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展淩風,林兒招呼秦洛洛吃了飯,兩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聊著天,林兒腦子裏卻滿是那展淩風和秦洛洛的對話,忍不住細細回想揣摩。


    像是兩人有什麽約定似得,隻要一提到‘後悔’這兩個字,就像是碰觸到了展淩風的逆鱗,整個人炸毛開來。


    抬頭看看仍舊捧著雜書看的不亦樂乎的秦洛洛,林兒想要問話的心思不得不收一收,自己現在畢竟是個丫頭,這樣貿然去問定是不妥的,但心裏卻酸得緊,隻得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秦洛洛安撫展淩風的那幾句話:


    ‘我讓你拿著這銀子去也是為了將來你能好好的去應我那句話,我這裏下人那麽多,你能幹多少事情,再說了,如果你要是考不中的話,是不是因小失大,將來你要怎麽麵對我?我這年紀可不小了,我等不起啊!’


    到底是應了什麽話?林兒心裏納悶,又想起展淩風那廝的話‘我要是敢言後悔,讓我不得好死,隻是承了一次恩情便罷,哪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後指不定被人笑話!’


    承小姐恩情會被人笑話?這下人承官家的恩情哪有被人笑話的?難道那約定……林兒想到這裏心竟然跳亂的一拍,手上動作一滯,那針便紮進手指裏,忍不住痛呼出口。


    “怎麽了?”秦洛洛立馬下了踏過來,小心的拿帕子給她拭去血跡,嘴裏又擔心的嗔怪:“怎麽這麽不小心,要是累了就不做活了唄,幹嘛非要傷著自己!”


    林兒看著秦洛洛那真切的關心,麵上忍不住紅了,轉而又蒼白下來,看的秦洛洛心裏直呼不好:“可是那針有毒,怎麽這臉色白成這樣了!”


    林兒不回答秦洛洛的話,扭捏的抽回自己受傷的手,轉而把話挑到了秦洛洛的身上:“小姐,你和那展淩風可是應許了什麽事情,為何不曾告訴林兒!”


    秦洛洛看著林兒一副受傷的樣子,心裏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加思考,嘴上狡黠一笑:“全是那時情急,我胡亂謅的,不必知道!”


    林兒轉頭低下眼,眼眶紅了卻並無淚水:“可是,我想知道!”


    於是乎秦洛洛又把當天的情形一絲不差的告訴給了林兒,包括自己當時的一些想法,林兒本來聽著已經不再難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秦洛洛把悄聲許諾這件事情也給抖了出來。


    “我當時為了激勵他,不讓他拒絕我的好意,我就在他耳邊說‘拿去好好讀書,如果將來功名高中,記得許我秦洛洛半世富貴’你曉得我很愛財的嘛,這樣也算是投資,如果不如意的話,就算是拿了這些銀錢做善事好了,如果真是能得些錢財……”


    林兒卻有些頹敗,打斷秦洛洛的臆想:“小姐,你就這樣把自己許給了一個男子?”


    秦洛洛有些迷惑,轉頭打量著雙眼發紅的林兒:“此話怎講,我不過是讓他回報我財富,什麽就是我許給他了!”


    林兒騰得一下起來,急的直跳腳:“你是這樣的意思,隻怕那呆子和我一樣都不是這樣認為,誰會曉得你是這個意思,明明聽著就是你已經許了他的意思!”


    什麽意思不意思的,秦洛洛回想那展淩風的表現和自己的話,恍然間大悟。


    可是沒待秦洛洛再和林兒說上幾句,那林兒就已經轉身出了屋子,那速度仿佛是在生氣一樣,秦洛洛想,也許這丫頭是為自己好,覺得那展淩風配不上自己吧,於是乎也跟著出去,可是一轉眼間,就不見了。


    秦洛洛又往遠處遊廊走了一走,不遠就發現了林兒的身影,此時正在那花園子的大石頭上坐著,秦洛洛剛想著走近,卻見一麵善的小廝已先她一步和林兒搭上話。


    秦洛洛微微站定,細看那白麵小廝,竟然是秦四海院裏的一下層跑腿,本來也不起眼,隻是有一次碰到他和林兒在一塊,白麵沒有表情的樣子很是詭異,便多了些心思。


    像是在傳什麽話,那小廝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林兒待那小廝走開之後也起了身,四處看了看,向遠處走去,方向是出西院的,正經去哪裏目前看不出來,秦洛洛隻得提了氣,悄悄跟在了林兒的身後。


    果然,那林兒竟然是尋著秦四海的院子去了,秦洛洛眼鏡一跌,這又是個什麽內容,先前左右試探都沒有說出點什麽,也看不出她有上位做姨娘的心思,怎麽一下子又來了個暗渡陳倉了呢?


    見林兒進了秦四海的院子,秦洛洛再也不好相跟,畢竟是白天,又不能大膽的進去尋,打草驚蛇也不好,萬一是那襄王和神女的情節,豈不是連退路給沒給她留,想著往日林兒對她的好,這種缺德的事情還是不能做。


    秦洛洛正在院外躊躇不前,細心等待,林兒已經回過秦四海的話,從後門偷溜著出去了,疾走一段路尋到那不高的土丘,彎身脫了鞋,把鞋底那雙沉甸甸不曉得什麽材質的鞋墊拿出來,從一塊大石後板起整塊的地皮,身輕如燕的跳了下去……


    “二小姐……”秦四海院中一小廝看到在門口百無聊賴的秦洛洛,忍住笑著開口:“可是尋林姐兒來了?”


    林兒的年紀並不大,加上是秦洛洛西院的丫頭,秦四海院子裏的小廝沒有稱呼她為姐兒的,如今這樣稱呼仿佛在暗示什麽。


    秦洛洛看著那小廝討好的笑容,心裏忍不住惡寒,心裏並有把她往那掌事權力上想去,隻是覺得這笑是在戲謔林兒和秦四海的關係,秦洛洛護短,隻瞪了那小廝一眼。


    “要你管,我喜歡在這兒呆著!”


    那小廝不曉得自己得罪了她哪裏,眼下又不是那癡傻大姐,又掌著家裏的大事,即使有百般不服也曉得捧高踩低,賠了笑隻說自個兒忙去。


    秦洛洛總算是有了些理智,緩下情緒來:“且慢,最近掌事煩事太多,不小心惱了小哥,不要往心裏去!”


    那小廝聽得秦洛洛這翻天的言語,雖然腹誹,麵上卻是好言相待的:“折煞奴才了,小人可不敢!”


    “且拿著!”秦洛洛隨手摸出一小塊銀子,笑嘻嘻的塞到那人手中:“有事相托!”


    那小廝客氣的推辭兩下,最後當然是收下了,隻聽得他一臉諂媚:“小姐有什麽隻管吩咐,哪用得著賞賜!”


    心裏悶著笑,這‘二小姐’一下子就變成了‘小姐’,可見這賞賜還是用得著的。


    不管那小廝的客套話,隻是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才急急開了口:“剛剛你說我院裏的林兒來過了?你的意思就是她最近常來是不是?可有小道的消息為了何事?如今倒是哪裏去了?”


    麵對秦洛洛的連番轟炸,那小廝彎著腰盡心回答:“誒,林姐兒是常來,不過也就是看看老爺,以前我們院裏的都說是老爺覺得林姐兒貼心替小姐過來照看,如今的話,估計這心貼久了……”


    日久生情?忘年戀?我擦,這種情節真是讓人……


    那小廝看的秦洛洛發呆,心中隻怕自己說錯了話,嚷著要走,又礙於秦洛洛的追問不得不回答:“今個兒確實來過了,但那林姐兒早走了,小姐若是沒看見的話,估計是從那小後門回去了吧……”


    從後門溜走?這麽蹊蹺?潛規則開後門?秦洛洛心裏一陣哆嗦。


    見那小廝又要走,秦洛洛不再留,隻眯了眸子,語氣慵懶:“今兒個給了你銀子,仔細你說的這些話,要是讓我抓到你亂嚼舌頭,我就托人賣了你到宮裏做個閹人!”


    那小廝連忙跪倒,磕頭不止:“小姐可是饒了我,今日我是沒有見過小姐的了,且放心回院子才是……”


    聽罷,秦洛洛才滿意去了,剩下那小廝一溜煙的跑忙去了,臉上驚汗不止。


    回到院子裏的秦洛洛果然見那林兒坐在屋子裏做活,看樣子倒像是回來挺久的了,心裏藏有心事,但麵上不表現,隻是一味的輕佻語氣逗得林兒滿臉的通紅。


    有些迷惑,氣質並不落俗的林兒,小心防範的林兒,行蹤總是不定的林兒,所有的一切總結起來都給了秦洛洛一個大大的問號,隱隱覺得林兒像是被刻意安排在她身邊的,隻是會是誰呢?難道是秦四海?心裏愛著癡傻女兒卻不能言?


    又或許是夜淩傲天?秦洛洛一想到這個人馬上又否定,據說這林兒來這府裏已經很長時間,那夜淩傲天就算是對現在的她有過節,不至於有預知後事的能力吧!


    她可是穿越人士啊!


    七想八想,秦洛洛窩在榻上,不知不覺中就有了困意,心裏卻感覺不妥:“林兒,我又渴又困,你幫我弄些茶水來……”


    林兒應聲而去,秦洛洛掙紮著從貼身荷包裏拿出一株枯草,也不管多少直接放在嘴裏開始嚼起來,硬的草磨的舌頭疼,好容易軟化了,散發的苦味又讓秦洛洛苦起了臉,聽得腳步聲傳來,卻合了眼,勻了呼吸。


    林兒輕喚幾聲不得秦洛洛的回應,於是放了茶水,轉身又離了西院。


    秦洛洛緊跟其後,提著氣,腳步異常輕盈,隻見那林兒左右拐了,前後和人打招呼,又各處院子裏忙活了,拿送東西,似乎是沒什麽可疑的。


    天色漸漸晚了,秦洛洛跟在林兒身後隻打嗬欠,林兒仍舊沒有什麽其他異常的行為,這讓秦洛洛有些失望,轉念一想憂念來的格外濃烈。


    一閃神,那林兒似突然就發現了秦洛洛,笑著走來:“二小姐醒了?怎麽到這洗衣房裏來了?”


    “我四處逛逛來的!”秦洛洛伸手一攬林兒,低聲在她耳邊說道:“片刻不見,我這是想你了,特地來尋你的!”


    林兒麵色一紅,嗔了幾句後任秦洛洛拉著往西院走去,隻是麵上收了羞色,心裏暗暗歎氣:明日就是月圓,偏這時候警惕,誤了我拿解藥,真是冥冥中害人害己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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