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人連拖帶拽的拉上岸,上岸後給了我一巴掌,我昏昏沉沉的頭一下覺得清醒多了,翻身爬著吐了一堆水,呼吸也順暢了。雖然被救,但是恢複好之前我仍然渾身酸痛,無奈隻好趴在那裏,眼睛上下看這裏的情況。


    這裏是個山洞,上麵沒有意思光線照下來,勉強讓我看清周圍的光源是來自山洞的中間一池水,這水池很大而且很深,那光亮便是從這水池底發出來的。這水顏色微微泛紅,散發著熱氣,空氣裏似乎有一股鐵鏽的味道,我回想起寺廟後麵那個通道,心說難道那個地方就是這裏?但是按照高度來說不對,這裏應該算是在山腰了,而寺廟是在山腳的。


    我慢慢撐起身子坐起來,看到我附近分散躺著的其他人,他們大多渾身濕透,處於昏迷狀態,仁登狀態比較好,靠坐在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水裏有人朝岸邊遊過來,身後還拖著已經昏死過去的肖雨。我因為自身的原因恢複得比較快,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走到水邊,幫忙將肖雨拖上岸。救肖雨的是次仁,他和我們一起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卻似乎並無大礙,而我猜想把我救上岸的也是他,他這麽厲害,完全可以同風起,隨隨便便九萬裏!這讓我對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張一默的猜想更加堅定了。


    肖雨被拖上岸後,次仁有條不絮的給他做急救,總算是把肖雨喝的一肚子的水給壓出來了。由於我掉下水,從媽媽那裏得來的登山物品也落到了水底,那包裏麵的東西我相信完全是救命的,沒多想我就轉身又跳進水裏。這一次我是清醒的,才知道這水簡直太深了,我使勁往水深處遊去,遊了快兩分鍾,我覺得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我雖然有不死法寶,但是在水裏長時間不出氣還是有點困難,打算上去喘口氣從長計議。正在我打算轉身回遊的時候,湖底浮上來三個登山包和一張毛臉雷公嘴。


    我擦!我差點把這貨忘了!正想著,7號扯著登山包一手摟著我的腰就往上遊,這手和我之前掉下水時摟住我的那隻手所傳來的厚實是一樣的,難道是7號救了我?


    我思考間已經出了水麵,順手扯過三個登山包往岸邊遊去,岸邊肖雨漸漸清醒過來,次仁接過我手裏的包,另一隻手伸過來想要拉我,我下意識退縮,靈活的轉身上岸。7號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在上次大爆炸之後他能選擇去觸碰到除我以外的這個世界的其他東西,這時候不知道是為了耍帥還是什麽,他出水的時候激起了一大片水花,這讓岸上逐漸蘇醒過來的人嚇了一大跳。


    “難道還有人掉下來?”仁登朝著7號出水的地方看去,卻沒有發現水麵再有動靜,我解釋可能是上麵掉了石頭下來。


    休息片刻,大家基本都醒過來了,雖然水是暖的,但洞內並不暖和,大家都被濕漉漉的衣服包裹著,這樣下去身體會堅持不了,我打開登山包,裏麵內襯是防水材料,寶貝的物資都沒進水。這是我第一次打開登山包,發現裏麵裝的都是一些我沒見過的東西,一樣樣的翻出來擺在地上,上麵貼著標簽注明物品名稱,這些標簽的文字居然是之前山洞裏那種字。“班卡布卡?”我心裏疑惑的念叨著,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圓球凝視上麵的文字:帳篷。媽媽給我的東西怎麽會是這些文字?難道說...這信息量有點大,我腦袋有點亂。


    仁登走過來看我在這裏對著這些奇怪的的東西發呆,關心的問:“少了什麽嗎?”


    我不慌不忙的官方微笑,對他搖搖頭,然後快速的看了看其他物品:夜視燈,火源,食物,藥物,萬能球。這些就是每個背包裏的東西,它們都是球狀,每個大小不同,表麵是光滑的金屬殼,中間又一圈暗黃色的線槽。這些球非常重,我很費力才能單手拿起一個球。


    “7號,你來。”我小聲對坐在肖雨旁邊的7號說:“這些東西你知道怎麽用嗎?它們的標簽都是班卡布卡的文字。”


    7號走過來蹲下,看了一眼這些東西,大笑說:“嘿,沒想到你們也用行走囊。”


    “行走囊?這個?”我指著地上這些球問到。


    “對啊,在班卡布卡的年代,這些就是一個人遠出必備的東西。”7好伸手想拿起一個球,被我阻止了,這裏雖然光線不太好,但別人要是看到有東西自己淩空飄起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7號明白我的想法,收回手繼續說:“這些行走囊由於將很大的東西進行壓縮,所以每一個都很重。”


    “將物體壓縮?”我知道他所說的物體壓縮和我理解的概念是不一樣的,所以我看著7號,準備開始顛覆我的三觀。


    “對,物體壓縮。你知道的,這個世界的萬物都是由基本微粒組成的,班卡布卡將基本微粒壓縮從而使物體基本體積變小,但是你們目前所謂的基本微粒,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基本微粒,並且你們不能在整體完好的物體上進行基本微粒壓縮,因為你們拚不回去,這就是為什麽你們始終做不出傳送門的原因,要做一個傳送門,首先巴拉巴拉巴拉巴拉...”7號給我說了一堆粒子物理學的東西,聽起來像個神經病,不過是不是神經病,眼前的東西馬上能證明。


    我手指著那個火源對7號說:“那你簡單的給我說下這個怎麽用。”


    7號伸手指了指那條暗黃色的線,然後看了看周圍說:“這條凹陷是鎖孔,你應該鑰匙是才對,看下包裏麵有沒有。”


    我馬上拿過背包開始翻找,包裏基本是空的,但是既然那暗黃色的線那麽細,鑰匙應該也不會大到哪裏去。


    我在這裏翻找,其他人逐漸恢複起來,肖雨懵裏懵懂的坐在原地,次仁在給其他人檢查傷口。7號不浪費他一身野猴子造型,坐在我旁邊翻著我的頭發玩,我帥氣的造型被他翻得一頭雞窩。


    “剛在才我在水裏,這水深得很,在水底有座橋,那橋連著石壁上一個洞,我本來想去看,結果聽到你在水裏罵娘說要憋死了,我就先去找你了。一會我再去看看?”7號一邊翻著我的頭發,一邊嘟囔著。


    我在包包裏翻找,手摸到底部有一個暗袋,很隱秘,我伸手將暗袋打開,從裏麵取出一條細得跟頭發絲一樣的鏈子。“是這個嗎?”我將細鏈子提起來給7好看,他點點頭說:“你把這個套在那鎖孔上它自己會找到位置。”


    我低頭將鏈子放在圓球的那條細細的凹槽裏,剛放進去,鏈條就開始動了,然後慢慢的整個球也開始動了,接著...我有點沒背住,那個球忽然對半彈開,嚇得我一把將它丟到地上,接著球裏麵噴出一大片火焰,像是有人拿著噴火器在那裏使勁的噴火一樣。


    這忽然來的火,把大家震懾住了,我忙解釋說這是用來取暖的,大家才安心圍過來。


    “你這什麽裝備啊,這麽酷。”肖雨看著那一米高的火苗子滿臉的驚呆了。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這是最新科技,這...這這這叫火球!”我自己都佩服這東西,說話有點結巴。7號站在旁邊瞧不起的笑了我一下,然後走到肖雨的背後,對著他的後腦勺伸出了手指。


    “對了!那個孕婦呢?”莫老大脫下外衣烘烤,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人


    “該不會淹死了?”一個人說道。


    “看,那不是那個孕婦的衣服嗎!”另一個人轉頭看向水裏,忽然大呼起來。大家被這句話吸引,瞬間都看向水麵,水麵上,大肚婆的衣服,褲子全部飄在對麵的岸邊,隱約我還看到了假發和一些棉花...


    “我去,那大肚婆摔下來的時候把衣服都脫了?”驚呼的那個人充滿疑問的看著那衣服說。


    我下意識看了下站在肖雨背後的7號。他們哪裏知道,大肚婆就是7號。為了保證夏穎的安全,我並沒有讓她跟來,而是買了矽膠套讓7號穿上,假扮的夏穎,可能掉下來的時候7號轉換了形態,這些衣服褲子就漂在水麵上。


    “算了,不管那些了,死了就死了吧。帶著個孕婦也麻煩。”莫老大冷漠的看著自己的衣服,然後坐在地上問我:“丫頭,我問你,你從哪裏搞得這些東西?”


    “怎麽?擔心我滅了你?”我轉變態度,不再像先前那樣順從,因為沒有大肚婆這個人質,他們也不能奈我何。


    “我知道你們家的背景,可既然你們家這樣都還是不能拿我怎麽樣,你還認為你可以辦得到嗎?”莫老大反問我,語氣中帶著輕蔑。我不與他爭辯,他還真以為自己能上天。且就這樣想吧,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我家會讓他這樣安穩的活著。


    見我不還嘴,莫老大確定自己還是震懾住我了,轉頭開始討論地形。


    “這個洞裏麵沒有出去的路,難道寶藏就在這裏?”他問仁登。仁登仰頭看了看洞頂,頂上被火光照亮,輪廓顯現得一清二楚。洞頂沒有奇怪的裂痕,也沒有奇怪的符號,看起來這裏就是一出普通的山洞而已。


    “我們剛才落水的地方應該隔壁一間山洞,下落的時候雖然情況緊急,但我也看到那邊確實是有植物生長的,這裏並沒有,那麽我們可能是從這潭水底部過來的,地下水都是流動的,那麽湖底肯定還有另一條路。”仁登給莫老大分析,莫老大趕緊叫人下水去試。


    我心裏清楚,7號說這水深,那就肯定是常人不能逾越的深,而水底有路也是真的,隻是這一票子人都是凡胎肉體,他們估計很難到達那條水底的通道。


    在我思考的時候,已經有人跳下水去。我眼睛看向7號,他仍舊站在肖雨背後,隻是低著頭仿似沉思。


    “7號,怎麽了?”我知道他去查看肖雨的記憶,但他並沒有與我共享,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表現得如此不解。7號聽到我叫他,轉身走過來,安靜地坐在我旁邊。


    “怎麽了?他記憶裏充滿了催淚的韓劇?”我問7號。


    “不...他...”7號語速遲緩,似乎有些不確定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總結。


    “那你看到了什麽?”我想幫他總結。


    “大毀滅。”7號看著地,麵露疑難。


    “大毀滅是什麽?”我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上一個世界毀滅的時候。”他仍然耐心回答我,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是說...”我忽然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了,“你是說他的記憶裏有你的那個年代?”


    “對。”7號癟了癟嘴。


    “這特麽不科學!”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兩眼瞪得老大。那是什麽年代?7號說他活在600億年前,如果肖雨的記憶力會有那個時候的世界大毀滅,那就是說他活在神存在的時代。這...怎麽可能?


    我心裏吐槽7好聽得見,他點頭,“他確實擁有那段記憶,並且非常清楚,而且這段記憶帶著仇恨,帶著憤怒,讓我覺得恐怖。”


    7號說恐怖,這讓我更加重視這件事情了,我從沒見過7號會這樣評價一段記憶。


    我在心裏和7號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伸出烤火的手不小心被火苗灼傷,我趕忙收回雙手一陣甩,想借此動作減輕疼痛的感覺。肖雨看到趕忙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要看,我被7號剛才的話影響,下意識的往後躲開肖雨,這讓他很尷尬。還好旁邊的次仁念念叨叨的過來解圍:“沒事的沒事的,就是灼傷了而已,捂一捂就好了。”肖雨找到台階趕緊就下了,點點頭又坐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次仁應該缺乏醫學常識,灼傷應該冰敷吧,怎麽會捂一捂就好了?但是還好我有自我修複功能這點小傷,他捂著沒一會拿出來還真就能好。


    莫老大看了眼肖雨,有點不耐煩,他肯定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是這樣拖泥帶水的性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又不好大發雷霆,隻能催促其他人去看看下水那人咱們還沒上來。


    又有兩個人往水裏跳,此時裏第一個人下水已經過去了5分鍾了,我覺得人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潛在水裏那麽久的,所以心裏大概猜想要麽那人已經過去到另一邊了,要麽就是死了。


    次仁捂著我的手,我看著水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仁登在那邊坐著閉目養神,7號盯著肖雨沉思,所有人都在安靜中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讓我們繼續的響動。


    又是5分鍾過去了,水麵上沒有任何動靜,莫老大開始焦急的來回走動,剩下他帶來那些人氣勢低落。肖雨從衣服口袋裏翻出來一個塑料袋,裏麵包好了幾包煙,拿出一包來散給大家。這小子畢竟也是我曾經一起上山下海的人,這些小門路他都門兒清得很。拿到煙的男人們,都點上抽起來,仁登不抽煙,次仁嘴裏叼著煙,雙手還幫我捂著手指,我用剩下一隻手夾著煙,整個洞裏瞬間彌漫著尼古丁的味道。


    一根煙抽完,水麵依舊沒有動靜,大家幾乎都認為水裏的人必死無疑了。


    “現在怎麽辦?我們算是困在這裏了。”莫老大手下的一個人掐掉煙頭,愁眉苦臉的說。


    “對啊,這也出不去,我們肯定會死在這裏。“另一個人也跟著符合。這話一說,莫老大手下的人都開始焦躁不安,肖雨沉默不說話,他肯定相信我們最後是有辦法出去的,仁登任然閉目養神,他這樣淡定的態度讓我懷疑他其實知道怎麽出去。


    次仁鬆開捂著我的手,走到莫老大跟前小聲說了些什麽,本來焦急的莫老大忽然麵露喜色,我猜想次仁肯定出了個什麽主意擺脫現在的困境,畢竟我們所有人掉下來之後隻有他是保持清醒的,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果然,莫老大聽完次仁的話後,臉上帶著知曉一切的笑容歪著脖子看那邊正在閉目養神的仁登。


    “仁登少爺,我們帶著本瑪小姐的關心才來到這裏,我們共同進山,而掉下來後你一言不發,看著我們在這裏為了出路而焦急,不知道貴地待客是否都是這樣。”莫老大一邊說話一邊踱步,說完時恰好走到我跟前,用他那俯視不屑的眼神看著我。


    仁登睜開眼,笑了笑說:“今天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在這休息吧。”他聲音渾厚,底氣十足。


    “那今天過後呢?”肖雨又點上一根煙,然後側身給我也丟了一根。


    “今天過後離開這裏,但會到哪裏我就不知道啦。”仁登說完閉上眼繼續休息。


    肖雨側頭看莫老大,莫老大皺眉想了想,點點頭。


    “加爾,你那包裏有吃的嗎?”肖雨等莫老大走開後,走過來小聲問我。


    “怎麽?你餓了?”我斜眼看他。


    “我們剛才都掉下水了,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麽的,居然都沒有受傷,但是現在我們要在這裏呆到明天,所以還是要吃飯補充體力的。”他給我說。


    “吃什麽吃?呆到明天!那一會你們吃了在這拉屎我不是要被臭到明天?”我一臉嫌棄的表情對著他,他可能被我強大的邏輯說服了,整張臉默然的呆在那裏,久久不能言語。


    說話間我點上煙,眼睛盯著在背包旁的次仁,他撿起我從背包裏翻出來的那些行走囊,掂在手裏笑了笑,又一個一個的給我裝回包裏。這些行為如此詭異,他如果不是張一默,那他會是誰?


    其他人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水衝走了,還在身上的東西由於沒有做防水保護都打濕了。我翻出用防水袋裝著的手機,看時間現在已經快晚上六點了,距離明天還差六個小時,但是仁登並沒有說是不是明天就一定能走,隻是說今天走不了。或者如果明天能走,又是怎麽走呢?我一邊翻著手機玩,一邊思考問題,手機的電還剩80%,麽有信號似乎能省下很多電。


    7號靠過來問我:“你覺不覺得這次出行很奇怪?”


    我假裝起身走動,這裏沒有出路,他們對我放鬆了警惕,我沿著水邊走到離他們比較遠的一塊大石頭背後,和7號小聲交談。


    “你也感覺到了?”我問他,我早就感覺不對勁了,自從到了這裏之後,包括莫老大在內,我們似乎都顯得被動。


    “這裏又出現了幾個奇怪的人,”7號靠在大石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尾巴說:“那個肖雨的記憶裏麵居然會有大毀滅!而那個次仁身上始終散發著一股死人的味道,還總能巧妙的多開我要探知他的手,就像能看到我一樣,我幾乎想抓住他,卻連我要去抓他的手都能躲開。他們身上這些奇怪的地方隻要和你放到一起,就肯定有某種特殊的聯係。”他一邊說一邊盯著他說的那兩個人。


    我也靠在大石頭上,其實我有些瞌睡了,可能是高原,氧氣稀薄導致大腦缺氧吧。仰頭靠在7號的肩上,和他對話:“肖雨那個記憶我也覺得很奇怪,他是加爾先認識的,而且他原來那副慫樣子一點都不可能是經曆過大毀滅的人,這完全說不通啊。那個次仁我已開始以為他是張一默,你還記得我們在寺廟住的那天晚上嗎,我在寺廟後麵發現了個通道,進去啥也看不見,裏麵有個人讓我離開這裏,然後我退出來發現身上沾滿了血印,我自己都沒看懂,他卻看出來那血印子是有什麽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我染上的。”


    “這個我聽到了,當時有點晚,我聽到你心裏麵叨逼叨那一堆話,我也以為他就是張一默。”7號說:“但是我們從上麵掉下來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他並沒有落到水裏,而是摔在了地上,接著他爬起來跳進水裏,之後我去救你,發現他已經把其他人都拖上岸了。”


    “什麽!?”我聽到這裏大驚,“你說他沒有掉到水裏?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摔在地上,居然還能爬起來去救其他人?!”


    “對,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當我想靠近他的時候他總是巧合的要正要走開,或者是躲開我,而且他身上散發著死人一樣的惡臭,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是張一默。”7號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很堅定。


    “可是我接到了張一默的電話啊,還是從你手機裏打過來的!”我說著掏出手機翻找電話號碼。“你看,這就是通話記錄。”我指給他看,他卻愣愣的笑了聲說:“你智商被狗吃了?這電話他們早就給我沒收了,打電話的肯定不是張一默,除非這裏麵有人就是張一默偽裝的。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張一默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著暗信號,如果他在這裏,我一下就能認出來。”


    我不回答,收起電話看著地麵發呆。7號依舊盯著肖雨,注視他的一舉一動。十分鍾,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忽然7號說:“那個仁登...”他歪了歪頭,心裏拿不準一個猜想,“那個人有一種讓我很熟悉的感覺。”


    “你說本瑪的哥哥?”我對他說的話感到奇怪,他的世界已經毀滅了,現在從這個世界醒過來,怎麽會有熟悉的人?“你是說他長得像誰還是說他做事的風格像誰?”


    “共鳴線很熟悉。”7號不回頭,眼睛盯著那邊一群人,我正想問他什麽,忽然覺得頭上被幾顆小石頭砸到,抬頭一看,我愣傻了,洞頂一整塊烏黑的石頭正向我砸下來!我花了一秒半的時間思考我該怎麽辦,等我想明白了那石頭已經落到我臉上方10厘米左右的地方了,我本能的選擇咬牙閉眼。我知道我不會死,但肯定會被砸得很痛,整個臉麵目全非,然後腦漿外流,眼珠飛出,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石頭要砸到我也就秒秒鍾的事情,我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揪心的等待,等了有十幾秒,我沒聽到任何響動,虛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這一看我就蒙圈了,這什麽啊?!四周圍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


    “7號,火滅了?”我心裏小聲地問。7號沒有回答,我也感覺不到他,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我開始翻找身上的手機,想拿出來照亮。


    我的手往腰上一摸,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特麽是啥?我穿著洗臉帕?咋是這觸感?再順著身子往上我摸到了頭發...有人在我旁邊!?我下意識的一轉身,結果嘭的一聲撞在牆上,整個人撞得暈頭轉向。這特麽啥麽情況?!我盡量讓自己冷靜,小聲的喊著“7號,肖雨”,沒有人回答我,但奇怪的是我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這聲音誰都熟悉——汽車發動機的生意!為什麽我會在這鬼地方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為啥忽然就黑了?


    我冷靜下來慢慢思考,忽然我麵前的一道牆劃過一道光,這道光我再熟悉不過,而這也讓我明白了點什麽,用手摸摸背後那堵牆,果然,我其實是躺著的,背後的也不是什麽牆!剛才轉身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種纏腳的東西,千萬不要告訴我那是...被子...


    這特麽是我家?


    我說的是佛羅倫薩!


    我怎麽會躺在佛羅倫薩的家裏的床上?可剛才那道光無疑就是每晚鄰居回家開車照出來的光啊!這是怎麽回事?我在做夢嗎?


    “7號!”我大喊著伸手摸床邊的燈,結果打翻了一杯水。開了燈,我傻不拉幾的看著四周圍,桌上攤開的一堆資料書,椅子上掛著天藍色的背包,床鋪周圍是脫下來的衣服,我自居然穿著浴袍在睡覺?!這種行為應該是在我最難熬的那段日子離,意大利的教育製度分為初中3年高中5年,而我在高中第二年的時候破格被米蘭理工大學錄取學建築,此刻的場景正是我念大學後的第一個假期,為了跟上進度我必須比別人更加努力,所以桌上的那些資料書籍,到最後都會被我看個遍。隻是,為什麽我會在這裏?我看看牆上的鍾,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了,按照我的記憶家裏現在是沒有人的,家裏其他成員基本上是12點過後才會回家。


    “7號!7號!”我大聲的喊著,走出臥室下樓去客廳。


    我來到客廳,從後門看了看院子,綠草地映照圍牆外昏暗的路燈,馬路對麵那家人一如既往的開著客廳的電視,而他們其實早就睡覺了。我轉頭看了看自家的廚房,想起冰箱裏有辣麽多好吃的,不自覺地就挪步了。


    從客廳走到廚房,我上下打量整個房子,再次確信這裏確實是佛羅倫薩我家裏。


    “難道我穿越了?”我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奶油,再拿出兩片麵包,將奶油一點點塗在麵包上,一口咬下去。“可為什麽會穿越到這個時候?”


    其實我並不太相信自己是穿越了,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因為剛才我其實已經被石頭砸暈了,現在正在做夢。


    我正想著,忽然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看來其他人提早回來了。


    “尼尼,你學習完了?”進門的人正將自己的背包取下掛在牆上的掛鉤,她看上去並不像她實際年紀那樣,她的臉顯得更老一些。


    “小姨今天回來這麽早?”我吃著麵包向門口看去,沒有看到別的人,難道姨父今天沒有和她一起回來?猜想著我就往門口走去。


    “他和阿宇都在天(tian)朝(chao)首都啊,你忘了?”小姨換好拖鞋反身關門。她這樣一說我還有點記憶,確實有一段時間小姨父是呆在國內的,當他再回到佛羅倫薩的時候就是他和小姨離婚。當時他在國內一直和一個講師同居,小姨因為這件事情很受打擊,後來成天酗酒,但是沒過多久就找了個健身教練。


    我點點頭沒多說就上樓了。其實我平時在家就是這樣,和家裏其他成員能說上五六句話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話是留給加爾和大聖的。


    掏出手機看到日期是2009年10月1日,回到房間的我翻找我的日記,最後的記錄是在9月28日,看來這個場景絕對不簡單,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是在我的記憶裏。可為什麽是這個時間?為什麽是意大利?為什麽?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坐在床上看著手機,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樓下的大擺鍾duangduang的敲著,又是一個整點,又是一天過去了,我看著手機上的日期從1號變成2號...


    10月2日!我想起來了!2009年的10月2號一個同學要去遠方,我要去送別。這個同學是美國人,他經常和我在圖書館遇到,然後就自然而然的發展成了男女朋友,這一次他要回國,而我去送他的時候跟他和平分手,因為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牽掛一個人,因為我們距離太遠,因為我們想要的不一樣,因為...我還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難道我潛意識中對這個曾經的男朋友有愧疚感?所以當我被大石頭砸得腦漿飛濺的時候選擇回想這一段劇情?!


    距離送別還有20個小時,這段時間裏我幹點什麽呢?因為知道我現在肯定不在真實世界裏,也知道最後結果就是分手,所以我隻需要跟著劇情走,而其他時間我要利用起來。


    打開電腦,我翻出和加爾的對話。


    -加爾:你打算和你男朋友分手嗎?


    -我:是呢。


    -加爾:真可憐。


    -我:還好啦,現在知識對於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加爾:我是說你男朋友很可憐。


    -我:...


    -加爾: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到媽媽了,自從爸爸去世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我:怎麽忽然說這個?


    -加爾:明天是媽媽的生日,所以...


    -我:媽媽今年多少歲了?


    -加爾:49了。


    -我:!媽媽都快50歲了?


    -加爾: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別的事情沒做,你早點休息吧。


    這就是我們的對話,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空白的筆記本,用筆在上麵記錄著這段話裏麵我得到的信息:和男朋友分手,多年不見媽媽,媽媽的生日是10月2號,媽媽今年49歲。然後在接著寫上:日期09.10.01.23:00-09.02.01:00,小姨父和楊宇在天(tian)朝(chao)首都。接著我再走到臥室的衛生間,打開燈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己的容貌並記錄:中長發,中分,左邊額頭上有結痂(應該是取書時被書砸的),沒有首飾,麵色蠟黃,身穿藍色浴袍。接著打開臥室大燈,將房間的東西也都記了個遍,反正這個本子有兩個手指那麽厚,我寫多少都能記下。


    來來回回花了3個多小時,我終於將我所處的位置所有的東西的細節全部記載本子裏,然後上樓睡覺。


    睡覺也是抱著說不定睡一覺一切就恢複正常的想法,但是並不管用,我醒來還是在意大利,和之前的劇情一樣,並順著時間繼續往下進行。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下午1點半,我起來洗漱,一邊洗漱一邊拿出本子分析每一個我記錄下來的東西背後可能映射的內容。


    洗漱完就是下午2點,我不記得當時穿得什麽,所以就在衣櫃裏隨便找了一條裙子,晚上出去在配一件外套就可以了。我找到一個流蘇挎包,將筆、本子裝進去,萬一路上遇到什麽需要記錄的呢,萬一我這個曾經的男朋友在離別的時候說了些什麽呢,我都要機會記錄下來,好供我靜下來慢慢分析。


    整理完東西,我坐在書桌前發呆,手指敲打著桌麵,回想大石頭掉下來的最後7號說的話。仁登,這個本瑪千裏迢迢要我來找的人,7號卻在他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共鳴線,但是反過來想也不是那麽奇怪,本瑪也會入侵別人的記憶,會入侵記憶的人在這個世界裏也不少,看來應該不止有我和張一默知道這些事情,肯定也有其他人了解到了什麽,要不然他們就是天生有這種能力。


    我打開電腦的瀏覽器,在網上查找關於張一默的信息,然而得到的反饋都是我已知的,或許這隻是因為這裏不是真實世界,連接網絡這種事情是無法辦到的。我用手支著頭,無奈的看著窗戶外麵的街道,看著馬路對麵那家人二樓緊閉的窗戶,窗戶一個人影映出來,是個男人,應該在抽煙。對麵住的是誰,我在這生活了十幾年,一直不關心,但是我確信一點,我從來沒見過對麵二樓的窗戶亮過燈。偏偏現在這種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個影子,我又拿出本子將事情記錄下來。寫完字的我無奈的笑笑:真的是杯弓蛇影啊,看什麽都可疑,我原來是活得多麽豪爽?


    4點多5點多的時候,我背上包坐到車了,我記得當時送別是在那個大裸男附近,於是對著語音導航說:“piazzalengelo”。


    天色還在,我停好車在碩大的廣場上站著,隻是站著,呆呆的站著。大學畢業之後我一直都是在這廣場邊上給遊客畫畫,那時候我旁邊還有一個拉小提琴的帥小夥,他每天會給我帶一朵玫瑰,我每天會請他喝一杯咖啡。


    人流來來去去,我像一根柱子一樣立在路上,時間很快到了傍晚8點,等待了一天的送別終於要開始了。我走到雕像腳下,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我當時那位男朋友,忽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我的眼睛,不用猜,肯定就是那個即將被我分手的人。


    我輕輕將他的手拿開,臉上帶著笑容轉身,那張已經被我遺忘在記憶中的臉慢慢的出現在眼前,他笑著,笑得那麽陽光,而看著我的眼神卻那麽溫柔,戀愛中的人會莫名其妙變得美麗,因為心柔軟了。


    他的目光如暖爐一般我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心中慶幸自己曾經有個這麽帥的男朋友之餘,全是驚訝,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滿腦子的疑問變成四個字脫口而出:


    “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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