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一隻小麻雀停落在窗台前,圓小的眼睛一眨一眨,滿目*。


    隻見房裏一個妙齡少女正緩緩寬衣,羅裙落地,身上便隻剩下小衣褻褲,凝脂白玉般的肌膚『露』出大片大片,光滑的嫩背上除了肚兜係繩,再無它物。她轉過身來,隻見那粉紅『色』的繡花肚兜被撐得微高,遮住酥胸的旖ni,卻遮不住浮動的體香。


    少女望向衣架,臉帶羞意地從上麵拿下一件男子袍服,微微比劃,穿著起來。


    小麻雀吱咕了數聲,似乎不滿那撩人的*重而被遮掩住。


    係上掛有玉佩的腰帶,少女蓮步走到妝台前,輕輕一拔,將翠玉發簪放在妝台上,把發髻墜下,宛如瀑布般的青絲瞬時垂至腰際。她對著銅鏡,在頭頂束起一小鬟發圈,『插』入玉簪子,拉了拉鬟尾,最後繞著鬟髻纏上巾布。


    她看到銅鏡中的自己一副男兒模樣,不禁淺笑。略微畫了畫眉,使原本嬌柔的柳眉英氣了甚多,不過盡她如何擺弄,那女兒家的風情卻是半點不少,反而更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妝弄完畢,少女將原本的羅衣放好,便起身往外走去。窗台上的麻雀吱喳一叫,展翅撲飛。


    庭院裏,一身淡藍衣衫的李天縱坐於石棋桌旁邊,對麵是喬裝打扮成男子的熙雲,她穿著白紫『色』的衫袍,黑發由網巾束起,嫵媚的臉上微施粉黛,鳳眼凝望著棋桌上的棋盤。


    棋盤上黑白交錯,戰勢難分,熙雲的蔥白纖指夾著一顆黑棋,緩緩往棋盤一處下去。她這一手是為“刺”,顯然想促李天縱一著。


    李天縱淡淡一笑,食中兩指夾起一顆白棋,卻沒有應刺,道:“熙雲,你現在心頭不穩,倒是我占便宜了。”說罷,棋子往盤上一放,頓時斷了熙雲右下角一條大龍的聯係,一個劫材庫躍然而出。


    熙雲一怔,沒想到過了一手,就風雲巨變,她掃去其它心思,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棋局。思索良久,她方才笑歎道:“一子錯,滿盤皆落索。熙雲的棋藝不如公子啊!”


    “你的心早已飛到外麵去了,還有什麽棋藝?”李天縱笑了笑,長身而起,悠步走去魚池邊。


    熙雲依然盯著棋局,微微搖頭,就算她以最佳狀態出戰,也非是公子的對手!公子下子詭異,往往令人意想不到,而後拍案叫絕;而她的心思,則似書在臉上一樣,所有的虛招對公子來說,都是白費的。如此情況下,她豈有不輸之理?


    “姐姐。”腳步聲響,羞羞的聲音傳來,熙雲抬頭一看,隻見喬裝好的婉兒很是忸怩地走來。


    李天縱回身望去,婉兒羞赧地低下頭,雙手擺來擺去,不知道放哪兒才好。兩個女孩喬裝成男子是他的主意,要想無拘無束地漫遊集市,這是最好的選擇。他笑道:“婉兒,你低著頭幹什麽,過來讓我看看!”


    “哦。”婉兒細不可聞地應了聲,慢慢挪步至李天縱麵前,抬起頭來,臉上羞紅一片,一雙杏眼滾來溜去。


    “婉兒……”李天縱不禁失笑,刮了刮羞人兒的瓊鼻,道:“現在不過我與熙雲罷了,你就羞成這樣;待會出到外麵,熙熙攘攘的,你還不往地上打個洞鑽進去麽?”


    婉兒沒有說話,臉上卻是愈紅了,她驀然驚呀一聲,被李天縱把著手臂,往外拖去。李天縱對她眨眨眼,促狹笑道:“婉兄,我們這就出發吧!”


    “少爺,這、會被人見到的……”婉兒滾燙的臉快要冒煙了,作了李天縱侍女多天,她還是初次與少爺如此親密。


    李天縱哈哈笑道:“當然會被人見到啊,我們又不是鬼。”


    跟在他們身後的熙雲發出輕笑,害得婉兒更加羞不可言,擂鼓著的心似要跳出酥胸一樣。


    可不管她如何害羞,路還是會走完的,出了無為居,走過遊廊,便可見到很多丫環奴仆。下人們看到少爺,在俯身行禮的同時,不免會好奇地看看與少爺把臂的少年,一眼就能認出了那是少爺前幾天買回來的丫環,可不是麽,另外一個跟在後麵呢。


    被少爺這麽一鬧,婉兒雖然還低著頭,不過羞意卻減少甚多了。


    來到前廳,李天縱依然握著婉兒的細嫩手臂,很是親密。


    坐在廳中太師椅上喝茶的李靖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高高皺起劍眉,心裏不由想起兒子抓周時的表現,當下厲聲道:“縱兒,你在作甚麽!”當初不讓李天縱配有丫環,就是怕他沉『迷』女『色』;前些天還道他開竅了,讓他贖買了兩個丫頭,豈料他現下如此荒唐……


    他放下茶碗,怒拍茶幾:“還不快快端正儀態,你這成何體統!”


    婉兒見老爺發怒,頓時驚慌失措,害羞都忘了,秀臉由紅轉白,要不是李天縱把握著她的手臂,她該會撲通一聲跪下了。


    “老爺。”熙雲神態自若,微微欠身施禮。


    被李靖喝了一下,李天縱卻沒有由此鬆開婉兒,反而握得更緊了,他淡淡一笑道:“爹爹,你急什麽,無端的壞了品茗心境。”李靖聞言,輕哼了聲,火氣消了許多。李天縱續笑道:“就是把臂同遊罷了,有何大不了的,爹爹莫不是成了張一宗那種腐人?”


    李靖之前盛怒,依然是李天縱在抓周時不良表現的後遺症,如今漸漸冷靜,他亦覺得方才的反應是大了點。李靖幹咳一聲,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我並非迂腐,你如此放肆,實在是敗壞家風。”


    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李天縱鬆開了婉兒的手臂,笑道:“爹爹教訓得是。”又接受了李靖的一陣教育,趁他喝茶停歇之際,道:“爹,我與婉兒、熙雲還有事兒,先行一步了。”


    快要走出前廳,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李靖,道:“我觀爹爹的肝火似乎過於旺盛了,您有閑的話,就讓下人煎一碗下火涼茶喝吧。”


    李靖正要板起臉說上兩句,隻是哪還有李天縱的身影?他啞然失笑:“逆子,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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