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之間,耳邊有近似貓叫的聲音傳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隻感覺腦袋疼得不行,記起自己出樓梯時被人給敲了悶棍。此時我身處一間臥室中,臉對向牆壁,想動不能動,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被五花大綁。那呻吟聲還在繼續,我側過頭望去。


    我臉色驀地通紅,床上一個男人在女人雙腿間飛速的馳騁,倆人衣服隻脫去一半。


    “咳!”我用力咳嗽了聲。


    “嘿!讓你看了場直播。”男人身下的動作不停,腦袋卻轉過來,他手裏拿著羽扇遮住下半邊臉,露出一對桃花眼,“感覺如何?爽不爽?”


    這賣相,不是監控視頻中手執羽扇的男子嗎?我愣了片刻,道:“花田公寓的那件案子,是你做的?”


    “請稱我為臥龍。”男人沒直接承認,似乎厭倦了胯下之事,他想要起身。那女人則眼神迷離的勾住男人脖子,胡言亂語,看樣子,她被下了藥。


    “臥龍?”我打量著男人,撲哧笑道:“拿個羽扇就成諸葛亮了?我看淫龍還差不多。”


    “哦。”


    臥龍淡淡的道,他粗魯的扇了女人一巴掌,那女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躺在床上自己揉弄。臥龍起身離開臥室,過了一分鍾,他回來時戴了手套,拎著一把菜刀,走向我身邊蹲下,“見識過血奶牛嗎?”


    “沒見過。但肯定不是啥好話。”我不屑的道。


    臥龍笑了笑,“今天讓你漲漲見識。”


    以為他想對我圖謀不軌呢,哪料想他單手捏住刀身,將刀柄在我手中蹭來蹭去。我心裏正琢磨著臥龍的用意,越想越心驚,這貨莫非是想殺掉床上那女的,先在刀柄留下我的指紋?要嫁禍我!!!


    臥龍準備就緒後,眼泛桃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跳上了床。女人渾然不覺危險降臨,臉頰嬌紅的輕喘。臥龍背對著我,放下羽扇,手起刀落,他的動作被身體遮擋住我看不見。


    但女人並未哭喊,隻是強烈的呢喃了一下。


    臥龍轉過身對向我,豎起的三根手指好像夾了什麽東西。


    “你夠了。”


    我忍無可忍的吼道,多麽觸目驚心的一幕,女人還沒醒轉,胸口淌著兩條血線,不停地扭轉身子。


    臥龍輕“咦”了句,便拿起羽扇向我走來,賤笑了兩聲,“請你吃點幹貨。”


    “幹貨?”我一時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


    …………


    臥龍眼中還流露出享受的表情,不得不說。他的眼睛很迷人,如一汪春水,對女人極有誘惑力,但他始終遮住臉,我隻能猜測羽扇後麵是一張怎樣的麵孔。


    手機忽然響了,臥龍不滿的在我身上掏出,狠狠地向牆壁砸去,啪——!手機又零碎了……


    菜刀被放在離我不遠的地麵。


    “我們猜個迷怎樣?”臥龍低頭看了看手表,隨即他賤笑道:“床上女人大約還有20分鍾清醒,從警局趕到這的時間,最低也有20分鍾。你自求多福吧,我猜她會先警察來之前殺了你。”


    他所指的警局,是城東分局。這人夠狠的,女人醒來,見自己被侵犯,又慘受摧殘,一怒之下會失去理智,直接用菜刀砍我。如果警察在女人動手前趕到,我的命是保住了,但也難逃幹係,那菜刀是凶器,刀柄我的指紋,憑我一麵之詞百口莫辯。


    臥龍先是拿臥室裏座機撥打了110,尖起嗓子故意弄出好娘的聲音,聽上去很像女的,向接線員裝作求救。


    放下話筒,他就離開了臥室,房間內陷入了寂靜。


    我嚐試了半天,也沒弄開捆住我的繩子,手腕都勒得紅腫。


    在不知不覺中,二十分鍾悄然逝去。樓下傳來急促的警鳴聲,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望向床上柔情百態的女人,心裏想著至少逃出了死劫。


    “咚、咚、咚!”響起警察在外麵敲門的聲音。亢沉有力的節奏像一道警鍾,女人扭動的身子突然停住,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我,緊接著她感覺鑽心的疼痛,茫然的看向胸前,愣了數秒,她厲聲的尖叫起來。


    警察在鍥而不舍的敲門,我心說今天辦案為啥這麽文明,敲門沒人開,倒是趕緊踹開啊,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與此了。


    女人疼勁兒已過,雙目掛淚逼視著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咬緊牙關,似有深仇大恨般。我沒打算解釋,這個時候她能聽得進去?理智早被滿腔怒意抹殺了,我眼睜睜地瞅著她撿起地上的菜刀,衣服也顧不得披上一件,一步步走向我。


    潔淨的刀麵耀著燈光,有些晃眼。


    我試圖說話,但女人走的速度會快上幾分,閉上嘴,她又慢了下來。為了多活會,能賺點時間進行周旋,我閉緊了嘴一言不發。


    女人胸前零零拉拉的不斷滴著血,她來到我身前站好,緩慢的將刀斜斜舉起,瞧這架勢,她是想一刀終結了我。頓時我心底欲哭無淚,生出對生命的留戀,媽的!去接個報案者去殯儀館認屍也能倒黴,以後讓我咋敢出屋?


    太多的來不及了,我腦海中飛快地轉著,想想看還有啥辦法逃過一劫。


    手碰到了腰間別住的堅硬的物體,是電擊劍!但我被綁的嚴實,掙了幾下,一根手指勉強可以觸碰到鍵盤。我看向女人,“你能不能走進一些。”


    “死到臨頭還那麽多事事。”女人怒氣滔天。


    “離得遠了怕你砍不到而已。”


    “那如你所願。”


    女人殺意已決,果然又向前邁了兩步,此時她距離我僅有二十公分不到,胸前趟出的血液滴落向我的臉頰,感受著殘餘的溫度和腥味。此時此刻,我徹底明白了臥龍所說的“血奶牛”是啥含義。


    她斜舉著刀,胳膊的肉徒然繃緊,昭示著在下一刻將會發力砍向我。


    就趁此時,我手指已悄然按下電擊劍密碼的最後一個數字,劍身躥出來的同時,我倒向女人的大腿。隻聽見劈裏啪啦的電弧聲,我就被電得暈了過去,女人手裏的菜刀也掉落,身體軟了下來,壓在我的身體。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嚐到電擊劍的滋味,以前隻用來電別人,僅知道它威力大,卻沒料到大到這種程度,瞬間就被擊得麻木,失去反抗能力。


    ……


    悠悠醒來時,天都大亮了,我隨身攜帶的古白玉藏刀、配槍、電擊劍、警員證被取下,堆放在不遠處的桌麵。


    旁邊坐著一個成熟的婦女,直她把頭轉向我時,才發現是林憶。


    我便弄清了此時身處的地方在城東分局。在天南二院的時候,裴奚貞曾經提過一嘴,林憶是城東分局的副局長,她跟d.i.e淵源很深,林慕夏是她女兒,裴奚貞跟她又是熟識。


    林憶笑道,“淩宇,你怎麽搞的?那把菜刀上隻有你的指紋。”


    “林副局,你相信我嗎?”我鬱悶的如實說道:“被人陷害了,昨個就有人報案說女兒失蹤,裴頭尋思和花田公寓那案子有關,就讓我來接報案者前去認屍,這一點你們城東分局有人可能證明!哪想過到了珈藍別院,走電梯時就毫無防備被整暈,隨後醒來,見到空姐案的凶手。”


    “哦?”林憶狐疑的看了我眼,她安慰道:“別急,現在你還洗不脫嫌疑,而昨晚的受害者一口認定你動的手,我早上來時,看你出了事,就通知給裴部長,他應該快趕過來了。”


    “多謝林副局。”我謝道。


    林憶好奇問道:“客氣什麽。不過有好多疑點,對於之前的事情,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但她為什麽會認為凶手是你呢?”


    “女人醒來第一眼隻看見我一個在房間裏。她發現自身受到侵害時,精神上先入為主。”我回想了會,猜測道:“其實我早就在她清醒前被凶手綁住了,不是被女人搞定的。我真的冤透了,不信你瞧,我頭頂還有被鋼條砸的痕跡呢,腫了挺大的包。”


    林憶在抽屜中找出一塊鏡子,對著我。


    我看見頭頂早已被包紮好,貼了快紗布。原本頭發就還沒長長,現在更加難看。這時,趕到城東分局的裴奚貞推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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