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深說完便掛了電話,蘇白在那一頭拿著手機卻一陣發呆,以前就算陸予深對她再怎麽惡劣她都無所謂,但現在,不過就是講話急促了些,她心底竟失落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力氣,這真的不是個好現象。


    這家飯店是陸母非常喜歡的一家,環境幽,菜色口味也不重,陸母點好了菜陸予深才進來:“怎麽停車停這麽久?”


    他抽開椅子坐下,“今天車比較多不好找位置。”其實是謊話,掛完蘇白的電話,他也意識到自己語氣冷淡,不過剛從父親墓地回來,他實在沒法對她熱情,雖然他也對她做過很多對不起的事,但想到六年前的今晚,他突然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這麽多年,他也沒有像那一刻絕望過,好像一直頂在他頭上的天一下子全塌了。


    可心裏終究還心疼她,擔心她會胡思亂想,握著手機想了好久都沒勇氣回撥過去,最後還是抽了根煙才緩解了心情上樓。


    “菜我已經點好了,你還想吃什麽再加?”陸母把菜單推給他。


    “不用,我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陸母以為他情緒不佳是因為他父親,也沒有多說,一頓飯吃得靜悄悄的,陸母胃口不好,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予深,季顏怎麽會在你的公司裏?你們私下聯係很密切嗎?”


    “正好她的專業適合我們公司,媽,你別亂想,我們私下沒有什麽關係。”


    “你也不小了,別我怎麽催你都不上心,難不成你還想一個人孤獨終老?”這個話題,是陸母永遠時刻記得的。


    陸予深停頓下,而後像故意岔開話題:“媽,我找到蘇白了。”


    陸母露出一絲諷刺:“是嘛?她現在過得好嗎?”


    他想到一開始見到她,整日暗淡無神,像個飽受生活摧殘的可憐之人,即使到現在,她表現得安靜和懂事依舊讓他心疼,旁邊的小陸時再次聽到媽媽名字,眼巴巴盯著爸爸看。


    陸予深握住他的手,向來磁性的聲音沒有泄露一絲波瀾:“不太好,她媽媽好像病重,一直在醫院醒不過來。”


    “這就是報應!”陸母冷哼一聲:“蘇天倫的報應都落在他妻兒頭上也算為你父親報了仇。”


    “媽,你不要這樣,這事和蘇白沒有關係,她……”


    他沒有說完,就被陸母嚴厲打斷:“予深,你今天怎麽回事?怎麽一直都幫那家人說話,你忘了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可她說到底畢竟是時時的……”


    “住嘴!她和我們陸家沒有任何關係,有也隻是仇敵,你別給我動其他心思。”


    送她回去的路上,陸母氣得一句話都不願跟他講,今天是父親的忌日,陸予深理解她,送她到家裏:“媽,你別多想,身體最重要,爸早離開了我們,你知道你一直是我希望。”


    聽到兒子這麽說,陸母臉色才好點:“你別淨給我說些好聽的,要麽把女朋友帶給我看,要麽就接受我的安排。”


    “這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時時還小,而且這事也急不來,我心裏有數。”


    小陸時被爸爸和奶奶的對話態度嚇得一愣一愣,陸予深將車裏的燈光開下來:“時時,怎麽變安靜了?”


    “爸爸,奶奶為什麽要這麽討厭媽媽,那我也不喜歡奶奶了。”


    “奶奶對媽媽有誤會,在爸爸沒有把誤會解開之前,你千萬不要在奶奶麵前提到媽媽,也不能在媽媽提及奶奶,不然媽媽會傷心的,時時也不希望媽媽傷心吧。”


    “嗯,”他努力地點點頭,陸予深才放心開車,而後又聽到他小聲嘀咕:“時時要快快長大,這樣就能保護媽媽不傷心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皎潔,陸予深他們不在家,蘇白隨便下了一碗麵條,看著空曠曠的別墅,吃什麽的心情都沒有,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眼睛卻時不時看著門外有沒有動靜。


    直到將近十點鍾,門外才有汽車出入的聲音,這個院子隻有陸予深的車才能進,她想都沒想得衝出去門開,小時時馬上從車裏跳了下來飛奔到蘇白懷裏:“媽媽。”


    “時時,”她抱起他,溫柔地問道:“今晚去哪裏了?”


    小陸時轉頭看了一眼陸予深,他剛停好車走過來:“公司有個員工結婚,我回來拿東西正好把他帶著一起。”


    蘇白這才安下心,原來父子倆是去喝喜酒了:“時時,今晚的新娘子漂亮嗎?”


    陸予深趕緊接過話:“他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漂不漂亮的,我們也不能從小時候給他灌輸這種思想。”


    “哦,”她記得小時候,誰家有了新娘子,一個大院的小夥伴都爭先恐後去圍觀,回家後爸爸問得第一句話總是白白,今天的新娘子漂亮嘛,沒想到陸予深比她爸爸還要保守。


    “那你們吃飽了嗎?要不要我重給你們煮些什麽?”


    “不用,已經飽了,”陸予深脫下外套,蘇白主動幫他接過來掛好,他問道:“你怎麽還沒有睡?”


    “等你們……”又覺得這句話不恰當:“時時得要我哄才能睡著,我等時時。”


    平時陸予深一定會無賴地纏住她,老婆,你怎麽就隻等時時不等我,我也需要你來暖被窩,不過今天應該是心情真的不好:“嗯,他玩了一個晚上也累了,趕緊哄他睡覺吧。”


    蘇白幫時時洗臉洗腳,今天的他格外聽話,一有機會就粘在她身上媽媽媽媽叫個不停,就連


    晚上睡覺都是親了她一口才躺好。


    從他房間出來,蘇白一晚上的失落才好點,有兒子就是不一樣,起碼不管怎麽樣,兒子是不會背叛她的。


    她到自己的臥室,陸予深已經上床,臉背對著她一動不動似要睡著,隻留下一盞燈給她,她對著他的背影凝望了很久,最終也沒有說話,安靜得到裏麵衛生間洗漱下,安靜地關了燈躺在自己那邊,剛被時時燃起的那點火苗又一陣涼水全數澆滅。


    她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這應該是他們婚後第一次冷戰,盡管是他單方麵的,可蘇白還是很難受,她憋著氣,不敢讓自己表現出異常。


    可陸予深就在他麵前,她歎口氣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也想轉過身將她摟在懷裏,一年就這麽一天吧,他不想在父親忌日這天還對殺了父親凶手的女兒示愛,他已經沒有臉麵對父親,所以這一天就當是他的贖罪。


    蘇白睡不著,輕輕的翻來覆去,房間裏漆黑得沒有一絲光亮,但因為睡得久了,裏麵的擺設她都能清楚地知道在那裏,其實習慣很可怕,一個人習慣了寂寞和絕望還好,一旦習慣快樂,那就像毒癮,會很難戒掉,她知道這點,所以一直把自己的心鎖得死死的,最後卻還是讓他闖了進去,她怕她以後會不習慣沒他的生活。


    想著想著,她竟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哪裏敢哭,一直死死悶著,偶爾假裝感冒擤鼻子樣。


    就這樣突然間,陸予深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還沒有等蘇白反應過來,他已如暴風雨般堵住她的唇,不似以前溫柔,這個吻裏帶著她也說不清的東西,她什麽都做不了,閉著眼回吻著他,任由他溫熱的指腹急切地在她身上遊走,從小腹到大腿根部,她的裏麵非常幹澀,卻緊致地吸著他的手指。


    對於這方麵,她一向保守得狠,到現在連在他麵前洗澡她都不好意思,像這樣任他為所欲為陸予深明白這是她在遷就自己,可越是這樣越讓他難受,讓他愧對在天上一直看著他的父親。


    他在她身上狠狠衝刺著,等高.潮來臨的那一刻,兩人像攀岩很久都已筋疲力盡,他緊緊攀附著她,悉數落在她裏麵,卻還不願出來,靜謐的空氣裏隻剩粗重的喘息聲,直到那聲音漸漸變小,蘇白才伸出手慢慢摸他的頭,她猜到他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才會這麽異常。


    他的頭靠在她的胸口,感受著她的手揉著他的發梢,她的手像有神奇魔法,真的讓他漸漸平靜下來:“蘇白,今晚,對不起。”


    “其實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不能幫助你,但我會給你支持。”也隻有這樣的夜晚,黑洞洞什麽都看不見時她才敢對他說些什麽,好像也是第一次表麵自己的心跡:“陸予深,我永遠以你為驕傲,”謝謝你帶給我一個全新的世界。


    “不會再這樣了,”他抱住她,爸,你也看到了,這麽好的姑娘我已經傷害過一次了,怎麽忍心傷害第二次。


    ——————


    小陸時表示很疑惑,為什麽一個晚上而已爸爸媽媽關係又變好了?而且媽媽更是奇怪,大早上一直都低著頭不敢看爸爸,卻給爸爸做的早飯比自己還要好,還給爸爸主動洗內褲,大人的世界果然很複雜,真的是很難理解!


    洗完內褲,蘇白才坐下來吃早飯,坐得離陸予深很遠,他隻能自己主動貼上來,好心地說:“老婆,要不今天你請假不上班了?”


    蘇白臉一紅:“我為什麽不去上班?”


    “我這不是怕你太累了,你上班還要站著呢。”


    她就差捂住他的嘴不讓他亂說:“你胡說什麽?我為什麽會累啊?”


    小時時喝了幾口豆漿,嘴邊還要一圈白沫,小腿抖來抖去:“對啊,媽媽不過就是洗了一條內褲,為什麽會累?時時天天悶在家裏看家才會累。”


    陸予深附和道:“對,時時在家悶壞了,你今天不上班,早上補覺,下午正好可以帶他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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