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勒正睡得迷糊,就聽見紫荊在她耳邊喊:“格格快醒醒,四阿哥來了。”


    一聽到四阿哥的名諱,梅勒所有的倦意頓時跑了,對啊,四阿哥昨天說了來找她,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麻煩。梅勒一下子坐起來,嘴裏吩咐道:“不準帶四阿哥進來,讓他在大門口候著。”


    紫荊嚇得變顏變色的直擺手,梅勒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呢,就聽見外間屋傳來四阿哥傳來四阿哥的冷哼“居然想讓爺在大門口候著,多羅格格的規矩可真大。”


    梅勒氣得直瞪眼,她剛搬進來就吩咐了下人,她這裏恕不招待客人,這才沒幾天功夫,這幫子奴才就忘了!居然直接把四阿哥帶進來了。她一邊穿衣裳一邊惡狠狠的想著,等今天過去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身邊這些奴婢,不過轉念一想四阿哥那氣勢,就算是她自己,不也在他那裏吃了虧而不敢言語?梅勒又有些泄氣。


    簡單的梳洗完,來到外間,就見四阿哥正在品茶,他的眉頭緊鎖,顯然正不高興呢,梅勒也不敢捋虎須,乖乖的給他施了一禮,問道:“四爺您找奴婢有事兒?”


    四阿哥張嘴便訓斥道:“一個姑娘家大白天的躺著睡覺,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梅勒聞言氣得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是我的什麽人啊,管得著嗎你!可惜這話也就是心裏想想,嘴上當然不敢這麽說“奴婢昨晚畫了一夜符,天亮了才睡下。爺有事兒就快說,奴婢困著呢。”


    四阿哥瞪了她一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就為了開那個鋪子?你缺銀子爺可以給你,哪有姑娘家在自家大門口做生意的?也不怕人家笑話。”


    梅勒上下打量了四阿哥兩眼,笑道:“四爺,奴婢跟您不沾親不帶故,若是真的花了您的銀子,那才讓人笑話,現在不過是想開個鋪子賺錢,不偷也不搶,誰愛笑話就讓她笑話去,奴婢坐得正行得直,不怕人笑話。”


    四阿哥氣得直咬牙,卻也不得不承認梅勒說的有道理,隻是向來沒有人敢反駁他,今天是頭一遭,而且反駁他的人居然是她,這讓他心裏特別不舒服“塔吉娜!伶牙俐齒!就會狡辯!我問你,太子的病跟你有沒有關係?”


    梅勒心中一驚,他怎麽這麽問?自己好像沒露出什麽馬腳啊?她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一副茫然狀“四爺這話是什麽意思?奴婢連太子的麵都沒見到,他的病怎麽會跟奴婢有關係?”


    四阿哥冷笑一聲“別以為爺不知道你的把戲,你能捉鬼驅鬼,焉知你不會養鬼?說不定就是你養的鬼弄得,爺記得你的二姐姐烏丹依,就因為她惹了你,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爺問過給烏丹依看病的太醫了,她的症狀跟太子現在的症狀一樣……”其實他不過是惱羞成怒故意往梅勒身上栽贓,也好嚇住她,免得她張牙舞爪的難以束縛。


    梅勒卻越聽越心驚,她自己還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居然被四阿哥猜到了!雖然過程不對,但是結果對了,這讓梅勒緊張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四阿哥太精明了吧!


    梅勒知道,即使現在康熙皇上跟太子有了罅隙,但若是知道她算計太子,她也定然得不了好,所以這事兒梅勒是堅決不能承認的,隻要四阿哥沒有證據,一切都好辦……


    四阿哥說完就緊盯著梅勒,梅勒還暗自僥幸,幸好她經曆得多,臉上應該沒露出什麽破綻,她語氣淡然的說道:“四爺,您說話要有根據,這樣沒憑沒據的誣賴奴婢,奴婢不依的。”


    梅勒卻沒有想過,她的表現越沒有破綻,那就是最大的破綻,一個沒經曆過世事的小姑娘,遇到這樣的事兒還能據理力爭,這本身就有問題,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事兒怎麽也得驚慌失措吧?


    四阿哥原本不過是想嚇唬她,但是一看梅勒的表現,他不淡定了!難道真的的這丫頭幹的?好大的膽子!也是,能捉鬼的丫頭膽子當然不能小了。不過,她若是真能利用鬼算計人,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那就更得把她抓到手心裏了。


    四阿哥想到此,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也不用跟爺狡辯,趕緊想法子把太子的病治好是正經,你既然能給裕親王治病,太子的病若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早晚也得找到你的頭上,趁著現在還沒有人想到你,你趕緊想法子,隻要爺想法子幫你遮掩過去,就沒有人會知道。”


    梅勒聽了這話真是又氣又恨,四阿哥這根本就是不管她承不承認都把這事兒栽到她身上來了!雖然真的是她幹的,但是他也太無賴了!怎麽可以這樣?


    四阿哥見梅勒氣憤難平又無法述諸於口的模樣,頓時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塔吉娜,看你還怎麽逃出爺的手掌心。


    梅勒思來想去,還是隻能自己咽下這口氣,若是他真的捅到康熙皇上麵前,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再想想四阿哥的話,確實也有道理,太子的病再拖下去,皇上說不定就會找到她頭上,她可不願意去給太子治病,四阿哥既然答應替她遮掩,那就還是悄無聲息的讓太子病愈的好……


    梅勒趕忙吩咐門外的紫荊“你去找周大娘,跟她要一張清心符來。”


    沒一會兒紫荊拿著清心符回來了,四阿哥接過這輕飄飄的一張朱砂符,左看右看好半天,疑惑的問道:“把這個給太子戴上就能好?”


    梅勒滿肚子氣,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語氣“那當然,我這一張符要賣一百兩呢,四爺先拿銀子來。我這滿院子的人都要我自己養活……”她一生氣也不說奴婢了,滿嘴的你我起來。


    四阿哥聞言也不計較,他倒是覺得這樣的真性情才是真實的塔吉娜“行了,爺知道了,你先去睡一覺,下午爺讓蘇培盛來接你。”


    梅勒詫異“做什麽?”


    四阿哥解釋道:“爺在京郊有一個莊子,需要你幫忙布一個陣法……”


    “啊?哦,陣法啊,陣法不是那麽好布的,四爺若真的想要布陣,那就先準備些玉石來,我要先雕刻好了,再按照方位布置起來,當然了,也得先去看看那院子有多大,還需要看看周圍的環境再因勢就形……”


    “行了,你跟爺說這個爺也不懂,下午你親自去看看就行了。”


    梅勒眼看著四阿哥好像要離開,忙問道:“四爺打算怎麽跟太子說?”


    四阿哥笑道:“怎麽?你害怕了?”


    “才不是呢!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麽?我是怕他再找我。”


    四阿哥覺得她就是嘴硬,便安慰道:“你放心吧,爺就說這是清虛觀常道長畫的符,這些符籙,爺看著都差不多。”說真的,四阿哥對這張符籙的效用很懷疑,他本來信佛,覺得道人最會故弄玄虛,不過自從梅勒給他開天眼讓他見了鬼,他原本的信念就動搖了。他想著,別人的符籙未必有用,塔吉娜的符一定是好的。


    梅勒聽四阿哥這樣說,也就放了心,她隻想著別因為這張符再讓太子惦記她就行,此刻還是先順利的把四阿哥這尊大神送走才是要務。


    哪知道四阿哥見了她低眉順眼的,竟然格外心動,他伸手捏住了梅勒的下巴,看著那櫻唇他不由想起昨天在馬車上那一幕,身上便有些燥熱,伸出另一隻手就去摟梅勒的腰,梅勒下意識的就要拍他的手,抬起來又覺得不妥,趕忙往旁邊一閃身,嗔道:“四爺,你又想欺負我。”


    此時,她也知道四阿哥算是攥住她的把柄了,與他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


    四阿哥見梅勒這神態,頓時心中一蕩,笑道:“爺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欺負你?等得了機會,爺就跟皇阿瑪請婚好不好?你如今有了多羅格格的封號,可以名正言順的做爺的側福晉了。”原本他還擔心梅勒·索伯漢的官職太低,若是他為塔吉娜請封側福晉,很有些有難度,現在卻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梅勒一聽這話就有些腦兒疼,四阿哥你不要這麽自我感覺良好好不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想嫁了?她心中糾結,既想反駁四阿哥的話,又擔心屢次違逆他的舉動讓他惱羞成怒,四阿哥她真惹不起啊。


    梅勒不免有些遲疑:“四爺,您是皇上的嫡子,日後肯定會得皇上的倚重,奴婢五弊三缺的命,不是您的良配,您何必自誤呢。”


    四阿哥聞言頓時冷了臉,他上前兩步一把將梅勒拉到跟前,盯著的眼睛說道:“塔吉娜,不要在爺麵前耍這把戲,你的本事爺清楚的很,五弊三缺,你糊弄別人去吧!以後再敢這麽自汙,看爺怎麽罰你。以後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不準到外麵去勾三搭四,逼不得已出門見到男人也要遠遠地躲開,你記著,你是爺的了!”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對鑲碧璽的金簪子,隨手就插到了梅勒的頭上。


    眼看著四阿哥走出門,梅勒氣惱的將頭上的那對鑲碧璽的金簪子拿下來,這人怎麽可以這樣?這也太霸道了!紫荊卻盯著梅勒手中的金簪子眼睛睜得老大“格格,這對金簪子是四爺送您的?您答應嫁給四爺了?”


    梅勒不由愣住了,難道四阿哥送她這對金簪子還有什麽講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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