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幽冀?幽州冀州?”沈弘多少知道普通話的淵源,所以幹脆避重就輕地說道,“並不全是!這次在下來開封府,是有一些珍貴異寶想要與流雲齋陳掌櫃做一筆交易,剛才在隔間聽說二位帝姬尚需要奇珍異寶作為賀禮,遂決定毛遂自薦!”


    “你有什麽寶物?對了,為什麽你的衣服褲子和那個大包的麵料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樣式雖是奇異古怪,但也幹淨清爽!”趙多福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有宋一代,許多服飾別出心裁,花樣百出,呈現百家爭鳴的盛況,當時還有偏好“奇服異裝”到了采用外國服式的,後來皇帝詔令凡有穿契丹族衣服的人,都定為殺頭之罪,可見當時時裝的盛況空前。


    是以,陳佺、趙多福雖然驚奇於沈弘的服裝,但更多的是好奇t恤、褲子和旅行包的製作麵料,而不是t恤本身。


    沈弘微笑道:“在下的服裝麵料隻是旁枝末節,重要的是在下獻給帝姬的禮物!”


    當下,沈弘摘下背包,打開拉鏈,從中掏出一個嫩紅色的橢圓狀東西遞給趙福金,趙福金當然不用本人上前去拿,她身後的其中一名貌美侍女走上前看了沈弘一眼,這才接過那東西送到趙福金手上。


    陳佺不悅地看了沈弘一眼,見他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他忍不住輕哼,抓住袖口甩動了一下,似乎對沈弘越過自己直接與兩位帝姬交易十分不滿。


    趙福金看了沈弘一眼,然後低頭去看那圓狀物事:這疑似琉璃的物事輪廓光滑,色彩豔麗,隻是中間深灰色的表麵略顯粗糙,其餘別無出彩的地方。然而,當趙福金轉過來時,忽然驚訝地叫出聲來,若不是反應及時將東西抓在手裏,她差一點將那東西掉在地上。


    站在姐姐身邊的趙多福亦是非常震驚,指著那東西驚喜莫名:“這是……”


    什麽東西?陳佺撫著自己的短須充滿好奇,不敢上前衝撞帝姬,隻好踮起腳尖努力去看茂德帝姬手中的東西。


    “不錯,這是鏡子!窮舉天下,目前也隻有這兩麵!”沈弘不動聲色地從包裏再掏出一個相同顏色的鏡子。此時,他的心中充滿遺憾,如果不是包太小,跳躍也充滿隨機性,他真應該帶著落地鏡子過來的。


    不談背麵的鍍銀和塑料工藝,北宋這個時期,沒理由出現這麽清晰透明的玻璃鏡子吧?


    這一次,趙多福沒有讓侍女插手,而是疾跑上前兩步劈手奪過沈弘的鏡子端詳起自己來:“呀,真清晰,真美啊!”


    也不知道是說自己呢,還是說鏡子。


    這鏡子在後世地攤裏隻有一兩塊一麵,在**十年代也算是人手一隻的生活用品,而在北宋卻是絕無僅有的稀世珍寶!


    或許是鏡子小了一點,也或許是趙福金的性格本就文靜沉穩,她很快就從驚喜中清醒過來,她那精致無暇的臉蕩漾著絕美的微笑,頷道:“如此精細之物,果然巧奪天工!沈公子竟然將這樣的神物獻給吾二人,我們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沈公子,這兩麵鏡子價值幾何?”


    沈弘沉吟了一下,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因為家父經營失敗,長兄自殺,隻落下寡母寡嫂,家境零落,族人相欺。好在家父早年喜愛收羅奇珍異寶,所以在下除了將這兩樣神物送給公主,還希望將家父的奇珍賣一個好價錢,以回去重整家業!”


    這些都是沈弘自內心的話,雖然時空不同,但還真是事實,所以他說得有模有樣,娓娓道來時劍眉微蹙,煞有其事的樣子讓趙福金趙多福心生同情,趙多福揚起下巴嬌聲道:“即是令尊珍藏之遺物,我也不會白占你便宜!如此,兩麵鏡子我出價一千貫買下,如何?”


    一千貫是多少錢?沈弘迷糊萬分。


    反而是陳佺聽了大吃一驚,他已經看到趙多福手中那麵鏡子確實將人照得纖毫畢現,絕對不是銅鏡可以比擬的。更何況物以稀為貴,如果這個世界上真隻有這兩麵鏡子,那麽這個價值可不是區區一千貫可以拿下來的。


    他很想出價搶下此物,當更怕得罪兩個深受官家寵愛的帝姬,所以他搔弄耳,欲言又止,十分尷尬。


    趙福金笑吟吟地摸了摸妹妹的頭,微笑道:“柔福,此物稀世罕有,區區一千貫如何可以買下,莫讓人家笑咱們皇家強取豪奪!這樣……雲兒,命人回去取五百兩黃金!”


    雲兒大吃一驚,顯然茂德帝姬的大方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臉上似乎頗有猶豫之色。顯然,即使是以帝姬之尊,這五百兩黃金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拿出來的。


    陳佺扼腕長歎,而沈弘麵露大喜,但是他好歹也曾是賬麵資產上億的富二代,五百兩黃金換算成現代人民幣也隻有幾百萬的樣子,對他來說也不是大數目,更何況古代99.9%的純金有沒有還另說。所以,他微笑著擺手道:“在下既然將此寶物獻給帝姬作為皇後的賀禮,自然不能食言,算是在下對皇室的敬意!”


    聽了沈弘的話,趙福金原本宛轉蛾眉的笑意漸漸淡了,她神色淡漠地說道:“無功不受祿!我不想惹麻煩,更不想讓禦史彈劾強納民間財物,雲兒?”


    見茂德帝姬臉色不虞,模樣頗為清純的雲兒低下頭諾諾道:“是,帝姬!”


    低著頭的沈弘沒有見到茂德帝姬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抹審慎,他隻是心忖這個絕色公主似乎非常謹慎,不是好糊弄的主兒。


    相比起姐姐,趙多福則顯得童真有趣多了,她拿著鏡子左瞧瞧右看看,仿佛能從鏡子裏的自己的臉上看出一朵花般嬌憨可愛。末了,她將鏡子小心翼翼地遞給身後的侍女,還再三囑咐道:“這是要送給父皇母後的,你們小心一點,損壞了的話仔細你們的皮!”


    “是,公主!”那貌美侍女與趙多福歲數一般大小,被她這麽一恐嚇,雙手捧著那鏡子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那樣子有多萌就有多萌。


    賀禮有了著落,趙多福的心情大好,她奔奔跳跳地站在沈弘麵前,伸頭去看身後雙手抱著的大包,一邊好奇地問道:“包裏還有何物?可否讓吾一觀?”


    沈弘看了陳佺一眼,見他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他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在下背包雖然東西不少,但是可以媲美鏡子的,還有兩樣!”


    還有?陳佺的聲音都變了:“何物?”


    “珍珠!”沈弘從包裏拿出一串珍珠項鏈,一串珍珠手鏈。這是他在路過夜店看到飾擺攤時突然想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古代還沒有人工養殖珍珠的技術,所以在古代,好的珍珠絕對是價值連城的裝飾物。


    當色澤溫潤細膩,大小如一,單顆有拇指大的珍珠項鏈和珍珠手鏈放在塑料袋裏展現在眾人麵前時,沈弘隻聽到陳佺用顫抖的聲音尖聲道:“這對珍珠項鏈,我們流雲齋買了!黃金五百兩!”


    如此迫不及待,可見陳佺心裏有多麽震驚。


    其實沈弘並不知道,人工養殖技術在北宋就已經有了雛形,隻是還沒形成規模。在半個世紀之後,人工養殖珍珠之法才會廣為人知,其中宋人龐元英所著的《文昌雜錄》就記載了最早的養珠法:“禮部侍郎謝公言有一養珠法,以今所作假珠,擇光瑩圓潤者,取稍大蚌蛤,以清水浸之,伺其開口,急以珠投之。頻換清水,夜置月中,蚌蛤來玩月華,此經兩秋即成珠矣。”


    這種養殖法與現代的育珠技術是非常相似的,這種技術北宋朝廷已經掌握,但想要做到珍珠又大又亮大小一致,以目前的手段是不可能的,隻能從為數眾多的珍珠中挑出大小盡量一致,製成皇家禦用之物。


    作為昏君最為疼愛的女兒,柔福帝姬的“私房錢”可比茂德帝姬趙福金多得多,她冷冷地瞪了陳佺一眼:“你有黃金,我難道沒有?沈弘,你這對項鏈和手鏈,我買下來了,作價六百兩黃金,如何?”


    沈弘當然沒有意見。


    陳佺勃然作色,但是麵對官家最疼愛的小女兒又不敢聲張,更不敢更對方抬價,隻好忍氣吞聲,朝沈弘深施一禮,說道:“足下如果有其他奇珍異寶,不如賣給流雲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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