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把拳頭握緊了,打出去才更有力量。


    湯衣心中無比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第一時間做了一個最為明智的決定。


    很快,一千五百虎賁軍便匯集到湯衣身邊。


    來自三方的敵軍正緩緩逼近不遠處的縣城,莫約一刻鍾的功夫便會對那裏形成合圍之勢。


    從下屬的反饋來看,情勢並不樂觀,且不說對方的軍容是否整肅,到底是精兵強將還是烏合之眾,單說對方的人數,其實便已經十分可怕。


    這三路敵軍的人數目測皆超過萬人,聲勢十分浩大。


    即便到現如今這個時候,湯衣仍心中仍然不太擔心趙雲。


    在並州這地界上,要說誰還能組織起一支比趙雲還要精銳的兵士出來,那就是一個笑話。


    那就證明趙雲這個並州將軍和郭嘉這個大軍師已經失職到失智的程度了。


    所以這些合圍之軍是,也隻能是一群臨時拚湊起來的亂軍,或者亂民。


    那麽別說三倍,便是人數已然超過了趙雲麾下兵士的五倍,趙雲已然可以在野外作戰的情形下殺的對方屁滾尿流,根本不用擔心對方會有任何起勢的可能。


    況且,那個縣雖然隻是個硬件條件不強的普通下縣,可到底還是有些先天優勢在的,憑借趙雲的用兵之道,應該自有阻擋敵軍的方式。


    趁著對方還沒有對縣城形成合圍,現在的湯衣有兩個選擇。


    無非是退而靜觀其變,或者進而和趙雲共同禦敵。


    湯衣選擇了後者。


    可她也沒有選擇回到上黨,而就是這樣光明正大的率領虎賁營站在了縣城幾公裏外的官道上,靜觀其變。


    東邊的上黨郡是合圍唯一的缺口,那些不知何處出現的敵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地方,看樣子這些人並不打算讓一個人從縣城內逃逸而出,即便付出更大的代價,也要將趙雲一部全然吃掉。


    湯衣有些嗤之以鼻,這些人哪裏來的自信?


    縣城內原本的攻擊一方突然轉換了角色變成了守軍,想來趙雲也沒有意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於是反應有些慢,到了對方完成合圍的時候,縣城中還是沒有大的異動。


    至少湯衣這裏無從得知。


    湯衣心想著縣城中大事才定,估麽著趙雲還沒來得及安撫軍民,有點同情他的遭遇。


    即便勝負之事不用擔心,可想來還是會讓人有些焦頭爛額。


    那些叛軍明顯不會忽略湯衣這邊一千多人的騎軍,於是在完成合圍的同時,數量幾等同的步卒便順著大路向她逼了過來。


    與此同時,震天的喊殺聲傳來,看樣子攻城再次開始了。


    隻不過這一次的守方換成了趙雲。


    湯衣的心中雖然沒有重視敵人,可心裏仍然有些淡淡的燥意,這證明她其實心裏也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輕聲命令道:“派探馬出去,看看這些人的成色。”


    “喏!”


    瞬間有幾匹戰馬出列,一騎絕塵向著對方奔襲而去。


    這些探馬的任務很簡單,遠遠的看上對方一眼,裝備是否製式而統一,軍容是否齊整,兵士狀態如何,是否有成建製的不同兵種互相配合,就憑借這些東西,基本上便可以判定敵軍的成色,做到應敵之時心中有數。


    無論是郭嘉的密信之中,還是從上黨主簿馮甲的嘴裏,都對出現在上黨郡中的這隻叛軍毫不在意。


    僅從現有的信息來判斷,這隻叛軍的的確確沒有資格讓趙雲和湯衣二人產生任何重視。


    那麽問題就來了,加上縣內的幾千名敵軍,總計接近快四萬的敵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這麽一股強大的勢力,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


    探馬很快來報,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裝備五花八門不說,戰陣更是散亂無比,甚至連像樣的製式鎧甲都沒有。


    不過他們的臂上倒確實係著黃巾,隻是綁在左臂和右臂上的都有,和之前見過的黃巾軍精銳也不太一樣。


    那就是一群散兵遊勇了。


    湯衣默默想道,發起了命令:“所有人集結,準備衝鋒,不要戀戰,能殺多少是多少,兩撥衝鋒之後回到這裏。”


    敵我雙方人數均衡的情況下,整齊的騎軍麵對這些烏合之眾,僅僅一個衝鋒便能將對方的陣型衝的七零八落,待衝散對方陣型之後掉轉馬頭,又可以完成第二波衝鋒回到原地。


    在對方這些負責抵擋虎賁營的兵士脫離原本的大軍序列之後,在湯衣麵前無非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虎賁營人人麵容興奮,心說憋了這麽久,可算有仗可打了。


    陣型突擊向前,就像一杆鋒銳的長箭,而長箭的最前方的箭頭,湯衣一身戎裝,手持一杆長槍,霸道無雙。


    雙方距離逐漸拉近,此時的虎賁營並未開始全力衝鋒,速度介於慢跑和快走之間。


    一公裏左右,是戰馬可以在雙方接觸時,達到最大的衝擊力的距離。


    現在這叫熱身。


    終於在某一刻,湯衣舉起手中的長槍,清亮的喝聲響徹全場:“衝!”


    “殺!”


    戰馬開始提速奔襲,速度越來越快。


    虎賁營將士的身體隨著戰馬的奔跑輕微起伏,卻又極為穩定,隻有戰馬鼻尖不斷噴出的白氣可以證明這奔襲之勢究竟有多麽猛烈。


    雙方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虎賁營的將士們的眼中,已經能清楚看到那些亂軍的衣著,甚至他們臉上略帶懼意的表情。


    然而虎賁營將士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中的錯覺,那些人麵上的表情似乎不是恐懼,而是……淡漠?


    湯衣神情一凜,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然而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停馬,已然來不及了!


    湯衣麵色一狠,大聲喝道:“殺!”


    座下的快馬更加迅疾了幾分。


    那些叛軍早已止步,前排兵士見騎兵向己方衝鋒而來,臉上不見絲毫驚慌之色,不急不忙的從身後提起了一扇扇……門板。


    不,是巨盾!抵擋輕騎兵的利器,巨盾!


    與此同時,所有剛剛看似散亂的步軍陣型,此時向著中央的位置齊齊跨了一大步。


    於是,剛才的一盤散沙在此時突然變成了陣型凝聚的戰陣。


    不僅如此,那些從巨盾縫隙間直直插出一杆杆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長槊,四十五度角斜斜的指向天空,就像是豪豬身上的尖刺!


    長槊數量之多,簡直令人發指!


    湯衣心中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被對方算計了。


    然而她心中卻並不太擔心虎賁營的情況,即便有了這簡易的拒馬,對於虎賁營的衝鋒仍然影響有限,畢竟這些人可不是輕騎兵聞風喪膽的重甲軍,他們身上確確實實穿著布衣,頂多阻擋了前麵潮頭的一波,後續的騎兵仍然可以將這些步卒砍殺殆盡。


    她現在思考的是,這裏況且如此,那麽縣城中的趙雲呢?


    那些頭牌舉盾的亂軍眼神中透露著凶狠,等待著盾牌之上即將傳導而來的巨大衝擊力。


    然而讓他們迷茫的是,衝擊力沒有如約到來,天卻黑了一下。


    他們猛的抬頭,便見一匹駿馬從他們的頭頂飛躍而過,踩踏到後方的兵士身上。


    巨大的重量和衝擊力瞬間讓後排的兵士發出無比淒慘的嚎叫聲,伴隨著筋斷骨折的瘮人聲響,雙方的戰鬥,終於爆發了!


    就在舉盾和持槊兵士這一愣神的功夫,巨大的衝擊力接踵而來!


    不要小看虎賁營!


    所有虎賁軍的兵士嘴中高喊著殺字,向著敵軍悍不畏死的衝鋒而上。


    跨過了前排的盾兵,對付這些人他們仍然是砍瓜切菜!


    然而這些亂軍的臨時變陣的確給虎賁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折損,僅在這一瞬之間,便有超過至少二百名騎軍被舉盾和長槊阻擋,當場斃命!


    湯衣借著戰馬的衝擊力撞死麵前數名敵軍,手中的長槍大開大闔,一掃便是一片敵人倒飛而出,瞬間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不要戀戰,衝!”


    湯衣怒吼一聲,一夾馬腹,繼續向前衝去,她手中的長槍仿佛遊龍一般,那些普通的亂軍們一接觸,無一不被巨大的衝擊力挑死當場,根本沒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敵。


    後方的虎賁軍追逐而上,都是戰力彪炳之輩,一個個策馬入陣如入無人之境,很神奇的一件事情是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之中,仍然能保持如此整齊的衝鋒陣型,居然沒有太過淩亂。


    反觀那些叛軍的陣型瞬間便被這一千多人衝的陣型散亂,幾乎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反擊和進攻,在戰馬的高度機動性之下,隻能無奈的疲於抵擋。


    僅僅一刻鍾,湯衣和麾下的虎賁營便從敵軍戰陣之中“逛”了一圈。


    此戰,粗略估算敵軍戰損倍於己方,而虎賁營一部,傷亡居然達到了五百!


    如果是正規軍之間的戰鬥,這種雙方戰損的比例完全能夠接受,可這些人隻不過是一群散兵遊勇的叛軍!


    虎賁營掉轉馬頭,準備再次衝鋒。


    可身為主將的湯衣,卻在此時,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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