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及時關掉手機,及時開車離開,融入路上的車河當中,恐怕現在免不了要跟人鬥智鬥勇一番。


    韓至在前方拐彎的時候,透過車窗,看見後麵那輛車的車門被人打開了,有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他們一邊下車一邊張望,顯然是在尋找什麽線索。


    韓至甩掉了麻煩,心情卻十分沉重急迫,他加快了車速,開往昌盛街。


    如果柳四的手機真的被人監聽,那麽,監聽的人極有可能也能聽到他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


    綠茵酒吧的小方有危險了。


    韓至來到綠茵酒吧,並沒有直接進去。他將車停在酒吧對麵的一個停車場上,坐在車中,觀察外麵。


    酒吧很正常,看不出什麽異樣。


    酒吧門口大大的霓虹招牌下,不時有顧客進去出來。


    酒吧的外麵,行人三三兩兩走過,沒有人停頓。


    韓至稍微放了心,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警覺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走進了酒吧。


    酒吧內,一個服務生看見他,殷情地招呼:“先生,請裏麵坐。請問一共有幾位?”


    韓至說:“我是來找人的。小方在嗎?”


    “你找小方啊,那邊。”服務生指著酒吧的最裏麵說,“我帶你過去吧。”


    “謝謝。”


    韓至跟在服務生的身後,穿過整整齊齊擺放的桌椅和坐在桌旁的人群,來到裏麵。


    酒吧不算很大,很安靜,不吵,屬於可以坐在裏麵放鬆心情的那種。


    酒吧裏麵的顧客都很正常,他沒有發現特別的人。


    韓至暗道還好,可能柳四的手機沒有被監聽,也有可能監聽他手機的人暫時還沒聽懂他說話的內容。


    說實在的,綠茵酒吧這幾個字,他也是聽了很多遍才聽出來。


    若不是他曾經來過這兒,知道有這個酒吧,隻怕他未必能聽懂。


    服務生走到一個端著托盤,剛將幾份小食放在桌上的年輕女孩身後,叫道:“小方,有人找你。”


    小方回過頭,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望向韓至,眼中先是驚豔,接著是迷惑。


    她來到韓至跟前問:“先生,是你找我?我不認識你啊。”


    “你不認識我,有人認識。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韓至問。


    小方點點頭,說:“請跟我來。”


    她領著韓至來到一條比較空曠的走廊旁邊,說:“是誰讓你來的?”


    他們所站的地方離吧台桌子較遠,談話應該不會被別人聽到。


    韓至簡短地回答:“柳四。”


    小方的臉色微變,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麵色平靜地看著韓至。看著他,卻不說話,等著他開口。


    韓至想起柳四手機裏所說的話,想必她在等著他說出那三個字,想必那是個接頭暗號。


    可是,麵對著小方,韓至實在很難將那三個字說出口。


    麵前的小方其貌不揚,穿著酒吧的工作服。不過從她沉靜的氣度來看,她應該經曆過一些事情,不是簡單的打工女孩。


    當然,韓至的說不出口,不是因為她的外貌,也不是因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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