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後麵的兩場比賽也是平平安安地通過了。魔法師比賽就是比武者輕鬆。


    “我真應該是一個魔法師,那才是聰明人的職業啊。”貝爾似乎已經完全忘了前幾天失敗的陰影,笑嘻嘻地對著又一次輕鬆獲勝的阿雅說道。


    在開蘭又遊玩了幾天之後,伊布斯和阿雅便參加了頒勳大典。伊布斯分別獲頒了“成武勳章”和“修魔勳章”。出人意料的是,作為本屆最應該得到這枚勳章之一但是卻又沒有拿到勳章的巴羅也參加了頒勳大典。


    雖然已經是一個失敗者。但是當他以他慣有的笑容出現的時候,全場圍觀的觀眾還是有了一個小小的波瀾。畢竟是埃南羅最有前途的年輕人,雖然經曆了一場失敗,但是他的優秀還是不容置疑的。


    “嘿,你也來了。”看到貝爾,巴羅愉快地對他打了個招呼。


    “是啊,你也來了。”貝爾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見他這麽熱情,也笑著對他打了個招呼。


    “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打一場。”巴羅看著貝爾,突然說。他知道,貝爾其實並不是很服氣。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貝爾愉快地答應了他,這正是他的願望,他自信憑自己的智慧,一定可以在不久的將來趕上巴羅。


    “我會記住你的話的。”巴羅笑著說了一句,望向正在接受頒勳的人群。


    “為了感謝你給我一戰的機會。如果有機會,我也會讓伊布斯再和你一戰的。”貝爾一眼就看出巴羅的心事。


    “謝謝。”巴羅這次笑得特別燦爛,然後轉身就走了。


    “我們算不算是朋友呢?”貝爾對著巴羅的背影問道。


    “在你把錢袋丟在那個中年人身邊的時候,我們就是了。”巴羅回頭又是一個招牌式的笑容。


    “希望你不要那麽快被我打敗。”貝爾笑著說。


    “你也是!”巴羅也笑著說。


    西部大陸最有前途的兩個年輕人就是這樣在談笑間就結下了一生的友誼。


    頒勳大會開完之後,達茲和羅撒就帶著三個年輕人回到了雷池山。在歸途中,剛開始的時候,阿雅生怕貝爾不開心,還總想著怎麽安慰他。但是誰知道貝爾比誰都開心,每天都變著方法給大家逗樂。


    “貝爾師兄,你有什麽事情這麽開心?”連一向好奇心不是很重的伊布斯都禁不住探到貝爾的身邊,問道。


    “我得到了比勳章珍貴得多的東西。”貝爾說道。


    “什麽?”伊布斯新奇地問道。


    “朋友。”貝爾帶著些得意地說道,“朋友?怎樣才稱得上是朋友?”伊布斯四歲就通曉西部大陸通用的聖語,也讀過不少書。但是所讀的所有書全部都是與武技有關,所以在武技方麵堪稱博學的他,對有些事情卻是顯得有些白癡的。


    “除了武技,伊布斯你應該還有些別的東西。”貝爾一臉成熟地拍了拍伊布斯的肩膀。


    “什麽?”伊布斯問。


    “這些事情,一時半會無法說給你聽,回山之後,我多借些我的書給你吧。”貝爾說。


    貝爾曾經是轟動開蘭的第一神童,在很小的時候就博覽群書。在隨達茲上山的時候,他也帶了足足一車的書上山。不過,他與伊布斯不同的是,他看的書從藝術、文學、兵法、政治、經濟、天文、地理、辯才、語言到魔法、祭祀無所不包。隻是幾乎沒有一本與武技有關。


    “哦。”伊布斯答道。


    回到雷池山後的第二天,伊布斯就被達茲叫到了房間。


    “從今天開始,你的童年已經過去了。”達茲隻和他說了這一句話。然後給了伊布斯一張時間表:


    早晨五點至七點,練習鬥氣。


    七點至七點十五分,早餐。


    七點二十分至八點,聽達茲跟他講解一些西部大陸著名的戰例,並消化食物。


    八點至十二點,負重二十公斤,在雷池山上往返攀爬。


    中午十二點至十二點二十分,午餐。


    十二點二十分至下午兩點,午休。


    下午兩點至晚上七點,與行者們輪流切磋。


    晚上七點至七點三十分,晚餐。


    晚上七點三十分至晚上十點,練習鬥氣。


    晚上十點休息。


    伊布斯看了看這張作息表,並不覺得有什麽,於是說了聲遵命之後就下去了。自此以後,這個作息表就開始實行。


    本來按照這張作息表來執行,對於一個武者來說,也算不上什麽。但是最致命的是,伊布斯要執行的遠不止是這張作息表。


    每天中午,珍貴的午休時間,幾乎是無一例外地被熱心的貝爾拉去學習一些伊布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一會兵法韜略、一會古往今來、一會天文地理,弄得伊布斯心力憔悴。


    一到晚上十點,好不容易可以睡覺。但是羅撒那個老家夥又一定會笑嘻嘻地前來跟伊布斯討論關於魔法的問題。有的時候,羅撒說得起勁,就完全不顧伊布斯的感受,一直說下去。直到東方泛白,早晨五點整,伊布斯又要無奈地背著幾十斤重的沙袋開始爬山了。


    這一切,達茲都看在眼裏,但是他卻置若罔聞,完全沒有要減輕伊布斯負擔的意思。


    在日複一日非人的待遇下,伊布斯終於漸漸明白了達茲那句話的涵義——“從今天開始,你的童年已經過去了。”


    縱使是伊布斯這樣意誌堅強的人,在剛開始的近一年時間裏,也是幾乎有上百次想罷工的念頭。但是每當他抱著一定要說服師父減輕負擔的心態去見達茲的時候,達茲都隻會對他說一句話,“君子立長誌,小人常立誌。”於是伊布斯又紅著個臉灰溜溜地跑出來繼續他的苦修。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都是賤骨頭。最難熬的頭一年熬過去之後,伊布斯竟然漸漸開始適應了這樣徹底非人的生活。武技、學識與對古魔法的覺悟也以驚人的速度進步著。


    達茲之所以對伊布斯這樣嚴苛,是因為他對伊布斯的期望是從所未有的高。但是,無論他對伊布斯多麽苛刻,要求多麽高,而伊布斯卻永遠會給他帶來驚喜。慢慢的,達茲開始學會不再要求伊布斯什麽了,這個少年已經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督導。達茲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像他這樣年紀的小孩卻不喜歡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打鬧玩耍?他總是能夠承受連一個心智完全成熟的成年人都無法負擔的孤獨,而沉浸在各種各樣不同類的學習中,努力地提高自己。而他自己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進步,仍然如饑似渴地學習。他的生活裏,除了學習以外,幾乎再也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了。這對於一個小孩,不,應該說對於一個人來說,都是太不可思議的。


    看著伊布斯一天天飛速的進步,看著伊布斯那幾乎堪稱武者修煉典型的苦修,達茲心裏又喜又憂。他幽幽地歎了一聲,“但願不要發生什麽事情才好?”


    這個世界是不會出產完美的人的,一個表麵上完美的人,往往有著最致命的弱點。雖然達茲還不知道伊布斯的弱點究竟在哪裏,但是他卻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祥的預感。


    就是在達茲這種矛盾的心情下,五年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五年了,達茲看著自己兩鬢越來越多的白發,有些感慨起來。這五年,是達茲越來越感到無力的五年,從未曾有過的蒼老感,在這五年一點一滴地灌入他的心靈。而令他有這種感覺的,恰恰就是他的得意門生——伊布斯。


    達茲似乎注定要為伊布斯苦惱。不錯,伊布斯的確堪稱天縱英才,什麽事情都隻要講個開頭,他就能領悟到全部。但是,要命的是,自己練的武技,一到伊布斯的手裏就變得完全不一樣,而且甚至與他的武技完全相反,怎麽教都教不過來。


    達茲年輕時候使槍,那時候他有個外號叫“閃電槍”。從這個外號可以看出達茲的武技是以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取勝。講的是在快速而猛烈的攻擊中給敵人以“閃電般的一擊”,直中敵人的要害。數十年來,能夠在這樣的攻擊下逃得性命的人,寥寥無幾。多年後,達茲步入上品一流位的高手境界,於是棄槍徒手,創出九式“君臨天下”,同樣是剛強猛烈,注重戰鬥力的武技。


    按理說,達茲的這種武技路數應該很適合年輕人的。因為年輕人總是年輕氣盛,對於勝利無比渴望,總是比較注重攻擊力。


    但是伊布斯卻與全天下的少年都不同,而且是徹底的大大的不同。他的武技特點是一個“慢”字,與達茲的“快”完全不同。伊布斯的武功樸實無華,很少會有華麗得令人眼花繚亂,身心激動的攻擊。他總是不緊不慢,有節有製地攻擊著,有條不紊心平氣和地攻擊著。他完全沒有那種非勝不可,雄霸天下的氣勢。五年來,與師兄弟們一共交手近萬次,與師父達茲交手也有上百次。無論輸贏,他都是一臉的平靜,好像勝利與失敗都與他無關。


    與伊布斯交手的師兄弟們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似乎不想戰鬥,甚至於不想勝利,他隻是不想失敗。”


    準確地說,伊布斯的武技不是依靠攻擊力取勝,而是本身不出錯並耐心等待對方出錯的“後發製人”。隨著伊布斯日益的成長,誰都知道伊布斯有著不可小覷的實力,他完全有實力正麵和師兄弟們通過激烈的對抗獲勝。但是他不這樣,他決不會輕易發動連續不斷的攻擊,他總是時時刻刻在檢查自己是否出現漏洞,讓敵人有空可鑽。


    漸漸的,師兄弟們越來越覺得跟他交手是一件很無聊的事,而越來越不願意和他切磋了。用貝爾的話說就是,“完全感覺不到戰鬥的樂趣。”


    對於上述種種,達茲剛開始時頗為不齒,於是經常會去糾正伊布斯,急起來甚至會罵人。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伊布斯總是沉默的,從來不會有什麽反抗的意思,隻要達茲說他錯了,他就點頭認錯,然後到一邊去苦思。但是到第二天一看,達茲卻發現他又回到了昨天的樣子。達茲於是又糾正,急起來又破口大罵,於是伊布斯又認錯,走到一旁去苦思。結果,第二天達茲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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