就是損失點貼身財物。


    再說了,這個節骨眼上,幕後主使也不會任由亂兵作亂,當務之急是穩定宮防,就算是要對文官下手,也是手握重權的宰相之流,像盛紘這樣一個五品小官,最多是控製起來。


    而且,自家那個叔父什麽性格,老太太和盛長槐在清楚不過,即便是二哥哥盛長柏有心出頭,也會被他給攔下來,或許會受些屈辱,但性命應該無礙。


    “槐兒,這個節骨眼,宮牆內定然大亂,你這樣過去,在把你陷進去這麽辦。”


    老太太仍舊是擔心盛長槐在被牽連進去,已經搭上了一個孫女,再把孫子搭進去,老太太可這麽活,但盛長槐這時候哪裏願意和老太太在這裏糾纏,多耽擱一會,盛明蘭就多一份危險。


    “祖母,我看街上一切如舊,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幕後主使之人估計也希望把動靜控製在宮牆之內,孫兒會見機行事,一定把明兒安全的給您帶回來。”


    說完,盛長槐把張順留在祖母身邊以防萬一,如果有什麽不得已的事情發生,讓張順伺機而動,一切後果由他承擔。


    至於王大娘子那邊,先叫老太太瞞得死死的,不要叫家人出門,老太太什麽風雨沒見過,自然知道這麽穩住王大娘子,海朝雲是個聰明的,從小生活在汴京,可能能猜出什麽來,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盛長槐還是放心的。


    用盛明蘭的話來說,自家這個二哥哥是最有福氣的,娶了這樣一個賢惠能幹,蘭心聰慧的女子,也知是不是大娘子求神拜佛,哪路神仙保佑。


    來的時候三個人,等出了盛家,隻有盛長槐和楊繼宗兩個人,本來盛長槐不想叫楊繼宗和他冒這個險,但這個時候,楊繼宗哪裏會離開,時間緊迫,盛長槐也沒時間勸說,隻好任由他跟著。


    積英巷位於內城附近,進了內城,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便是朱雀門,平日裏朝臣上朝,卻沒有資格走此門,而是從東側門進出,官眷得後宮皇後嬪妃召見,穿戴誥命服裝也可由此進宮。


    但像盛明蘭這樣,給父兄送些飯食的,非公事進宮者,由西邊小側門進入,這裏距離盛紘他們辦公的偏殿也比較近,和後宮以及官家平日待的大殿中間有宮牆隔離,倒也不會衝撞了貴人。


    待走到這個側門不遠處,盛長槐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把守側門的禁軍服飾,不像是禦林軍,倒像是殿前司的兵馬,按照規矩,殿前司所屬禁軍無權管理宮防禁衛,在官家病重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一個軍隊比禦林軍更加可靠了。


    再有,門口禁軍一副戒備的樣子,已經暴漏了宮牆內發生了變故。


    一陣清風襲來,盛長槐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心中大駭,這血腥味正是從宮牆之內傳出來的。


    “大哥哥,強闖恐怕不行。”


    楊繼宗果然成長了,雖然盛長槐不用楊繼宗提醒,也知道強闖的話,自己和楊繼宗二人,就算能打倒把守宮牆的禁軍,皇宮裏麵,樓閣林立,沒有人帶路,盛長槐也沒辦法找到盛明蘭所在,再說,這會子去門口詢問,無異於自投羅網,正如老太太說的那樣,人救不成,恐把自己和楊繼宗也搭進去。


    “二弟,你還記得咱們家後牆的狗洞嗎。”


    楊繼宗當然記得,當年盛長槐喬遷之後,盛如蘭送了楊憐兒一隻小狗,現在已經長大了,也不知道啥時候,那條狗竟然在一個草叢裏打了個狗洞,甚至有不長眼的小賊,從狗洞裏爬出來,被張順和李逵抓了個正著,打個半死送官,這才過去一個月,楊繼宗當然記得。


    “聽說宮牆內,養狗的宮人不在少數,天下的狗都一樣,咱家的狗會打洞,宮牆之內的恐怕也會,咱們兩個繞著宮牆轉一轉,或許能找到狗洞也說不定,現在的官家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不願為朝廷添加負擔,聽說有些宮牆年久失修,若非重要的,倒塌了也沒有修繕,些許狗洞,恐怕也會留下來,先去碰碰運氣。”


    強闖不是辦法,盛長槐隻能另尋他法,雖然進了皇宮,無人帶路,但以這個側門為基準,盛紘他們辦公的偏殿恐怕就在附近,大不了進去之後,挾持個宮女內官,以他們二人的身手,又不是重點守衛的地方,或許能混進去也說不定。


    盛長槐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其他,宮裏的血腥味,再加上隱隱約約的喊聲,由不得他多想,隻能之身犯險了。


    也是運氣,在一個偏僻的宮牆旁,一片草叢中,正好發現了一隻小狗從鑽進草叢消失不見,楊繼宗連忙扒開草叢,果然發現了一條狗洞。


    但這狗洞卻叫盛長槐也楊繼宗犯了難,不比盛家養的狗,宮裏的貴人即便是養狗,也是養的長不大獅子狗,這還是唐朝的時候,從西域傳入長安的,這裏雖然不是長安,但貴人的喜好是一樣的,不會像民間那樣,養個田園犬,獅子狗這種正好,不會衝撞了貴人。


    盛長槐原來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有,但一看這狗洞,隻能容納身量狹小之人勉強進出,別說盛長槐,就算是十五六的楊繼宗,也沒辦法從狗洞鑽入。


    難怪宮牆重地,沒人把這狗洞堵死,除了年輕的少女和孩童,哪有人能從這裏進入皇宮大內,再者說了,也沒有孩童和少女敢闖宮牆,就算是闖進去,也沒有什麽危害。


    盯著這個狗洞瞧了許久,盛長槐隻有兩個辦法,一個就算翻牆進去,但宮牆高大,翻進去動靜太大,在一個就是把狗洞擴大,這就更難了,沒有工具,短時間也沒辦法把狗洞擴大成兩個人可以進去的大小,盛長槐陷入了兩難之境。


    “大哥哥,裏麵有聲音。”


    楊繼宗正趴在宮牆上,聽著裏麵的動靜,馬上提醒盛長槐,沒過一會,便聽到草叢有動靜,看這動靜,不像是狗,倒像是有人要從裏麵鑽出來。


    盛長槐連忙和楊繼宗躲到一旁拐角處,正愁不知道裏麵的動靜,等裏麵的人爬出來,正好問下他裏麵現在什麽情況,是不是叛軍已經得手了。


    草叢的動靜越來越大,果然如盛長槐所料,從裏麵依次鑽出來兩個人,一個身穿內官服飾,一個看上去像是個小宮女,在仔細一瞧,盛長槐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這打扮的像是個小內官的,不是自家六妹妹盛明蘭又是何人。


    “他們從狗洞裏爬出去了。”


    “快,從側門繞出去,將人帶回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別走漏了風聲。”


    盛長槐剛想叫住自家妹妹,便聽到從宮牆內傳出來一陣喊聲,馬上驚醒過來。


    “不好,明兒和這小宮女被發現了。”


    盛明蘭和那小宮女也聽到裏麵的動靜,兩個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女,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臉上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慌不擇路的往盛長槐和楊繼宗躲藏的牆角跑來。


    盛長槐和楊繼宗對視了一眼,楊繼宗馬上明白盛長槐的意思,等盛明蘭和那小宮女路過的時候,盛長槐一把捂住盛明蘭的嘴巴,將她拖入巷子裏,楊繼宗依樣畫葫蘆,也把小宮女拖了進去。


    盛明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使勁掙紮的,盛長槐見狀,連忙小聲說道。


    “明兒,是我。”


    盛明蘭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不正是自家槐大哥哥嗎,這才放棄掙紮,任由盛長槐抱起她往巷子深處。


    盛長槐這邊沒事了,楊繼宗那邊卻出了幺蛾子,那小宮女慌亂間不知道怎麽辦,一口咬住了楊繼宗的手。


    “啊。”


    楊繼宗吃痛之下,連忙甩開小宮女,那小宮女脫身之後,扭頭邊跑,一邊跑還一邊驚恐的喊著。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或許是聲音太大,被從宮牆內追出來的官兵給聽到了,剛跑到拐角,一隻利箭射中了她的腹部,旋即便倒在地上。


    “大哥哥,快救救她,要不是她,我也沒辦法從宮裏跑出來。”


    那個小宮女盛長槐從來沒見過,但一聽是對盛明蘭有大恩的,見死不救不是盛長槐做人的根本,更何況是把自家妹妹安全的從宮裏帶出來的。


    事情緊急,也顧不得想太多,一把把盛明蘭推到角落裏麵躲起來,剛跑到小宮女跟前,便發現七八個官兵從拐彎處追了過來,奇怪的是,後麵幾個官兵壓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口裏不停的喊著。


    “下雪了,下雪了。”


    沒等盛長槐反應過來,那幾個官兵便把盛長槐和小宮女圍起來。


    “你是什麽人,和這個宮女什麽關係,還有一個小內官,你見到了沒有。”


    領頭的官兵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一臉戾氣的質問盛長槐。


    “怎麽辦,明兒還在附近。”


    盛長槐腦子轉的飛快,在想著怎麽破局,眼睛餘光發現,自家弟弟已經不見了蹤影,對於楊繼宗,盛長槐還是了解的,別看楊繼宗平日裏不太靠譜,但絕不是那種丟下自己不管的人,再加上剛才和楊繼宗順著宮牆走了一圈,對這邊的地形也有些熟悉,馬上明白過來,自家二弟這是準備從背後偷襲。


    盛長槐馬上有了主意,靈機一動,臉上裝出一副驚慌失色的樣子。


    “官爺,小的再也不敢了,多喝了幾杯馬尿,便不知道深淺,看見這個小姑娘獨自一人,以為是個逃奴,吃了熊心豹子膽,便起了色心,看在小的什麽事情也沒做的份上,就繞過小的這次吧。”


    看盛長槐的衣著,不像是貧寒人家,倒像是汴京城裏的紈絝子弟,幾個禁軍哈哈大笑,隻從坊間聽說過紈絝子弟當街強搶民女,沒想到今日被他們哥幾個碰到一個,看盛長槐的樣子,衣冠楚楚,相貌英俊,這等人家的子弟,還有這樣的相貌,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竟然喜歡這個調調。


    “看你這熊樣,你是哪家的子弟,說出來也叫大家夥長長見識,你要是膽子大,後邊那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也叫哥幾個看看,這大戶人家的子弟是怎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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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膽大的禁軍一指後麵那披頭散發的婦人,旁邊的同伴一臉淫笑的附和著。


    “就是就是,便宜你小子了,那可是汴京有數的貴人,讓哥幾個滿意了,或許能放過你,說不定你還因此能領個賞錢,貴。”


    話還沒說完,那領頭的一巴掌甩到那人臉上。


    “胡鬧,沒看到這是什麽時候,想玩啥時候不能玩,壞了王爺的大事,你還想不到活了。”


    那名禁軍聽到自家首領嗬斥,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退後一步,再也不敢汙言穢語,那領頭的禁軍這才惡狠狠的繼續問道。


    “別亂打岔,我問你,和這小宮女在一起的小內官,你可曾見到。”


    “什麽內官,我沒見過。”


    盛長槐假裝疑惑的問道,旋即便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剛反應過來。


    “宮女,她是個宮女,完了完了,闖大禍了,我真是昏了頭了,宮裏的姑娘都是官家的,這次死定了,父親大人肯定饒不了我。”


    說完,盛長槐緊接著抱住那頭領的大腿哭著懇求。


    “官爺,求你別把這事說出去,我父親是兗王家臣,等我回去,定會重金答謝。”


    之所以說自己的兗王家臣,便是聽到那人說了一句王爺,京裏能鬧出這種動靜了,隻有邕王和兗王,邕王馬上要被立儲,不會這麽猴急,那今天某逆的主使,定是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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