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刺客一事,傳到皇上那裏,皇上非常重視,命歐陽少辰和歐陽少弦徹查。


    “少弦,皇上是故意將你和歐陽夜辰綁在一起的吧!”隻要是與歐陽少弦有點牽扯的事情,皇上都讓他和歐陽夜辰一起調查,兩人接觸的時間長了,朝中大臣肯定會以為,楚宣王世子是支持太子的。


    歐陽少弦係上最後一顆紐扣,目光深邃:“皇上準備傳位給太子!”製造自己支持太子的假相,隻為了讓覬覦皇位的其他勢力有所顧及,不敢輕舉妄動,真是用心良苦。


    “你準備怎麽做?”歐陽少弦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他的立場,他的將來,他自有主張,輪不到別人來安排。


    “先和太子聯手,查清這件事情!”找出想暗害他和慕容雨的幕後主謀,慕容雨才會更加安全。


    “少弦,乞丐之事,會不會是歐陽夜辰或皇上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楚宣王世子支持太子的假相。


    “應該,不會!”皇上和太子都知道自己的能力、勢力,了解自己的脾氣,不久的將來,自己便可查明真相,揪出幕後主謀,若真是他們兩人故意安排了這件事情,自己查出後,可是會與他們翻臉對立,違背了他們的目的,他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是孕婦,應該想些開心,快樂的事情,這些煩心之事,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望了望首飾盒裏的首飾,歐陽少弦拿起一隻紫玉鏤金簪,輕輕戴到了慕容雨發簪上,紫色流蘇順著墨絲垂至耳邊,搖曳生輝。


    “今天休沐,我沒什麽事情,陪你出去逛逛!”從相國寺回來,得知慕容雨有孕,兩人都非常小心,平時歐陽少弦出府辦事,慕容雨就呆在王府繡花,畫畫,外加給未出世的小寶寶做衣服。


    不知腹中是男孩還是女孩,慕容雨便選了兩種花色的布料,一種是男孩子的,另一種是女孩子的,布料都非常柔軟,不會摩擦到嬰兒嬌嫩的肌膚:“等我繡完這個花色再走!”


    “你這花色才剛開始繡,等繡完,天都黑了!”歐陽少弦拿過慕容雨手中的布料與針線:“寶寶還有八個多月才會出世,衣服不著急,先出去走走,回來再繡!”


    自從有了身孕,在慕容雨眼裏,寶寶排第一,他排第二,無論做什麽事,都優先考慮寶寶,再考慮到他,心情著實有些鬱悶:早知如此,就晚幾年要孩子了!


    歐陽少弦喜歡和慕容雨單獨在一起,出門時,極少帶丫鬟,嬤嬤,暗衛,就兩個人一起走著,閑聊著京城趣事,幸福溫暖。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天天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都沒好好看過周圍的風景,心情放鬆下來,方才發現,樹都這麽綠了,百花盛開,嬌豔欲滴,春天真的到了!


    出了楚宣王府,走上十幾米,轉過彎,就是大街。


    春天,陽光溫暖,鮮花開放,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仿佛也沾了春天的氣息,每個人都朝氣蓬勃的笑著,走著:“咱們去哪裏散心?”


    京城繁華,卻也喧鬧,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除了房子還是房子,城外的景色倒是不錯,不過,太遠了,慕容雨有了身孕,實在不宜走這麽遠的路。


    “先四處走走,午膳時,我帶你去見個人!”歐陽少弦神神秘秘。


    “什麽人?”能讓歐陽少弦拐彎抹角的人,不簡單吧。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歐陽少弦堅持不透露那人的信息:“京城景色最美的是七星塔和碧水湖,你想去哪裏?”


    街上很熱鬧,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邊走邊聊,身側,不時有行人經過:“那兩個地方,我看過很多遍了,再看也沒什麽新意,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供參選?”


    歐陽少弦從府醫那裏得知,有孕之人,多少都有些脾氣,為了她和小寶寶的健康,他事事都會順著她:“城內是百姓聚集地,房多,人多,近郊倒是有幾外好景色,不過,稍遠了些……”


    “如果實在找不到好地方,咱們就在城內四處轉轉吧,人多熱鬧,也是不錯的景致……”


    身側,一名行人與慕容雨擦肩而過,一股熟悉的氣息飄入鼻中,慕容雨一驚,快速回頭望去,觸目所及的,是滿街行人,來來往往,她分不清,那股熟悉氣息是從哪人身上散出來的。


    “雨兒,怎麽了?”慕容雨走著好好的,突然停下腳步,歐陽少弦不解。


    “我好像感覺到了哥哥的氣息!”親切,熟悉,與小時候兩人一起玩耍時一模一樣。


    歐陽少弦順著慕容雨的視線望去,滿大街的行人,都非常普通,沒什麽特別之處:“會不會是錯覺?”有孕之人,對外界的感知,與平常人不同,有錯覺也在所難免。


    慕容雨笑笑,笑容有些無奈:“可能是吧!”


    “我想起來前麵不遠處就有不錯的景致,咱們去看看!”歐陽少弦攬著慕容雨的肩膀向前走,有孕之人,與眾不同,自己一定要小心保護,不能讓她胡思亂想,不然,沒事也想出事情來了。


    “附近有好景色,你怎麽不早說?”慕容雨佯怒。


    “最近太忙,忘記了,剛想起來!”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漸漸走遠,廊柱後,走出一名年輕人,稅利的眸底,寒光迸射,溫暖的陽光照著,卻融化不掉他周身縈繞的寒冰。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感覺還沒怎麽欣賞到美景呢,午時到了。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用膳的時間一向很準,再加上慕容雨又有了身孕,用膳更是要有規律,到了時間,無論餓不餓,都要吃一些。


    放眼京城,能讓一名孕婦,一名挑食之人吃得下飯菜的地方,隻有醉情樓了:“到了醉情樓,你就能見到我說的那個人了!”


    “男的女的?”歐陽少弦越神秘,慕容雨越好奇。


    “男的!”為防慕容雨再繼續套話,歐陽少弦快速轉移話題:“前麵就是醉情樓,你進門後,一眼就能看到他!”


    正值用膳之時,醉情樓裏高朋滿座,慕容雨走進大廳,抬頭就看到謝輕翔在喝悶酒,他對麵坐著滿眼無奈的陸皓文:“翔表哥,陸將軍!”少弦讓自己見的,就是他們兩人。


    謝輕翔端著酒杯,輕輕笑著,溫和有禮:“雨兒!”


    “世子妃!”陸皓文也微微笑著,禮貌周到。


    “翔表哥怎麽在這裏喝悶酒?可是出了什麽事?”陪他的人怎麽是陸皓文,不是輕揚表哥?


    謝輕翔重重的歎了口氣:“是我自己的一些煩心事!”輕揚勸說無果,找了陸皓文來勸解自己,陸皓文說服不了自己,又叫世子和雨兒來說服自己……


    牽牽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為什麽所有人都在勸自己接受這件事情,就沒人站在自己這邊,支持自己嗎?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翔表哥如此煩心?”以前的謝輕翔可是很灑脫的一個人,如今,居然借酒消愁,事情肯定不簡單。


    歐陽少弦望了謝輕翔一眼:“丞相、丞相夫人準備給輕翔訂親……”


    呃,這是喜事啊,為什麽翔表哥不開心,難道他不喜歡訂親的對象:“是哪家的姑娘有些榮幸,能家翔表哥為妻?”是他前世的妻子嗎?慕容雨腦海中浮現一張明媚的小臉,那是個很不錯的女子呢!


    陸皓文悄悄望望滿眼苦澀,無奈的謝輕翔:“是杜尚書家的嫡女,杜幽若!”


    怎麽是她?慕容雨清冷的雪眸瞬間眯了起來,且不說前世杜幽若的妹妹杜芬芳害死了慕容雨,杜幽若本人,也是一個攀附權貴,愛慕虛榮之人,比輕翔表哥前世的妻子差了許多,舅舅、舅母怎麽會給翔表哥訂這麽一門親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雲衍和羅氏鐵了心讓謝輕翔娶杜幽若,他不喜歡她,卻又無力反抗,隻得坐在這裏,借酒消愁。


    “雨兒討厭杜幽若?”歐陽少弦壓低了聲音,別人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慕容雨身上,她每一點細微的表情,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父王過世,百日祭拜那天,偷火龍珠的是杜幽若的妹妹杜芬芳,就算杜幽若再優秀,龍珠之事畢竟是一大醜聞,整個尚書府都受了牽連,在外的名聲,不太好……”慕容雨敷衍著,杜幽若的品性,她是前世知道的,今世的她與杜幽若沒什麽接觸,卻對杜幽若非常了解,歐陽少弦肯定會起疑。


    舅舅、舅母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才對,為何還要讓翔表哥娶杜幽若?是杜幽若太優秀,舅舅,舅母很中意,並且,三年過去,龍珠之事完全淡化,人們不再提及,舅舅、舅母也就不在意嗎?


    “可能是杜幽若非常優秀,丞相、丞相夫人很滿意,所以不計較那件事情,準備訂下婚事……”歐陽少弦回京三年多,對朝中大臣多少有些了解,謝雲衍可是個厲害人,做任何決定前,都會慎重思考,絕不會輕率,他堅持讓謝輕翔娶杜幽若,杜幽若應該是不錯的!


    慕容雨微微皺了皺眉,杜幽若久居內宅,極少見男賓外客,舅舅對她絕對不了解,就算知道有關她的傳聞,也肯定是別人說的。


    舅舅很聰明,知道傳聞不可信,可這門親事依然準備訂下,舅母應該也參與了。


    舅母是女眷,可以見到杜幽若,不過,也隻能是杜幽若給杜府老夫人請安時見見,隻那一麵,杜幽若可以任意偽裝,舅母根本看不出她的人品好壞!


    這些都是慕容雨根據男女訂婚的過程進行的猜測,與事情真相,也差不了多少。


    “雨兒!”王香雅出現在門口,笑容滿麵的快步走了過來:“你們也來醉情樓用膳,現在正是用膳時分,雅間全都滿了,沒有空餘的……”


    陸皓文不在府上,王香雅一人很無聊,到了午時,突然決定來醉情樓用膳,自然是找不到雅間的。


    “皓文,你早晨出門說要辦事,就是來這裏和朋友喝酒?”王香雅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來,眸底閃著危險的光芒,喝酒居然不叫上自己,可惡,可惡!


    陸皓文無奈,走到王香雅身邊,小聲道:“早晨出府後,我的確是和謝將軍去辦事了,事情辦完,謝將軍讓我來醉情樓勸解謝公子……”


    “謝輕翔出什麽事了?”不然,哪用得著別人勸解。


    陸皓文望了謝輕翔一眼,聲音更低:“丞相、丞相夫人讓他娶他不喜歡的女子!”


    王香雅同情的望了謝輕翔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為兒子的他,反抗不了的,真是可憐,幸好自己嫁的是喜歡的人,沒那麽多憂愁煩惱……


    一樓大廳全滿了,沒有空座,謝輕翔和陸皓文所在的桌子太小,坐四五個人,有些擠,王香雅便將主意打到了三樓那間雅間上。


    三樓的房間是歐陽少弦私人的,不給別人用,不過,在座的都是好朋友,沒有外人,一起進去用膳,應該是可以的。


    嘴唇動了動,王香雅正欲和歐陽少弦商量,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小二,還有沒有雅間!”


    慕容雨笑笑,意味深長,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側身望去,尚書府嫡女杜幽若帶著四名美貌丫鬟站在櫃台前,溫柔淺笑,三年前的火龍珠之事,傳遍京城,尚書府被人笑了好長一段時間,府內女兒的婚嫁,也因此耽擱了,如今,那段流言早已平息,尚書府的人也敢走出家門,四處逛了。


    小二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小姐,雅間早就滿了!”


    “這樣啊”杜幽若眸底閃過一絲失落:“那算了!”


    轉身離去的瞬間,杜幽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透過人群看到了慕容雨,笑著招呼:“世子妃!”


    “杜小姐!”慕容雨笑意盈盈間,杜幽若已經來到了她麵前:“世子妃也來用膳,不過,醉情樓已經沒有空雅間了!”


    慕容雨微微笑著,目光望了望徑直喝酒的謝輕翔:“早晨少弦讓下人來醉情樓訂了房間,如果杜小姐不嫌擠,就一起用膳吧!”


    杜幽若的笑容禮貌得體:“太打攪世子妃、世子了!”


    慕容雨淡笑依舊:“沒事,同在京城,又是年輕人,以後咱們見麵的時候還多著呢,一起用膳,熱鬧些!”


    杜幽若微笑的目光望向王香雅和陸皓文:“陸將軍,陸夫人!”


    “時候不早了,大家不要隻顧著站在這裏說話,一起去用膳吧!”與一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才會有所了解,慕容雨請杜幽若一起用膳,是為讓謝輕翔以及在座的所有人了解她,如果她品性真的高尚,謝輕翔會被她吸引,可若是她品性卑賤,他們也看得出來,到時,會幫著謝輕翔,勸解丞相、丞相夫人。


    “姐姐,你走的好快,我都追不上!”杜芬芳擦著額頭不斷冒出的香汗,快速跑向杜幽若,杜幽若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礙於諸多人在,她沒有發脾氣,溫和的笑著:“芬芳不是在家陪祖母麽,怎麽跑出來了?”


    “祖母怕姐姐獨自出來會出事,特意讓我前來,與姐姐做伴!”杜芬芳停下腳步,笑容燦爛,微張著小嘴呼吸,小臉由於急跑的原因,紅撲撲的,非常迷人。


    知道杜芬芳在撒謊,杜幽若卻不揭穿,態度優雅:“我帶著丫鬟們出來呢,哪是獨自一人,祖母太過擔憂了!”


    杜芬芳的目光悄悄在歐陽少弦,謝輕翔,陸皓文身上來回掃視著:“祖母也是為了姐姐的安全著想嘛!”


    慕容雨輕輕笑笑:“相請不如偶遇,既然聚到了一塊,就一起用膳吧!”杜家這兩位千金,都不是省油的燈!


    醉情樓的雅間不小,歐陽少弦,慕容雨,王香雅,陸皓文,謝輕翔,杜幽若,杜芬芳七人坐在桌前,並不顯擠,幸好桌子是圓的,七人隨意有禮,並不尷尬,謝輕翔原本不想來雅間,被陸皓文硬拉進來的。


    醉情樓客人多,廚子也多,上菜的速度很快,片刻功夫,點的熱菜已經上齊,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七人有修養,有禮貌,優雅快速的用膳,歐陽少弦的飯量還未完全恢複正常,吃了小半碗,就沒了味口,慕容雨有孕,胃口不錯,歐陽少弦夾到她碗中的飯菜,她來者不拒。


    慕容雨右邊是歐陽少弦,左邊則是王香雅,每頓飯喝一碗粥,吃一小碗飯菜的她被慕容雨食量驚到了:“雨兒,你的飯量怎麽變的這麽大了,少吃些,免得胖成我原來的樣子!”那副蠢蠢笨笨,體態如豬的模樣,可不好看。


    歐陽少弦冰冷的眸底隱隱閃過絲絲笑意:“雨兒有了身孕,現在不能節食!”


    “真的?”王香雅,陸皓文,謝輕翔都驚了驚:“有身孕了,怎麽不說,連好朋友都瞞著?”


    “胎兒才一個多月,還不是特別穩定,我哪敢到處亂嚷嚷!”貴族,皇室都是四個月,胎兒坐穩後才報喜的。


    “咱們是好朋友嘛,就算胎兒隻有一個月,那也是有孕了,這種喜事,應該最先讓我們知道才是!”


    “恭喜世子,世子妃!”杜幽若,杜芬芳笑著向歐陽少弦,慕容雨祝賀。


    王香雅笑著夾了好幾塊魚:“魚營養豐富,對胎兒好,雨兒也喜歡,多吃些!”


    “謝謝!”慕容雨拿碗去接魚,魚太多,一時沒放開,沿著碗邊掉了下去,正好落在了慕容雨衣服上,一塊大大的汙跡瞬間暈染開來。


    “不好意思,雨兒!”王香雅拿著絲帕為慕容雨擦汙跡,不過,魚上有油,擦不掉。


    “沒事!”慕容雨放下碗筷:“哪裏有水?”


    楚宣王府太遠,無法回去換衣服,衣服上的汙跡太大,又在顯眼的地方,這樣子回府,著實不好看,不過,衣服上的汙跡很好處理,用水加材料衝一下,就會沒事。


    “後麵院子裏就有,我陪你去!”歐陽少弦欲走身,被王香雅製止:“汙跡是我弄的,我陪雨兒去吧!”悄悄對歐陽少弦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說:“你比我聰明,留下來幫謝輕翔參詳一下未婚妻吧!”


    “小心點兒!”雅間的後窗外就是後院,隻要打開窗子,就能看到下麵的人,再加上有王香雅陪著,他不必擔心慕容雨會出事。


    慕容雨懷孕一月,小腹還未凸顯,走路穩定,快速,王香雅居然不放心,硬要扶著慕容雨走,慕容雨無奈:“孩子才一個月,我走路很穩,不用別人扶,你沒要這麽小提大作……”


    王香雅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是自告奮勇陪你去清潔衣服,你和少弦的孩子,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我怎麽和歐陽少弦交待……”


    爭持半晌,慕容雨拗不過王香雅,隻得妥協,任由王香雅扶著下了樓梯,來到後院,小二打了清水,又拿來了清潔汙跡的材料,慕容雨拿水沾濕汙跡,拿材料輕輕擦試,汙跡快速消失,還原了衣服顏色……


    掌櫃,小二在大廳忙碌,客人在大廳或雅間用膳,整個後院,隻有慕容雨和王香雅兩人。


    “雨兒,你有了身孕,不能再與歐陽少弦同房,你為他安排通房了沒有?”慕容雨和王香雅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嫁人前,她們有相同的煩惱,嫁人後,她們也會遇到同樣的困難。


    出嫁從夫,子嗣為重,但是,她們身懷子嗣時,不能與夫君同房,她們的母親,祖母在這個時候都是為各自的夫君安排了通房的……


    慕容雨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沒有!”歐陽少弦說過隻喜歡她一人,對其他女子沒興趣,她樂得清閑,哪會安排什麽通房,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兩個月後你的胎兒才能穩定,在這之前,你和歐陽少弦絕不能同房,難道你不怕他忍耐不住,去找其他女子?”王香雅為慕容雨擔憂時,一縷梅紅色的衣袂飄進門內,兩人談話繼續,那梅紅色的衣袂居然頓了頓,退了出去,站在門外,靜聽慕容雨和王香雅聊天。


    “應該不會吧,少弦自製力很強的,他沒成親前,也沒碰過其他女子,不一樣過的好好的!”


    “男子沒成親前,沒碰過其他女子,不懂男女之事,所以也不想,成親後,嚐到了其中的美味,讓他禁欲兩三個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香雅眸光凝重:“抬個通房給他,他雖不能碰你,心思還是在家裏的,可若是你老讓他禁欲,他心煩鬱悶時,就會向外跑,萬一在外麵認識了其他女人,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帶回家許個平妻,你豈不是很慘……”


    “雨兒,你多久沒和少弦同過房了?”王香雅突然換了話題。


    慕容雨想了想:“十天左右吧!”得知有孕的前幾天,慕容雨很嗜睡,歐陽少弦以為她是累了,便沒有同房,再加上這幾天,兩人的確有十多天沒同房了。


    “這麽久了!”王香雅吃了一驚:“小心少弦背著你去青樓!”


    慕容雨揚揚眉毛:“照你這麽說,我是一定要抬通房給少弦了……”


    門口,梅紅色的身影悄然離去……


    王香雅眸光閃了閃:“其實,也不一定,歐陽少弦很寵你,隻要你能想辦法抓住他的心,讓他在這兩個月內,不去外麵找其他女人,就沒事……”


    呃……


    “香雅,對這些事情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香雅明明才剛嫁人,可說出的這番話十分老道,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前麵那些話是我祖母告訴我的,後麵那些是我母親說的!”祖母讓她抬通房抓住夫君的心,母親卻告訴她,憑自己的本事抓夫君的心,通房能不抬,就不抬。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著戲謔:“剛才,門口有人來過了,你前一番話,是講給她聽的?”


    王香雅笑的高深莫測,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香雅,你有身孕時,會給陸將軍抬通房嗎?”這是每一個身為正妻的女子,最關心的事情。


    “不會!”陸皓文隻能是她的,敢和她搶人,活的不耐煩了,如果陸皓文敢背著她在外麵偷人,她一定狠狠教訓他們!


    “不過雨兒,歐陽少弦將來會是楚宣王,他不可能隻娶一名正妃吧!”王香雅為慕容雨擔憂,陸皓文是將軍,無父無母,他不娶通房,沒人會逼他。


    歐陽少弦不同,他是皇室的王爺,許多事情,身不由已,就如當年的楚宣王和王妃,那麽般配的一對神仙眷侶,最後還不是在壓力下娶了側妃。


    “少弦承諾過,今生今世隻愛我一人,我相信他能做到!”慕容雨目光堅定,前世,她給李向東抬通房,娶姨娘,將素衣侯府管理的妥妥當當,最後卻落得被火燒死,屍骨無存的下場。


    三個女人一台戲,無聊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今世,她絕不會再重複前世的悲劇。


    除掉衣服汙跡,慕容雨和王香雅回了雅間,飯菜吃的差不多了,歐陽少弦盛了碗湯給慕容雨:“喝點湯吧!”


    湯很美味,也很燙,裏麵放了銀耳,雪蓮等貴重材料,最適合女子飲用,慕容雨喝的極慢,歐陽少弦叫來小二拿了涼水,將盛湯的小碗放進水中降溫。


    陸皓文、王香雅觀聊著天,杜幽若也輕輕吹著碗中美湯,動作優雅,一看就是知書達理之人,謝輕翔還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見到杜幽若後,他更加鬱悶了,這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不經意間抬頭,杜芬芳愛慕的目光望向斜對麵的歐陽少弦,謝輕翔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去,杜芬芳的眼神中除了愛慕,還有羞澀。


    謝輕翔眼眸微眯,杜芬芳喜歡歐陽少弦,可她與雨兒差遠了,世子應該不會冷落雨兒,理會杜芬芳的!


    將熱湯冰的不熱不涼後,歐陽少弦正欲遞給慕容雨,桌下突然有人踢了他一腳,歐陽少弦微微皺了皺眉,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桌邊的幾人。


    陸皓文,王香雅在聊天,沒空踢他,謝輕翔在喝酒,沒心情,杜幽若忙著冰熱湯,沒空,杜芬芳……滿眼愛慕,含羞帶怯,臉上的紅霞比身上穿的梅紅衣衫還鮮豔。


    “少弦,怎麽了?”歐陽少弦端著碗,不說話,慕容雨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事情。


    “沒事!”歐陽少弦將湯放到慕容雨麵前:“不熱不涼,正好喝!”


    慕容雨接過碗的瞬間,一隻小腳來到歐陽少弦腿前,隔著衣服,在他腿上輕輕滑動著,無聲挑逗!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猛然抬腿踢去:“啊!”杜芬芳連人帶椅子一起飛離桌邊,撞到牆上又反彈加來,重重摔倒在地,半天沒爬起來,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難忍……


    眾人一驚,目光齊齊望向倒地不起的杜芬芳,發生什麽事了?


    “芬芳,你怎麽了?”突發驚變,杜幽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在府中,杜芬芳天天和自己作對,如今被教訓,她心中得意嘲諷,麵是卻是一副關心愛護,姐妹情深的模樣,快速站起身,來到牆壁邊,伸手去扶杜芬芳。


    “沒……沒事……”勾引歐陽少弦不成,還被他踢成這副模樣,杜芬芳哪敢說出來,否則,肯定會被杜幽若嘲笑死。


    “芬芳,小心點兒!”丫鬟們在外伺候,杜幽若親自扶人,剛剛將她拉起半個身體,小手一滑,杜芬芳再次掉落在地。


    “嘶”摔到傷口,杜芬芳全身更疼,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裏將杜幽若咒罵了千萬遍,賤人,賤人,賤人,居然落井下石,趁機教訓自己。


    杜幽若滿眼歉意:“芬芳,對不起,你手腕有些滑,我沒抓住!”


    慕容雨喝完湯,歐陽少弦拿下了她手中的碗,拉著她的胳膊站了起來:“我和雨兒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不等幾人說話,歐陽少弦已握著慕容雨的小手,快步走出了雅間。


    “杜芬芳是你踢的?”杜芬芳是庶女,為了脫離這卑微的身份,她喜歡攀附權貴,在座的男子中,歐陽少弦地位最高。


    歐陽少弦緊緊皺了皺眉,眸底寒光閃爍:“她勾引我,我不過給她個小小教訓!”


    慕容雨歎口氣,小教訓都把人踢成重傷了,如果是大教訓,她肯定沒命,不過,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勾引自己夫君,如果當時慕容雨知道杜芬芳的動作,肯定會在暗中多踢她幾腳。


    “翔表哥是丞相府嫡子,相府又是名門望族,他可以找其他門當戶對的女子成親,真不明白,舅舅,舅母為何一定要讓翔表哥娶小小尚書府的杜幽若!”


    雖說舅舅舅母開明,不計較門戶,可也沒必要逼著謝輕翔娶他並不喜歡的低門戶女子吧。


    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叛亂給皇上留下了陰影,在皇權還不夠強勢時,他不喜歡門當戶對的名門貴族強強聯姻,否則,幾大貴族聯合強勢起來,爬到皇室的頭上,清頌就不是歐陽皇室的清頌了,謝丞相這麽做,是聰明之舉!”


    “貴族對皇上很忠心,他沒必要有此擔憂!”伴君果然如伴虎,君心喜怒無常,深不可測。


    歐陽少弦輕輕笑笑,目光凝重:“皇帝是一國之君,肩負著整個國家的重任,有所猜忌,也屬正常,六年前的叛亂,讓皇帝不再相信其他人,為了鞏固歐陽皇室的地位,他不惜一切代價,兩年前,如果我沒有明確表示對你有意,你會是歐陽夜辰的側妃……”


    慕容雨將歐陽夜辰所納的側妃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都是名門望族中最受寵的小姐。


    身居高位,有苦有甜,外人隻看得到他們表麵的風光,不了解他們內心的痛苦,每做一件事情,為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歐陽皇室。


    “謝輕揚娶武國公小姐林思璿,表麵看是門當戶對,實際上,林文涼離世,武國公昏迷不醒,武國公府名存實亡,他們的結合,給皇室造不成任何威脅,皇上才會下旨賜婚……”


    “陸皓文是孤兒,無父無母,無依靠,官拜將軍,在京城也算勢單力薄,他娶王香雅,兩家也沒有加重多少實力,所以皇上允許……”慕容雨接下了歐陽少弦的話:“可是,咱們兩人結合,算是門當戶對的吧。”忠勇侯府是真正的名門望族,楚宣王府又是皇室。


    歐陽少弦揚唇淡笑:“難道你沒發現,咱們兩家人丁單薄,我請皇上賜婚時,忠勇侯府嫡長子過世,都沒有庶子,隻有一名嫡女兩名庶女,楚宣王府也隻出了我一名嫡子,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咱們兩家聯合,實力並沒有增加多少……”


    “謝家與咱們完全不同,他旁支人員暫且不論,丞相府內就有三個人在朝為官,尤其是謝雲衍,官拜丞相,結識朝中大臣較多,擁有一定的號召力,兩個兒子又十分優秀,謝雲庭,謝雲浮又各有幾名子女,人丁興旺,又有實力,就算他們沒有謀反之心,皇上也會有所防備,斷不會允許謝輕翔娶門當戶對的名門貴族女子!”


    “那皇上賜婚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又是怎麽回事?”北郡王府和離月國聯合,不能小視的。


    “楚宣王與北郡王之間的矛盾,皇上應該早就知道,皇上賜婚他們兩人,就是想讓楚宣王府與北郡王府之間相互牽製,才沒空去打歐陽夜辰皇位的主意!”慕容雨嫁歐陽少弦,實力雖沒增加太多,卻也是兩大家庭聯姻,相比之下,北郡王那邊就弱了些。


    南宮雪晴是離月國公主,身份,地位都在慕容雨之上,彌補了歐陽少陵比歐陽少弦地位差那麽一點點兒的不足,兩對年輕夫妻,正是年少氣盛的年齡,爭鬥一旦開始,不分出勝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媚的陽光照射,慕容雨卻覺得有些冷,皇帝不愧是一國之君,各種因素都考慮到了,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這位公子,這塊玉佩是我先看上的……”身側,傳來一陣爭吵,慕容雨停下腳步,側目望去。


    “怎麽了?”歐陽少弦也不解的停下腳步。


    慕容雨抬頭望向鋪子牌匾:“這家鋪子是忠勇侯府的,剛才那道聲音,是慕容岸!”


    歐陽少弦沉沉眼瞼,握著慕容雨的小手,走向鋪子:“進去看看!”


    鋪子裏,掌櫃,夥計麵露無奈,慕容岸與一名男子站在放物品的架子前,爭吵,男子是背結著慕容雨的,她看不到他的樣子。


    “公子,鋪子是我先進的,玉佩也是我先看到的,我要買給祖母,請公子不要妨礙!”今日的慕容岸一襲青色長袍,英俊瀟灑,溫文有禮,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樣。


    男子冷冷望了慕容岸一眼,毫不相讓:“這塊玉佩,是咱們兩人一起看到,一起指著要買的,公子的速度沒比我快多少,這塊玉佩我也很喜歡,準備買來送人……”


    掌櫃無奈的重重歎氣,小聲嘀咕著:“一塊玉佩,兩個人看上了,怎麽辦呢?總不能一人一半吧!”


    掌櫃的聲音很小,居然被男子聽到了:“一人一半,不錯的主意,公子喜歡這塊玉佩,我也很喜歡,既然都不準備相讓,就一人一半吧!”


    慕容岸皺皺眉頭:“一半的玉佩,還怎麽送人!”


    男子淡淡掃了慕容岸幾眼:“公子出身富貴人家,家裏肯定不缺這塊玉佩,送半塊玉佩,也是禮物,禮輕義重,相信公子的祖母能明白公子的孝心,斷不會有所不悅……”


    慕容雨無聲淺笑,緩步走了過去,這名男子倒是比慕容岸能言善辯:“哥,你來為祖母選禮物啊……”


    慕容岸輕輕歎了口氣:“是啊,不過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來到盛放物品的架子邊,慕容雨停下腳步,側目望向那名男子,一張英俊冷酷的臉龐映入眼簾,童年時那種熟悉的親切感突然襲上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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