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內靜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響,就連最平常的鳥叫都沒有發出。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橫跨一顆顆巨大的樹根,每次明顯都不同的道路,但是最後卻依舊回到了原地,甚至有一次我主動跳進陷阱裏,希冀能夠破解這種詭異的鬼打牆,結果除了我被摔個半死,其他的地方毫無變化。


    我停在原地暗暗思索,上次蘇文用純陽血破除了這片鬼打牆,可是我的已經在消滅化生子的時候用過了,短時間再用的話會折壽或衰老加速,想一想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成一副五十多歲的麵龐,我就不寒而栗。


    況且不說這個,就算是有了純陽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使用,畢竟我無數次纏著蘇文教我術法,他都說下次下次,現在非常時期,哪還敢分神做別的事情,稍有不慎就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就想到了一個點子,眼神看了下四周,隨後找了一個不算多麽粗大也不算多麽細的樹,準備攀爬,我在想爬到高處眺望這個地方,是不是會發現點什麽?


    我走到一棵一人環抱粗細的樹下,活動了下身體開始攀爬,爬樹這種小事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小的時候經常爬樹掏鳥窩,早就練就一身好本領。


    三下五除二爬到稍微高一點的樹叉,氣喘籲籲的停下來休息一下,此時這裏還不能夠看到全部,畢竟這裏的樹普遍高大,我始終是個普通人,爬久了也會累的。


    稍作停頓,我繼續向上攀爬,終於來到了頂端。


    樹梢隻有成年人小手臂粗細,爬到上麵我一動都不敢動,山風一吹,左搖右擺的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折斷,就像是在坐搖搖椅,所幸我的身材不是太魁梧,體重偏輕,這才有驚無險的穩了下來。


    我開始遙望四周,滿眼都是樹,層層疊疊連綿不盡,微風拂過,大片樹梢就想海浪一樣跌宕。


    並沒有什麽反常,我不禁有些失望,著手就準備下去,可是伴隨著的問題也來了,常言說,上樹容易下樹難,樹梢搖搖晃晃,我稍微動彈一下都會發出哢哢聲,頓時嚇得緊緊扒住樹枝,心都在顫抖。


    此時我感覺到無比的臉紅,萬萬沒想到今天會被困在樹上,山風就好像專門跟我作對一樣,一直不停,耳邊呼呼聲持續不斷,我的本意是等風稍微小一點就滑下去,可目前看來是不行了。


    趴在樹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整個手臂都發麻了,隨時都有可能鬆手摔落下去,看看距離地麵足有二十多米的高度,這要是自由落體估計最輕也得全身骨折吧!


    我開始不敢想,不敢看下麵,隻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左右亂看,試圖讓自己不害怕,消除心中的恐懼。


    突然,我眼神頓在了一個方向,此時的我是背對著太陽的,剛開始沒有看到什麽異常,就在我一次無意識的向右扭頭時,卻看到右方的樹梢微微下落,比周圍三個方向的樹整整低了一大截!


    這個巨大的反差讓我驚得差點咬到舌頭,我開始感謝起了這場山風,如果不是它阻止了我馬上下去的動作,恐怕我在樹林裏轉一輩子也不會看到這種情況。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景象,但是心中明白,我進入的這個地方絕對不是鬼打牆,而是另一種方式的“鬼打牆!”


    就在這時,那片低下去的樹梢慢慢的“長”了上來,而緊接著它旁邊的另一塊樹梢正在緩緩下降,我眼睛一亮,就在兩片地方交接的地方,暴露在了空中,我看到了一個人。


    蘇文!


    他在那片樹林漫無目的的走著,手裏拿著什麽,距離太遠我沒看清楚,剛好這時蘇文也突然轉了身,麵對著我這邊,我們的距離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樣子,看向對方就是個小黑點,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趴在樹梢上的我。


    我大聲的喊蘇文的名字,他依舊站在原地不動,麵向我這邊,好像沒有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正在下降一樣,喊到後來我甚至絕望了,他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像一座雕像。


    高空中我瑟瑟發抖,當那片地域恢複正常的時候,山風也隨之停止了,我這才慢慢的往樹下滑,有驚無險的下了樹。


    這時候我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什麽所謂的鬼打牆,這隻是山上的一種不知名的原理,來運作著這一切,讓深陷其中的人無法出去,就像是一個迷宮。


    知道這一點,我悄悄放下心了,隻要不是鬼打牆,一切都好說,畢竟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我來說太無力了,完全無法破解。


    因為我現在還不知道這山上樹林地區的原理,所以也隻能漫無目的的亂走,希望可以歪打正著的走出去,直到我再一次看到獵人布下的陷阱,事情才有了轉機。


    我站在陷阱上方,下麵就是深達五、六米左右的坑洞,裏麵有一隻看似剛掉進去不久的野兔,摔得口吐鮮血,尤自躺在坑底抽搐著,看樣子八成是不能活了。


    許久沒有吃東西的我感覺到了饑腸轆轆,看到這隻野兔自然也就垂涎,就在我剛想下去收拾獵物的時候,突然心中一震,直覺告訴我有人在窺視!


    自從和霜兒合體之後,我的直覺出奇的準,驀然抬頭驚的我差點摔下陷阱!隻距離我十米以外的大樹後麵,有一個“人”正在鬼頭鬼腦的向這邊探望,模樣被大樹遮住,看不太清!


    那個“人”披頭散發,說是白天見鬼也不為過,一雙泛著狠厲的眼神剛好與我對視!那根本就是野獸看到獵物所漏出的凶光!


    一時間我覺得頭皮發炸,站在原地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它下一刻馬上就撲了過來。


    這一刻,我腦海裏靈光一閃,忽然有種想法,不遠處的這個怪人難不成就是林老頭家十年前失蹤的狗娃不成?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剛一成型就被我肯定了。


    是了,在山上生活了十年的人,搞成這個樣子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先前蘇文也見過狗娃一次,跟此時的情景非常的相似,所有的矛頭都表明了眼前人的身份!


    我開始試探性的打破僵局,不確定的喊了一句:“你是林老家的狗娃嗎?”


    喊完之後沒有回音,那邊的狗娃貌似猶豫了一下,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神中有些閃爍的神色,這讓我更加確定了他是狗娃的事實。


    想到這裏我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等我站直之後,狗娃也隨之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此時的他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衣衫襤褸,全身上下隻掛著幾縷布條,蓬頭垢麵,臉上的灰沉積多年,已經看不出人的樣子了。


    甚至,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起了一個個膿包,就這麽赤著腳站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死死盯著我。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試探性的想走近一點看清楚,其實我心裏還是挺害怕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敵是友,隨時都有可能受到襲擊,所以走的很慢。


    誰知狗娃對我的舉動反應很劇烈,他見我走過來,口中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然後掉頭就跑!瞬間就衝進了身後的密林,隱沒不見!


    我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身形也隨之頓住了,怎麽也想不到狗娃見到我就跑的舉動,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下一秒我就反應過來了,我意識到再不追就追不到了。


    二話不說邁開腿就追了上去,一邊跑著,心裏暗暗想著。


    狗娃在這山中生活了十年,整整十年他都活了下來,一定知道這座山的秘密,隻要通過他來引路,走出這片詭異的地方就不是問題,說不準就連找到蘇文都有可能,所以狗娃此時所扮演的角色,重要性不可忽略。


    一口氣追了十多分鍾,整個人累的不行都還沒看到狗娃的身影,如果不是順著狗娃匆匆逃跑中一路留下的痕跡,我甚至都以為追丟了。


    我不敢有一絲停頓,所有的時間都是寶貴的,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有可能追丟他,當下我咬緊牙關繼續追逐著,直到能夠看到狗娃有些驚慌的背影。


    這下我學聰明了,留了個心眼,看到狗娃後,我並沒有叫住他,狗娃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可能他覺得危險暫時解除了吧,當然,也可能有累的成分,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一個人!


    距離越來越近,我刻意的將自己奔跑中的聲音和動靜降到最小,擔心他察覺到,雖然心裏焦急不已,到這沒辦法,我開始想念起了鄭爽兒,如果有她在,追上狗娃也隻是喘口氣的時間。


    眼看我和狗娃距離拉到了大約二十米的時候,他卻突然消失了,我一愣也跟著衝了過去,當越過最後一棵樹的時候猛然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原來,狗娃慌忙之中竟然帶著我衝出了樹林!


    我所在的地方時一條窄小的山路,前方亂石嶙峋,後方是密集的山林,山路直通往上,但在亂石群裏卻有一個不太大的山洞,一時間我停在原地,警惕的看著漆黑無比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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