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混入剃頭人當中的郭大靖,在觀察時機,在尋找機會,給建虜以意外的打擊。


    幹掉碩讬?!這是郭大靖的目標,卻不是唯一。有機會就幹,沒機會就幹別的。


    郭大靖不是沒想過再故伎重施,在建虜行進的路上狙擊碩讬。


    雖然還是有機會,但建虜不是傻子,警戒肯定會加強,將給狙擊帶來很大的風險。


    所以,最有機會的還是接近碩讬,化裝成剃頭人,則是很好的選擇。


    板車壓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響著。突然,車輪陷進了一個雪窩,幾個剃頭人用力推著,板車前後晃著,終是沒推出來。


    郭大靖瞟見一個騎馬監督的建虜臉色陰沉下來,趕忙從後麵緊走幾步,將撐車的木頭塞在車輪下。


    一個剃頭人喊著號子,郭大靖用肩頂著木頭,幾個人一起用力,終於把車推了出來。


    “多謝啊!”喊著號子的剃頭人向郭大靖揮了下手。


    郭大靖憨厚地一笑,從路旁撿塊石頭,放進了雪窩。這下子,後麵的車便陷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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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虜陰沉的臉稍微緩和下來,握著馬鞭的手鬆馳下來。


    郭大靖走回板車,和幾個剃頭人一起推著前行,臉色木訥,好象什麽也沒發生似的。


    “讓他們少挨了皮鞭,應該好好謝謝你。”安克誠低聲說道:“記住那個人,叫樸忠。”


    郭大靖點了點頭,卻並不在意。就算是樸忠怨恨建虜,爭取過來也沒啥大用。


    剃頭人也分等級的,低等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被強迫當民伕和苦力使用。高等的則是依附建虜的,和蒙古人一樣,是有武器的,當兵使的。


    盡管是最低等的苦力,卻正合郭大靖的心意。那些高等的,平常吆五喝六的,待遇也好。可打仗的時候還不是要衝在前麵,與炮灰何異?


    郭大靖寧肯多出些力氣,也不想幫建虜打仗,弄不好被自己人給打死打傷呢!


    當然,作苦力的話,想靠近建虜大隊,特別是接近碩讬,就很困難。但郭大靖不急,他在觀察建虜的行軍、宿營、吃喝,尋找著其中的漏洞。


    轟!前方又響起了爆炸聲,隨後是亂哄哄的一陣嘈雜,有呐喊,有喊殺。


    隊伍停了下來,郭大靖麵無表情地操手坐在板車邊兒上,和幾個剃頭人是差不多的樣子。


    從開出龍川到現在,已經出現了三四次這樣的襲擊。雖然都是很快就重新上路,但郭大靖卻很欣慰。


    襲擾不斷,雖說戰果不會太大,但卻拖慢了建虜前進的腳步,給建虜增加了心理上的壓力。


    騎射無敵,來去如風。建虜的機動力是其主要的優勢之一,如果能夠加以限製,日後的作戰就會非常有利。


    顯然,東江軍已經行動起來,盡管沒有大舉出動,但用襲擾將建虜拖疲拖住,還是有效且明智的。


    建虜隻占據了攻朝交通線上的大城重鎮,隻要東江軍和朝鮮義兵更加活躍,使其通訊和運輸中斷,也未必就做不到。


    如果夠狠,就在城外布雷,多支小隊輪番襲擾,連出城打柴都不放過,那才叫寢食難安呢!


    轟,轟!接連兩聲爆炸過後,好半晌沒有了動靜,應該是襲擾的小隊打完就跑了。


    果然,時間不大,隊伍又開始前進。


    在一處道路狹窄的地方,郭大靖看到了路旁翻起泥土,以及被炸出的尺來深的彈坑。彈坑圍圍散落著很多碎石,還有著斑駁的血跡。


    嗯,埋雷的水平有長進。路中踏發,路旁爆炸,還填裝了碎石,以增加殺傷力。


    郭大靖甚是欣慰,看這樣子,至少有建虜被炸傷了。哪怕一個兩個,如果大規模長時間地使用,戰果累加起來,也會十分驚人。


    這邊是欣慰和暗自高興,碩讬則是鬱悶和惱火。


    路旁的碎石雷炸死了一個,傷了四個人、五匹馬,其中一個倒黴,正好被一塊尖利的石頭擊中了太陽穴。


    “沒有巨石?”碩讬看著尼馬禪,沉聲問道:“兩三次了吧,看來花樣兒還不少。”


    尼馬禪的臉色也很難看,依著他的經驗,是在龍骨山城下的血的教訓。但是,他知道得還是太少。


    盡管碩讬沒有怪罪的意思,尼馬禪還是覺得造成的死傷好象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


    “卑職低估了敵人的陰狠狡詐。”尼馬禪躬身垂首,“不該太過自信……”


    碩讬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敵人確實很狡詐,作戰打法也有改變,我們都要吸取教訓。”


    停頓了一下,他做了決定,說道:“讓剃頭人走在前麵吧!”


    尼馬禪明白了碩讬的意思,躬身道:“是,卑職這就下令。”


    炮灰趟雷,或者是平民百姓在前,這是最容易想到的辦法。對於殘忍暴虐的建虜來說,一點也不奇怪。


    隊伍變換,高等剃頭人荷槍持刀走在了前麵,這也是他們的“福利”。


    幸好,地雷埋得不多,隻是偶爾有那麽一個兩個。


    顯然,東江軍的襲擾小隊也在觀察著敵人的動向,貫徹著郭大靖的口訣,不見鬼子…嗯,不見敵人不掛弦。


    地雷隻是偶爾響上一兩個,剃頭人的死傷也不大。但襲擾的目的也達到了,拖慢了建虜的腳步。


    時間對於東江軍和朝鮮義兵來說,相當寶貴。建虜則想速戰速決,在春暖冰融之時撤出朝鮮。


    如果不是阿敏懷著自立的心思,按照杜度、嶽讬、李永芳等人的意見,此時已經接受了朝鮮的條件,向遼東撤軍了。


    迫使朝鮮徹底委服,皇太極並沒有抱著這樣的希望。否則,也不會隻派以阿敏的鑲藍旗為主力,再加上剃頭人的數萬軍隊了。


    打好打壞,損失的都是鑲藍旗的人馬。實力弱了,阿敏又哪來的叫囂跋扈的底氣?


    至於朝鮮,隻要答應不再幫助東江軍,並答應與後金通商貿易,此戰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沒錯,建虜攻打朝鮮,也就這點要求。別看虛張聲勢,進攻淩厲,卻缺乏持久的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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