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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仁麵含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站在包廂門口的兩個人。


    左邊一個,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衣服上積著厚厚的泥垢,和街上的乞丐沒有什麽區別。


    頭篷亂,可以清楚地看到間白色的頭皮屑,以及頭皮上沾染的黑色泥垢。


    臉上滿是皺紋,長相非常猥瑣,一雙小眼睛不時流露出幾絲**邪的光芒。


    右邊一個,穿得也是破爛不堪,長得讓人有一種想海扁一頓的衝動,嘴角還掛著一片沒嚼爛的菜葉。


    兩個猥瑣男惡狠狠地盯著秦仁,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秦仁現在恐怕已經被絞殺至渣了。


    “小子,你什麽來頭,竟敢笑話我‘西賭’崔英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嫌命長了!”左邊那猥瑣男咬牙切齒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旁邊這位是誰?”


    “哦?敢問這位大俠是誰呢?”秦仁笑眯眯地說。


    “哼,”西賭崔英俊身旁的那個猥瑣男冷哼一聲,用無比滄桑的聲音說:“我乃冷如冰,寒如雪,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殺手——甄瀟灑是也!”


    “日,忒英俊,真瀟酒……”秦仁又捧腹大笑起來,指著兩個猥瑣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兩個……就這狗德行……也配這兩個名字?”


    崔英俊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了雙手:“我本來不願與小輩為難,但是如果不教訓你一頓,被你這麽笑話,以後傳出去我西賭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秦仁盯著他的手。


    那是一雙平平無奇的手,唯一值的是關注的是,手指甲縫裏積著很厚很深的泥垢,引人深思——這人究竟幾天沒洗手了?


    而殺氣甄瀟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從牙縫裏擠出聲音:“小子,我甄瀟灑縱橫江湖,還從未被人這般嘲笑過。更何況,我們殺手向來是嚴密保密身份的。現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我想留你一命,我的劍也不答應!”


    著,甄瀟灑亮出了他的劍。


    那是一柄三尺長的鐵劍,鐵劍上鏽跡斑斑,毫無光澤,劍刃到處是缺口,與其說是劍,還不如說是一根鋸條。


    甄瀟灑一劍在氣,氣質全變,原本一個委糜不堪的人頓時變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殺氣冷如寒冰,一陣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吹動英俊、瀟灑破爛的衣袍,蕩起陣陣灰塵。


    秦仁端坐椅子之上,穩如泰山。在他看來,這兩個很有哲人氣質的猥瑣男的實力比起當日殺的魔人布歐還要弱上幾分,雖然氣勢很強,但真實水平絕對強不到哪裏去。


    兩人擺好了架勢,準備對秦仁出手。


    而看這兩人的樣子,好像準備同時出手,絲毫不顧忌身份問題。


    由此可見,這兩個家夥並不像他們吹噓的一樣,縱橫江湖名氣很大之類。


    但凡江湖中人,稍有點名氣的,都不會自降身份,與別人聯手對付一個年輕後生。


    崔英俊出手,他和身撲向秦仁,兩掌蕩起陣陣掌影,掌風足以吹動一張薄紙!


    甄瀟灑出劍,一劍直刺,昏暗的劍光如同一條費力爬行的蛇,彎彎曲曲,顫抖不已。


    兩大“高手”在同一時間動進攻,目標隻有一個——坐在椅子上搖著折扇微笑不已的秦仁!


    秦仁沒有閃避,他不屑閃避。


    他伸手入懷,閃電般掏出一樣東西,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崔英俊和甄瀟灑同時停手,兩人硬生生收招,目瞪口呆地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那是一張紙,確切地說,那是一張有購買力的紙!


    一張價值一百兩黃金的金票!


    崔英俊的額頭上冷汗淋漓,雙手不住地顫抖。


    甄瀟灑兩眼放光,握劍的右手青筋直冒,看樣子幾乎把握不住手中的劍。


    秦仁看著兩個白癡的樣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誰殺了對方,這張金票就是誰的。”


    聽到這句話,崔英俊和甄瀟灑幾乎同時動手,崔英俊出掌,甄瀟灑出劍。


    但是兩人幾乎並肩著,在這樣近的距離,三尺長劍反而不及一雙肉掌靈活。


    崔英俊的左掌狠狠地拍在了甄瀟灑腦門上,右掌則擊中甄瀟灑左肋。而此時,甄瀟灑的劍離崔英俊的脖子還有三分距離。


    甄瀟灑口噴鮮血橫飛出去,撞上包廂的隔板,反彈回來,重重地砸到地板上。


    他抬起頭,狠瞪了崔英俊一眼,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你……”話沒說完,便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崔英俊哈哈一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人最討厭別人活得比我開心,你小子竟然對我不設防,活該沒命!”


    完,對著秦仁深深一揖,顫聲道:“公子,這金票……”


    “歸你了。”秦仁淡淡地說。


    崔英俊兩眼放光,跨前一步,伸手就往金票伸去,度之快,比他出掌殺甄瀟灑時猶有過之。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及金票的時候,秦仁的折扇卻壓在了金票上。


    “公子你……”崔英俊看著秦仁,忐忑不安地道:“您這是什麽意思?”


    秦仁嘿嘿一笑,道:“難道你不嫌這點錢太少?”


    崔英俊咽了口口水,道:“一百兩金子,等於六千六百六十六兩六錢銀子,小的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隻有這張金票的零頭,怎會嫌這些錢少?這對小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一筆財富了!”


    秦仁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百兩金票,輕輕地拍在桌子上:“如果我再給你一張,你怎麽報答我?”


    崔英俊已經激動得快要暈厥:“小人願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算公子要小人以身相許,小人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秦仁心中大罵無恥,從沒見過這般見錢眼開的人。


    “少爺我要你有什麽狗屁用?”秦仁翻了翻白眼,隨即**道:“聽說,你的養女是江湖群芳譜上排名第三的傲雪寒梅?嗯哼,你知道少爺我的意思。”


    崔英俊顯然是個聰明人,看到秦仁**的樣子,馬上會過意來:“小人明白!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小人的養女眼下就在這四海酒樓的後院客房中,隻要公子願意,小人隨時可以為公子引見!”


    秦仁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很不錯。雖然功夫差了點,但很會做人。聽你養女的外號,她為人很驕傲嘍?既然她很驕傲,就算你把她引見給少爺我,少爺也不見得能把她弄上手啊!”


    崔英俊涎著臉笑道:“這個公子不必擔心,小人對用藥很有心得,小人可以為公子打點好一切,公子隻管上門玩樂便是!”


    秦仁對崔英俊的無恥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道這人為了錢還有什麽不能賣的。“少爺我很好奇,憑你這廢物,是怎麽養出江湖群芳譜上排名第三的名花的?”


    崔英俊將廢物二字自動過濾,眼前可是財神爺,得小心伺候著:“公子有所不知,小人養女若梅三歲時就死了全家,小人是在垃圾堆裏撿到她的,把她養到七歲。後來雪山來的梅花劍派掌門梅杜真人下山遊曆,見了小人養女後,說小人養女根骨奇佳,要收上山為徒。小人本是萬般不願,因小人已打算把若梅培養成一代名妓,但是那梅杜真人給了小人十兩銀子,又把小人打了一頓,所以小人不得已隻能含淚讓若梅跟梅杜真人上山。這一去就是十年,直到一年前,梅杜真人仙逝,若梅才下山來遊曆。我那若梅雖然冷傲,但是心眼兒好,離開十年仍然記得我這個養父,下山後就尋著了我,說要報答我四年的養育之恩。您看小人能在四海酒樓中吃上一頓飯,也是托了若梅的福。這丫頭,唉,還真是孝順啊!”


    “孝順你也把她給賣了!”秦仁心中暗罵,隨即連自己一並罵了:“媽的,老子也忒沒人性,不過總比把秋若梅留給那死鬼甄瀟灑要好!”


    “老崔啊,這事兒你可就看著辦了啊!少爺我今晚會住帝王套房,至於是哪一間還不清楚,反正晚上你把事情搞定了,就來找我。帝王套房也就兩間,找起來還是很容易的。嗯,現在沒你什麽事兒了,把這兩張金票收下吧!記住,事情辦得好,少爺我還有賞,要是辦砸了……你就等著被挑斷手筋腳筋和小弟弟筋吧!把屍體拖走,少爺我想一個人靜靜!”


    崔英俊連連答應,收了金票,拖著甄瀟灑的屍體出了包廂。


    秦仁望向窗外,雨仍在下著,江南的小鎮仍然幽靜溫柔。誰能想到,小鎮美麗的外表下,也會隱藏著這麽多的罪惡?


    崔英俊前腳剛走,又有兩人後腳跟著走進包廂裏。卻是剛剛那伺候秦仁進包廂的店小二和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長得細眉細眼,說話也是細聲細氣,見了秦仁雙手一抱拳,笑容滿麵地道:“抱歉抱歉,讓公子久等了!在下就是四海酒樓的少東家,江湖人稱‘玉麵飛狐’卓非凡的就是。”


    “原來是卓兄,有勞卓兄親自前來安排小弟住宿事宜,小弟於心有愧啊!”別人給足麵子,秦仁總不能駁回別人麵子不是?當下站起身來,對卓非凡行抱拳禮。


    “公子折煞在下了!”卓非凡不愧是生意人,說起話來很有水平,“公子給麵子光臨敝店,敝店真是篷壁生輝啊!公子請坐,酒菜馬上就上好。看公子一團富氣,還沒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府上又在何處啊?”


    秦仁心中冷笑,好小子,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開始打探少爺我的虛實,看少爺是不是配住你的帝王套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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