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丞大概永遠想不到在沒有通訊工具的時代,信息的傳播居然會快到如此程度。


    僅僅過去一個時辰的功夫,三座軍鎮中的所有百姓幾乎全部知道了三日後即將降下天罰的消息。


    或者有人還會將信將疑的認為會不會是個假消息,但在得知這個消息是出自赫赫有名蟈蟈大仙口中,便瞬間成為這個消息的堅定擁護者和傳播者。


    在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問題上,千萬不要小瞧了普通百姓的反應速度。


    原本梁思丞還計劃著讓蟈蟈大仙假模假式的在床上“昏迷”幾天,用以防止心有懷疑的普通百姓上門詢問。


    畢竟這個現編的瞎話破綻實在太多,根本不用細想便知道這其中邏輯的錯漏處,真要是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態,三兩句就得穿幫。


    所以紮卡必須一直昏迷,直到所有百姓都安然離開這裏為止。


    如果真有頭鐵的人就準備在這裏驗證一下大仙的預言,那就與他二人無關了,到時候他和紮卡必然要開始行動,因為洛陽的大軍隨時有可能進攻。


    那些堅持不走的百姓,他們就顧不上了。


    可最後實際產生的結果讓梁思丞和紮卡二人大跌眼鏡。


    不到兩日的功夫,這三座軍鎮中的百姓便如逃荒一般,瞬間消失一空,仿佛一場行為藝術。


    “這也太快了吧……”紮卡聽聞梁思丞從外麵帶回的消息,一臉難以置信。


    “還是你這個蟈蟈大仙是在太神了,沒辦法哈哈哈。”梁思丞大笑三聲。


    紮卡說以後這裝神弄鬼的事情你少讓我幹,你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不嫌丟人,我可是成年人。


    梁思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自己算算你得造了多少佛塔了。


    紮卡說你少跟我來這套,後麵毒害十五萬敵人的事情不還得我來?


    紮卡一說出這話,梁思丞不言語了。


    過了半晌,他才歎息一聲,輕聲說道:“蟈蟈,咱以後要不別幹這種事情了,即便是敵軍,可那也是人啊。”


    紮卡一臉無奈的說:“讓幹的也是你,不讓幹的還是你,你到底有沒有個準主意。”


    “你說這些人要是單純的npc,就是那種沒有感情,也沒有故事,甚至連名字都是甲乙丙的,咱倆心裏的負罪感會不會小一些?”梁思丞求助的看向紮卡,明顯是想讓紮卡給自己一些安慰。


    然而紮卡卻沒有給梁思丞想要的結果,而是收斂了嬉笑的神情,淡淡說道:“我印象中我們之前好像討論過這個事情。”


    “哎呀道理我都懂,可這不是猶豫嘛。”梁思丞一臉懊喪。


    “那明天你就別和我去了,小孩子不要看這種殘忍的畫麵。”紮卡提議道。


    “那這次你讓他們死的痛快點。”梁思丞小聲嘟囔道。


    紮卡已經出了屋門,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也不知聽到沒有。


    次日一早,街上並不像往常一樣喧鬧,無論是臨時做買賣的店家,還是原來本地的住民,都已經離開了這裏,於是街道上顯得有些蕭條。


    紮卡快速的在民房之間查看著,是否有尚未離開的“漏網之魚”。


    時間來到正午,所有百姓居住的民房都已經被紮卡完全檢查了一遍,果然如梁思丞所說,無論是本地住民還是外地來客,無論是男女老幼,所有人都離開了。


    那麽接下來,自己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動手了。


    見效快且威力強的病毒紮卡身上並不少,如果說之前那些中了病毒的百姓是紮卡的培養皿,那麽紮卡自身便本來就是一個超大號的病毒培養皿。


    病毒之所以叫做病毒,與毒素最大的區別便是病毒本身是活的,而毒素並不能被稱之為生物。


    病毒這種生物想要對人體造成傷害,必須要一定時間內進行繁殖擴散,而毒素則不同,毒素是進入人體內之後,立即和人體內的某種物質產生化學反應,繼而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摧毀人體機能。


    本質上來說,病毒的感染是依靠和人體內細胞的共生關係進行的。


    之所以能致人死亡的原因,則絕大多數來自普通人體內的排異反應。


    在紮卡的身體中,有一種病毒正好適用於現在現在所需要的情況。


    這種病毒十分罕見,普遍感染於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動物,感染者的症狀不限於惡心、嘔吐、腹瀉、膚色改變、全身酸痛、體內出血、體外出血、發燒等。死亡率高達90%,致死原因主要為中風、心肌梗塞、低血容量休克或多發器官衰竭。


    這個病毒無論是在瘟疫公司所在的那個世界,還是在齊貞那個現實世界中都極為臭名昭著。


    通常這種病毒的潛伏期最長可以達到十天,但按照這個時代普通人的免疫力,能堅持五天不發病便已經是神跡了。


    這個病毒不光威力大,而且因為這個病死亡的人,往往死相都極為淒慘。


    剛開始的時候,這種病和普通的感冒似乎無甚區別,相比起來則更像是腸胃感冒,然而一旦病毒開始大量繁殖,便會襲擊體內器官,使其發生變形和壞死,顯現到人眼能看到的症狀,便是七竅流血,到病人的彌留之際,更是會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向外滲血。


    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病毒消化了。


    這個病毒的名字,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埃博拉病毒。


    紮卡雖然不了解這個病毒具體的致病機製,但大體上對於這個病毒的威力心中有數,相比於齊貞之前在那個世界中想要釋放的病毒,這個病毒一旦擴散開來,威力將有過之而無不及!


    紮卡吸了吸鼻子,暗自苦笑。


    這回自己真的要變成瘟神了。


    他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座軍營之前,抬眼看了過去。


    站崗守營的兵士看到他便是一愣。


    這兩日不知道軍鎮中出了什麽謠言,說是三天後天劫即將降臨,有鼻子有眼的,搞得這些兵士的心中也有些惶惶。


    這不,兩日的功夫那些普通百姓便跑了個幹幹淨淨。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真打起仗來,誰還顧得上這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呢?


    這兩名兵士的疑惑在於,為何麵前這個看起來長相有些奇怪的年輕人,不跟著其他人離開這裏呢?


    紮卡的長相就是一副典型的東南亞人長相,個子不高,有些瘦,還有些黑,和這個世界上的人比較起來,的確算是長的比較奇怪的那種。


    “軍營重地,閑人不得逗留,速速離去!”其中一個兵士對著紮卡大喊道。


    紮卡不緊不慢的走到近前,張開嘴問道:“官爺,小人是從並州逃難過來的,聽說這裏有糧食,所以過來碰碰運氣,怎麽四處尋了一圈,發現都沒有其他人的?”


    涿州郡可以避難,這個消息在幽州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畢竟雖然百姓們不知道那大燕陛下到底在哪,可這六十萬大軍可不是擺設,傻子都知道涿州城裏肯定是有些貓膩。


    “噢,才來啊,那你來晚了,鎮裏的百姓都出去避難了,你也快去吧。”那名兵士恍然大悟。


    紮卡又悄無聲息的往前挪了幾步,和對方的距離已經不足一米。


    “啥?又避難?現在除了涿州,哪裏還能避難啊?”紮卡疑惑道。


    “要打仗了,現在這裏不安生,具體去哪我怎麽知道,快快離開。”那名兵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官爺能不能賞在下一口飯吃,我逃難到此,實在是餓得不行了。”紮卡可憐兮兮的說道。


    另外一名把守的兵士實在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的走上前,一把將紮卡推搡開,對著自己的同袍說道:“跟他廢什麽話?”


    轉過頭惡狠狠的拿手中長槍比劃了一下:“要吃的沒有,再廢話老子一槍捅了你!”


    紮卡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輕聲說道:“小的知錯了,這就走,這就走。”


    接下來,紮卡又以同樣的方式“拜訪”了另外數座兵營。


    最後回到了和梁思丞一起居住的小院之中。


    梁思丞什麽也沒問,紮卡也什麽都沒說,似乎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樣。


    三日後,也就是紮卡和梁思丞上演那場廣場中二大戲的第五天後,齊貞的大軍,終於是到了涿州城南邊。


    又過了一日,震天的爆炸聲在西城門外響起。


    林疋到了。


    這幾日紮卡和梁思丞一直呆在小院裏,連門都很少出,偶爾出門也就是紮卡出去看看情況,順便帶些吃的回來。


    隻不過二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越來越凝重。


    梁思丞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不知道是在擔心隊友們的戰況,還是在掛心這三座軍鎮之中的十五萬大軍。


    紮卡判斷更多的還是後者,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不是誰都能在下了這種決策之後還能淡然以對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嚴格把梁思丞限製在這方小院之中,不讓他出去。


    眼不見心靜。


    又過了一日,紮卡決定去那些兵營中查看情況,囑咐梁思丞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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