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鷹照樣坐在老地方,披頭散發對著不遠處不知道是什麽怪物的屍體發呆,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背後有一陣空間波動,回頭一看,看見刑炎破開空間之門,堂而皇之走了進來。


    血紅修羅場的天空依舊一片血紅,廝殺和悲鳴永不停歇,進來了就再也不能出去,一天一天重複悲慘的過程,不論是死是活,不論是悲是喜。


    鷹他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在這個空間裏呆了多久,他早就失去了對於時間的觀念,他也忘記了現實世界的模樣,忘記了自己的那些親人朋友以及愛人,他曾經努力掙紮要離開,到現在悲歎望天選擇了放棄。


    “密室給我的緊急任務,所以我提前回來了。”刑炎走到了鷹的身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短刀,利刃在他的手心裏變得十分靈活,漂亮地轉了個圈。注意到刑炎的動作,鷹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不是你的刀。”


    “對,不是。”刑炎似乎有點著迷的摸摸刀刃,黑色刀身很漂亮,在血紅修羅場鮮紅的天空下泛著血色的光芒,邪惡、又令人無比震撼。


    “雖然和你的刀很像,幾乎一模一樣,但不是原來那一把,刑炎你把自己的武器弄丟了嗎?”


    “不,我隻是把它送人了。”


    鷹頓時有些吃驚,抬起亂糟糟的腦袋看刑炎:“送人?武器也能送人?”


    “當然可以。”


    “怎麽可能,自己的武器別人怎麽能夠用?”鷹不理解,他不理解也很正常,密室的規定就是如此,個人的武器是獨一無二的,哪怕彼此間關係再親密,哪怕血脈相連一命相係,武器都無法共用。


    然而刑炎並沒有回答鷹的問題,他若有所思盯著手裏的刀刃看了半天,忽然笑了笑,說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別人的武器,我當然不能用。”


    鷹聽不太懂,也懶得糾結,武器要給誰那是刑炎自己的事情,於是順著嘴就問刑炎:“密室給了你什麽任務?”


    “天啟者出現了,密室叫我去滅了他。”刑炎似乎在冷笑,他把刀收了起來,轉頭看了看鷹,繼續道:“對了,我以前放在你這裏的東西,還在嗎?”


    “怎麽?想要回去?”鷹似乎有些疑惑,道:“但是這東西對你來說已經沒用了。”


    “我隻想知道它還在不在。”刑炎回道。


    “不在了。”鷹搖搖頭,“破碎得太徹底,很快就消散了,靈魂這東西太飄渺,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


    “是麽,那真是糟糕。”


    “怎麽會突然想起這個?”


    “沒事,隻是忽然想起那段黑暗裏的日子。”刑炎似乎不願多說,對鷹點點頭道:“我走了。”


    鷹也不多說了,對著刑炎笑了笑:“活著回來。”


    ——


    真幸運,我還活著。


    窗戶外麵的天空剛剛有些灰白。


    羅簡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似乎能夠活著回到自己的世界讓他又是高興又是不可思議,羅簡愣了好半天,才確認自己確實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是那個滿地屍體寂靜無聲的教室裏,沒有可惡的該死的紙條,沒有那些始終飄蕩著的幽靈。


    羅簡就躺在自己的**,身上殘留的傷口血跡任何不適都消失不見,他的刀還保持著原樣,被他握在手心裏放在身側,但是這把刀仔細看過去,會明顯發現這並不是原本的那一把。


    羅簡頭暈眼花從**做起來,他還穿著那套深藍色作戰服,這衣服質量挺好,料子厚實摸上去很舒服,穿著睡在**也沒有任何不適,但是現在還是夏天,穿這種東西自然悶熱無比,羅簡急急忙忙脫了衣服進了浴室,等他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雖然經曆了一晚上的密室生死逃脫,但出乎意料羅簡精神還很好,走到冰箱翻出一罐子冰水咕嚕咕嚕灌下去,然後才把冰箱門上的印花紙條扯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紙條上如此寫道:


    羅簡撕了紙條,扔進了垃圾桶,他在廚房裏鼓搗了一陣子吃了早飯,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翻書桌,抽屜裏果然多出幾樣東西,一個十字架吊墜,兩本半舊不新的書,書上分別寫著‘偽裝者的基礎刀法’以及‘偽裝者的基礎心法’。


    刀法和心法就不多說了,羅簡拎起十字架吊墜,有些莫名其妙:“這貨是幹啥用的?”


    吊墜是金屬的銀色,看起來就像市麵上賣的那些普通裝飾品,羅簡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這玩意兒是做啥用的,沒多想,拿著墜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兩本書被他塞進了抽屜裏,他今天還得上班,可沒有時間琢磨這些了。


    出門前羅簡收起那套藍色作戰服,想了想決定把它丟進洗衣機裏麵攪一攪,在密室裏羅簡可是把衣服上搞得滿是屍水和血跡,雖然出了密室回來之後,那些痕跡全部消失一空,但羅簡心裏總有芥蒂,他還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順便把床單也給拽下來了,決定也一起丟洗衣機裏麵。


    但是扯下床單之後,羅簡忽然紅了臉,他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話說,逃出了密室之後身上的傷口都好了,連那個地方……貌似也不會痛……”


    然後羅簡很沒節操的想,我現在到底還是不是處男?這個很奇怪啊,逃出密室之後身體上的一切傷痕痕跡全部消失,感覺就好像根本沒做過那回事情一樣,果然還是要在現實世界裏試試嗎?還是說……


    羅簡使勁搖頭,這種事情太沒節操了,還是別想那麽多比較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於是羅簡拿著衣服和床單進了衛生間,洗衣機也有蠻大,可以全部塞進去。羅簡把作戰服塞進洗衣機之後頓了一下,又把衣服掏出來,搜索了一遍衣服上的口袋,有些特殊道具是可以帶出密室的,雖然羅簡不認為自己能夠次次都碰到好運氣,但是顯然他運氣非常好。


    作戰服的口袋裏多了一樣東西。


    “鏡子……”羅簡臉色不太好,他從衣服口袋裏翻出來的東西,正是那麵用來‘傳送’的破碎小鏡子,這鏡子此時還維持著破碎的狀態,上麵粘著透明膠,清楚地映出羅簡的臉。


    經曆過鏡花水月這奇葩的密室之後,羅簡對鏡子深有怨念,覺得這玩意兒代表的就是一種不祥之兆,尤其是破碎的鏡子,不是正好有這麽一句古話嗎?破鏡難圓,通常代表著夫妻感情破裂,或者親人朋友之間的情誼破裂。


    雖然覺得這道具不太好,但羅簡還是把它塞自己身上了,拿著公司資料神馬的出了門,羅簡和往常一樣普通的一天開始了,但是羅簡到了公司之後,卻發現今天的氣氛稍稍有些不太一樣。


    羅簡就職的是一家小企業,企業幹得是連鎖酒店,規模不算大但是業績一直穩步提升,羅簡不算是職務高的要員,人手不夠的時候頭頂上方的老板總是喊羅簡去下家,給各個分店當臨時店長、經理、服務員、清潔工……等等,當然,事實上羅簡他一直覺得幹啥都無所謂吃飽飯就夠了。


    不過到今天為止,羅簡遇見了他現在能碰見的最糟糕的情況。羅簡的老板一拍桌子把他叫到辦公室,遞過來一張出勤表,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這個月出勤率低得不可思議啊。”


    羅簡也跟著一臉嚴肅地回答:“長官,我風濕又犯了。”


    “去你妹的,你多大年紀啊就有風濕?騙鬼呢!”啤酒肚的老板再次一拍桌子,把桌子上杯子電腦等物拍得抖動不停,羅簡應景地抖了抖,於是老板咳嗽了兩聲,小眼睛眯著看羅簡,說道:“你,被辭退了。”


    “啥?”羅簡立即傻了眼,“老板,我不就少了兩天出勤,因為這個你就要辭退我?”


    “出勤可是很重要的!”啤酒肚老板立即張嘴口沫星子飛來,羅簡不著痕跡稍稍退後了兩步避開了老板的口水大戰,最後遺憾地搖頭,回頭收拾東西去財務部領了這個月最後的薪水,十分之瀟灑的離開了公司。


    其實失去工作對羅簡來說挺常見的,他經常換工作,不是被辭退就是自己走人,這一點羅簡也覺得挺奇怪的,他一般沒辦法在同一個工作環境裏呆一年以上的時間,到了一年期限就會被以各種奇葩的方式辭退,或者他自己也不想幹了,於是自己辭退了。


    到現在羅簡一共換了三四次工作,最開始他幹的是超市送貨員,開著小貨車到處跑,然後又去圖書館幹了一年圖書管理員,然後又去幹快遞員,之後才來到這家公司,實際上這些工作和羅簡的專業完全不對口。


    羅簡大學報了一個超級冷門的專業,犯罪心理學。


    “我說不定真的更適合去當偵探。”羅簡翻了翻自己的簡曆,有些無奈的笑。尤其是他還認識一個軍火愛好狂人,那家夥似乎還認識不少警界的人物,通過這一層關係,羅簡還真的有機會可能去當一個偵探。


    但這方麵的問題羅簡也隻是想象而已,他計算了一下自己賬戶裏還有多少錢,想著應該還能撐很久,可以去找下一個工作。


    羅簡比較習慣攢錢,高中開始就零零散散打小工,到了大學就利用假期時間做各種各樣的兼職,因此進社會的時候也比較自如,哪怕幾乎和家裏斷了關係,對他來說也沒有極端影響。


    “對了,去看看爸媽吧。”正好也沒了工作,這麽多年一直沒聯係家裏,羅簡覺得是時候了,父母也該消氣了,現在回去或許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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