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夏堇下意識想起,夏芯對崔文麒說,要找最粗鄙不堪的男人輪*奸自己。這會兒,她算是自食惡果,可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事更像是她在報複夏芯。她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夏知瑜以及像爛泥似癱倒在地的趙氏。夏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竟然這麽狠心?


    夏堇呆愣間,江世霖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大門走,低聲交待:“從這一刻開始,不要離開我半步。”夏知瑜夫妻的無底線,夏僉的昏庸都讓他擔心。


    夏堇看著他的側臉,抿嘴輕笑。這種時候,她應該嚴陣以待,而不是想著兒女情長,可是他的語氣,他的神情讓她忍不住想微笑。“你知道嗎?小時候上街,父親也總是對我說,一定要牽著他的手,不可以離開他半步。”


    “你真是……”江世霖歎息,“我可不是你父親。”哪有人這麽正大光明地把自己的男人和父親作比較的。“我說過的,不許想著其他男人。”


    夏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愛一個人就會因他笑,為他哭?她快走一步,用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背。江世霖詫異地回頭看她。


    “謝謝你。”夏堇輕聲道謝。將來,即便他不再喜歡她了,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們是喜歡彼此的。她會永遠記得,曾經,他拉著她的手,想要保護她。


    江世霖朝四周看了看,放慢腳步,低聲說:“我不要你的感激,隻要你在晚上的時候……”


    “你別不正經。他們指不定會使什麽手段。我們還有很多事需要準備。你都看到了,三叔父和三嬸娘正打著他們的小算盤。他們一旦知道夏明輝的存在,說不定立馬就會和我們翻臉。”見到他們已經行至院子門口,她止了話題,掙脫江世霖的手腕,靜靜站在他身後。


    江世霖朝四周看了看,詢問一旁的下人:“來喜呢?不是讓他在這裏侯著嗎?”


    “回三爺,先前有人鬼鬼祟祟離開。來喜找人跟過去看看。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應該快回來了。”說話的是江世霖帶來的小廝。一旁,隱約可見夏家的下人探頭探腦。


    江世霖等不及來喜回來,低聲交代了他幾件事,又命他傳話給來喜。


    待到江世霖和夏堇回到正屋,他們還不及跨入門檻,趙氏表情猙獰,直直朝夏堇撲來。江世霖摟住夏堇轉了一個身。趙氏打了一個趔趄,伸手就想掐夏堇的脖子。


    江世霖沒再閃躲,一把抓住趙氏的手腕,重重一甩手。趙氏“嘭”一聲,摔倒在了門框上。


    “我可是你們的長輩!”趙氏歇斯底裏地大叫。


    “那也要你有長輩的樣子!”江世霖冷哼。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夏知瑜臉紅脖子粗。


    “夠了!”夏僉一聲嗬斥,“全都不要再說了。”


    “父親!”


    夏知瑜和趙氏異口同聲,一前一後走向夏僉。趙氏氣憤地控訴:“是他們謀害我的芯兒,今日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善罷甘休……”


    夏堇打斷了她,說道:“二嬸娘,不久之前衙門的伍師爺才對二叔父說過,話不可以亂說。誣陷他人是要坐牢的。”


    “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夏知瑜斥責夏堇,“如今大哥不在了,我是你叔父,就可以代替你父親教訓你……”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親手把木槿送上花轎的。從那天開始,她就是我江家的人,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江世霖俯視夏知瑜。他比夏知瑜高出許久,平日裏擺慣了趾高氣揚的公子哥氣派。他冷冷說著這話,一時間更反襯得夏知瑜猥瑣又矮小。


    夏知瑜一口咬定是江世霖和夏堇害死夏芯。江世霖不耐煩與他們做口舌之爭,隻說過了句,他瞧著他們一點都不關心女兒,便不再理會他們。


    夏僉看著似瘋狗似的夏知瑜及趙氏,心如刀絞。他們如此大逆不孝,他應該把他們逐出家門,甚至殺了他們。可是在此刻之前,他還想著,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算他不念著兒子,也要念著孫子孫女。可事實上,院子的大門雖然打開了,他們依舊“軟禁”著他。如果有機會,他不能再心慈手軟了。他轉頭朝夏知賢和王氏看去,暗暗歎了一口氣。


    先前,他們明著暗著巴結江世霖和夏堇,剛剛,夏知瑜的幾句話,他們立馬動搖了。他們就是兩個蠢貨,一心隻想占小便宜。


    在夏知瑜和趙氏瓜噪的叫嚷聲中,院子門口再次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伍師爺帶著幾個身穿製服的衙差走了進來。夏知瑜見狀,臉色變了變,但馬上恢複了正常。


    江世霖瞥了夏知瑜一眼,對著夏僉說:“祖父,按著木槿的意思,家事沒必要鬧上公堂。即便有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隻要沒有下次,她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可惜,從今日的情形看,若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恐怕今天根本走不出這個大門。”


    江世霖話音剛落,伍師爺已經邁入正屋。他與夏僉打過招呼,說了聲自己有公務在身,轉頭對夏知瑜和趙氏說,有一樁綁架案,有人指證他們是幕後唆使者,要帶他們去衙門問話。另外,他要把夏芯一並帶去衙門。


    趙氏一聽衙差要把他們帶走,立馬慌了神,朝夏知瑜看去。夏知瑜衝她點點頭,她突然間坐在地上耍潑,控訴女兒被人害死了。


    伍師爺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是吩咐手下把趙氏拉走。她若是不配合,可以堵上她的嘴,或者直接打暈她。


    聞言,趙氏的哭鬧聲輕了,而夏知瑜眼中的陰戾之色更重,但他的神情依舊鎮定。他嗬斥衙差不許動他,又對夏僉說,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他。


    夏僉隻當沒聽到他的話,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心中很清楚,江世霖這麽做,完全是因為二房控製夏家太久。夏家急需一次大清理,可是一旦夏知瑜夫妻去了衙門,他的老臉算是丟盡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私下殺了這個逆子。可是他有選擇嗎?


    夏知賢夫妻完全被伍師爺嚇到了。不用夏僉催促,兩人慌慌張張走了,臨走還不忘深深看了江世霖和夏堇一眼。


    待到屋內隻剩下夏堇,江世霖及夏僉三人,夏堇上前說道:“祖父,我和相公隻有半日的時間。您身邊想留下哪些人,或者您希望丁香和呂嬤嬤能夠回來伺候您,請對孫女直說。人牙子已經在外麵侯著了。二叔父、三叔父房裏的人,我暫時不會動,但其他的人,我不希望母親回家之後遇上危險。”


    夏僉的心中一陣悲涼。夏堇隻是在通知他,並不是請示他。他不答反問:“你們的母親什麽時候回來?”


    “等二叔父、三叔父搬出去之後。”夏堇的語氣不容置疑。


    夏僉瞪大眼睛看她,怒道:“我還沒死。”父母活著,兄弟不能分家,這是規矩。


    夏堇低頭道:“我原本是有一個弟弟的。我不希望沒了父親,沒了弟弟,再失去母親。若祖父舍不得兩位叔父,我和相公馬上就走。我會替母親在城內自立門戶……”


    “你!”夏僉怒視夏堇,老臉漲得通紅,“你們做得太狠了。”他朝一直沒說話的江世霖看去。他縱容妻子插手娘家的事,說出去總是不好聽。


    江世霖明白他的意思,輕笑道:“祖父,你把木槿嫁給我,不就是想看到今日嗎?至於狠不狠,其實按照我的意思,在他們綁架木槿那日,就算沒有把所有人投入大牢,也該讓他們嚐嚐什麽是恐懼,什麽是後悔。”


    “他們綁架過你?他們是誰?”


    夏堇輕輕扯了扯嘴角。夏僉並未問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她如實回答:“二妹在父親的墳前親手打暈了我。她對崔文麒說,要找最粗鄙,最不堪的男人侮辱我……”


    “所以,你們——”夏僉的目光從夏堇的臉上移至江世霖身上。


    江世霖不屑地輕笑。他看到夏堇垂下了眼瞼。夏僉的態度令她受傷了。隻有在乎,才會受傷,其實她還是在乎的。他清了清喉嚨,對著夏僉說:“祖父,你不覺得二叔父、二嬸娘太急切了嗎?女兒遇到那樣的事,他們如何能這麽快就接受?就算他們沒心思馬上派人查證,也應該想辦法見一見女兒吧?”


    夏僉搖頭喃喃:“虎毒不食子。”


    夏堇愈加失望。她不願繼續解釋,隻是追問:“祖父,我隻問你一句,你是希望母親回家,還是想讓她在外麵自立門戶?”


    “你這是什麽態度!”夏僉生氣。


    夏堇拉住正欲說話的江世霖,對著夏僉平靜地說;“祖父,您應該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你還想粉飾太平嗎?”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在你三叔父的幾個兒子中選一個過繼給你母親吧。”


    “關於這事,孫女正想告訴祖父,母親已經過繼了一個兒子,是族中一位叔父的二兒子,今年七歲。”


    “你們這是先斬後奏?”夏僉愈加生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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