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皮紙鳶周身散發著隱約靈光,在空中飄浮動蕩,密密麻麻,有數百之多,看了令人作嘔。


    他暗自催動體內武魂靈,一股白光貫穿三支利箭。


    他俊朗的眉尾一挑,白發隨風,嗖嗖嗖,三支長箭衝上天際,長箭追風,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尾部的三股白色靈光交纏而上,三道靈符頓時爆發出巨大靈光,猶如三朵煙花在天際開放。


    砰砰砰,三聲巨響,煙花飄落虛無,隨即,無數人皮紙鳶被擊成灰飛,還剩一隻人皮紙鳶,搖搖晃晃飄走。


    步涯看向那飄走的人皮紙鳶,道:“殿下……”


    付珩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笑意,道:“不留下一隻,怎麽找出幕後元凶?”


    此刻,大批護衛已經趕到王老爺府邸,付珩帶著步涯飛身而去,其餘之事,便留給他們善後。


    獨上高樓風縹緲,寒夜吹起錦袍衣,


    玉麵白冠少年郎,薄唇一抿酒一盞。


    一處高樓聳立在夜色之中,四角樓沿猶如雀鳥展翅,每一隻角上都掛著金色的銅鈴,銅鈴隨著風起,輕輕搖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高樓之上,寒風徐徐,然而,卻是俯瞰整個袤臨郡的最佳位置。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男人,正坐在高樓內飲酒。


    那漆黑如同華夜的長袍隨風輕搖,袍腳繡著白色的仙鶴,用金線繡成的流雲在燭火之下熠熠生輝。


    那淡淡碧綠的酒盞,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轉動了一下,清清的酒水中倒映著漫天白色煙火。


    他抬起俊美的眉頭,露出一絲邪魅的目光,鼻息中傳來令人沉淪的魔息之聲:“醉臥不知今何年?獨時抬頭空望月。”


    仰起傲慢的頭顱,邪眸如夜,看向屋頂上飛馳而去的白色身影,冷聲道:“人皮紙鳶,有點意思。”


    一個護衛匆匆跑上樓來,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道:“攝政王殿下,王老爺府邸起火,五皇子驅除了漫天人皮紙鳶,如今追隨紙鳶方向而去,我們是否要有所行動?”


    那人是夙風手下的暗衛,一身黑色勁裝打扮,長發高高挽起,嘴上戴著銀色鐵麵具,胸前戴著狼牙護心鏡。


    “派出暗衛,途中刺殺五皇子。”夙風說完,嘴裏噙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光。


    “是!”暗衛領命,飛身離開。


    人皮紙鳶搖搖晃晃,竟然朝著一座掛滿紅色燈籠的高樓墜落,付珩微微蹙眉,愕然道:“怎麽會落在那兒?”


    步涯道:“殿下,那是袤臨郡最大的青樓——熒裳閣。”


    “進去瞧瞧吧。”付珩說完,拖著一席華服,徑直朝熒裳閣方向而去。


    “殿下,這可是……青樓。”步涯以為皇子殿下沒有聽清楚,又再說明了一次,並將青樓二字,說得極重。


    皇子殿下,他該不會真的要去青樓吧?這樣有失皇室尊嚴啊!而且……皇子殿下如此美貌,就這樣進去,怕是會吃虧吧!


    熒裳閣內歌舞升平,各色舞姬如魅如幻,正所謂是人間色相,各處風流,盡在此處。


    不過,這些庸脂俗粉卻遠不及皇子殿下的驚豔絕倫,當他身著一襲白紗長袍而入,醉成一灘爛泥的眾人,紛紛睜大了


    眼睛。


    無論男女,仿佛他的身上籠罩著白色月光,全都被他的盛世容顏所折服。


    “好美啊!”


    “媽媽,這位姑娘是誰啊?我包了!”


    “我的!美人是我的!”


    一個酒糟鼻大漢,舉杯大叫:“誰也不準跟我搶,這美人老子要定了,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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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涯手中戰神戟一橫,擋在付珩前麵,皺眉道:“我家公子是——男人。”


    堂堂皇子殿下,其實你傾家蕩產就能要得起的?


    酒糟鼻大漢揉了揉眼,不敢置信男人也可以美得如此傾國傾城,半醉半夢間,癡癡地道:“男人……我也要!嘿嘿!”


    話畢,臉上綻放出花兒一般的微笑。


    算你狠!步涯低頭扶額,恨不得一棒子將自己敲死。他知道就算再次提醒他們,公子是男人,也並沒有什麽卵用。


    他家主子的盛世美顏是男女通殺的,這點令他這個金牌小護衛很是困惑。


    這麽多年,他一直默默承擔著,替他家公子驅趕狂蜂浪蝶的任務,真是心累啊!


    老鴇雙眼放光,靠著她肥胖的身軀將人擠開,一馬當先,走到付珩身旁。


    老鴇笑臉盈盈地道:“哎呦喂!這位公子好生容貌,你一進來,就令熒裳閣蓬蓽生輝啊!恕我眼拙,卻從未見過公子,不知公子自何處而來?”


    老鴇一見付珩這身價格不菲的華服,便眼角眉梢全都炸開了花。笑容滿滿,矯揉造作地扭動腰肢,想要裝作一副儀態萬千的模樣來。


    付珩並未搭理他,隻是雙目上下打量著熒裳閣內的人。


    這老鴇一身富貴肉,很是有煞風景,這一走起路來,簡直有些山崩地裂,令得整個熒裳閣搖搖晃晃,簡直猶如一座大山擋在他的麵前。


    付珩微微蹙眉,對身後的步涯道:“步涯……”


    還未等他吩咐,步涯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掏出一袋金耀幣,遞給老鴇,道:“咱們公子要找人!”


    很顯然,步涯這小子也是沒什麽經驗,不懂得如何與老鴇周旋,隻想盡快找到要找的人來。


    “呦……公子想要找個什麽樣的?可心的,妖嬈的,溫柔的,甜美的,冰山美人,甚至是男人……咱們這兒可是應有盡有啊!”


    “什麽?男人……你們也有啊!”步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瞠目結舌地看著老鴇,然後吞了吞口水,道:“你這……不是青樓嗎?”


    老鴇搖擺著手中紅紗巾,拂麵一笑,道:“沒辦法了,生意難做,客人若是需要,我們就要迎合客人嘛!我們熒裳閣的宗旨就是,顧客第一,顧客想要的一切,熒裳閣永遠滿足!”


    算你狠!步涯收起那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不由搖頭暗歎,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說到冰山美人,付珩抬頭,猛然見到樓上有一個身穿墨紫色長紗,蒙著麵的美人朝他看了兩眼,然後快速轉身離開。


    “冰山美人?”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伸手指了指樓上,道:“本公子要找那位姑娘——”


    老鴇隨即便抬頭看向樓上的美人,笑眯眯地道:“哎呦喂,公子你這可真是好眼力,不過這位姑娘可不是


    咱們熒裳閣的人,她同公子一樣,也是來這兒尋人的。”


    突然,隻聽得樓上傳來打鬥之聲,還未等老鴇反應過來,付珩已經白衣一掠,飛身躍上了樓。


    老鴇花癡一般拍手叫好,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大叫道:“美人公子,你悠著點,擔心傷著了你!”


    很顯然,老鴇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就怕樓上的打鬥會誤傷到這位比美人還要美上三分的公子。


    熒裳閣二樓,一間包廂內,隻見那黑衣美人,已經在與裏麵的一紅衣美人打鬥了起來。


    話說兩位美人都蒙著紗巾,不過眼角眉梢卻都各有姿色,一個嫵媚妖嬈,一個冷豔奪魄。


    熒裳閣一行,還真是不枉此行啊!


    那紅衣美人薄紗妖嬈,纖腰裸露,腰上沒有半點贅肉,上麵掛著一串金腰鏈,金色的鏈子在雪白的肌膚上閃閃發光。


    那金腰鏈的一端還掛著一對骷髏頭腰鈴,一雙神魂奪魄的眸子,冷冷盯著那黑衣美人,怒道:“紫鳶,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幹嘛緊追著我不放?”


    “廢話少說!受死吧!”


    黑衣美人說完,隻見墨紫色的長紗一飛,一把寒光利刃如龍蛇而出。


    那寒光利刃,劍身猶如淡藍色的寒冰,此劍一出,頓時飛出朵朵白色薔薇花來,花影紛飛,流光轉瞬,一陣寒氣瞬息四散開來,空氣中頓時飄起一股淡淡的薔薇花香。


    刷刷兩下,便已挑下了紅衣美人蒙在臉上的紅色長紗。


    長紗如虹,隨風飄落,紅衣美人轉身退後,腰間骷髏頭腰鈴沙沙作響,裙角形成一朵紅色夕顏。


    紅衣美人愕然,退後一步,道:“寒冰薔薇劍!”


    與此同時,符珩也已看到了紅衣美人的容貌,果然是風姿綽約,攝人心魂,卻有傾國傾城之姿。


    不過可惜的是,她一側臉頰,竟然有著一條蜈蚣一般可怕的傷疤,那傷疤似是中了什麽毒,竟然是黑色的,似有潰爛的跡象。


    一張臉,兩種境界,一種是極美之境,一種是極醜之境,擁有一張這樣的臉,對於女人來說,實在是生不如死的。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不忘山莊的大美人紅葉姬。


    她見付珩等人上來,曼妙纖腰一扭,急忙搖晃骷髏頭腰鈴,一股黑氣升起,她隨手朝紫鳶胸前一拍,然後飛身躥出窗口。


    與此同時,派來暗殺付珩的殺手也已經從窗外躥了進來,將付珩牢牢包圍,發動了刺殺攻擊。


    “殿下小心——”


    步涯大驚,急忙揮動戰神戟,朝殺手殺去。


    紫鳶蹙眉,飛身衝出窗外,朝紅葉姬方向追趕而去。


    其中五名殺手同時躍起,同時出劍,劍花紛飛,劍光森森然,已然襲向付珩。


    付珩白袖一揮,雙手打出一股霸道掌風,以掌風破了五人劍招,鐵劍寸寸碎裂,掌風落在他們胸前,五名殺手紛紛被擊落在地。


    然而,一波還未平息,另一波殺手又已襲來。


    殺手太多,他很難脫身去追那兩名女子,正當他蹙眉之際,門外突然飛來兩隻帶火的赤刃雙輪,隨即便衝進來一群金甲護衛,將攝政王派來的殺手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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