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不過離開了數十日,隻不過再度回到此間的時候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數十日之中,經曆的東西似乎比什麽都多。


    心底的變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大。


    “Shine,你回來了。”一走進門,便有人向我打招呼。


    我微笑點頭,然後一路走到了吧台邊,那個我曾經獨愛的位置,那個我無數夜獨自品酒的位置,此刻正坐著顏妍,一臉幸福微笑著的小女人,而她的身邊,司瑞正一臉溫柔地望著她,嘴角依然噙著一抹醉人的笑,眼底依然氤氳著妖嬈的霧氣,令人看不真切。


    一見我,她便笑著跳起來,跑來勾住了我的手臂,“染,你來了?”


    “嗯,我來了。”我笑著打趣,“小女人,什麽事這麽急得把我找出來?”


    要不是顏妍這麽急的找我出來,我還真想窩在家裏不出來。


    心情終究還是沒有完全平靜,做不到當初的故作坦然。


    顏妍神秘地一笑,把我拉到吧台邊,還為我叫了一杯“醉此間”。


    “什麽事啊,神秘兮兮的。”我笑著問道,眼神卻轉向了司瑞,想從他的身上尋找答案。


    司瑞摸了摸顏妍的長發,一臉的溫和,“丫頭,告訴染吧。”


    “染。”顏妍喚了我一聲,又轉頭望了司瑞一眼,一臉的羞澀,“我和司瑞要訂婚了。”


    訂婚?


    他們要訂婚了?


    怪不得顏妍是這般的高興,她一直都在等司瑞這一句話吧。


    認識了十年,他們終究走到一起了,我想我應該為顏妍感到開心。


    “恭喜你們。”我舉起手中的酒杯,真心地祝福。


    他們兩個都是我在意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希望他們能幸福。


    “謝謝。”酒杯相碰,清脆的撞擊聲,伴隨著杯中的酒劃過晃蕩的弧度。


    司瑞和歐雅書都是溫和的人,隻是歐雅書優雅而溫和,就好似春風那般讓人暢然,而司瑞溫和而神秘,就好似酒一般醉人。


    我們彼此相知三年,但是卻從不問過對方的事,他不知道我的同時,我也從不過問他的任何事,此刻我才發覺,似乎除了名字以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而顏妍也沒有跟我提起過。


    他總是說,我們是同一種人,可是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卻始終都沒有看透。


    或許是因為,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我望著顏妍,看著她一臉的笑意,在祝福她的時候,心卻也瞬間黯然。


    如果當初沒有錯過,或許此刻我也可以這般的微笑吧。


    酒,喝到濃時,話亦多。


    在顏妍高興地和我們分享完她的心情的時候,她突然轉頭問我,“染,你這些天去家裏過得怎麽樣?”


    猛然間聽她提起,我不由地一怔,連握著酒杯的手都不由地微微顫抖。


    “不錯,享受了幾日天倫之樂。”我不著痕跡地掩飾了自己的心情。


    關於蘇默的事,我並沒有和他們提起過,其實我沒有和任何人提起,以前是因為自欺欺人,而此刻卻不想破壞他們的愉悅。


    何必,擾人擾己。


    “真懷念,我也突然好想我媽媽。”顏妍並沒有注意到我的不同,側頭一臉期盼地望向司瑞,“瑞,我們幾時回去跟我爸媽說我們訂婚的事。”


    “再過段時間吧。”司瑞伸手撫過顏妍的長發,一時間微微發怔。


    我知道司瑞鍾愛長發,有時候他甚至盯著顏妍的一頭長發慌神,而他最喜歡的動作也就是伸手摸顏妍的黑發,笑著喚她丫頭。


    本應該是很親昵的動作,可是我卻在司瑞眼中發現了一抹掩藏的很好,而不為人知的痛楚。


    這一抹痛楚就若一根刺一般哽在了我的心頭,每每看到顏妍那幹淨的笑容,我就會想起司瑞的這一抹痛苦。


    他,到底有什麽秘密?


    對顏妍,他又到底帶著怎樣的感情?


    我很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怕問了之後會打破現在所有的一切的平靜。


    怕問了之後,真相反而讓人更加的難堪。


    我到底該怎麽辦?


    兩邊都是朋友,兩邊都不想傷害,卻又無法當作什麽都沒看見。


    “嗯。”顏妍開心地點頭,絲毫沒有察覺司瑞的異樣。


    她真的是一個天真而單純的小女人,和她在一起,我總覺得自己很陰暗,心裏藏著那麽多的秘密,卻又在表麵上裝著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我這樣的人,或許適合在黑暗中沉淪。


    “對了,小魅呢?今天怎麽沒看到他。”我怕顏妍再度提起我回家的事,便刻意地轉移了話題。


    離那日小魅離去,已經是第三天了,他都沒有回來拿回他的手機。


    “小魅已經十多天沒來此間了,好像從你回家的第二天他就沒來。”司瑞望著我,眼底有幾分我難懂地複雜。


    小魅,他在騙我?


    如果他真的如前麵所說是為了賺學費而來此間的,那麽他就不會消失那麽久。


    如果說那前麵的十多天他都在我家等我,那麽這幾天呢?他又去哪裏了?


    他似乎又像當初一樣,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說起神秘,小魅何嚐不是其中一個?


    到底真的是我身邊的人太過神秘,而是我不去了解他們的緣故?


    本以為有時候彼此不看透會比較容易相處,可是此刻又覺得那是否隻是我的借口?


    我怕如果太了解,如果太熟的話,我便會更加地放不開他們。


    我怕,當年的悲劇還會重演。


    所以我寧願和他們保持著距離。


    那麽如果真的有那樣的時刻的話,我也不會太心痛。


    隻是,這樣的疏離,這樣的故作瀟灑,真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


    這一刻,我迷惑了。


    “他可能學校有事吧。”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想搪塞過去。


    司瑞沒有再追問,顏妍卻開口道:“染,我覺得小魅他似乎是衝著你來的,他很喜歡你哦。”


    本來隱而不露的事卻被顏妍一語道破,和諧的氣氛也變得有幾分尷尬。


    小魅的確是因為我而來,小魅也的確很喜歡我,但是這不過是對於姐姐的喜歡吧,就像我也把他當作弟弟一般。


    我這麽想也這麽說了,“小魅是我認的弟弟啊。”


    顏妍還是不死心,一臉曖昧地靠近我,“我說小染,別當弟弟了,幹脆來個姐弟戀好了,小魅比尹文拓好多了。”


    我知道顏妍是好意,隻是她總是提到我的痛處。


    突然之間聽她提起尹文拓,我還是有幾分異樣。


    明明已經坦白一切,明明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或許,有時候習慣真的很難解釋明白。


    “妍妍,你越說越離譜了,我不喜歡小弟弟的。”我抽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CAPRI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我的口,很淡,卻又很獨特。


    我借此掩飾了一切慌亂,也用CAPRI的味道迷醉自己。


    “小染,愛情是可以培養的。”顏妍似乎刻意地想要我尋找另一份愛情。


    隻不過愛情的傷真的會因為另一段戀情而愈合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此刻,我並不想去嚐試。


    我側頭,唇角微微地上揚,勾勒著一抹魅人的笑容,“單身貴族豈不是更瀟灑?”


    愛情不是男人的全部,但也並不一定是每一個女人的全部。


    如果沒有愛情,那麽以後又會怎樣?


    “小染……”顏妍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司瑞打斷,“丫頭,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司瑞,他果然來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好吧。”顏妍點頭,但還是一臉惋惜地望著我,“小染,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隻不過把我和小魅牽扯到一塊真的有些離譜。


    “妍妍,你不是自己快要走入家庭婦女的行列,所以一定要拖我下水吧。”我笑著打趣她,心口卻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酸楚。


    “小染,不管怎樣,不要虧待了自己。”顏妍拉過我的手,真誠地說道。


    我點頭保證,“我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你放心吧。好了,跟你的親親未婚夫回去吧。”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顏妍拉著我的手不放,而司瑞亦看向了我。


    “我還想再坐一會。”我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我想這時候,我不該這麽不識趣地去當人家的電燈泡。


    和他們在一起,縱使輕鬆,但是隨著我們之間關係的變化,一切也會慢慢地變得不同。


    司瑞拉過顏妍的手,笑著道:“丫頭,走吧,既然染還想坐一會,我們先走吧。”


    我真的很慶幸有司瑞,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我的意思,然後在適當的時機解救我。


    他們走之後,我便獨自喝著酒,一杯又一杯。


    依然是那種味道,可是為何此刻我會覺得舌尖是如此的苦澀?


    醉此間,如果真的能醉,那又該多好?


    可是我卻偏偏怎麽喝也喝不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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