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都走了,今天的這場好戲也算是結束了。


    計劃進行得很成功,藍煜星十分滿意,便從樓頂樓梯間走了下來。


    到了門口,正準備掏鑰匙開門,對麵林清雅房間的門卻已經打了開來,一個悅耳的女聲響了起來:“藍煜星,你進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議。”


    藍煜星下意識地看了看表,淩晨一點半,不禁有些猶豫,但是,局麵又由不得他猶豫,隻好走了進去。


    顯然,藍煜星的這個動作被林清雅注意到了,心下有些不滿,又有些心酸:兩個的人距離,真的是越拉越遠了。


    進了房門,林清雅表情有些冷,也沒有給藍煜星讓座,便開門見山地說:“剛才,得到吳副廳長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許昌平似乎非常擔心有人會謀殺他。


    而且,我還發現,那兩個保安,也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是去保護或是營救許昌平,反而像是過去觀察情況甚至有可能企圖暗殺許昌平。


    至於是什麽原因,我現在的思路並不是十分清晰,把情況告訴你,你自己分析一下吧。”


    說完之後,林清雅也看了一下表:“太晚了,現在不太方便,你先回去休息吧。”


    姑且不說林清雅對自己說的話,就是她現在的表現,就讓藍煜星心裏一沉,他當然清楚,林清雅本來是打算和自己長談的,否則,就這麽一句話,她根本不需要請自己進來,打個電話就可以,在門口說一下也成,想不讓別人聽到是非常容易的,可自己剛剛進來,她也隻說了一句話就開始下逐客令,這反而讓他十分為難。


    走呢,還是不走?不過,無論是走還是不走,藍煜星都不能讓現在的這種隔膜繼續下去,於是,他沒有搭林清雅的話茬,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這個問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許昌平現在並不承認那些東西是他的,我們必須在24小時之內拿到許昌平受賄的鐵證,否則,許昌平一旦被放出辦案點,後麵的局勢發展很可能會無法控製,那就會前功盡棄。


    為了今天的這個結果,我們作出了巨大的努力,現在的局麵也非常有利,可時機卻稍縱即逝,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請省裏派痕跡鑒定專家過來,證明這些東西確為許昌平所有。


    咱們不要等明天早晨了,現在就到辦案點去吧。”


    藍煜星很好地化解了場麵的尷尬,他沒有走,也沒有留,而是讓林清雅走了第三條道路。


    藍煜星的話適時提醒了林清雅,是啊,這要是到明天還證明不了這些東西是許昌平的,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無根無據地把人家一個市的市長扣留了24小時,最後又放了出來,就算許昌平不到紀委書記那裏去告狀,估計以後他碰到公安廳長的時候,大家是平級幹部,還不把廳長給諷刺得無地自容啊:你的部下也太客氣了,有事沒事就能把咱們這些地方上的閑人請去喝純淨水,而且還管吃管住24小時。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林清雅連忙抓起電話,撥通了吳國同,先跟他要了輛車子,又告訴他是不是要請省廳的專家到辦案點查驗證據,那邊的吳國同卻說:“哦,謝謝你的提醒,林主任真是細心啊,不過,我們辦案點上本來就有技術鑒定人員,當然,技術力量並不是很強,廳裏我已經打過電話回去安排了,現在,有關人員已經上車,正在趕往s市。


    你要的車子,我馬上給你派過去。”


    吳國同的話,讓林清雅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人家是專業的刑偵幹部,自然會把這樣的問題考慮到,幹嘛要自己來多此一舉。


    電話是藍煜星讓她打的,她當然要遷怒於藍煜星:這個人太自負了,總覺得別人都是弱智,什麽都想不到,隻有他最清醒,最能幹,無論是大事小事,離了他都不成。


    林清雅心裏想埋怨,但剛才的疙瘩還沒有解開,又不知如何開口。


    便用眼角瞟了一眼藍煜星,隻見這個家夥跟個沒事人似的,完全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正在欣賞窗外的月色呢,嘴角,卻有那麽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的笑。


    “好啊,你耍我!”怒不可遏的林清雅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藍煜星砸去。


    藍煜星連忙輕輕地把抱枕接了過來,笑吟吟地:“這可不怨我,誰讓你那麽著急。”


    “那你也是存心的,看我打電話也不阻攔一下,害得我在吳副廳長那兒丟臉。”


    發泄完了,林清雅也出了一口氣,臉色開始多雲轉晴,語氣中居然有了點撒嬌的味道。


    兩個人之間剛才的那一點點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


    “那是你們領導之間的事情,我怎麽好幹涉?”藍煜星得了便宜還在賣乖,不過,凡事適可而止,過猶不及,藍煜星遊刃有餘地控製著局勢:“時間差不多了,車子應該快到了吧,你收拾一下東西,我也要回房間拿一下包。”


    辦案點的駕駛員也十分配合,藍煜星話音剛落,林清雅的手機就響了,車子已經到了,請她下去。


    兩個人趕到辦案點,辦案人員住的房間此時燈火通明,辦案點的幾名技術人員正在對證據進行鑒定,包括吳國同在內,一幫人也在緊張地忙碌著。


    但是,藍煜星進去以後,卻發現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看來,進展肯定不順利。


    林清雅一進門,便焦急地問吳國同:“吳廳長,怎麽樣?”“很難說啊,唉!”吳國同歎了口氣:“就目前查驗的證據看,幾乎找不到任何證據,所有的保險櫃裏的東西和小偷包裏的東西,都沒有許昌平和他家人的指紋,更沒有使用痕跡。


    十幾張存折和卡上的資金大約在三百萬左右,但也沒有他本人和家人的名字。


    當然,即便是有,也不能說明問題,現在雖說實行了存款實名製,但銀行控製得並不嚴格。


    各商業銀行攬存現象比較普遍,隻要有人存錢,特別是大額定期的,存款人說一聲身份證沒帶,但能提供一個身份證號碼,就算這個號碼是假的,銀行職員一般也不會把這樣的儲戶拒之門外的。


    這還是國內的,國外的銀行就更不管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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