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與黎叔將茶一飲而盡!


    公子羽臉上剛剛展露出一絲笑容,便見喬偉抹了下嘴巴,道:“我不答應。”


    公子羽笑容一凝,望向黎叔。


    黎叔慢吞吞地道:“茶是好茶,喝得快了,便品不出滋味。老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公子羽的笑容漸漸褪去,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道:“兩位前輩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本公子剛才所說的,兩位沒有聽清楚?”


    喬偉微微一笑,道:“我們聽得清楚。公子羽的口才也相當不錯。隻是我們兩個老家夥,都是冥頑不靈之輩,任你公子羽舌綻蓮花,我們兩個卻也不會受你擺布。”


    公子羽失笑道:“這分明是一筆雙贏的買賣,何來擺布之說?”


    “公子羽的勢力太可怕了,”黎叔悠悠地道:“我的千門盜門神不知鬼不覺地易於你手,西門無敵經營十三年的魔門中都有對你絕對效忠之人,北疆鐵軍遠在極北邊疆,公子羽都能安插人手進去。便是那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這些新興勢力,公子羽都敢說一句,有你的人,你想,我們還敢跟你合作嗎?”


    喬偉緊接著道:“公子羽你手握雄兵,若是沒有華蓉的軍隊在天京城前擋著,即使天京城離你東海不遠千裏,你東海水軍從水路乘船直上,到了北方地界上岸,一路之上便暢通無阻,要打天京城豈非易如反掌?”


    黎叔又道:“魔門弟子拚死保護三少,令三少不致死在你安排的刺客手下,三少雖然厭惡魔門,但他向來恩怨分明,絕不會坐視你殺華蓉。我們若要幫你殺華蓉,便是要跟三少作對。”


    喬偉笑道:“再說了,公子羽有‘化功軟筋散’這天下最厲害的麻藥,欲殺華蓉,隻需下點麻藥,便可將華蓉身邊的人盡數麻翻在地,公子羽你再手起刀落,又有誰能反抗你了?還要我們兩個老家夥作甚!你之所以要跟我們合作,恐怕是知道三少百毒不侵,任何毒藥、迷藥、麻藥對他都起不了作用吧?”


    公子羽搖頭歎道:“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太深了。本公子縱有‘化功軟筋散’,也無法用此藥對付華蓉。西門無敵的武功甚為奇異,本公子曾經試過,可壓住人內力的化功軟筋散,對西門無敵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內力一般。而華蓉得西門無敵真傳,這不懼百毒的本事,想必也是與西門無敵一般。本公子為求殺華蓉時萬無一失,這才邀兩位前輩加盟。再說了,本公子承諾給三少一年時間,兩位前輩難道信不過本公子的承諾?”


    黎叔搖頭笑道:“逐鹿天下不是江湖爭霸。江湖中人或許會講道理,重承諾。可是像公子羽這種以天下為賭注的大賭客,所謂承諾對你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句空話。公子羽曾言,心懷天下者,須心狠手辣,六親不認,連父兄至親皆可屠戮,又怎會重視一句隨口說出的承諾?公子羽,莫小看我們兩個老家夥了!”


    喬偉看著公子羽,嘴角浮出一抹譏笑,“公子羽,三少在沒找出刺客的幕後主使之前,鐵定會與華蓉暫時聯合。三少有龍吟,華蓉有虎嘯,龍吟虎嘯合璧,天神亦要辟易千裏。你找我們聯手的原因,恐怕正是為此吧?”


    公子羽又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的笑容,卻是那種被人看破機心後無奈地苦笑。他連連搖頭,對著喬偉與黎叔說道:“兩位前輩不愧是從魔門中出來的兩大魔頭,這勾心鬥角之事,兩位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本公子想騙過兩位前輩,倒真是徒惹兩位見笑了。


    “既如此,本公子便實話實說,本公子這次的確是要將華蓉與秦仁一並誅殺。殺了他們兩個,再奪了龍吟虎嘯,本公子才算真正能手握天下。至於龍吟虎嘯合璧的威力,嗬嗬,本公子倒真是有些忌憚。


    “但是縱使兩件天兵聯手對付本公子,也奈何不了本公子,本公子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嗎?隻是本公子的屬下,未必能從龍吟虎嘯之下脫身。為免無謂傷亡,本公子便打起了兩位前輩的主意。兩位前輩不肯為本公子效命,就算是死無葬身之地,本公子卻也不會心痛的。”


    喬偉笑道:“公子羽好大的口氣!龍吟虎嘯何等犀利?當日禁宮之中,數萬大內侍衛與禦林軍且無法阻擋三少的龍吟與西門無敵的虎嘯合璧,就憑你公子羽,也能從龍吟虎嘯合璧之下脫身?”


    公子羽淡笑道:“有兩位前輩在手上,本公子如果刺殺失敗,脫身也並非沒有可能。再者,兩位前輩可知本公子師承何人?”


    黎叔不屑地道:“你的師父是誰?”


    公子羽輕笑著,一字字地道:“左——元——放!”


    ※※※※


    “粥裏的藥是‘化功軟筋散’。”


    定州府衙內,華蓉坐在三少的房間內,對三少道:“任何高手,即使是歲月不饒人、幻魔真君那般天道高手,除非是百毒不侵之身,否則也無法抵擋住這化功軟筋散的藥性。而且,普通毒藥,就算是那些能致命的劇毒,憑喬齊天、黎古定的功力,也可用內力自行逼出。但是化功軟筋散不同,中了化功軟筋散的人,即不能用力,也不能運功,否則的話,藥性隨內力走遍全身經脈,會將經脈盡數侵蝕,終生成為廢人。”


    三少穿著睡衣,盤腿坐在**,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偉哥和黎叔應當是中了這下在粥中的化功軟筋散之後,在無力反抗的情形下給人帶走的。難怪屋子裏邊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他們兩個要真是無法運功用力,也就是兩個糟老頭子,任何一個會點武功的人,都可以抓走他們。”


    華蓉道:“那麽,喬齊天和黎古定會有危險嗎?”


    三少搖頭道:“暫時應該沒有。若是抓他們的人想殺他們,早就在家裏殺了了事了,何必帶到別處去殺?”


    華蓉問道:“那你說,這事會是誰幹的?”


    三少看了華蓉一眼,笑道:“你這麽聰明,還需要問我嗎?”


    華蓉微微一笑,道:“可是我聽說,女人在男人麵前,最好還是要裝得比男人笨一點,照顧一下男人的麵子。男人哪,都是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的。”


    三少哈哈笑道:“這句話,說的是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麵前,最好還是裝得比男人笨一點哦!你可別用錯了地方。再說了,以前在我麵前,你的聰明已經不遜於我,再裝笨我也是不會信的。”


    華蓉笑道:“阿仁,你怎知你不是我心愛的男人?”


    三少看著華蓉,眨了眨眼,道:“你又想騙我?嗬嗬,蓉兒啊,少爺我現在學乖了,怎會輕易上當呢?”


    華蓉笑道:“阿仁,怎地現在我說真話,你反倒不信了呢?”


    三少搖頭笑道:“我不敢信,我怕我信了你之後,會很快變成一具屍體。”


    華蓉神情一黯,眼中隱隱泛出淚光,她緩緩站了起來,用含著無限幽怨的眼神看著三少,幽幽道:“我是個女人,再堅強,再聰明,再狠毒,也隻是個女人。我不像你,你不會有軟弱的時候,可是我卻有。當我軟弱的時候,我也想找個可靠的肩膀依靠。可是天下之大,又有哪個男人能承擔我的軟弱,能有一副讓我靠得安穩的肩膀?”


    三少愕然,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你……”


    “你不信我,是應該的。”華蓉打斷了三少的話,繼續說道:“畢竟我騙過你很多次,也有很多次想致你於死地,可是……可是我那天說的,想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這是真的。”


    她說著,纖手伸到腰間,緩緩解開了束著她那鮮紅長裙的腰帶。


    三少猛地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想幹、幹什麽?可別……別一時想不開……”


    哧,輕響聲中,那火紅的腰帶緩緩落地,她敞開了外衣,露出裏麵那深紅色的抹胸,和抹胸上方若隱若現的乳溝和雪白的肌膚。


    三少吞下一口唾沫,怔怔地看著華蓉。


    她一步一步向著三少走來,那火紅的長裙自她身上滑落,靜靜地落在地毯上,晶瑩圓潤的肩膀在油燈下散著誘人至極的光澤。


    幽香撲鼻,三少感覺自己的心跳已漸急促,喉嚨已開始幹澀。


    華蓉的手伸到了背後,三少知道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麽,在這個動作之後,華蓉上身的那片抹胸便將滑落,那給抹胸束縛著的,少女那跳動的雪峰便將出現在他眼前。


    不知不覺間,三少心中竟生出無限的期待,他期待著那將令他熱血沸騰的一幕。


    華蓉的臉上浮出兩抹紅暈,三少從沒有想過,如此堅強而妖媚的女子,也會現出這般羞澀的神情。


    這是少女含苞待放時的神情,這是**而不**的神情,這是能令每個男人瘋狂的神情,這是連三少都無法抵禦的神情。


    三少的手不知不覺伸了出去,他想抓住眼前這美好的一瞬,他知道,抓住了這一瞬,便抓住了人世間所有的美麗。


    可是華蓉卻笑了,她眨著眼睛,俏臉上突然現出無比促狹的笑容,這一笑之後,她便飛快地轉身,小女兒一般蹦跳著跑了出去,跑出去時還不忘拾起她那滑落在地的紅裙。


    “咯咯咯……”房間中灑落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阿仁,你又被我騙到了!”


    看著華蓉消失在門邊,房門砰一聲合上,三少恍然若失。


    這時,門突然又吱呀一聲推開了,華蓉那妖媚到了極點的臉從門縫中露出一半,她看著三少,眨著那雙妖精般的眼睛嘻笑著道:“對了,明天周淩飛四十歲壽宴,我接了他的帖子,雖然他有可能是內奸,可是麵子功夫也要做足不是?你明天陪我逛街,我想多少也要為他準備點禮物。就這麽說定了哦,明天早點起來!”說完,她又砰一聲關上了房門,徹底消失在門外。


    三少苦笑著收回了那伸出去的手,雙手抱頭,重重地躺倒在**。


    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前竟漸漸流光掠影般浮過他今生有過或仍未占有的所有女子的笑靨,從蕭湘月到柳飄飄,到秦霓兒、憐舟羅兒、秋若梅、甄洛、葉映雪、杜曉妍、黎小葉、鐵軒軒、易菁菁、柳逸菲,一個接一個地從他眼前掠過。最後是宋清那清純如水的玉靨,她正用最純最真最美的笑容望著他笑,可是宋清的臉卻漸漸變成了一張有著傾國傾城的顏色,有著煙行媚止的嫵媚,有著顛倒眾生的笑容的玉顏。


    那是華蓉的臉,華蓉正對著他笑。清純的笑,妖媚的笑,天真的笑,冷傲的笑,霸氣的笑,促狹的笑,各種各樣的笑容交織在一起,令三少分不清究竟哪種笑容,才是她真正的笑容。


    三少長歎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場危險的感情遊戲。不僅他在試圖征服華蓉,華蓉也在嚐試馴服他。


    給華蓉挑逗起來的欲火久久不能平熄,三少在**靜靜地躺了一陣子,忽從**坐了起來,向著門外叫了一嗓子:“給本宗主挑六個**功夫好的,本宗主今晚要上演七國爭霸!”


    ※※※※


    天快亮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晰晰瀝瀝的雨聲響遍天地,這夏季難得的清涼清晨,讓人更加貪睡。


    奮戰了整整一夜,力降六敵,獨霸床榻的三少在天將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大床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具**的**,三少枕在肉山之間,清涼的天氣讓他睡得格外香甜。


    就在三少夢到與華蓉赤膊大戰的時候,門忽然被砰地一聲踹開了,華蓉提著裙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她走到三少床前,也不避嫌,兩手抱著三少的小腿,將赤身**的三少從**的肉山上拖下來,狠狠地摔到了床下。


    “說好了陪我逛街的,也不看看是什麽時辰,你還在這裏睡大覺!”華蓉蛾眉倒豎,起威來頗有幾分河東獅的風範。


    大聲吵醒了那六名侍寢了的迷心宗女弟子,她們也不顧身無片縷,慌忙爬下床去,跪在地上連聲道:“參見至尊!請恕弟子等無禮……”


    華蓉大聲道:“不關你們的事,我是來教訓這小**賊來著!”


    “讓我再多睡一會兒,人家睡了才不到一個時辰……”三少一邊嘟噥著,一邊手腳並用地往**爬去。


    “你還睡!誰叫你昨天晚上要這麽**的?”華蓉揪著三少的耳朵,不依不撓地把他往**拖,就是不讓他上床,“哼哼,七國爭霸很好玩是麽?你雖然當了**的霸主,可是這定州城裏的霸主還是我,一切都由我說了算!我說你不準睡就不準睡!睡得跟個死豬一般,要是有刺客摸進來刺殺你怎辦?”


    “我知道進來的是你才沒反應……若是刺客進來,門剛開就被我轟殺至渣了……”三少不停地晃著腦袋,想讓耳朵掙脫華蓉的魔爪,“求你了,讓我再睡一會兒,一柱香的功夫,就一柱香……”


    “不行,現在就起床,否則我用誅仙劍刺你!”


    “少逗我了,你七天才能兩記誅仙劍,上次到現在剛好是第七天,你明天才能誅仙劍來著……”


    “你,好,你不起來是吧?你燒光你身上的毛!”華蓉氣呼呼地說著,右手食中兩指一搓,指尖上竟然冒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三少突然站了起來,意誌堅定,眼神清澈,神情清醒地道:“我馬上穿衣服,你先出去下,我穿好衣服就去叫你。”


    華蓉得意地一笑,道:“不行,我要看著你穿。”


    三少正色道:“男女有別,你看我全身上下什麽都沒有穿。”


    華蓉無所謂地道:“已經看過了,沒什麽稀罕的,再多看幾眼又何妨?”


    三少大歎道:“真女中豪傑也……”


    ※※※※


    大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雨連綿不絕地落著,天地間一片清新,在城中纏繞了數日的血腥味給這一場雨壓了下去,空氣中滿是淡淡的土腥味和花草樹木的甜香。


    三少與華蓉共撐著一把傘,如同情侶一般走在城中,華蓉挽著三少的手,頭輕靠在三少肩上,就像那依戀情人的小女兒一般。


    “你要給周淩飛準備賀禮,可差下人去辦,為什麽要自己出來買?你不是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嗎?”三少有些不解地問:“再說了,現在這時候,哪還有多少鋪子做生意啊?”


    華蓉輕笑一聲,道:“別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兒,蓉兒今天,隻不過是想你陪人家逛街來著。”


    三少一愣,旋即搖頭苦笑道:“蓉兒啊蓉兒,秦哥哥我,可真是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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