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鳥朝鳳!”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出這幾個字之後,右手持劍猛地朝斜前麵一揮,無數地板磚瞬間布滿蜘蛛網一樣的裂痕,然後左手掌心內勁傾瀉而出!


    成千上萬塊匯聚了劍氣和內勁的地板磚碎片威勢驚人,劃破空氣的時候甚至發出了刺耳的尖叫,一時間這片區域好似變成了地獄,好一片鬼哭狼嚎。


    對方單打獨鬥就能把自己這邊的兩人聯手壓製的抬不起頭來,現在竟然雙手連發,雖然已經重傷,但羅洛絲毫不敢大意。她甚至來不及變臉色,身體瞬間啟動本能反應,拚命壓榨出所剩無幾的能量,在自己身前凝聚起一連五道厚重的冰牆。


    名為萬鳥朝鳳,可實際上卻活似萬鬼齊哭的招式一出,那鋪天蓋地的碎片瞬間飛到羅洛麵前,然後她拚命撐起的五道冰牆竟然像酥脆餅幹那樣在眾人麵前嘩啦啦碎成一片!


    碎片和*猛烈碰撞,空氣中發出一陣密集的悶響,羅洛整個人都被擊飛,周圍一圈空氣中迸發開層層加深的血霧。她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跌落在地,身上密密麻麻的多出來幾十上百個血窟窿。


    這一招還是當初穆挽歌和梵漠從師父手中逃命時悟出的,全力施展之下足可輕傷對方,絕對是逃命和群攻的好招式!


    也就是穆挽歌和梵漠現在重傷在身,又要顧及稍後逃命,萬鳥朝鳳威力隻有約莫三分之一的威力,要是在完美狀態下使出,羅洛直接就會變成一堆碎掉的骨肉。


    有優點就必定有缺點,萬鳥朝鳳威力是大,可消耗也大。


    內勁畢竟沒有捷徑,隻能靠日積月累,他們兩個天分雖高,但年紀擺在這裏,就算是從出生之日起就夜以繼日的練武,能有多深厚?


    假如說尋常的打鬥是細水長流,那麽萬鳥朝鳳這樣的招數就是搬起水缸倒水,頂多三次就能把他們的內勁消耗一空。


    這會兒倆人齊齊身負重傷,用完了萬鳥朝鳳之後就覺得有點不堪重負,口鼻耳中鮮血齊噴,視野已經模糊一片,隻好拔腿逃命。


    兩人循著腦海中黃泉給的圖紙沒命的跑,既希望圖紙千萬別有誤差,也希望不要再出現新的敵人。


    “呼呼,小師妹,”危急關頭,滿臉血的梵漠甚至還有心情談笑,“要是你我有命活著出去,吃點什麽好呢?”


    身體已經開始發冷的穆挽歌有氣無力的白他一眼,短促而堅定的回答,“肉!”


    “哈哈哈!”


    兩人剛繞過前麵的拐彎,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整棟建築都開始劇烈搖晃,牆壁和頭頂蔓延開一道道裂痕,有細小的牆體劈裏啪啦的落下來。


    一股熱浪合著爆炸產生的巨大推力瞬間到來,兩人隻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雙巨大的手掌,猛地將他們往前推了個趔趄。


    在這個緊要關頭,哪怕是一份推力,自己的節奏被驟然打斷也絕算不上什麽好事,尤其這力量一點兒也不溫柔。


    高速奔跑中的穆挽歌和梵漠五髒六腑又是一陣令人心悸的亂顫,兩人齊齊口吐鮮血的同時更險些摔倒。他們手忙腳亂的穩住身形,對視一眼,大驚失色,複又埋頭逃命。


    好不容易從劉強富豪宅的後門逃出來,兩個人已經滿身血汙,身上還落滿了爆炸產生的煙塵和煤灰,活脫脫兩具行動的焦屍。


    如此一來,那兩雙亮如星辰的眸子越發的耀眼了。


    然而他們尚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被噠噠噠一陣密集如爆豆的槍擊逼回去。


    “唔!”


    堅持到現在,兩人完全是以命相搏,全身上下就隻憑一口氣吊著,假如短時間內不能將外麵的槍手們拿下,他們就隻有等死的命了。


    兩人無比狼狽的縮在巨大的石頭雕塑後麵,被動的等待外麵的攻擊過去。


    然而外麵的人似乎也知道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也在非常有默契的等他們撐不住,因此隻要他們躲起來就停止攻擊,稍一露頭就將火力傾瀉過來……


    麻醉劑的力量氣勢洶洶的卷土重來,大量的失血加劇了暈眩,穆挽歌已經無法從折磨傷口上得到片刻的清醒。


    她的舌尖已經被自己咬爛,牙齒也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鮮血還不停地從嘴角滴落。


    梵漠用力甩甩腦袋,使勁眨了眨已經不堪重負的眼睛,伸手掐住穆挽歌的腮幫子,大聲道,“別咬了,沒用的!”


    穆挽歌隻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嗡嗡的喊,但是已經開始遊離的意識完全分辨不清內容,她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個巴掌,似乎稍微清醒了點。


    “你所什麽?”


    聽她口齒不清,梵漠皺眉,不假思索的從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不由分說的給她從腦後繞到前麵嘴巴裏打了個結,進而阻止她繼續自殘。


    他打的是死扣,維持神智清明都難的穆挽歌實在沒力氣去解,而且也隱約明白他的意思,隻好就這麽掛著。


    做完這一切的梵漠也維持不住半蹲的姿勢,他索性一屁股坐下,氣喘如牛,“小師妹,或許我們要死在這裏啦!哦,我忘了你不方便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一個石雕的天使塑像在他頭頂炸開,石屑紛飛,嘩啦啦落下來的時候竟也有種詭異的美感。


    話音剛落,頭頂上空卻又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梵漠苦笑一聲,地麵火線都無法突破,竟又來了空援?


    黃泉這個死老頭子,媽的,就不會把接頭地點訂的稍微近一點嗎?


    然而不等他將黃泉的十八代祖宗都拖出來詛咒一遍,那架銀灰色的直升機突然就跟地上的槍手們交起了火!


    一時間地動山搖、塵土飛揚,直升機帶來的狂風讓對方無法精確瞄準,而占領了製高點的它卻能對著下麵進行無差別攻擊。


    穆挽歌和梵漠都是一愣,然後狂喜。


    這場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戰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然後就以直升機的全勝而告終。


    長著翅膀的鐵家夥緩緩下降到距地麵不足一米的高度,被詛咒了的黃泉從裏麵探出腦袋來,衝兩個沒人樣的家夥喊道,“快上來!”


    穆挽歌和梵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狂喜!


    ************


    穆挽歌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


    她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喉嚨間翻滾著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全身內外一陣陣的疼,活像是被人一下下的用小刀子一遍遍的割。


    後背上的傷太過嚴重,根本沒辦法躺著休息,而腰間的傷口也很深,更不能趴著。


    之前戰鬥的畫麵爆炸一樣在腦海中紛飛,穆挽歌猛地睜開眼,星辰!


    “左邊。”


    她下意識的摸過去,碰到熟悉的劍柄時全身都湧起一股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慶幸。


    還好,星辰還在。


    將劍虛虛握在手中,她終於看到了對麵同樣姿勢的梵漠。


    蝕月就放在他身上,觸手可及。


    “呦,醒的這麽快?”


    穆挽歌的腦子還有點轉不動,但還是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青人踱過來,語氣中滿是趣味盎然,“身體的抗藥性很強啊。”


    穆挽歌眯著眼睛看過去,“戊酉的叔叔?”


    “對,”戊榮笑眯眯的點點頭,又對掙紮著要起來梵漠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穆挽歌問,“你怎麽在這裏?”


    戊榮挑挑眉,雙臂張開,亮了下身上的白大褂,“我是醫生啊。”


    “牙醫。”穆挽歌迅速糾正道,然後又對看過來的梵漠點頭確認,“對,就是個牙醫。”


    梵漠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我就說,黃泉那老混蛋根本不可信,你瞧,他連個專業的大夫都請不起!”


    “背後說人長短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話音剛落,黃泉就走了進來,然後下一秒,他就被從床上一躍而起的梵漠一腳踹翻在地,風幹橘皮一樣幹癟的老臉也被狠狠踩在地上。


    “你瘋了!”戊榮根本沒想到一個前一刻還奄奄一息的重傷者還會有這樣的爆發力,大驚失色的喊道,“快回去躺下!”


    梵漠置若罔聞,腳下用力一碾,蝕月的劍尖在黃泉臉上輕輕擦過,留下一道明顯的紅色痕跡,“是你走漏的風聲。”


    他身上的繃帶已經開始緩慢而堅定地滲出血來,白色的繃帶底層顏色一點點加深,終於蔓延到上層,但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黃泉氣喘如牛,拉風箱似的拚命喘了一會兒,“是我,不過我也不知道消息會泄露。”


    頓了下他又補充,“你還敢這麽對我,要不是我冒險過去接應,你們早死了!”


    梵漠冷哼一聲,手腕一抖,鋒利的劍尖又往他臉上打了個十字花,血珠滾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也有臉提?對手的資料一個字都沒有,我們要是死了,你有什麽好!”


    不過隨即他就覺得沒穿鞋的腳掌下麵有點不對。


    他又碾了幾下,皺眉,“你的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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