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手中仍然長劍高舉,黑色麵巾外,原本寒光閃爍的眸底,漸漸浮上一層凝重之色:“你說的可是事實?”


    “千真萬確!”李向東的語氣,虛弱卻肯定:“你不信也沒關係,一劍殺了我好了,等到你們叛亂失敗,被皇帝追殺的無路可逃時,千萬不要後悔……”


    黑衣人沉下眼瞼,眸底的神色瞬間變幻了十多種,似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手中長劍,慢慢放了下來,抬頭望向李向東,眸底冷光縈繞:“我還可以再相信你這一次,但是,你千萬不可再讓主人失望,否則,下場,你比我清楚!”千刀萬剮,淩遲處死,都太便宜了,他們主人折磨人的方式,絕對比皇帝高明,厲害許多!


    李向東閉上眼睛,暗暗鬆了口氣,好險,命是暫時保住了:“我病了好多天,消息不夠靈通,能把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聽嗎?”隻有這樣,他才能製定出對付陸皓文的最完美計劃。


    陸皓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在我落魄時,身居高位了呢,同樣是揚州才子,我李向東絕對不會輸給你陸皓文!


    夜幕降臨,京城之中,家家戶戶炊煙嫋嫋,慕容雨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歐陽少弦最喜歡的小菜,端上桌,正準備食用,一名暗衛快步走了進來,麵容凝重的在歐陽少弦耳邊低語幾句。


    歐陽少弦聽後,揚了揚嘴角,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笑意躍然顯然,目光越凝越深,簡單交待暗衛幾句,坐回了桌邊,拿起筷子,端起飯菜用膳。


    心中想著事情,慕容雨自然沒什麽味口,簡單吃了幾口飯菜,稟退了所有丫鬟:“出什麽事了?”


    歐陽少弦沉著眼瞼,筷子在碗中夾著白米飯:“有黑衣人去找李向東了!”


    慕容雨雪眸微眯:“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李向東果然是叛軍的人,並且,很受那名主人的重用!”歐陽少弦放下碗筷:“李向東成了乞丐後,那名主人見他沒了利用價值,準備殺他滅口,沒想到他能言善辯,說服了前來殺他的黑衣人,還出謀劃策,準備反將皇上一軍,具體的計劃,他們還沒有製定出來,不過,年前,清頌京城休想平靜了!”


    “你準備怎麽做?要將事情告訴皇上嗎?”


    歐陽少弦笑著搖搖頭,目光凝深:“皇宮人多嘴雜,也隔牆有耳,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不宜將此事上奏皇上,以免打草驚蛇,叛軍轉入暗處,就不好尋找、對付了,咱們先靜觀其變,再見機行事……”


    “暗衛有沒有查到黑衣人的住處?”歐陽少弦親自訓練的暗衛,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跟蹤叛軍派來的黑衣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暗衛跟蹤了那人,不過,那人很聰明,他每到一處地方,都有厲害之人接應,暗衛不敢輕易上前……”被他們發現,就會泄露身份,打草驚蛇!


    “放心,李向東還在茅草屋裏,沒有離開,暗衛隻要緊盯著他,咱們就不難知道他們下一步計劃……”叛軍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麽?


    三天後,寒風蕭瑟,陳太醫風塵仆仆的從老家回來,進城時,天已擦黑,百姓們大多數都回家做飯,用膳了,大街上空蕩蕩的,幾十米內看不到半個人影。


    陳太醫坐著馬車,快速趕回陳府,轉進一條無人的小巷子時,幾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打昏了車夫,馬車中,身體疲憊,昏昏欲睡的陳太醫被驚醒,正欲詢問發生了什麽事,一名黑衣人竄進車內,眸底寒光一閃,快速出手點了陳太醫的穴道,扛起他飛身離去。


    楚宣王府


    歐陽少弦站在院中常青植物下,望著植物出神,太妃,北郡王的確聰明,在楚宣王府種了這麽多綠色植物,四季常青,遮去了秘道出口,若非上次之事,自己還真不知道王府有這麽多密道……


    一名暗衛憑空出現在身後:“世子,陳太醫剛進城,就被黑衣人抓走了!”


    歐陽少弦揚揚嘴角,眸底閃過一絲嘲諷:南宮漠果然挾持了陳太醫為他治傷,他是離月國人,對陳太醫更加不了解,陳太醫脾氣古怪,救人,如果不是出於自願的話,可是會讓人很慘的……


    就算南宮漠能說動陳太醫為他治好身上腐爛的傷口,陳太醫也會在他身上做下手腳,以報他挾持之仇:“不必理會,他們不會殺陳太醫的!”


    叛亂將起,京城各方勢力雲集,魚龍混雜,南宮漠又死賴在清頌不走,局勢是越來越複雜了!


    夜濃,風起,慕容雨拿著一件披風走了出來,披到歐陽少弦身上:“少弦,上次秋侍郎說,他僅憑猜測就知道秋若顏在楚宣王府,你相信他的話嗎?”


    歐陽少弦冷笑道:“秋侍郎沒那麽大本事,僅憑那點矛盾就妄加猜測皇室之人,一定是歐陽少陵暗中給他送了信……”


    歐陽少弦突然頓了口,眸光沉了沉:北郡王一家處處和自己做對,有他們在的一天,自己和雨兒就沒有安靜日子過,李向東的主人,又是叛軍之首,能不能想個完美的辦法,借此機會,重創北郡王府,重重打壓他們的囂張氣焰……


    陳太醫恢複知覺時,已是半個時辰後,房間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一陣難聞的惡臭飄入鼻中,陳太醫皺了皺眉,從地上站了起來,憑著感覺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張椅子前,慢騰騰的坐了上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陳太醫不急不燥,也不說話,就那麽坐著,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靜寂的房間突然響起一道怒聲質問:“陳太醫,你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吧!”


    “診病嘛,沒什麽難猜的!”陳太醫醫術高超,用各種方法請他進府的人,都是為診病。


    “陳太醫覺得,我這病可還有救?”冷冽的男聲是刻意壓低的,陳太醫聽不出他是誰,悠然自得的給出答案:“閣下的傷口,腐爛了一個月,已經到達肺腑,再不治療,性命不保!”陳太醫行醫多年,僅憑腐爛的氣味,就可判斷出他傷口腐爛程度的深淺。


    “有勞陳太醫為我診病,診金不成問題!”事到如今,南宮漠自然是救命要緊。


    “閣下應該知道老夫診病的原則,在清頌,隻為皇室診病,又或者,皇室之人請老夫去為重臣診病,否則,一概不出診……”


    “刷!”眼前黑影一閃,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橫到了陳太醫脖子上,將他未說完的話逼了腹中:“救下我家主人,我放你一條性命,否則,主人死,你陪葬!”黑暗中,黑衣人的眼睛亮的駭人!


    陳太醫冷冷一笑,不置可否:“老夫最討厭被人要挾,要動手就快些,不要浪費時間!”陳太醫一向心高氣傲,最討厭被人要挾,黑衣人觸了他的大忌!


    “你……”暗衛氣的眼睛冒火,狠狠怒瞪著陳太醫,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陳太醫橫了黑衣人一眼,冷哼一聲:“隻會說,不會做的人,真不明白你主人留著你幹什麽……”


    “你……”暗衛怒氣衝天,手中長劍的劍刃就要劃破陳太醫的脖頸,陳太醫坐著一動不動,眼睛也沒眨,目光不屑的望著黑衣人,仿佛在嘲笑他,沒用的家夥。


    “住手!”冷冽的男聲響起,成功製止了黑衣人的動作:“退下!”


    黑衣人狠狠瞪了陳太醫一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了房間。


    “手下人不懂規距,還望陳太醫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南宮漠的聲音有些虛弱。


    陳太醫冷冷一笑:“有你這樣不守規距的主人,對你這些不懂禮貌的手下,老夫已經見怪不怪了,你的傷口腐爛的很嚴重,準備銀針和最好的藥吧,老夫給你醫治!”


    南宮漠一愣,他想不到剛才還脾氣倔強,堅決不答應救人的陳太醫為何突然之間這麽好說話了。


    陳太醫冷冷掃了南宮漠的方向一眼:“老夫趕了一天路,很累了,天色已晚,我不想再耽擱時間,治好了你,我才能回去休息,萬兩黃金為診金,公子沒有意見吧!”


    能擁有這麽厲害的暗衛,絕對不是簡單角色,放眼京城,找不出多少人,萬兩黃金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沒問題!”南宮漠爽快的答應下來,黃金白銀他有的是,缺的隻是救命的神醫!


    太子府


    門外寒風呼嘯,內室溫暖如春,金碧輝煌的牆壁,鑲嵌著大顆夜明珠,粉色的帳幔呈半透明狀,輕垂於地,金色的鉤子,輕挽著帳幔的半腰,形成一抹悠美的弧度,如同少婦美妙的身姿。


    歐陽夜辰端著美麗的夜光酒杯,慵懶的坐在躺椅上,輕輕晃動杯中香醇的紅色美酒,目光深邃:“陳太醫今天應該回來了吧!”


    “回太子,天黑時分,陳太醫已經進城,不過……”暗衛欲言又止。


    歐陽夜辰沉下眼瞼:“不過什麽?”


    “陳太醫被人抓走了!”暗衛低下了頭:“那些人武功不錯,是訓練有素之人,屬下已經命人前去跟蹤!”


    最近幾年,皇上暗中訓練了許多暗衛,遍布京城,京城發生的大事情,都逃不過皇宮暗衛們的眼睛。


    “沒有打草驚蛇,很好!”歐陽夜辰揚揚眉毛:“抓走陳太醫的人,應該是為了治病,隻要那個人還想活,就不敢對陳太醫怎麽樣,傳令下去,保證陳太醫無事便可,不要輕易上前,打草驚蛇!”


    “是!”


    歐陽夜辰將美酒舉至眼前,紅色的酒在夜光杯中靜靜盛放,看似平靜的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暗嘲:敢綁陳太醫為其治病的人,整個京城,也就隻有一個他吧,陳太醫心高氣傲,最討厭別人的脅迫,他的行為,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不久之後,他就會為他的所做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個時辰後,南宮漠用了藥,腐爛的傷口都被陳太醫清理的一幹二淨了,腐臭味消失不見,他身體也清爽許多:“多謝陳太醫!”


    “不必言謝,記得把診金準備好!”陳太醫語氣冰冷,慢慢將南宮漠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拔了出來:“公子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麽大礙,照我開的藥方,再吃上半個月,就沒事了!”


    “來人,拿診金!”剛才治傷,消耗了他不少內力,南宮漠的聲音比原來更加虛弱。


    暗衛出現在房間,拿的不是診金,而是一柄長劍:“主人,他不能再留!”無論陳太醫有沒有猜到他們的真正身份,他們都不應該再放他離開,以免他泄露他們的秘密。


    “老夫隻喜歡拿銀子診病,對其他事情沒有興趣……”陳太醫悠然自得,仿佛沒將暗衛的威脅放在心上。


    “閉嘴,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裏……”暗衛眸底寒光閃閃,他忍陳太醫很久了,剛才礙於主人有傷,需要陳太醫醫治,他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傷已經治好,他自然無所顧及了。


    南宮漠沒有說話,好像在猶豫,暗衛的話的確沒錯,他的秘密,最好不要被泄露……


    陳太醫冷冷一笑:“你家主人需服半個月藥,那張藥方,七天一換,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七天後,你主子服用了不正確的藥,出了問題,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你……”暗衛險些氣炸了肺,死老頭,居然還留了一手。


    “陳太醫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殺!”南宮漠虛弱的開了口:“放他走吧!”


    “診金呢?”救了人,累了半天,不能空手而回。


    暗衛放下長劍,氣憤的將一張銀票遞給了陳太醫,趁著陳太醫看銀票的空隙,出掌打昏了他,怎麽劫持他來的,就怎麽送他回去!


    五天後,楚宣王府


    暗衛出現在軒墨居門外:“世子,世子妃,和李向東聯係的黑衣人剛才透露,叛軍快要有所行動了!”


    “製定計劃了嗎?”歐陽少弦要的,就是他們的具體計劃。


    “回世子,據黑衣人之言,計劃已經製定完畢,還沒有傳達下來,不過……”暗衛抬頭望望屋內,又快速低下了頭:“據李向東口述的計劃,要對世子妃不利……”


    歐陽少弦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眸底寒光縈繞,李向東的辦法,總會對女子不利,真是沒用的蠢貨,除了利用女子,還會幹什麽!


    冬天風大,天氣寒冷,陽光當空,也不覺得有多暖和,清頌京城外的小道上,前後望去,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歐陽少弦望望四周,冷聲道:“確定叛軍送消息的人會從這裏經過?”


    “回世子,屬下親耳聽到的,絕對不會出錯!”暗衛語氣肯定,他出任務許多年,相信自己的實力與聽力。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沒有再多說什麽,目光透過地麵,望向遠方。


    “得得得!”將近半個時辰後,一陣輕微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暗衛頓時來了精神:“來了!”


    來人身著普通衣服,騎的是日行千裏的黃繼馬,風塵仆仆,麵色平靜之中暗帶淩厲與焦急。


    “哎呀,哎呀……”轉過彎,一名衣衫破爛的乞丐坐在小路中央,扳著腿叫喚著,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勒下快馬,來人全身戒備,怒聲道:“你幹什麽的,還不快讓開!”


    乞丐抬起頭,滿臉髒兮兮的,看不清楚具體模樣,哭喪著臉:“這位大爺,小的跌傷了腿,站不起來了,您從小的身旁過去吧……”說著,乞丐還真向一旁挪了挪,讓了點位置給來人。


    來人緊緊皺了皺眉頭:“這條路太小,你必須站到邊上,否則,我過不去!”


    “可小的傷了腿,實在是動不了啊!”乞丐苦著臉,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來人皺緊了眉頭,淩厲的目光盯了乞丐半晌:“自討苦吃!”手一揚韁繩,快馬對著乞丐,飛奔而去……


    快馬越來越近,乞丐像嚇傻了一般,圓睜著眼睛,直直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快馬近在咫尺,馬蹄即將踏到乞丐身上時,不知踩到了什麽,抬起前蹄,從乞丐身上跨了過去……


    “你別走!”來人飄飛的衣袂被地上的乞丐抓住,得理不饒人:“剛才你是不是想撞死我啊?我雖是乞丐,卻也是清頌子民,這路我也有資格走,憑什麽不給你讓路,就要被撞死……現在我被你撞傷了,快點賠銀子給我……”


    來人冷哼一聲:“煩人!”手中長劍對著乞丐揮了過去,乞丐居然不害怕,拿著手中的小木棍頂了上來,隻聽“卡”的一聲響,木棍被斬成兩截,散落在地上……


    望著那人手中的長劍,乞丐呆呆的,半天方才反應過來,賠罪道:“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小的一般見識了……”


    望著乞丐的恭敬諂媚樣,來人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坑搶拐騙別人錢財的乞丐而已!


    轉過身,確認身上東西無誤,那人急速策馬離去: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沒閑功夫和這乞丐在這裏消耗。


    馬蹄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乞丐昏暗的眸底瞬間變的明亮無比,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歐陽少弦和暗衛們也從暗中走出:“怎麽樣?”


    “回世子,屬下幸不辱命!”手腕一翻,一隻厚厚的信封現於乞丐手中,恭敬的呈上。


    歐陽少弦打開來看,淩厲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寒光閃爍,越凝越深!


    “啪!”軒墨居,慕容雨將厚厚的信封重重的甩到桌子上,美眸中寒光閃爍:“李向東,果然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為了自己的前途,無所不用其極……”抓陸皓文,以其弱點相要挾,再步步緊逼,除去所有新歸來的邊關將士,真是連環好計策……


    幸好這部計劃被暗衛偷來了,否則,京城又將掀起新一**風浪。


    歐陽少弦拿起信封,目光深邃:“放心,這一次,叛軍的計劃,會按照我的指定實施……”


    假扮乞丐的暗衛,偷出真命令的同時,送了他一封假命令:“隻要叛軍一出現,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


    將信封收好,歐陽少弦坐到椅子上,輕擁著慕容雨的小腰:“雨兒,最近幾天,我會很忙,可能顧不到你,楚宣王府絕對安全,你就先在府裏住幾天,等忙完這件事情,我再陪你四處走走,散散心!”


    “我知道!”口中答應著,慕容雨心中也有了一個小小的計劃,李向東這個人渣,絕對要狠狠教訓。


    輕柔的吻落在額頭,慕容雨瞬間回神,歐陽少弦無限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這套計劃如此特殊,你不急著進宮讓皇上過目?”


    “過幾天再讓皇上知道也無妨,他太早知道此事,我的計劃可是不太容易順利進行!”歐陽少弦的計劃,除了針對叛軍外,還針對一些其他人,如果讓皇上來布局,他隻會針對叛軍。


    “如果皇上知道你故意拖延時間,讓他晚知道這套計劃,他會不會怪你?”


    “隻要我的計劃能鏟除叛軍,他就沒什麽好怪罪的,最多說我自作主張,訓斥幾句了事!”六年前的叛亂後,皇上已經不再完全信任哪個親王,歐陽少弦也沒必要事事認真,非要征得皇帝信任不可,皇權與親王之間相互製約的關係,維持著也不錯。


    夜色已深,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大步向床邊走去:“雨兒,咱們還沒有小寶寶嗎?”想到李向東的邪惡計劃,歐陽少弦要去應付,就特別希望有個小孩子能陪在慕容雨身邊,和她聊天,解悶。


    “咱們才成親幾個月,事情沒那麽快,當年,父王、母親和我爹娘,都是成親一年多後才有孕!”


    前世,慕容雨是成親三年才有孕,當時李向東有許多姬妾,總嫌慕容雨沒有情調,像死魚一樣,很少去她房間……


    “你換掉的計劃裏,李向東還會對我不利嗎?”慕容雨的衣服被解開,歐陽少弦的吻落在她柔美的脖頸上,白皙的脖頸,瞬間透出點點紅梅。


    “換掉的計劃,不是給李向東的,是給另一些叛軍的,估計李向東會按照他製訂的原來計劃,對你不利,最近,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是少出門!”楚宣王府是銅牆鐵壁,絕對安全。


    “你的計劃是什麽?”歐陽少弦製訂那套計策時,慕容雨曾暗中看了幾眼,沒看到多少實質性的內容。


    歐陽少弦笑笑:“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低頭,封住了慕容雨喋喋不休的小嘴。


    跳躍的燭光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映到牆壁上,帳幔紛飛,室內溫度快速高漲,一室春色無邊!


    歐陽少陵和秋若顏訂於臘月初六成親,娶側妃,婚禮不會大辦,邀請一些非常熟識的人前來賀賀便可,進入臘月,天氣越來越冷,北郡王府主人、下人都不願在外麵多呆,采買完東西,快速回府取暖。


    反倒是十六成親的陸皓文和王香雅,各自有朋友陪著,將許多吉祥喜慶之物全部買齊全了,在邊關兩年多,陸皓文的洞察力高超許多,走在大街上,總感覺有人在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暗暗加了小心。


    臨近臘月初六,歐陽少弦終於將叛軍的計劃交給了皇上,皇上看後龍顏大怒,將阻擊叛軍之事交給了歐陽夜辰和歐陽少弦。


    為了製訂出完美無缺的計劃,歐陽少弦一早就出府,在太子府一呆就是半夜,很晚才會回來,白天,除了丫鬟,侍衛們外,楚宣王府就真的隻剩下慕容雨一個人了。


    夜幕降臨,歐陽少弦像往常一樣,沒有回來用晚膳,慕容雨也不餓,正準備回去休息,牆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慕容雨冷冷一笑,最近幾天,每到這個時間,就會響起這種腳步聲,一般人會以為是普通人路過隔壁,仔細聽才會發現,腳步聲有些不太正常。


    白天人多,他們不敢硬來,晚上歐陽少弦回府,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隻在這個時候,他們才可能有點空子可鑽,不過,楚宣王府戒備森嚴,他們不敢輕易闖進來。


    放下手中茶杯,慕容雨站起身,人家都來了這麽多次了,總不能每次都一無所獲的回去吧,今天,自己就發發善心,送點禮物給他們!


    “世子妃,世子吩咐過,不許您出府!”尤其是,外麵還來了許多不明人士的情況下,更加不能出府冒險,歐陽少弦擔心慕容雨的安全,特意將最厲害的侍衛,韓毅留下來保護慕容雨。


    “放心,來的人雖多,精英卻隻有幾個,我不會出事的,若你不放心,暗中跟著我出府好了!”慕容雨之所以選擇今天出府,是因為她聽到來的人之中,有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世子妃!”歐陽少弦的命令,韓毅不敢違抗,萬一慕容雨有個三長兩短,倒黴的可是他。


    “世子不在,楚宣王府所有侍衛必須聽我的,我說沒事,就沒事,備轎,我要出府!”那個混帳就在外麵,不好好教訓教訓,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機會。


    慕容雨是主,侍衛是仆,仆不能逆主,侍衛們隻得按照她說的做,抬了頂軟轎,護送她出府。


    轎前,十多名侍衛們開道,轎後,十多名侍衛斷後,隊伍浩浩蕩蕩,普通人見了都會繞著走。


    “世子妃,這麽晚了,您想去哪裏?”韓毅走在轎旁,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隨便走走,在街上逛逛吧!”估計走不到大街上,就會出事。


    果然不出慕容雨所料,軟轎出了楚宣王府大門,剛剛拐進小巷子中,幾十名目光肅殺的黑衣人從天而降,手持著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撲楚宣王府的侍衛而來。


    “有刺客,抓刺客!”黑衣人和楚宣王府的侍衛混戰到一起,轎外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場麵一片混亂。


    轎子四周有楚宣王府侍衛重重保護,慕容雨坐在轎中,安然無恙,兩道淩厲的目光,透過人群,射進轎中,慕容雨揚揚嘴角,悄悄下了軟轎,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向回跑去,不知道的,以為她害怕,跑回楚宣王府了。


    “世子妃,世子妃……”韓毅看到慕容雨遠離了軟轎,想跟去保護她,無奈被黑衣人糾纏住,分身乏術,急的大喊:“立刻甩開刺客,去保護世子妃!”


    慕容雨離開軟轎,來到一條空無一人的小巷子中,一名黑衣人從角落中走出,擋住了她的去路,眸底冷光與嘲諷盡顯:“世子妃,就算你再怕死,也不應該下軟轎的,在轎上,有侍衛保護,在這裏,可沒人能保護得了你!”


    慕容雨冷笑一聲:“你主人有你這麽羅嗦的手下,做事注定失敗,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慕容雨,楚宣王府的侍衛都被絆住了,你憑什麽抓我?”黑衣人目光冷冽,暗帶嘲諷。


    慕容雨冷笑道:“就憑我!”話落,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現於手中:“刷刷刷!”匕首帶著淩厲的攻勢,直奔黑衣人而去。


    “你居然會武功?”慕容雨出招快、狠、準,又是在黑衣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招,雖然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躲閃了,鋒利的匕首還是劃破了黑衣人的衣衫,肩膀上,兩道血痕驚現。


    慕容雨沒有說話,手中匕首順著她的招式,再次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是訓練有素之人,提劍與慕容雨戰到了一起,可不知是他肩膀上的傷在妨礙,還是什麽其他問題,一向厲害的他居然被慕容雨打的節節敗退。


    一不小心,手中長劍被打落在地不說,胸口還挨了慕容雨一腳,清冷的眸底,閃著蝕骨的恨意,慕容雨對著黑衣人,連踢帶打,黑衣人被狠狠踢倒在地,大口喘氣,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難忍:慕容雨恨自己,她知道自己是誰?


    黑衣人倒地,狼狽不堪,嘴角,隱有血痕滲出,慕容雨手持匕首,步步逼近,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李向東,抓我要挾陸皓文,從而害死邊關將士,重創皇上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匕首對著黑衣人狠狠刺下,一道寒光憑空出現,打落了慕容雨手中匕首,一道黑影閃過,撈起黑衣人飛離的同時,手中長劍對著慕容雨刺了過來,慕容雨未來得及躲閃,眼前白影一閃,強勢的掌力揮到黑影身上,將兩人打出幾米遠……


    兩道黑影倒地後,狼狽的打了幾個滾,狠狠瞪了慕容雨一眼,快速起身離開。


    “宇文振,你怎麽會在這裏?”剛才慕容雨隻顧著教訓黑衣人,沒注意四周。


    “在家裏悶的無聊,就出來轉轉,無意間,聽到這邊有打鬥聲,就過來看看熱鬧……”宇文振說的輕描淡寫。


    “你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由始至終,慕容雨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就剛剛,你追著黑衣人打的時候!”當時的慕容雨,招招狠毒,毫不留情,顯然是和那黑衣人有仇:“你知道他是誰?”


    “他們是叛軍的人!”李向東的真正身份,慕容雨決定暫不透露,不過,李向東不是病的快死了嗎?怎麽還有力氣出來抓她,並且,力氣好像還恢複不少了,難道叛軍派人治好了他的病……


    “我知道他們是叛軍的人,所以才放他們離開!”宇文振目光幽深:“在叛軍那裏,所有任務失敗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與其咱們殺了他,髒了自己的手,倒不如,讓他們窩裏反,自相殘殺!”


    李向東的命還真硬,不過,少弦的計劃一出,他必定失敗,離死也就不遠了……


    “你知不知道,萬一那名黑衣人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就會被他們抓回去了!”剛才宇文振雖未出手,卻一直在暗中戒備著。


    “放心,前麵就是楚宣王府,我早就安排好了!”彈指,一記紅色的信號升空,高牆上瞬間湧出大批手持長劍的侍衛:“我可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雨兒!”歐陽少弦從天而降,麵色陰沉:“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輕易出府嗎?”天知道當他聽到侍衛稟報慕容雨出府去會刺客時,他有多擔心她,叛軍不是好對付的。


    “我再三確認過,他們沒來高手,才出府的!”慕容雨不急不緩的解釋:“叛軍開始的計策有兩個,時間越來越緊迫,我這麽做,是想讓他們絕了抓我的計策,選用另外一個計劃,全力實施……”


    “我不在府裏,沒有幾個人能保護得了你,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歐陽少弦眸底怒火燃燒。


    慕容雨暗自腹誹,你在府裏,他們哪裏還敢來抓人:“我已經調了許多侍衛在暗中,確保萬無一失,絕對不會出事的……”


    歐陽少弦的目光,順著慕容雨望到了侍衛邊上的宇文振,宇文振笑笑,識趣的告辭:“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轉過身,宇文振向著大道悠然走去,慕容雨的事情,歐陽少弦應該會處理妥當,自己還是費心去找找二弟吧,他究竟跑到哪裏去了,自己找了他好幾天都沒見到人影。


    李向東一走,其他黑衣人也撤離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回了軒墨居,歐陽少弦麵色陰沉著,慕容雨和他說話,他也不理,端著酒杯,徑直坐在美人塌上飲酒,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慕容雨沐浴前,他在喝酒,慕容雨在屏風後沐浴完畢,回到內室時,歐陽少弦還在喝酒,忍不住說了一句:“酒多傷身!”


    歐陽少弦回她一句:“你不聽勸,讓我傷心!”


    “我做事有分寸,不會出事的,你不必擔心!”放下帳幔,慕容雨蓋上被子休息去了,明天歐陽少陵和秋若顏成婚,她還要去祝賀,必須早休息。


    稍頃,帳幔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歐陽少弦喝酒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好氣又好笑,自己坐在這裏為她擔心,她居然放心的睡著了。


    放下酒杯,歐陽少弦來到床邊,掀開了帳幔,慕容雨躺在大床裏側,像蠶寶寶一樣,緊緊裹著一條被子,背對著歐陽少弦睡覺。


    慕容雨裹的緊,歐陽少弦進不去錦被,隻得躺在了慕容雨身側,嘴巴湊到了慕容雨耳邊:“雨兒,你痛打的黑衣人是李向東?你很恨他?”


    “從李向東高中狀元那年開始,他就和張姨娘聯合起來設計我,我豈有不恨他之理!”慕容雨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卻能讓歐陽少弦聽清她的大致意思。


    “放心,這次計劃一過,無論是在皇上這裏,還是在叛軍那裏,李向東都會徹底垮台,你的仇我幫你報!”歐陽少弦語氣肯定,眸底隱有寒光閃爍。


    慕容雨裹著錦被,艱難的轉過身,麵對歐陽少弦:“你的計劃,什麽時候會實施!”


    歐陽少弦笑笑,目光詭異,高深莫測:“明天就會實施!”上次歐陽少陵串通秋若顏設計他,這次,歐陽少陵,秋若顏大婚,他當然要送份特殊的禮物前去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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