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張臉要不要這麽溫柔?


    “阿成?”我被這美麗的畫麵驚呆了,難道說他是另一個阿成?結果我這滿臉驚訝的表情,卻被對方解讀為不舍和難過,二話沒說一口就吻上來!瞬間我就懵逼了,他他他他他...他是加爾的男人啊,就算這是做夢或者別的什麽,但這樣忽然就吻上來我真的有點不能接受。我用力推開他,他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garry?”


    我承認,我的名字有點怪,但加爾給我取的。我們給對方取名字,她叫lily,我們隻是想把對方刻印在自己身上不忘記而已,有什麽的。


    我仔細看著眼前這個人,和阿成確實有些不一樣,回想起才見到阿成的時候,他臉上動過刀的地方,在這個人臉上找到了區別,這麽推論,眼前這個人確實是阿成沒錯,而且還是動刀之前的阿成。我的記憶裏怎麽會有阿成?


    “你...”我看著他,很認真的思考,可信息量已經超負荷我有點頭暈,反正不急,反正是記憶,我也不用擔心時間了。“我們先坐下來說吧。”我指了指停車的方向,然後和他一起走過去。雖然路程不遠,但他一路上都沒有鬆開我的手,緊緊的牽著,生怕一放手我就不見了。我能理解這種感受,但我不能理解為什麽我會和阿成在8年前相戀,或者說,為什麽我曾經的記憶裏會有阿成。


    上車後,氣氛稍微有些尷尬,幾次想打破僵局都正好兩個人同事說話撞車。我還是先聽他說比較好,畢竟我對這段記憶開始慌了。


    “garry...”他正要說,我打斷他的話,問道:“doyouspeakchinese?”


    “我是要說種文啊。”阿成蹩腳的中國話回來了,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我示意他繼續說,隻是說中文我省了很多事而已(你懂的)。


    他繼續說:“我知道我不應該現在離開,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回來。”他在安慰我,這是我沒見過的阿成,會不會是我想不起來當時那個男朋友的樣子,就隨便把那個人幻想成別人了?


    “你認識加爾嗎?”我問他。


    “garry,你是怎麽了?”他不理解我為什麽這麽問。其實我不知道現在我到底是在和誰說話,不知道是在和阿成說話還是和我當時那個男朋友說話。


    “你是阿成對嗎?”我繼續追問:“你叫什麽名字?”


    他被我問得有點擔心,回答我說:“嘿garry,我知道你現在不高興,我會回來的,你相信我。”


    “你就回答我的問題。”我覺得他可能理解錯了我表達的意思,但我也說不清楚,隻能先確認。


    “對,我是阿成,我叫louis,我的爺爺是中國人,他姓成,收養了我爸爸,所以我叫阿成。garry,我很擔心你現在的狀態...”他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這和我記憶中的阿成說的吻合,那到底我是在和誰對話呢?天哪!我頭都快炸了!


    “是這樣的,事實上現在的我不是現在的我,我是未來的我,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回到了這段記憶裏,而你應該是我在未來才認識的人,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過去。”我試圖給他解釋,但又覺得他不能理解。


    果然,他一把抱住我,輕輕拍我的頭安慰說道:“garry,沒事的,別想太多,你現在隻是心情不好。”看來我被當作了神經病...但我不想放棄。


    “你見過我肩膀上的紋身嗎?”這是我最後的能想出來的辦法。


    “見過。”他回答我。


    “左邊還是右邊?”我問他。


    “右邊。”他說完,將我拉正坐好,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右肩有紋身,你喜歡吃奶糖,我吻你之後你總愛擦擦嘴,桂花香是你最喜歡的香味,你的英雄齊天大聖是你最喜歡的男人。”他耐心的給我說著,而這些...都是真的。


    我被這些話驚嚇到了,這些事情我記憶中,除了大聖我提過之外,其他的阿成是不知道的,難道我真的在做夢?


    忽然我身後的車門開了,一隻手將我拉出來,我回頭看,居然是我?!額不...加爾?


    “尼尼,別相信!”她說完這話伸手就掐住我的喉嚨,我被她掐得喘不上氣,但是她的手還在使勁,我感覺的脖子快被她捏碎了,接著我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快瘋掉,我使勁猛吸一口氣,睜開雙眼,一道金色的光從我眼前閃過!我猛的坐起來,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我前麵,他背對著我,他前麵是一個像龍卷風一樣的東西飄在空中。我站起來正要邁步往前走,才發現,麵前這個人太高了!我站起來居然隻有他大腿那麽高!低頭看看自己,哦...原來是我變小了...這特麽什麽鬼?我怎麽又變成小盆宇了?!


    “你是誰啊?”我拍拍那人的腿。他低頭看我,我盯著那張臉足足呆了十幾秒鍾!他兩眼金光,眉心像火焰一樣燃燒,自帶頌詠bgm!這種吊炸天的人我隻見過一個。


    “大聖?!”我驚呼,這特麽怎麽了?什麽情況又是?我果然是在做夢?!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忽然一整狂風襲來,那坨龍卷風說話了。


    “takeahike.”


    我艸!外國龍卷風成精了!?大聖這麽老實巴交的居然罵他?!


    “whothefuckdoyouthinkyouare.”我回敬妖孽。


    夾在中間的大聖歎口氣說:nguage!”這讓我和那坨龍卷風有點意外,齊刷刷看著他。大聖有文化,妖怪也害怕,這年頭都是怎麽了?我非常確定我現在是在做夢,不然這些奇葩場景又是怎麽回事?這詭異的對話又是怎麽回事?


    龍卷風妖怪忽然大笑,接著空中紅光一閃,一坨火球朝我飛來,大聖眼疾手快,伸手將飛過來的火球接住猛地衝過去將火球狠狠砸向妖怪,妖怪瞬間膨脹吞了火球,同時卷起大風將大聖包裹在其中。狂風卷動周圍的東西,一塊巨大的火石飛出直衝我來,我來不及躲閃隻能大叫,就在這分秒間,大聖突出重圍將我環抱往後飛出好遠,這才躲開危險。巨石落地燒成一片火海,我們被困在其中,大聖不多想雙手揮棒砸向地麵,濺起無數碎石,火海被大聖一擊騰飛到空中,龍卷風掐準時間如箭一般飛衝過來卷起大神直奔半空,他們在半空激烈打鬥,金光四濺,忽然大聖一吼,空中就像原子彈爆炸一樣,一道煞白的光照亮周圍的一切,接著就是爆炸聲,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一股致命的衝擊波以光為圓心朝周圍瞬間擴散,地麵天空霎時間烏煙瘴氣。眼看氣浪逼我而來,我轉身逃跑心說來不及了,就在這時候,背後一人將我撲倒用身體將我壓在地麵,擋住了強勢的衝擊波,但我還是被這強大的力量震暈了片刻。


    等我漸漸意識恢複,用力推開壓在我身上的人,才看到那是大聖,他渾身是血,遠處的那個龍卷風也奄奄一息。這一幕讓我再經曆一次如同心髒被卡車碾壓,兩眼淚水根本停不下來,我跪坐起來,用手使勁打著大聖的臉,想叫醒他。大聖被我打了幾下,無力地半睜開眼,看著我勉強笑了,正想張嘴說話,忽然我被一隻長滿青苔的手掐住脖子,那手力氣很大,我瞬間臉紅耳鳴,兩眼感覺都快掉出來了,虛弱的大聖硬是聚齊全身的力量一把抓住那隻手的手腕,用力一掰,那手鬆開我的脖子,被大聖往前一扯,那隻手的原型出現在我視線裏:一個奇怪的石頭人,身上滿是裂痕,胸口是個對穿的空洞。大聖將那石頭人扯到他跟前抱住,對我一笑,全身金光四射,將石頭人和他自己融化在一團赤紅的熔岩中,熔岩將兩人化成一塊巨石後凝成石柱泛著暗紅色的光,定在那裏,一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滿臉眼淚鼻涕的呆看著石柱,兩秒鍾後伸手去摸那石柱,那石柱卻粉碎成碎石散落一地,原本微弱的光源也也漸漸消逝。我看著滿地的碎石,瞬間情緒爆發,絕望的嘶吼起來,竭嘶底裏的痛哭尖叫!這空曠的不知道什麽地方充滿了我痛苦的哀嚎,沒有誰來幫幫我,我不知道怎麽辦。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聲音啞了,眼淚把眼睛泡得腫脹,我猶如一個廢人跪坐在原地,目光呆滯,大腦空白。又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四周圍響起一個聲音,如果聲音有溫度,這聲音的溫度就恰好是我喝湯的溫度,洗澡的溫度,冬天被窩的溫度,讓人覺得幸福。


    “怎麽還哭鼻子呢?”


    我像是進入睡眠模式的電腦,這聲音響起將我暫停的一切重新開啟,我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才發現地上有幾點小小的亮光。我馬上趴下身子去翻找光源,撥開那些碎石,看到那些光是來自幾顆小白石頭。我將那些發著亮光的石頭撿起來捧在手心,感覺就像捧著我所有的希望。


    “別擔心,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


    我使勁點頭,眼淚一波接一波的從眼眶裏湧出來。


    “這些石頭會給你照亮前路的,一顆都不可以掉哦。”


    我繼續點頭。


    “別擔心,我就在前麵,你往前走,我在前麵等你。”


    話說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我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石頭的光讓我看清楚了眼前的路,我沿著路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裏,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我相信,大聖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我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走了好多年,我時不時的會抬頭看下遠方,卻隻有漆黑的一片,唯有眼前的路是清晰的。我就這樣前行,雙腳都磨出了血,漸漸地整個身體開始吃不消,終於,我實在沒力氣走下去了,兩腿邁不動步子整個人摔在地上,手裏的石頭散落一地,心想,完了,我再也見不到大聖了,我再也走不出這裏了。接著,我失去了意識,昏死過去。


    黑暗中的我渾渾噩噩的有了點意識,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我聽到一些聲音,一些奇怪的語言,我費力的睜開眼睛,一群精靈火一樣的東西圍繞在我周圍,他們竊竊私語。這時,不知道哪裏傳來的聲音直逼人心魄,說著一些我不懂的話,像是在宣讀什麽,像是在頌詠什麽,這聲音讓我感到沉重,接著我又沉沉的睡去,仿佛自己不曾醒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我已經被世界遺忘了,在黑暗中的我開始和自己說話。


    “你是誰?”


    “你又是誰?”


    “我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也不知道。”


    “這是哪裏?”


    “不知道。”


    “我要幹什麽?”


    “不知道。”


    沉默...


    我開始回想,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可我記不起來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怎麽還會記得發生過什麽。


    我用手捂著臉,又睡了。


    這樣來來回回,我感覺自己不曾存在過,或許,我隻是一粒愛煩惱的塵埃而已,不具有意義,談不上存在。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別怕,有我在。”


    這句話代表什麽?誰在和我說話?


    “有我在。”


    聲音繼續說話,我感覺到一種熟悉,一種溫度。


    “你該醒了。”


    這句話一說完,我眼前忽然裂開一道口子,一道長長的口子,從那口子裏飄來一點藍色光亮,停在我麵前,接著一隻手將我肩膀抓緊一拉,我被它拉進那到憑空出現的裂口裏,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尼尼!”耳邊一個人急促的喚我名字,我睜開眼看到昏暗的光線裏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尼尼!醒醒!”


    我愣愣的看了他兩秒,一下回過神來,詫異的開口,“張一默?”


    他看我說話了,臉上擔憂的神情轉變成喜悅。“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你怎麽會在這?”我看著他,這個行蹤詭異的人居然會出現在我麵前,我剛剛...“其他人呢?”我這才回想起來在我失去意識前,一塊大石頭差點砸到我。


    “他們在那邊帳篷休息。”張一默指了指火球旁的那六個帳篷,“次仁把帳篷球打開了,裏麵有帳篷,他們搭好了已經睡下了。”


    我轉頭看看他手指的方向,才發現自己是被他包住的。“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4個多小時了,之前你忽然暈倒,接著渾身發燙,皮膚發紅。他們擔心你生病了傳染給他們,就給你在這裏搭了一個帳篷,讓你睡在這裏。”我聽他這麽說,回頭看了看,果然給我了一個帳篷,這幫王八蛋,還不算太無情。


    “那我剛才到底是怎麽了?”我記得我應該是被石頭砸到才對。


    “剛才你站在這裏忽然就暈倒了,那邊的人過來看到你全身皮膚紅腫,一下也不知道拿你怎麽辦好,隻能把你丟在這裏離遠點,擔心有傳染病。”張一默一邊說一邊把我扶起來坐好,“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就一直在這洞裏,你暈倒後那個當地人就過去打開帳篷球,然後搬了一個帳篷過來給你。”


    “你一直在這裏?之前我怎麽沒看到你?次仁開的那個球嗎?他怎麽會開那個球的?”我有好多疑問。


    “夏穎告訴我莫老大的人給她打電話的事情,我就一路跟隨你們到了山腳的寺廟,那天晚上我見你進了寺廟後麵的山洞,我也跟在你後麵進去了,等你出去之後我就一直留在那個洞裏麵,東摸西爬就從這水底的洞裏出來找到這裏,然後看到你們從水裏出來,我就躲到這石頭後麵。”他給我講了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可是7號說你根本不在這裏啊。”我回想起7號說的話,這才想起7號怎麽不在我旁邊,於是左右扭頭尋找7號,耳邊響起“我在我在。”看來他已經回到我身體裏了。但是剛才我是不是對張一默說了7號?完了,這下穿幫了!


    “我的意思是....”我想解釋,但是張一默根本沒表現出什麽,仿佛這句話他根本沒聽到一樣,繼續和我說話:“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餓不餓?”


    我搖搖頭,爬進帳篷裏,張一默全身黑衣,在這燈光昏暗的地方很難看清楚還有他這麽一個人。我和他都進了帳篷,黑暗中張一默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裏麵發出柔和的光亮。


    “這是什麽?”我好奇的問,這盒子裏的光將小小的帳篷照亮,我看到眼前的張一默正注視著我,眉眼裏透著關心。


    “這個之後你會看到的,你沒事就好。”說著他將手伸過來理了理我雞窩的短發,我心裏跳漏了一拍,往後一躲,留他的手在空中。“怎麽了?”他問我。


    “沒什麽。”我避開他的視線,不讓他看到我眼神裏的慌亂。他現在對於我來說是個很複雜的人,一邊分析出來的結果是他在利用我,背地裏默默計劃著什麽,可另一邊我心裏對他有不一樣的感情,再加上夏穎的存在,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之前我去魔都找你,差點死在那裏了。”我開始追問之前的事情,“你到底在哪兒?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些以後你會明白的,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他籠統一句話給我回答了。


    “放屁!當時我差點死在那房子裏了!”我氣不過那麽輕描淡寫的態度。


    “你不是沒死嗎?”張一默說著拉開衣服口袋,開始拿出口袋裏的東西。


    “那是因為當時有一...”我說著回想起一些事情,當時那道極快的光是藍色的,7號說是當時是那道藍色的光進來給我建立了保護層,並反擊其他入侵線,甚至將7號也排除在外。而我在莫老大關我和阿成的船艙裏,也有藍色的光,然後剛才在我記得也是一個藍色的光出現接著我就被拉回現實的。難道說...我下意識的看了下張一默的手腕,手腕上的表盤發著幽幽的藍光...“難道是你?!”


    “我什麽?”張一默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手裏拿著一袋墨魚片遞給我。


    我看著他心裏更複雜了,難道我就憑一塊夜光表盤就能確定他是一個逆天的存在嗎?我搖搖頭,這種猜想有點草率了。接過他遞過來的吃的,我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他見我隻顧吃,不緊不慢的跟我說話。


    “大半年沒見你,頭發也長了,脾氣也長了。”他點上一根煙,將帳篷拉開一條縫好吧煙子散出去。


    我嚼著嘴裏的東西不理他,其實內心非常想和他說話。


    “這山洞有一個很奇特的空間,你還記得在克托帕西的山洞裏,我們一度以為自己是站反了方向的地方,煙子是直直往地上落去的。”他彈了下煙灰,繼續說:“那個地方,這山洞裏也有一個。”


    我聽到這裏,瞬間感興趣,才不管嘴裏吃著東西,瞪大眼睛就問:“你說這山裏?!”


    “對啊,隻是不一樣的是,那個地方是從地上莫名其妙冒出來東西往上飄。”


    “那能說明個啥?這和克托帕西那個山洞有啥聯係的?”我覺得地上冒出東西沒啥好奇怪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張一默不解釋更多,掐了煙頭過來一把蓋上發光的盒子,我兩眼一抹黑,正想說他神經病,他上來一手捂住我的嘴,耳語道:“有人!”


    我馬上安靜了,聽到外麵確實有動靜,那邊帳篷裏有幾個人出來,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幹什麽,過了一會沒有聲音了,我和張一默悄悄撩開帳篷往外瞧,看到三個人倒在血潑中,這把我驚呆了,我沒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我應該出去救人吧。


    這身子往前正要出去,張一默一把將我拉住,小聲說道:“我去。”


    他貓著身子沿著水邊一點點的靠近那三個人,我想知道情況,7號配合的出來了,跟在張一默身後就去了。


    “這裏有三個人,腹部有傷口,各自手裏有匕首,可能是互毆。”7號跟我講著那邊的情況,而張一默則蹲在地上細細查看著什麽。


    “他在看什麽?”我問7號。


    “他在看這幾個人的眼睛。”


    “眼睛怎麽了?”我追問。難道現在不是應該急救的時候嗎?“怎麽不救人?”


    “人已經死了,應該是之前就死了,身上發出的味道不新鮮。眼睛很奇怪,瞳孔橫著拉成一條線的樣子。”7號也跟著張一默細細看這這三個人的眼睛。


    “一條線?”我重複7號的話,心裏想,蛇就是一條線的眼睛,但是是豎著的...橫著的瞳孔...“山羊?”


    “比山羊的瞳孔細。”7號回答我。


    “那現在怎麽辦?”我問7號。


    “不知道,他就這麽看著,然後在笑。”7號回答我,他讀不了張一默的大腦,所以他也不知道張一默在想什麽。


    “笑?!這麽詭異?!”我聽到7號的現場匯報,覺得背後一涼,這詭異的笑容讓我覺得張一默像個變態殺人狂。


    張一默起身往回走,進帳篷後他又將發光的盒子打開,然後攤開手給我看,我看到他手裏有一串很小的東西,比魚籽還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就像一串非常微小的白葡萄。


    “這是一種蟲卵。”張一默自己給我解釋起來:“這種蟲卵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我卻在那幾個人身下的血泊中看到了很多。”


    “這是什麽蟲?怎麽蟲卵會在血裏麵?”我聽他說出來覺得有點惡心,眉頭皺緊滿臉嫌棄。


    “看來那幾個人應該是載體,這種蟲在他們血管裏產卵,然後他們整個人就是這些蟲的移動營養城堡,等到孵化的時候,他們就會死去。”張一默拿出防風打火機,將蟲卵支在石頭上用火燒,我聽到了清脆的破裂聲。


    “這到底是什麽蟲?”我追問張一默。


    “這種蟲叫引線蛾,幼蟲寄生在人體血管裏。”張一默將燒化的蟲卵連著石頭扔到水裏。“這個物種是不存在的。”


    “啊?”他後麵接著補充那一句讓我沒明白什麽意思。


    “這種東西實質上是蠱的一種,所謂的引線蛾本來是不存在的,是人為培育出來的。”他給我解釋:“我曾經見過這種東西,是在我們家的一些老舊的野史資料裏麵記錄得有。”


    他說他們家,讓我想起了魔都房子裏的那張照片,他爸爸和我爸爸的照片,接著又想到在春節那天接到過爸爸打來的電話。


    “你爸爸長什麽樣?”我問他,他被我這突然一問給問傻了,愣愣的說:“我爸爸長...人樣啊。”


    “那我爸爸你見過嗎?”


    “見過,小時候見過。”


    “我爸爸之前給我打電話了。”我淡淡的說,想看看他什麽反應。


    “說什麽了?”張一默居然沒有情緒起伏,連疑惑都沒有!


    “說他有事在忙,忙完回來看我。”我皺眉回想當時接到的電話,當時那一瞬間我確實驚呆了,隻是破綻從開口那一刻就出現了,我爸爸,從來不喊我名字,因為他總是分不清楚自己在和雙胞胎裏的誰說話,所以叫我和加爾都隻會叫傻孩子,就像媽媽那樣叫我。


    “那就早作打算。”他看著我說,“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


    我疑惑的望著他,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啊?


    “別瞎想了,我們說個正事。”張一默笑著掐了下我的臉,說:“那兩個當地人很奇怪,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你說仁登和次仁?”我問他,他點頭。“那兩個人確實很奇怪,之前我和大部隊一起從外麵掉下山洞,次仁沒有掉到水裏,摔在地麵上居然沒事,還起來把我們這些落水的人都撈起來。那個仁登有個妹妹會入侵別人的思維,這個仁登似乎認識這山洞裏的路,莫老大現在為了傳說中的寶藏,也不得不聽仁登的。我們全部人的行動都變得非常被動。”


    “這兩個當地人應該不是一路人,那個次仁倒沒什麽,摔下去不死可能是已經死過了。而那個仁登有點奇怪,他的思想共鳴是雙波,其中有一個融合得不太好導致他會表現出雙重人格。但是其實有一個人格不是他的,而那個人格對你很有敵意,你要小心。”張一默簡單明了的給我解釋了他知道的事情,我大概明白的意思就是,那個仁登對我有危險,我要防著他。隻是心裏也很佩服他對次仁的判斷,和7號的判斷基本一致,而且根本就沒當一回事一樣,一句話就帶過了。


    “恩,我會注意。”我點頭記下他說的話。


    “好了,現在正事說完了,來說說你剛才暈過去之後的事情。”他一本真經的對我坐正。“說說你暈過去之後都見到了什麽?”


    “說到這個!”我差點忘了要說暈過去的事情,他一問我就激動起來:“我暈過去之後先是回到了8年前的場景,遇到我當時那個男朋友,接著莫名其妙的就見到了大聖,然後就醒了。”我省略了所有重要的,痛苦的部分,盡量簡短的說完這句話,但即便是這樣,說完話之後我自己內心衍生的回想也讓我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張一默皺眉不追問了,一把將我摟過去輕輕拍著我的被說:“好了好了,有我在。”而我埋進他胸口的那一瞬間,眼淚還是湧出來了,小小的抽涕著。


    就這樣,我哭著哭著睡著了。


    醒來已是第二天,我看到張一默就這樣坐著抱著我,讓我睡了一晚上,我醒來的時候他還在輕輕拍我的背。仿佛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克托帕西。


    “睡得好嗎?”張一默好像知道我醒了,小聲問我。


    我點頭,爬出帳篷正要用池水洗臉,抬頭就看到肖雨站在帳篷外麵。


    這瞬間讓我緊張起來,他什麽時候來的?他是不是知道張一默在這裏?完了!


    肖雨給我遞過來一瓶水,我接過水壺內心有些慌張。站起身來擋住帳篷。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他問我。我搖頭不敢說話。


    “仁登說我們要下水從水底走,你覺得可信嗎?”肖雨問我。


    我不知道仁登到底打算怎麽進到這水裏的通道,張一默身體和我一樣有別於常人,他能從水底出來我並不奇怪,但是這水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負荷不了的,難道他想把我們淹死在水裏?


    我正想著,肖雨又說話了:“他說一會水會斷流,這裏的水位會下降,我們下水後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我點點頭,肖雨轉身走了。我回到帳篷內發現張一默已經不見了,這些人都是神通廣大,我坐在帳篷裏和7號說話。


    “可信嗎?”


    “有可能,從隔壁山洞到這裏的水道上麵是有一個鬆動的石板,應該可以隔斷水流,隻是這山裏竟然有機關,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的好。”


    我明白7號的意思,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仁登很清楚,那麽他肯定也知道機關的位置,我們似乎是進入了他的地盤,現在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但肯定和那塊傳說中的天石有關。


    “張一默的出現你怎麽看?”我問7號。


    “你昏迷的時候,我被隔斷了,張一默那時候一直在你身邊,所以起碼現在他的出現是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的。”7號總結。


    “我為什麽會暈過去?還有,你不是說他不在這裏嗎?”


    “確實我沒有感覺到他,至於你為什麽會暈過去我也不知道,這個之後我在了解,現在你的行李在他們手上,我看機會給你取回來。”7號說著,眼睛從帳篷的縫隙往那邊看。


    “對了!那三個人呢?”我想起昨晚上血泊中的人,難道他們沒看到嗎?


    “後來你睡著了,我看到那三個人又站起來回到那邊帳篷裏了。”


    “不是死了嗎?!”我嚇了一跳,這是詐屍了!?


    “確實死了。另外,張一默...”7號回過頭來對我說:“他看得到我。”


    “什麽?!”


    這時,肖雨又過來了,在帳篷外麵喊我:“加爾,出發了。”


    我來不及追問7號,起身出了帳篷。


    莫老大的人看我像看怪物一樣,離我遠遠的,隻有肖雨站在我旁邊。次仁先下水,潛入水中後沒一會遊上來跟我們說可以下水了。我們魚貫的進到水裏,感覺這水流開始加快,仁登讓我們趕快潛到水下。水下的水流比上麵還要急,我們基本上是被水流衝著往下扯去,沒多一會我們就被衝到一個水下洞口裏,接著就是天旋地轉,撞擊著四周圍的石壁往洞內流去。


    這水洞一直往下延伸了有二十幾米,終於我們被衝出來,進到一個更大的水域裏。我往水下看去,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在無邊的宇宙裏看腳下一樣,漆黑一片無邊無際。7號出來扯著我往水麵遊去,但就算是他扯著我,我也往上浮了10幾秒才出水麵。出水麵的一瞬間,我被刺眼的光照得睜不開眼,適應了好久才漸漸看清楚周圍。


    這裏簡直就像一個超級大的廣場!而我正在水中央,離岸邊起碼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我難以想象這到底是哪裏,這座神山內難道真的是西天世界?


    我好不容易遊到岸邊,回頭看到其他人也在往岸邊遊來。隻是他們離我很遠,我趕緊上岸,朝著岸邊那些發亮的地方走去。


    走了有四五分鍾的路程,我終於站到一處光源跟前,這些光源是一個個小池子裏發出來的,每個有臉盆那麽大,裏麵往外發著執白的光亮,池裏的水往外冒著氣泡,畫麵簡直是太羅曼蒂克了,要不是我現在的處境,我覺得自己肯定是置身仙境,看來張一默那個發亮的盒子裏麵裝的,就是這池裏的水,那麽他肯定來過這裏了。


    “這是什麽?”我蹲在池邊,伸手去摸池裏的水,那水像是溫泉,暖和。


    “這叫淨池,死去的班卡布卡的屍體會先在淨池裏泡上一天,這時候就由神來決定他是否會重新活過來。”7號解釋到:“聖蓮花也是在這池中被神刻畫上去的。”


    “那著池水對於常人沒有用對嗎?它其實就是跑屍體的對嗎?!”我一下覺得背毛都立起來了...


    “這叫淨池是因為它純淨的本質,淨池裏的水是完全沒有礦物質的。”7號給我介紹說。


    “那代表什麽呢?”我收回手,靠坐在池邊的石頭上,看著這個巨大的地下山洞。


    “什麽也不代表,我就說說。它除了跑屍體,別的用處是可以照亮,池水本身發亮。”7號也坐下來,跟我笑笑。


    我已經沒有力氣和他開玩笑了,也懶得去想這到底是哪裏,隻是放鬆的靠坐在地上看著四周圍。我轉頭看來看去,發現右手邊的方向有一個巨大的石牌,看起來像一扇門。我起身就往那石牌那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回憶曾經好像見過類似的們,隻是在哪裏我一下想不起來了。


    跑了又有五六分鍾,我到了石牌跟前,那是個巨大的石牌,款就有好幾十米。我會有看了看那些人,他們才上岸,抖腳抖腿的往我這裏走來。


    “這東西你眼熟嗎?”我問一旁的7號。


    “你還記得在上一次我們開出山的時候,你暈過去了,然後我們進入了虛想空間。”7號用手摸著石板上的紋路。


    “我記得,那時候還有你親戚呢。”


    “對,那時候你從火海上下來,背靠著一塊石板,那石板其實是一道玄門。這塊石板也是一道玄門。”他說道最後,仰頭望了望石板的頂端。


    “那你的意思是上次那個地方可以通到這裏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它們都隻是門而已,但是通到那裏要看上麵寫的什麽。”7號說完話又把頭轉向石板,認真的閱讀上麵的文字。


    我也過去看,卻看不懂其中的含義,這寫文字又不一樣了。


    ”上麵寫的什麽?“我問。


    ”上麵說,門後麵是神的殿堂。“7號說完這話,雙腿屈跪在石牌跟前,嘴裏念著:


    “無·塔·萬·歸·一”


    話音剛落,石板上那些刻寫的文字自底部中間往兩邊一個個亮起了妖豔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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