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晴又畫了六張……


    這可不是啥好事,整不好又得死一批人。我們這組是由林慕夏負責的,向她說了有事出去趟,她點頭之後,我立即趕往真心晴願。心晴今天沒在門口搬板凳坐著,我直接走進賓館,瞧見於小願在吧台裏麵,便笑道,“於姐,在忙呢?”


    “小宇來了啊,來坐。”她離開吧台給我倒了杯茶,“真得謝謝你,晴晴自從拉薩玩回來,整個人變得開心多了,不過這丫頭天天念叨大的的,她心裏你快超越我這當媽的地位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晴晴呢?”


    “在三樓看動畫片呢,你去找她吧。”於小願溫和的笑說,“我先忙咯。”


    賓館的三樓是她們居住的地方,我來到三樓後,敲了敲門,心晴的聲音從門內傳出,“誰呀?”


    “你猜猜。”


    “大的的!”心晴把門打開,撲住我的腿,“好想你哦。”


    於小願說的沒錯,拉薩之旅結束後,心晴對我產生了依賴感。她把電視關掉,拖出一堆零碎的積木,“大的的,陪我搭積木好嘛?”


    耗時二十分鍾,我們總算把這堆搭成了圖紙的形狀,我捏了捏她臉蛋,“你的畫呢?”


    “其實我沒有畫……”心晴把頭埋得很低,她眼淚一滴滴落下,“大的的,對不起,我騙了你,真的太想了,但每次隻有我畫畫時你會來玩。”


    小蘿莉心智成長了,自悟出忽悠我的招數。我這鬱悶,二十幾歲的人,竟然被五歲的女孩給坑了次。


    “笨蛋,平時大的的隻是忙。”我取來紙巾擦幹她臉上的淚水,“晴晴,騙人是不好的,以後不許這樣了哦。”


    心晴眨起濕潤的眼睛,用力點點頭。


    接下來我陪她玩了會,她躺在沙發睡著了。準備離去時,我琢磨著給她蓋個薄毛毯,去臥室拿的時候,不小心把台燈碰倒,我發現燈的底座壓了一張照片。


    好奇的拿起照片一看,上麵日期寫著2005年12月29日,心晴的周歲生日,她被一個男人抱住,於小願笑靨如花在一旁拿著奶瓶。這男人真帥,男人味十足,我仔細辨認了半天,通過眼睛和臉形,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裴奚貞……跟現在的猥瑣胡子形象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慨歎道:“歲月真是把殺豬刀啊。”


    習慣性的翻到照片背麵,四個字把我嚇到了,“貞、心晴、願。”和賓館牌匾,隻有“真”與貞是諧音,賓館是在離婚之後經營的,難道於小願心底還愛裴奚貞?不然台燈底座為啥藏著以前一家三口的照片。


    似乎除了那晚在九樓見過心晴的繼父,每次來賓館,不論早晚,我都沒發現他在場,唯有於小願一人在忙碌。


    將照片放回原位,我隱隱心疼裴奚貞,昔日和睦三口之家,如今妻離子散,我琢磨這事兒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找他聊聊。


    返回d.i.e時,林慕夏和寧疏影沒在,估計去二院陪婉婉了。權衡了一下,我給林慕夏打了電話問林憶在病房沒,她說沒有,緊接著我就掛了,給林婉婉打過去,聊了半個小時,秉著心態好才恢複快的原則,把她逗得很開心。


    值得說的是掛掉電話前,她還親了我一口,地下情就此開始。


    林慕夏很快發來短信,“牙都快酸掉了,能不那麽惡心嘛。戀愛要談好,工作也不能落下。”


    “你個變態該不會全程監聽吧?”我連連按動鍵盤,發了過去。


    “婉婉接電話時,我和寧二貨就回避了,恰好進來時,撞破你們惡心的一幕。”她接著又發來一條諷刺我,“淩宇哥哥,啵~~,姐好想吐啊。”


    我不傻,林慕夏肯定躲在門外偷聽,回複道:“竊聽別人**是不道德的,如果講出來的話,死了要進拔舌地獄割舌頭。”


    ……


    裴奚貞和蔣天賜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五點多了,他進門第一句話,“小宇,你跟我上樓一趟。”他語氣很嚴肅,走在他身後,我心裏忐忑不安,也犯啥事啊,難道我和心晴有接觸被他這做父親的發現了?


    進入了裝備庫,裴奚貞直接取來我的裝備箱,他掏出備用鑰匙打開,“手雷少了顆,哪去了?”


    原來是這事,我鬱悶極了。當時情況緊急,老大又負傷身處醫院,所以我忘了把狙擊槍和手雷帶出d.i.e時需要報備這條硬性規定,沒經過上頭批準私自攜帶手雷外出,關鍵還把手雷引爆了,這罪責落實了可不輕。接著我將那一晚與都市爆破者戰鬥的前後經過講了遍,末了還補了句,“頭兒,這真不賴我,沒那玩意又得犧牲仨……事後的確是我的錯,忘記向你匯報。”


    “知道就好,下不為例。”裴奚貞看了我一眼,合上裝備箱,他眼睛轉了轉,“這事暫時還沒人知道,先這樣吧,等以後有啥特殊任務需要時,虛報一次就成。”


    我凝視著眼前這副胡子拉碴的麵容,情不自禁的想到於小願家中那張合影中風華正茂的裴奚貞,此刻依稀可辨,卻印上了歲月的痕跡。


    “頭,你和老蔣去那趟,進展如何?”我好奇道,沒有啥收獲他們不會花了近乎一整天的時間。


    “空姐家沒人,鄰居說早就移民國外了,這房子隻有死者下班時會住。”


    “那……還用這麽久?”我詫異道。


    “接到報案,說老婆失蹤,我和老蔣前去解情況,報案者是個富豪,前幾天兩口子吵了架,妻子離家出走至今也聯係不上,就慌了。”裴奚貞拔了根胡子,緩緩道:“恰好花田公寓這案子受害者中有個富婆,他嚇得不行,通過分局聯係到我,最後我帶著他去了殯儀館認屍,雖然燒焦無法辨認,通過死者佩戴的首飾,的確是他妻子。”


    我想了想,分析道:“女的去花田公寓,肯定事先聯係過,有沒有查她手機號碼通訊記錄或者電腦裏聊天的記錄?”


    “查了,電腦裏被清空的一幹二淨,手機號和座機都沒異常,富豪說妻子有另一個手機卡,連他也不知道多少號。”裴奚貞靠在牆上,嘴裏吹著煙,“太棘手了。你們那邊啥情況?”


    “七具女屍裏,已確認身份的,有花甲老太、白紗裙女孩,空姐,再就是你說的富婆。”


    “這麽說來,還剩下牽狗的、披頭發的和肥胖的三個女人。”裴奚貞挨個通知了天南市各大分局,密切注意報案有女性走失的,一旦發現這三個特征,立即上報d.i.e。


    我們決定住在d.i.e,隨時待命。


    很快,就有了消息。


    夜晚九點,城北分局來電,“有人報案,平時和她經常拚桌打麻將的李寡婦聯係不到,懷疑欠債過多跑路。特征是養了一隻比特犬。”


    十一點,城東分局來電,“一個父親說自己女兒上星期一說公司出差幾天,結果今天打電話給公司,說她那天就一直沒去上班。又聯係不上女兒,最近又發生了變態至極的案子,便報案了。”


    趕早不趕晚,裴奚貞和我分頭行動,他去接城北那報案者去殯儀館認屍,我去城東接那個父親,隻留下蔣天賜d.i.e坐鎮。


    發動車子開出大門時,我看見江濤換了條新的警犬,正在喂食。心血來潮,想試試老喇嘛贈我的古白玉藏刀管不管用,便下了車,“江隊,這警犬比以前那隻小多了。”


    “是啊,才被調訓好不久。”江濤歎道:“可憐淘淘以那種方式殉了職。”


    淘淘是那晚被狙擊手射殺的警犬名字。


    詫異的是,我在江濤旁邊晃悠了半天,新來的警犬僅是目不轉睛的望著我,沒吼也沒叫。隨後繞了d.i.e一圈,撞見其它三組守衛的警犬,都是如此。我便放下心,和江濤道了別,發動車子時,透過後視鏡瞥見江濤在擺弄手機。我心想手機黨漸漸成主流了,踩住油門駕車離去。


    報案者住在城東的珈藍別院,聽名字就知道,這裏屬於高檔小區。


    來到珈藍別院之後,我給那報案者打電話,卻沒人接,尋思著還是親自上門一趟吧,跟保安說道清楚,便進了小區。快到報案者那棟樓時,他回撥了電話,問我誰,我說是警察,帶他去殯儀館認屍。他說之前沒注意手機來電話,一個勁兒的向我道歉。我說,“馬上到你家門口了,趕緊下來吧。”


    “快到家門口了?”對方驚訝的道:“那正好,家裏有女兒的近照,警官你來看看,要是不一樣,也省得折騰那一趟了。”


    沒多想,我尋思這也不失為好的辦法,一切化簡,最好不過。我走進電梯耐心等了會,到了他家所住的十四樓。


    前腳剛邁出電梯,讓我猝不及防的是,有人事先埋伏在電梯門旁,揮舞著鋼棍重重砸在了我的後腦勺。瞬間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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