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給出的答案,雖然並未讓方菲完全釋懷,卻是讓她當場無語。


    林遙灑脫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然都吸引著大家的目光。


    好多人在看我,這應該就是人間了?水仙花兒悄悄觀察著周遭的一切,暗暗聽著少爺跟他們說話,內心裏委實興奮不已。


    走起,林遙可不關心那麽多,帶著水仙花兒邁步便跨上台階,徑自進屋去了。


    “你在發什麽愣呢?”林毅走到妻子身邊,微微笑了笑,“回去吧!”


    “沒有什麽。”方菲輕輕舒了一口氣,邊步入大門邊跟丈夫說道,“就是覺得遙兒現在,越來越稀奇古怪。”


    “怎麽稀奇古怪?”


    “遙兒在房裏用水缸養著個螺螄,如今又不知從哪采回朵水仙花來,還抓了一隻那麽大的螃蟹回來,你就不覺得蹊蹺麽?”


    “你是很少到田野間走動,所以才會覺得蹊蹺。”林毅從容的分辯道,“遙兒成長的環境,可並非城裏,不能以我們的小時候作比照。在戴垟這山野地方,像遙兒這般大的孩子,抓螃蟹、摸螺螄、挖泥鰍、甚至玩泥巴、打陀螺、捉螢火蟲、釣青蛙那都是他們平常的樂趣,采朵野花、采個野果什麽的也都很尋常,可不算什麽新鮮事,遙兒頂多是貪玩了點。”


    “還采蘑菇呢!”方菲似笑非笑的應和道。


    “是呀……”


    門閂被撞斷的東廂房,鯉魚精、小河螺精仍然還在水缸裏。方菲、林毅隻知道兒子房裏的水缸養著個螺螄,卻並未發現還有條紅鯉魚。


    林遙不清楚鯉魚精是以什麽方式躲過眾人的耳目,但想她如今傷勢已痊愈,修為恢複能夠化形,要隱匿起來其實很容易。


    走到東廂房門口,林遙並沒有急著進去跟那兩個小妖精照麵,而是徑直來到書房。在這種情形下,林遙到書房當然並非要看書,而是想到書房裏的書桌上,有個比海碗還大的“紫砂筆筒”,將之拿來安置手裏這朵水仙花最為合適不過了。


    書房裏頭,林遙站上書桌前的椅子,先將左右手裏的水仙花兒以及那隻螃蟹放在書桌上,再用雙手捧起那個“紫砂筆筒”將裏麵裝著的毛筆全都倒在書桌上,然後將那隻螃蟹跟水仙花兒放進“紫砂筆筒”中,旋即捧著“紫砂筆筒”輕敏的跳下椅子,毫不停留便走出書房。


    “你捧著這個筆筒去做什麽?”方菲在走廊上,望見從書房出來的兒子。


    “當然是養花了。”林遙坦然自若地回應。


    “又養花又養螺螄,是不是還要將這隻螃蟹也養起來?”方菲激問。


    “是呀!”林遙臉上微笑著、腳下也沒歇著爽快的答道。


    “屁大個人,名堂卻多,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方菲咕噥兩聲,正要阻攔兒子。


    “讓他去。”林毅卻在這個時候,伸手拉住妻子。


    “遙兒剛才那個樣子,跟你一個德行……”


    方菲譏誚的神情,雖然很生氣,卻是沒去跟兒子較真了。


    林遙快步的溜進東廂房,就這樣捧著“紫砂筆筒”從水缸裏舀了些水,想了想將那隻螃蟹從“紫砂筆筒”掏出來留在水缸裏,而水仙花兒搭著筆筒旋即被放在窗前的桌子上。


    小螃蟹……


    那裏麵還有兩隻妖精,水仙花兒留意到……


    林遙轉身,隨手使一招“禦物訣”關上房門,望著地上的那根斷裂的門閂,心裏想:不知爹娘什麽時候會找人?把我的門閂修好呀!


    “死開、死開、死開啦!”小河螺精的聲音從水缸傳出來。


    隨之,林遙見到那隻螃蟹倉遑的逃離水缸,爬上口子時由於翻身太急促,直接掉下地來。


    發現小螃蟹被那隻河螺精欺負,水仙花兒頓時急眼,然而不敢擅自開口說話,惟有以求助的神情望向少爺。


    “小河螺,幹嘛那麽凶?”林遙望了眼房間裏的隔音結界,旋即說道。


    “我就討厭它們!”小河螺精凜然回應。


    “它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林遙望望水仙花兒、又望望那隻摔在地上十腳朝天的螃蟹,忽而想到緣故,“這隻小螃蟹,可跟那隻大閘蟹精沒關係啦!”


    小河螺精頓然默不作聲,但還是流露出極其固執的神色。


    林遙瞧在眼裏,頗有點無奈,於是俯身抓起地上那隻可憐兮兮的螃蟹,放到“紫砂筆筒”裏。


    隨即發現,此刻“紫砂筆筒”裏的水仙花兒,卻相應的散發著怨懟之氣。也就在這個時候,林遙察覺到,娘親正往東廂房走來。


    “好了、別生氣了,好好的呆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林遙緊要的對水仙花兒說了句,便匆匆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娘,我肚子餓啦!”


    “你還知道餓呀?”方菲見到陡然竄出來的兒子。


    “吃飯咯……”


    林遙歡快而誇張的吆喝一聲,便邁開腳步屁顛屁顛的奔向偏廳,心裏卻掛念著:希望房間裏的三個小妖精,不要打起來才好。


    方菲望著兒子天真活潑的身影,無奈何地搖了搖頭,也就沒進東廂房,轉而隨著兒子走向偏廳。已經是晌午,方菲吩咐下去,馬上開飯。


    “那個家夥不知從哪兒,撿來一隻螃蟹精。”小河螺精在東廂房的水缸裏咕噥道。


    “螃蟹精?剛才那隻螃蟹哪裏成精了?”鯉魚精輕輕的回應。


    “剛才都聽見他跟它說話呢!”


    “剛才,他並非在跟螃蟹說話,而是在跟那朵花說話。”


    “那朵花?那朵花是妖精?”


    “應該是的。”


    “我去瞧瞧……”


    “你可不要去惹她……”


    鯉魚精見小河螺精輕率的往上爬行連忙提醒道。


    小河螺精爬到水缸口子邊,就用觸角緊緊的貼住,隻以兩顆眼珠子好奇的向外張望,方法相當嫻熟。


    水仙花兒靜靜地呆在“紫砂筆筒”裏,依然亭亭玉立,依然美麗綻放。小河螺精也覺得那朵花兒真漂亮,兩顆眼珠子直勾勾的都看呆了。


    “喂,你從哪來的?”小河螺精忍不住輕輕地問道。


    沒有回應,水仙花兒被少爺限製開口說話,方才因為小螃蟹的事情已經對這隻河螺精失去好感,理所當然就懶得理會它了。


    東廂房裏一時之間出奇的靜,愣怔在那兒的小河螺精自覺無趣,便悻悻然的溜了下來。


    “她應該還沒開竅吧!”小河螺精嘀咕,也算是自我寬慰。


    “她都結丹了,怎麽會沒有開竅?”鯉魚精幽幽的聲音,透露實情。


    “那朵花結丹了?”


    “是呀!我明顯的感應到了。”


    “我剛才跟她說話,怎麽沒見她回答。”


    “可能是她不想回答你吧!”


    “先前,那個家夥跟她說話,也沒聽見她回答,為什麽呀?”


    “我哪知道呢?”


    “哼……”


    小河螺精和鯉魚精在水缸裏說話的聲音雖輕,以水仙花兒的修為還是能夠聽見。水仙花兒聽得它們嘀嘀咕咕的議論自己,倒也並未覺得厭煩,隻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孤單感,心底不由得慨然暗歎:可以說話真是好。


    林遙吃完午飯,也不多說話,抹抹嘴巴便走人了。


    “這孩子!”方菲眼望兒子的背影念叨。


    “菲兒,你慢慢吃。”林毅站起身來。


    “你又急著去做什麽?”


    “趁晌午都在家,我去穀梁坡找木匠師傅,給遙兒把門修好。”


    “我看還是別給他修的好,免得他天天閂著房門、天天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見人影。”


    “這樣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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