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一百年前——


    “這位姐姐,請問盡浮崖該往哪裏走?”


    年輕清亮的聲音驀地響起,帶著一股子輕快溫潤的意味,讓人聽來也不由得心情好起來。


    正在田間勞作的婦人聽到聲音,抬眼望去。隻見一名身著黑色道袍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眼眸璨若星辰,笑顏如三月桃花,眉眼仿佛用玉精心雕琢而成,比那畫中謫仙還要耀眼百倍。


    那婦人幾乎看呆了去,許久後才恍然回過神來,漲紅一張臉,結結巴巴道:“道長可是要去西臨盡浮崖?往東行再十裏便能到了。”


    道袍少年含笑點點頭,輕聲道:“多謝。”


    婦人呆滯地點了點頭,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這樣好看到極致的人物,她這輩子都不曾見過,光是遠遠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叫人臉頰發燙,心跳加快。


    這邊,少年運起靈力朝東麵飛身而去,不大一會兒便到了盡浮崖。


    盡浮崖高聳入雲,一根鐵鏈從最高處筆直墜下,仿佛那頭連的不是崖頂,而是雲端。


    少年蹙眉看了看,順著鐵鏈便朝上飛去。這盡浮崖不愧是修真界最高峰,極速飛行整整一個時辰才到了崖上。少年擦了擦額頭的汗,心頭暗想,幸虧自己已有築基期品階,如若不然,恐怕這次出門遊曆三載的最後這一站,也無法完美落幕了。


    少年抬眼看向四周,盡浮崖因為鮮有人上來,因此保留了最原始的模樣。青山綠水,美不勝收,如世外桃源,似樓台仙境,勝瑤台玉池,仿佛一副天然雕琢而成的精美畫卷。


    少年卻沒這個閑情雅致繼續欣賞風景,隻是閉上雙目,將靈力施展到方圓五裏,許久後才睜開眼睛,眸裏全然一副失望的神色。他歎了口氣,喃喃道:“也不知羽靈獸藏在什麽地方……我同父親誇下海口,這次絕對會找到凶獸的蹤跡,可這五裏內竟沒有任何異常之處,難道……羽靈獸隻是個傳說麽?”


    少年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幹脆四處閑逛起來,一邊沿途欣賞美景,一邊尋覓著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羽靈獸。


    盡浮崖非常大,那位少年還沒能全都轉悠完一遍,夜幕便已悄悄降臨。


    少年光潔的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加上沒有半點有用的收獲,少年的表情略顯不耐,卻還是勉強隱忍下來。


    正在這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少年表情一凝,連忙斂去氣息,使出了個隱身咒,悄悄躲到了近一人高的野草叢中去。


    瑩潤的光芒如青煙盤旋而上,微風來時,帶起一陣甜膩的味道,仿佛在日光中融化了的糖果。少年仿佛被蠱惑一般,忍不住探頭朝外一看。隻見草叢那頭,在月光的沐浴下,成群結隊的螢火蟲從茂密的草叢中緩緩飛出,猶如一道照射向前方的燈盞,將周圍照亮。


    少年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忍不住追隨著那道瑩光飛身而去。那些螢火蟲不知道要去往何處,左拐右拐,去往自己的目的地。少年饒有興致地跟緊,保持著與螢火蟲五米開外的距離,心頭暗暗猜測,前方究竟是有何物。


    整整半個時辰,螢火蟲不辭辛苦地從東側奔往西側,許久後才停了下來。它們沒有過多停留,繞著那枯草轉悠了幾圈,便隱入了一旁的密林深處。少年心頭一動,悄悄靠近那片枯草,一股淡藍色的微光從草中散發出來,甜膩的氣息仿佛更加濃烈,誘惑著少年不顧安危,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那帶著危險氣息的地方一探究竟。


    少年撥開枯草,朝裏看去。


    一隻周身散發著幽藍光澤的小獸靜靜地躺在那裏。那小獸通體純白,隻有四肢爪子的部分呈藍色。一雙毛茸茸地耳朵無力地耷拉著,此時正在微微顫抖。似乎是聽到聲響,小獸地眼皮輕輕抖了抖,睜開朝前方望去,一雙如深海般的藍色瞳眸裏帶著一絲恐懼,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朝後努力挪了挪,口中發出幾聲細微的嗚咽聲。


    少年的心頓時就軟成一團。他靠近小獸,將它整個抱在懷中,伸手安撫似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口中默念了幾句口訣,一陣柔和的光芒便將小獸整個包裹起來。懷裏的小獸原本顫抖的身體漸漸平複下來,張口輕輕嗷了一聲,舒服地閉上了雙眼。


    片刻後,少年將那白光收回,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輕輕拍了拍小獸的腦袋,輕笑道:“你倒是不怕我。”


    小獸不高興地伸出爪子推了推搭在自己腦袋上的手,低低地嗷了一聲。


    少年抱著小獸站起身來,蹙眉看了看前方密林,心思一動,伸手便朝前方一揮,仿佛隻有一瞬,那原本立著巨木和巨石的地方,頃刻間便化為了一間木屋,木屋四周花團錦簇,背後有一片小湖,在月光的沐浴下正散發著幽暗的光澤。


    小獸興奮地嗷了一聲,一雙水汪汪的藍眸轉向少年,帶著些微疑惑。少年也不管小獸能否聽懂,便含笑道:“隻是一般障眼法罷了。”


    小獸似乎聽懂了一樣,接著趴回少年懷中,閉起了眼睛。


    少年失笑,抱著小獸朝木屋中走去。


    他將小獸放到柔軟的床上,撥弄著它粉色的小爪子,一邊笑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羽靈獸麽?”


    小獸沒有回答他,隻是沒好氣地縮回了爪子。少年也不生氣,隻是輕聲道:“我叫水之裴,你叫什麽?”


    小獸用看白癡似的目光看著他,水之裴立即恍然大悟道:“我差點忘了,羽靈獸未開化前,口不可言,亦不可變幻身形。”


    水之裴頓了頓,繼而道:“既然如此,我便來當開化你的那個人吧。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父親了。”


    話音剛落,水之裴伸手覆住小獸的雙眼,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立即彌漫到了整個屋內。小獸不安地嗷叫了一聲,溫和輕柔的聲音卻仿佛自天際而來,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在小獸耳旁道:“別怕,很快就好了。”


    一股困意忽然襲來,小獸很快便閉上了雙眼,沉沉睡了過去。


    二十一世紀,華國。


    葉初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他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細汗,從床上爬起身來,習慣性地點上一根煙,來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回想起夢裏的一切,葉初不由得有些好笑。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能做這麽扯淡的夢。夢裏的自己,竟然變成了一種名叫“羽靈獸”的小動物,還被人給救了下來。


    葉初回想夢裏那位美得不似真人的少年,依稀間記得,那少年稱自己為水之裴,這不就是《蒼穹》裏麵那位英年早逝的水家族長水之裴嗎?呃……雖然水之裴整整活了一百多歲,但在修仙界裏,倒也算是英年早逝了。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中毒太深,《蒼穹》這本升級流爽文,他追了整整一年半了還沒能完結,雖說情節方麵和一般爽文沒多少出入,但畢竟每天刷新等更新的日子早已深入骨髓,夢到水之裴也勉強能說得通。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何主角沒夢到,卻夢到水之裴,還夢到自己成為了一隻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羽靈獸。


    葉初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腦內那段清晰到仿佛親身經曆過的夢中記憶甩出大腦,翻開桌上擺放著的幾本合同開始看了起來。


    隻可惜,葉初顯然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第二夜,他又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羽靈獸。


    還是那張溫暖的大床。他睜開雙眸,朦朧間竟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嚇得他忍不住腦袋朝後一縮,驚呼了一聲。


    隻是,口中的驚呼卻詭異地再次變成了細微的嗷叫聲。葉初不敢置信地再次嗷了一聲,伸出手掌一看,隻見那原該是五根手指的地方,竟被柔軟的白毛整個覆蓋,掌心處則變成了粉嫩的肉墊。


    葉初悲傷地抬起兩爪抱住腦袋,痛苦地嗷了一聲。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何剛一睡下,又變成這隻一隻小獸?


    睡在葉初身旁的美少年聽到聲響,睫毛微微一顫,從睡夢中醒來。他睜開朦朧地雙眼看向正痛苦哀嚎地小獸,瞳眸如琉璃石般流光溢彩,美得讓人心神俱顫。


    水之裴伸手摸了摸葉初的腦袋,聲音帶著初醒時的低啞:“怎麽了?”


    被摸頭的葉初一臉震驚地看著水之裴,自他有記憶開始,似乎就沒人摸過他的腦袋,當下便憤怒地嘶吼了一聲,朝水之裴揮了揮爪子。


    水之裴則是目光寵溺地看向這隻純白色地小獸,含笑道:“你是在朝我撒嬌麽?好吧,待會兒便帶你出去玩兒。”


    誰!撒!嬌!了!


    葉初憤怒地看向水之裴,毫不猶豫地用爪子在他的臉上撓了一下。


    水之裴似乎早有預料,剛亮出爪子便迅速地朝後一縮,躲開了葉初的突然襲擊,臉上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反而笑眯眯地道:“真是可愛,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葉初:“……”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故事已經發展到這裏,那麽就跟大家解釋說明一下,小攻是個嚴重的精神分裂重度患者,至於精分成了誰,精分成幾個,大家不妨猜猜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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