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老幺年少輕狂,是個浪蕩的公子哥,一直行為不檢,族內的人都知曉。<strong>小說txt下載</strong>


    一開始,薛家老大以為老幺是在外麵睡了別的良家女子,被人尋仇報複才斬斷了命根子。但是沒過多久,出去尋找的人在另一條岔路裏發現了抬棺材的那個壯漢。


    都抬回來後,一檢視致命傷口,薛家老大覺得這事不單純,便把所有抬棺材的漢子都叫了回來,一一問情況。


    那抬棺材的壯漢命根子雖然沒有被咬掉,可是已經萎縮的比剛出生時的嬰孩還小,並且一樣下身血肉模糊,睾丸已經不見了。


    鍾梁再一次被嚇得癱坐在地下,自己還沒娶媳婦生孩子,隻因為看了那美女紙人兒就要被咬掉命根子,這可太冤枉了。


    老幺被咬掉命根子是因為他對著紙人兒做猥褻動作,那是他活該。可是那大漢隻因為看過,便也被咬掉了命根子……這接下來……


    鍾梁並不知道那大漢對著紙人做了些什麽,所以就認為看過就會遭殃,嚇得腦子頓時蒙了,耳朵嗡嗡響。其餘的人說什麽,他完全聽不見。


    薛家老大問明白事情緣由,驚得目瞪口呆。急忙命家仆點火,將府內照的燈火通明,挑幾個大膽的衝到正堂的後屋子裏,把裏麵備用的一切紙祭品全部都搬出來,然後抬到十字路口焚燒。


    沒想到自家辦喪事卻趕上遇鬼,出了重喪,這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燒完紙祭品後,連夜去請陰陽大師,做道場辦法事驅鬼。


    卻說離丘子得到訊息後,果斷的道:“盜!”


    心想著做這一行遇鬼是遲早的事情,早晚要經曆,這一關必須過,也是考驗膽色的時候。隻是卻沒想到遇到的鬼竟然又是紙人。


    這該死的紙人怎麽一直陰魂不散的。心裏在嘀咕著,會不會不是鬧鬼,而是色老頭在故弄玄虛。現在夢魘村已經和外界相通,那老家夥很久沒有出過夢魘村,這次是出來拿幾個人小試牛刀,試驗他新煉製的紙人術得。


    離丘子寧願相信那紙人是鬧鬼而不是洪老頭在作怪。遇鬼他不怕,遇到洪老頭才可怕。


    洪老頭比鬼可怕。


    離丘子又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洪老頭在作怪,那可就麻煩了,老家夥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專門倒鬥的,這次出來肯定要報複。


    在夢魘村的時候老家夥沒問自己和這哥倆個的關係,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有逃生甬道,還以為這哥倆也是無意中闖進村子裏,才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之間並沒有起疑。


    而那次從村子裏出來時,逃生甬道已經被發現了,老家夥這麽精明的人豈會想不到這就是自己搬來的救兵。


    恰巧項祖和鍾梁以前給人寫了那麽多的帳,抬了那麽多的棺,都沒有出過事情。偏偏在遇到老家夥之後的頭一次給人抬棺寫帳,就鬧鬼。


    這未免太巧合了。最後離丘子決定行動的時候隻讓鍾梁一個人去,並且蒙著麵。一來,項祖身子弱,這天寒地凍的他經不起折騰。二來要是老家夥真的作怪,他一定會拖累鍾梁,雖然他有些智慧,但是老家夥新煉製的紙人可說是完美無敵……


    萬琪得了信,回到家裏點著燈連夜守候丈夫和兄弟回來。可是這一次等到天快亮還沒等到人回來,便先去歇了。今夜薛家才請去,必然是抽不開身。於是明天晚上再等。


    這一夜,萬琪又空守了一夜,妹妹萬瑾見姐夫兄弟二人都不回來,便有些擔心,打算提著燈籠到薛家莊去找。


    北風呼嘯,雪花紛飛。剛打開房門,一股冷冽的寒風伴著雪花刮進屋子,姐妹二人打了個寒顫,急忙將門關上。


    這樣的天氣,大晚上出去豈不是找死。路上天黑路滑,就算是不被凍死,可萬一在哪滑一跤,跌到什麽溝裏河裏,那就是喊救命都沒人理。被人聽見了也會以為是鬧鬼。


    “怎麽辦?姐夫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事。”萬瑾比萬琪還要擔心項祖。


    萬琪看著妹子的神情,心裏有些不舒服,女人家心思細膩,已經知道妹子心裏想什麽。可是兩人畢竟是親生骨肉,萬琪也不說破,隻是淡淡的道:“可能薛家事情太多,他們忙不過來,咱們還是先睡!”


    明日就是頭七,今晚還不見兩人回來。難不成明天大白天的往回趕?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趕著去鄰村給你捎信,這要讓街坊鄰居看見了豈不是笑話我一日不見就想你。萬琪揣著心事躺著睡不著。


    天快四更的時候,項祖趕了回來,冒著風雪,凍得臉色發白,嘴唇幹裂。萬琪心疼道:“這天氣怎麽不讓梁子來,你卻來了?”


    項祖一臉憂愁的道:“梁子出了點事,恐怕要喪命了,這會道士正在給他做法驅鬼,我趁著混亂,才趕回來,先生怎麽說?”


    一聽兄弟出事了,萬琪十分的擔心,急忙問怎麽回事。時間緊迫,項祖來不及細說,隻說梁子撞鬼了,然後問先生怎麽說。


    萬琪說道:“先生這次隻讓梁子一個人去,而且要蒙著麵,可是梁子他……”


    “壞了……”項祖大叫一聲,急忙往回走,走到門口,又想起倒鬥的一應工具沒帶。便急忙又轉回來,把東西帶上,也不點燈,就摸著黑往薛家走。


    快到薛家莊的時候,項祖找了個靠樹的地方,用鑿子在樹上刻個記號,刨開雪,把工具埋在樹底下。之後悄悄溜回薛家。


    薛家此時還在做法,那道士從子時開始折騰到現在還沒收道場。項祖見狀,急忙紮到人堆裏,輕鬆混了過去。


    走到薛家臨時給自己安排的屋子裏,把身上雪抖幹淨,換了件衣服後,走到道場跟前看鍾梁的情況。


    其餘的兩個抬棺的漢子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美女紙人兒,但是另兩個抬棺的一個已經死了,一個一臉病色,癱坐在地下眼看著也就快死了的模樣。這兩個大漢被嚇到了,以為接下來就是自己,也都跟著坐在鍾梁的旁邊,讓道士給驅邪。


    風雪太大,道場周圍都裹了一層黑布以擋風。薛家的人都擠在道場的左右兩側看道士做法。這一夜,薛家沒有一個人睡得著。


    人人臉色凝重,內心驚顫。雖然黑布遮擋住了風雪,可是接口處的縫隙總是時不時的刮下來一陣陣的寒風。


    道場香案上的香火被吹滅了好幾次。道士一臉驚慌,以為惡鬼難馴。中間間斷了一個更次,打發道童回去把自己的師兄請來。


    兩個道士一直從二更天開始做法,到五更天。此時天快亮了,風雪也漸漸的小了。那道士這才擦了一把汗,停了下來對薛家老大道:“在天完全亮之前,要是香案上的蠟燭香火不滅,那就說明鬼已經被趕走了,這三位壯士的性命也無慮了。”


    薛家老大對此堅信不疑,瞪著香火不敢大意,自家接二連三的出喪事,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這可馬虎不得。


    雖然那三個抬棺的漢子跟薛家既不沾親也不帶故。薛家的人還是出錢請道士給他們驅邪,就怕再鬧出人命,這樣傳出去對自家名聲有損。


    天完全亮後,香案上的蠟燭香火燃燒正旺,薛家老大以及族中子弟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到一切都轉危為安,折騰了一夜,都疲累不堪,各自回去歇了。


    薛家老大給了兩個道士很厚的禮金,又留他們吃飯。因為是年輕人的喪事,所以並沒有張揚,隻請了族內的人和朋友知曉,鄉民們都沒有去打擾。項祖這次倒是很閑。


    對於親兄弟老幺的死,薛家老大並沒有再去過問,也沒有遷怒那幾個抬棺的,而鍾梁事先看到異常情況卻又沒及時告知的事情也沒追究。


    畢竟,老幺和老大一直不和,在爭奪繼承家產的過程中,老幺總是找麻煩。薛家老大早盼著老幺死了,隻是礙於手足親情,才不好動手。


    財產,薛家老大繼承大半,這是鐵定的事實。其他的子弟若是再敢打主意,老大會千方百計的把他們一一都害死。


    而現在,不須自己動手,老幺竟然死於鬧鬼。雖說對於鬧鬼極其的忌諱害怕,可終究自己的心願了了。薛家老大早盼著這個結果。


    大戶人家之間的手足之情就是如此的淡薄冷漠,甚至恐怖。


    鍾梁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時刻。道士說鬼已驅走,他這才安下心來。其實鍾梁並沒有被鬼纏著,這純粹是他自己的心裏作用。


    而那兩個大漢也完全是庸人自擾,把自己嚇了個半死。一直等到道士說沒事了,他們才肯相信自己真的沒事。


    鍾梁受了這一場驚嚇,把倒鬥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起來就是拿了八個大碗,到廚房裏找羊肉泡饃吃。項祖找到鍾梁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來送葬禮的人這次極少,這會兒帳房裏沒有人,項祖便把鍾梁叫進來,附耳把事情交代了一遍。鍾梁一一記下,然後到廚房裏又去吃。從早上睡到現在還沒吃飯,早飯和午飯都耽擱了,便又舀了八大碗,把前兩頓的補回來,順便給晚上的行動補充點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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