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視線遊蕩處,獨餘茫茫黑暗,恍若置身荒蕪廣漠,隻覺心底空蕩蕩的。[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沉沉黑暗中,倏地燃起兩堆篝火,凝眸細瞧又像兩隻巨眼,含著赤紅火焰一閃一閃。


    陰寒氣息,擴散四麵八方,覆蓋一個瑟縮的身影。


    淒婉狼嚎,幾乎破土而出,似夜梟的悲鳴鑽入身體,震得五髒六腑劇烈收縮,促使內氣憋胸,想要呼吸已覺困難,就像掉入一望無涯的汪洋,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難以承受。


    掙紮,拚命掙紮。


    使出渾身解數揮舞手腳,希望脫離這世間苦海。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難受感覺悄然消失,同時爬上幸福彼岸,沉浸於溫暖篝火之下,僅在同一時刻,卻也看見可怖麵孔。


    一張毛茸茸的臉孔,鼻梁朝前方凸起,秀口向兩側裂開,兩顆尖細獠牙裸露嘴外,在赤紅火焰下方散發淡淡銀光,一條濕答答的長舌時隱時現。


    像要卷走顫抖的靈魂!


    一聲恐慌叫喊,震破無邊無際的黑暗,也將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衝淡。


    一個少年,大汗淋漓仰躺床上,喘著粗氣盯著屋頂,臉間浮現惶惑神色。


    窗外,鳥語悠揚,陽光明媚,就像早春二月的午後,清風拂衣送爽,吹走一抹驚慌。<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少年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原來又是做夢!”


    歲月無聲,光陰無痕,多少有誌男兒,在無聲無痕的時間中改變,唯一不變的就是夢中幻境,不管身在何方,總是麵對這個鐵般現實。


    夢境,正如揮之不去的陰霾,一層又一層籠罩心田,就算嶄新的環境仍舊絲毫不變。


    困惑以後,少年看清這間屋子,除了簡潔再也找不出其它特點,興許簡潔並不代表特點,隻有淡淡花草香才算特別,意外的是還有一絲苦味。


    若有若無,仿佛夢魘。


    少年手肘撐身,環顧屋內一圈,隨後起床下地,或是牽動身體肌肉,頓感胸口吃痛,低頭俯視,卻見胸口插有一根銀亮細針,不由得大驚失色,方要抬手拔出,餘光中映入一道人影。


    一個黑衣人,紋絲不動站立房門旁邊。


    少年稍微一愣,接著笑容滿麵,道:“玉大哥!”


    玉骷髏似陣勁風飄近,喜道:“你終於醒了!”


    終於兩字貫入耳廓,難免勾起萬千思緒,陸離稍加忖度,疑道:“我這一覺睡了很久嗎?”


    果真隻是睡覺,並且睡了很久,其間不會令人擔驚受怕,盡管玉骷髏並非人類,但是那份擔心絕對超過人類,它大笑數聲,頷首道:“你這一覺著實睡得夠久,久得我們提心吊膽。”


    陸離微微皺眉,疑道:“我們是誰?”


    玉骷髏道:“我和老桑!”


    陸離訝道:“桑前輩!她在哪裏?此事與她有何關係?”


    玉骷髏望著窗外遠山,道:“老桑陪苗苗采藥去了,此事與她本無關係,不過”


    它頓了一下,又道:“陸兄弟記得放皋山的事嗎?”


    下山以前的事,陸離記憶猶新,但他清楚關鍵不在於此,立即搖了搖頭,刻意等待骷髏怪物道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見得陸離滿麵好奇,玉骷髏沒有拐彎抹角,洋洋灑灑談起往日情況,點點滴滴毫不遺漏,尤其龐褚的為非作歹,以及桑瑜的無微不至,簡直說得活靈活現,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至於來到酈山的情況,玉骷髏同樣言無不盡,主要便是圍繞解毒一事,當見陸離胸前那根銀針,一時且又感慨萬端,貌似含著自責之意。


    這根銀針,本就平常無奇,卻在解毒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尋根究底,正是陸離中毒太深,又因玉骷髏封住奇經八脈,從而導致險情加劇,天幸刁義根醫術不凡,配出兩劑奇藥,後以針灸治療,這才化解凝血毒素。


    一天一夜過去,終於悠悠轉醒。


    了解詳情,陸離十分驚訝,未曾料及,一場夢魘之外,竟是生死攸關,冷靜過後卻未多說什麽,隻是平淡的笑了笑,提足朝著門口走去。來到堂屋,陸離含著感激之情見過神醫,然後請求刁義根拔出胸口銀針。麵對治療問題,老頑固倒是專心致誌,認真檢查一番,這才收回心愛的寶貝。


    群峰聳峙,空穀幽深,雄奇中不乏清麗,恰似一個威名遠揚的女人,在這平平凡凡的人生,造就並不平凡的傳奇。


    關於火鳳凰的故事,陸離早就略有所聞,不料相逢生離死別,免不了深感詫異,回憶她留下的動人故事,卻又隻剩嘖嘖稱奇。


    看著人形山峰,回味江湖傳言,陸離變得如癡如醉,好像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縱然對麵山頭響起的歡聲笑語,婉轉的飄落竹屋周圍,也未喚回他遠去的神誌。兩個快速走來的人,卻將竹屋外麵的少年看在眼裏。兩人一大一小,斷然就是桑瑜與苗苗。


    桑瑜背負背簍,裏麵裝著奇花異草,看去甚是新鮮,定是剛從山裏采來。苗苗手握一束野玫瑰,滿臉寫著歡欣鼓舞,一蹦一跳跑在前麵開路。


    或許苗苗歡笑越發響亮,陸離猛然挺身而起,瞧見熟悉而又甜美的容顏,先是行下一禮,隨後抱拳道:“桑前輩回來了!”


    桑瑜笑道:“少年郎幾時醒的?”


    陸離道:“剛醒不久,承蒙桑前輩近日關照,晚輩感激不盡。”


    桑瑜卸下背簍,謹慎交於小男孩兒手裏,道:“苗苗先回屋吧!”


    苗苗咧嘴一笑,深深看了陸離一眼,樂嗬嗬朝著竹屋跑去。


    歡快身影消失竹屋門口,桑瑜收回視線,舉首望著朗朗蒼穹,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少年郎不必放在心上,目前你已化險為夷,接下來將去何處?”


    忽聞此言,陸離想起下山目的,臉色有些黯淡,道:“那日前往無名觀,晚輩是要請求空靈子真人幫忙,助我尋找兩位師兄,豈料事與願違,居然碰到龐褚等人,得桑前輩相助才能化險為夷,著實感激不盡。現在我已完好如初,決定繼續尋找兩位師兄。”


    桑瑜道:“茫茫人海,尋蹤探跡,好比大海撈針,的確為難少年郎了。”


    言語之中,攜帶三分焦急七分期盼,似乎觸及自身感想。


    對方一舉一動,陸離固然瞧得清楚,念及事出有因並未多話,隻是報以一笑,偏頭注視遠方高山。


    桑瑜緩慢垂首,看著足下花草,道:“少年郎幾時動身?”


    陸離掉頭看向竹屋,聽得裏麵鬧哄哄的,知道兩個老頑固又在鬥嘴,不能自已笑了笑,道:“明日!”


    桑瑜道:“前往何處?”


    數日以前,無名觀空空如也,而今不知師徒兩人是否回山,貿然前去興許又會耽誤時間,盲目尋找純屬徒勞無益,一進一退都是險中求勝,迫使陸離不尷不尬,思索一番反倒束手無策,唯有搖頭晃腦回應對方。


    桑瑜毅然道:“既然少年郎沒有目的地,不如我等同去千機門。”


    陸離奇道:“去千機門做什麽?”


    桑瑜平靜的笑了笑,道:“一月以後,將是左丘寒六十大壽,據說左丘一族廣發英雄貼,宴請江湖豪傑齊聚千機門,想必你那兩位師兄,會去看看熱鬧吧!”


    “對!對!對!陸小友應該隨同我們前去千機門,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古順枝遠遠聽到兩談話,忍不住言辭憋腹,走中帶跑奔了過來。


    陸離道:“古神醫也要去?”


    古順枝手入衣衫,掏出一張鮮紅請帖,道:“左丘掌門特意邀請我古神醫,怎能不給千機門麵子?”


    “就是!就是!的確該給他們麵子!想那左丘老兒廣發英雄貼,必定引動天下豪傑,場麵聲勢何等壯大,當真可稱百年一遇,自然就該走上一遭,況且太久沒有見到江湖朋友,我刁神醫著實非常想念他們。”刁義根接過古順枝的話,眉開眼笑靠上前來。


    古順枝瞪了對方一眼,冷冷道:“你這種人也有朋友,休要在此胡吹海侃,還是回屋煎藥去吧!陸小友還有一劑藥未下肚,應當竭盡全力替人解毒。”


    刁義根喝道:“古老二,休要狗咬耗子多管閑事,煎不煎藥我刁神醫自有分寸。”


    古順枝麵色一沉,正欲反唇相譏,忽聞嬌滴滴的笑聲,接著便聽桑瑜柔聲道:“刁神醫,古神醫,兩位妙手回春的絕世神醫,不要一再爭論好嗎?”


    師傅畏懼女人,被迫逃之夭夭,徒弟恰恰相反,自是興高采烈,手舞足蹈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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