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山頂上,少羽回頭看了眼自己那個家,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曾經輝煌一時的蕭府了,我從小在蕭府長大,那個時候以為蕭府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世家,那時候我曾把蕭府當成自己的靠山,以為以後不管出了什麽事,隻要有蕭府在,就不怕...現在看來,是我當初太幼稚了,這世道,是靠武力來說話的,靠山隻能是自己..."


    "這片地方毀滅了,我少羽的生命也就此終結了...曾經的我隻是蕭府的三少爺,隻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少年,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那個蕭少羽..."


    少羽踏著山頭,往白子歌的方向奔騰而去,一路上再沒有回過頭,一道銀色的光在山間奔騰,不出多久他便趕到了白子歌所在那條小河。


    此刻白子歌剛好打坐完成,一個人靠在大樹上看河,看河麵上麵的月光隨著波濤輕輕的蕩漾著,看魚兒偶爾浮出水麵...


    "你好些了?"少羽問道。


    "恢複得差不多了。"白子歌從地麵上揀起一快石頭,朝河中扔了出去,隻聽"叮咚"一聲,飛濺起一片水花,"你看這四處蕩漾的波浪,你看起來這些波浪是在以石頭為中心朝周圍擴散...其實這些波浪隻是上下動蕩著,並不曾移動過,更不曾前進過,人們看到的,隻是錯覺罷了..."


    少羽望著那動蕩的波浪,一時愣住了,"其實這些波浪隻是上下動蕩著,不曾前進過,人們看到的,隻是錯覺..."


    恍然間,少羽仿佛想到了什麽...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少羽和白子歌早早的便醒了過來,少羽來到小河邊洗了把臉,看著水中的倒影,不禁歎息一聲。看著那個倒影,少羽忽然感覺自己很落魄,從九歲無法打開幽藍開始,到今都一直很落魄,雖然表麵上來起來很光輝,但在這些所謂的光輝背後的苦楚,隻有少羽自己才能夠體會到,自己這一路走過來,是多麽的艱辛和不容易,其中又充滿著多少危險阻隔...


    少羽就這麽蹲在河邊上,看著水中的倒影,回想著曾經發生的一件件事情,特別是最近來到蕭鎮之後,自己的身份...兗州十萬軍的入侵,讓自己的家都破滅掉,如今的自己,用''流離失所'';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首先少羽的家的確是成了一片廢墟,蕭府的三千弟子也基本上都死得差不多了。另外...聽蕭天河的說法,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赤帝之子,赤帝的家應該是九州王朝,如今九州王朝毀滅已經有十幾年了,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家啊?


    少羽十分迷茫,從來沒有像最近一段時間這般的迷茫,家鄉被廢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根本就不知道哪裏才是自己的家。


    "叮咚..."一塊小石頭砸在少羽的倒影之上,那倒影頓時化為一片水花,水淩飛濺,倒映一忽兒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白子歌蹲在旁邊,洗完臉後衝少羽說道,"少羽,在想什麽呢?一副這麽深沉的表情,以前很少看到你這麽憂慮的時候啊。"


    看著那破碎的倒影,少羽忽然笑了一下,"國破家何在,家鄉當真如同這倒影,一忽兒就破裂了,模糊了,不存在了...雖然時間過去,河水平靜後倒影會重新出現,但是你說的對,倒影始終是倒影,從愛不是真實存在的...倒影始終是倒影啊。"


    少羽喃喃自語,白子歌聽不懂他在說什麽,說道,"蕭府的破滅,我知道你很難過,畢竟蕭府是從小長大的家,任何人的家在破裂之後,都會傷心難過。但是你曾經也說過,路,還是得往前走不是麽?家破了可以重建,但前提是你自己要有勇氣去創建。"


    少羽沉默不語,白子歌繼續說道,"你現在才十六歲,已經是天位級別的高手了,況且你在未成就天位級別的時候就曾創下三天內戰死兩位天位一階高手的成績,如今你雖然才天位一階,但是麵對天位二階的高手,你依然有戰勝他的可能。你現在的成就,已經很不錯了,隻要你繼續堅持走下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少羽深深呼吸,猛的往自己臉上澆水衝洗,猛的澆水,一直過了好片刻才轉過頭來,隻見眼前的這個女人臉上還凝留著些許水珠,這些水珠凝在她那白皙的臉上,使得她本來就很清麗的臉更加的清晰白皙,看上去美麗無雙,便是少羽也不由驚了一下,不過此刻少羽心思十分複雜,前段時間事情實在太多,少羽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清楚,昨晚睡覺的時候,少羽想了一個晚上,一宿都沒有合眼,清晨起來的時候,他便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像以前那麽開朗了,眉宇間始終帶著一層淡淡的蒼涼。


    少羽凝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凝望良久,最後忽然開口道,"白子歌,你真漂亮,是我蕭少羽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白子歌忽然驚了一下,她並沒有想到少羽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過聽在心裏還是很受用的,臉色有些兒紅。


    少羽繼續道,"我少羽此生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真的很幸運,也很知足,如果有一天我變壞了,你還會不回拿我當朋友?"


    "變壞?你具體指得是什麽?"白子歌感覺到,今天的蕭少羽很奇怪,接二連三說出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這下讓白子歌也完全摸不透蕭少羽今天這是怎麽了,隻是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


    少羽道,"比如以後我殺了很多很多的人,和很多很多的人為敵,甚至為了某件事情而得罪全天下的人,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包括犧牲自己,犧牲自己的朋友...那個時候,你還當我是朋友?"


    白子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堅定的搖頭,"不會的,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你少羽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正直,勇敢,大智,堅忍...你這樣的人,將來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會變成你剛才說的那樣的。"


    少羽打斷道,"如果事實就是那樣呢,或者說,如果有那麽一天呢?"


    白子歌思考了很久,最後開口道,"那要你為了什麽,如果你這麽做的理由我能夠理解,我當然拿你做朋友,如果你那樣做的理由我不讚同,或是不理解,那麽...朋友是不可能繼續的。"


    少羽忽然笑了一下,當下猛的起身,"不愧是劍聖門的第一弟子,不但修為高絕,心智更是成熟理智。我們啟程吧,接下來我們去朝陽郡。到了郡城裏麵,要好好的喝上一壺..."


    二人隨即上路,速度極快,隻用半天不到的時間便來到了朝陽郡旁邊的一個小鎮上,二人決定在這裏吃過午飯再進城。


    小鎮不大,建築也都很普通,看得出來是一個並不富裕的小鎮。本來按常理來算,距離朝陽郡郡城隻有二十裏的小鎮,應該很繁華才是,但事實上因為這裏是一片廣闊的沼澤之地,交通十分不方便,故而整個小鎮有點凋零蕭條。


    二人走遍了大半個小鎮,總算找到一家看上去條件還不錯的餐館,當下走進門去。


    "呦,兩位客官,裏邊請。"一直在門口打盹的服務生見得有人來,頓時雙目發光,忙迎了上來,帶著二人進入其中,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落下來,"兩位要吃點什麽?"


    服務生態度很熱情,就是不給菜單,讓少羽有些不太好說話,"你們這裏有有什麽好吃的?"


    "這裏啊...我給兩位推薦幾樣,包讓二位滿意,這裏有情侶麵,戀人肉,還有夫妻魚,白頭偕老鴨,情誼綿綿豬,執子之手雞,比翼雙飛鳥...二位喜歡哪一樣?"服務生一口氣報出一連串的菜名,都是為情侶而準備的,在他眼中,白子歌和少羽肯定是情侶,推薦的都是情侶菜名。


    少羽和白子歌對望一樣,相識而笑,少羽開口道,"我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裏,也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這麽菜名,哪樣好吃,你給我們推薦推薦。"


    服務生道,"我看二位相貌般配,男的英俊帥氣,女的傾城傾國,這是天作之合。比翼雙飛鳥...白頭偕老鴨都很不錯,如果照剛才我說的菜名都來樣,吃一個大全席,那就最好不過了,表示二人情比金堅,天地之間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撼動二位的感情。"


    不得不說,這個服務生的口才十分了得,少羽開口道,"好吧,就按你說的,把剛才點的都來一份。另外,你們這裏有什麽好酒?"


    服務生目光裏透露出無比的喜色,連聲說道,"有,這裏最好的酒是龍鳳尾酒,一定合二位的口味。"


    "好,來一罐大的龍鳳尾酒。"少羽一拍桌子,那服務生連聲叫好,"二位稍等,您要的酒菜馬上就來。"


    說完服務生便小跑著轉身離開,白子歌忍不住發笑,"我吃了這麽多酒家,把菜名取得如此有意思的,還是頭一家。就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怎麽樣。"


    少羽也道,"一會兒嚐嚐就知道了。"


    少羽轉頭掃了一眼周圍,隻見酒家一樓有二十張桌子,端的是一家很大的酒館了,可此刻隻有四桌有人,其餘的都是空座位,看起來非常的蕭條。


    酒家上菜的速度很快,少羽和白子歌隻聊了小片刻,便看到服務生端在托盤上菜了,"二位來的菜來了,請慢用。"


    "這是情侶麵,這是戀人肉,這是夫妻魚,白頭偕老鴨,情誼綿綿豬..."服務生每上一樣菜都報上名字以及簡單的介紹,最後一桌菜上來,已經把桌子擺的滿滿的。


    少羽一人滿上一碗酒,一口喝了個幹淨,"酒夠烈,真是好酒,暢快..."


    "恩,這情侶麵實在很一般...名字取的好聽,味道卻不怎麽樣,太言過其實了。"白子歌小心翼翼的償了一口情侶麵,開口道。


    "我來償償。"少羽夾起一大夾麵條,就要往嘴裏塞,卻見白子歌對他連連使眼色,用隻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說,"不要真的吃..."


    這話聽得讓人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少羽聽明白了沒有,當下一大夾麵條掉落下去,少羽隻取了一小夾,放進嘴裏咀嚼起來,然後又償了幾口,"味道的確不怎麽樣..."


    一餐飯下來,二人吃得都不多,每樣菜都隻是償一點點,二人隻是喝酒喝得多,待吃完之後,白子歌付完帳準備離開。


    便是這個時候,酒家門口走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人正是千尋,"哈哈,味道怎麽樣?這菜味裏麵的化物散,味道可是很讓你們回味無窮啊...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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