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上來了,吳菊選擇的菜樣很是講究,白光亮麵前擺了一盤鵬程萬裏,郭自在麵前的是宏圖高展,王長庚呢,則是福星高照。雖然還是那些常見的原料,但是在她有些嬌媚的聲音介紹中,就顯得格外的寓意深遠。


    白光亮等人就滿臉的紅光,王長庚的臉色也變好了許多。


    三道菜上來之後,吳菊的臉色就有些緋紅。等輪到秦牧的時候,那菜名叫紅拂夜奔,卻是起了唐朝的一個典故。一顆被切成心狀的西紅絲在最中間,周圍是一圈小小的辣椒。


    秦牧就有些發顫,這吳菊,膽子也太大了一些,竟然當著白光亮和她老爹,跟自己若有若無的打情罵俏,這幾個人都是老狐狸,怎能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吳菊笑著說道:“我這裏有個女孩子,身世雖然不好,但是自信也是持家有道,改天我給你介紹介紹,看看能不能把人家姑娘勾引的能學那紅拂,棄了虯髯客,專奔你李靖。”


    秦牧不露聲色的說道:“那可就謝謝你了。不過我可不是那鎮國公李靖,充其量也隻是那程咬金,隻有那三板斧拿的出手。”


    眾**笑,心裏頭的那點疑慮被秦牧自嘲的話說的蕩然無存,在吳菊淺笑兮兮的調節下,一場酒宴吃得很是融洽。


    中途大家說了一些西山村的事情,白光亮囑咐秦牧,等到那些客戶快要到的時候通知一下縣裏,然後舉行一個歡迎儀式。縣裏麵會拿出姿態來支持西山村,讓那些客戶沒有後顧之憂。同時白光亮囑咐秦牧,一定要狠抓生產質量,秦牧虛心的在那裏點頭答應,一副受教的模樣。


    王長庚在席上也沒有多說什麽話,但是從他偶爾流露出來附和白長亮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已經徹底的倒向了白長亮,可見他是多麽在乎自己的這個私生女,否則以季誌剛的作為,還不足以撼動季秋和王長庚的關係。


    政治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朋友需要小心經營,敵人也可以轉變為朋友。


    秦牧的官職最小,歲數最小,每個人先敬了幾杯,又在領導對他耳提麵命的時候在感謝的喝上幾杯,喝的有點急了,就有點酒氣上湧,告了聲罪,出門尋找洗手間。


    吳菊見秦牧出去,便笑著說道:“我去看看主食做好沒有,三位領導請稍等。”


    王長庚擺擺手,郭自在就摸著腦袋說道:“這酒勁有點衝了,我去找個房間休息一下,酒後駕車可是很玄啊。“說著,便跟在秦牧後麵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門,相視一笑,暗暗讚歎對方會看時機。酒席最後,王長庚肯定要借著酒勁和白光亮說些事情,這些話卻不是他們兩個能聽得了。郭自在和秦牧握握手說道:“我想去躺會,走的時候你喊我。”


    秦牧點點頭,扶著牆向前走。郭自在看著秦牧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佩服的表情。他雖然沒有靠牆,但是身體卻有些歪歪斜斜的,隨便找了個臨時休息的房間變紮了進去。


    吳菊跟在兩人身後,見郭自在進了休息室,張望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這邊,高跟鞋緊跑幾步,跟著秦牧就進了男廁所。


    “你……”秦牧剛站在小便池前麵,還沒有來得及解開腰帶,就感覺到一陣香風撲鼻,身子微微一轉,吳菊便如同ru燕歸林一般投入了秦牧的懷抱。


    暗香傳來,還是那天所聞的淡雅的香氣。沒有想到吳菊會如此的開放,秦牧兩隻手竟然不知道該放到哪裏才好。


    “抱著我,好不好?”將頭深深埋在秦牧懷裏的吳菊小聲的呢喃了一聲。今天富貴門因為白光亮的原因,專門改成了休業,否則她也不會這麽大膽的衝進男廁所。聞著秦牧身上淡淡的酒氣,摻雜著鄉村的泥土氣息,吳菊感覺到一直動蕩不安的心出奇的平靜下來。這個男人,在那樣一個時刻好像從天而降的勇士,將她從壞人的手中搶了過來。本來認為因懼怕季誌剛的後台,他肯定會道歉離開,又哪曾想他毫不猶豫的給了季誌剛兩個響亮的耳光,沒有絲毫的猶豫,完全不像當年的父親。


    本來認為,父親是家裏扛起重擔的男人,會為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頂起一片天,但是,為了升官,他竟然選擇拋棄了妻女,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讓吳菊從小就深深的懷疑男人,痛恨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不同,這個叫秦牧的男人,身上有著一股子隱藏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的去親近他,相信他。、自從那天過後,每每午夜,吳菊夢中的男人無一例外都有著一張清秀的麵龐,一雙明亮的眼睛和額頭上一小塊清晰的傷疤。


    那傷疤,是因為自己而留下的啊。午夜夢醒的吳菊,雙手緊緊地抓住毛巾被,將它塞到自己的嘴裏,無聲的哭泣。哭泣的同時,她還用力的絞緊雙腿,那一陣陣似麻非麻,似癢非癢的感覺不停地蠶食她的內心,吞噬她的靈魂,讓她一步步的沉淪。


    今天,當看到夢中的男主角悄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吳菊的內心被一柄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若不是她努力的用笑容來掩飾自己,恐怕會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酒席上秦牧雖然謙卑但是並不諂媚,讓吳菊本來還有些掙紮的心,越發陷得深了。


    秦牧說自己是程咬金,那麽自己就算是紅拂,也要奔了他而去。誰讓,他在自己馬上失去清白的時刻從天而降,並且一並將自己的心偷走了?


    “抱著我,求你。”吳菊柔軟的雙臂已經纏上了秦牧的脖子,微閉的雙眼皮上泛起陣陣的胭脂,有羞怯,也有決然。


    有個男人依靠的感覺,真好。她在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


    這個時候,秦牧有些衝動。酒後亂性,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秦牧的腦海中在這瞬間閃過周小梅的影子,忙不迭的將手放在吳菊的肩頭,小聲說道:“吳老板,你醉了。”說著,手臂微微使力,將吳菊稍稍推開自己的懷抱。


    吳菊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用一雙含著疑惑含著痛楚含著不甘的眼神瞪著秦牧,問道:“為什麽?”


    秦牧苦笑一聲,說他對吳菊不動心那是假的,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人兒如果是以往,他早就與她共赴了,但是,現在不行。秦牧說不出原因,但是就是感覺,不能這麽做。


    “如果你對我沒有意思,剛才為什麽牽我的手?”吳菊的眼光漸漸的淩厲起來,對著秦牧冷冷的說道。


    “你是一個好姑娘,我不想耽誤你。”秦牧用了最笨也最古老的理由。


    “哈,我隻是想找個人依靠,找個人傾訴,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隻要你想到我,在我寂寞的時候跟我說說話,就可以了。我要求真的不多,真的不多。”吳菊想不到秦牧會用這樣的話來敷衍她,這已經等同於拒絕。


    秦牧搖搖頭,放在吳菊肩頭的雙手微微用力,緊盯著吳菊的眼睛,真誠的說道:“我說了,你是一個好女孩,你應該找到一個你愛並且愛你的人,幸福的度過一生。我,真的不適合你。”


    吳菊緊緊的咬著小巧的嘴唇,一言不發的看著秦牧。


    秦牧苦笑一聲,剛才的尿意此刻已經是不翼而飛,他聳聳肩說道:“我說大姐,有什麽話,你等我上完廁所成嗎?”


    吳菊聽他這麽一說,連忙四周看了一下,見沒有什麽動靜,轉過頭恨恨的對秦牧說道:“秦牧,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看不看得上我?”


    秦牧點點頭說道:“如果沒有別的原因,能跟你處對象,那絕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特殊原因?”吳菊疑惑的問道。


    “我是解釋不清的,也不想解釋。”秦牧在官場上雖說智技百出,但是在在男女關係上卻不怎麽在行。


    吳菊搖搖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不過,你記住這句話,你一天沒有結婚,我一天就會盯著你。就算你結婚了,我也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哼,被人誤會的時間還少了嗎?”說完,根本沒有聽秦牧還要說什麽,瀟灑的一轉身,搖著小腰走開了。


    隻是秦牧看不到,轉身的刹那,吳菊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滴。


    再回到席上,秦牧和吳菊多少都有些不自然。白光亮和王長庚之間的談話已經結束,看得出白光亮心情非常好,借著酒勁對秦牧說道:“小秦啊,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多少人惦記你。吳菊老板費心給你張羅對象,偏偏我這裏也有個親戚對你也是另眼相看。怎麽樣,什麽時候讓你的領導給你牽牽紅線?”


    秦牧這下算是徹底傻眼,衝著白光亮苦澀的笑道:“領導,您就饒了我吧,廣州那邊的客戶考察團就讓我焦頭爛額了,你可別再拿我看玩笑了。”


    白光亮說出那話後就後悔了,秦牧雖然有種讓人不知不覺中便想親近他的氣勢,可是自古以來哪有當爹的給自己女兒做媒的?還好秦牧應對有加,讓白光亮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哈哈一笑道:“以後還真的不能喝酒,喝多了就會亂說話,要不得要不得啊。小秦,你這酒可也要注意注意啊。”


    “一定,一定。西山村的老百姓不過上好日子,我秦牧以後就不喝酒了。”秦牧的心裏撲通撲通亂跳,連吳菊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也恍若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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