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失掉了跟曹蓓的聯絡,她仿佛從沒在我身邊出現過,消息斷的徹徹底底。


    她不主動聯係我的原因,我想或許我能猜到,大概是怕我把她的近況告訴唐迄哲吧,畢竟我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


    這個冬天我們發生了許多事,趙麗離開了我,沈安禾跟顧箏之間現在都沒進展,我甚至連他的人都找不到,曹蓓跟唐迄哲已經注定無緣,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到了初夏時,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


    紀言每晚都會用臉貼在我肚子上講故事給寶寶聽,神奇的是,孩子像是能感應到外麵的一切,每次紀言一跟他打招呼,他就會在裏麵踢一下我的肚子示意一番。


    “你看,他動了!”寶寶第一次跟紀言打招呼的時候,他很激動,居然差點哭出來。


    他緊緊抱住我,一遍又一遍說著:“紀太太,我愛你。”


    一般我都會嫌棄地踢他一腳,但嫌棄歸嫌棄,聽著紀言每天對我的表白,我心裏甜得很。


    因為我的肚子開始打了起來,以前的衣服幾乎都穿不下了,所以我唆使紀言跟我一起去逛商場,現在得開始換上孕婦裝了,不然肚子肯定得被我勒壞。


    紀言剛開始還猶豫推脫,結果倆老媽子說他對我一點都不上心,為了證明他對我上心,被激將法一激,紀言就摟著我去了商場。


    很巧的是,我們居然碰見了許久不見的唐迄哲,從曹蓓離開後,他也基本沒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了。


    他身邊站著個女孩,一襲及腰長卷發,看背影,和曹蓓有點像,他們兩人也在逛街選衣服,我突然覺得,這人是不是變得有些太快?才多久,就另尋新歡了。


    唐迄哲上來跟我們打招呼,我隻稍稍點了點頭,不做過多交流,倒是紀言,他開了話匣子。


    “這段時間我跟蕭行約你你都不出來,敢情是在陪女人逛街?”


    “你別揶揄我了,我的情況你會不知道?”唐迄哲瘦了很多,他臉部輪廓十分明顯,棱角突出,感覺瘦的肉沒幾斤,剩下的全是骨頭。


    他旁邊的女生很懂事,建我們在那交談,她一句話也沒說,一個人在那看衣服,完全不礙著唐迄哲的事。


    唐迄哲把話鋒轉向我,從他用一臉抑鬱的表情,眸子裏全是哀傷地看著我時,我就知道他接下來會問我什麽問題。


    “她沒跟我聯係過。”不用他問,我直接說。


    一下,他神情又暗了下去,語氣顯得很無力:“是嗎?”


    我怕他誤會是我明知道曹蓓的消息卻故意不告訴他,所以我又解釋了一句:“她走後,真沒聯係過我,以前的號碼也打不通了,我也聯係不上她。”


    “我知道,她一向是這種人,要斷就幹脆全部斷掉,這就是她的性子。”


    看來唐迄哲還是很了解曹蓓的,知道她沒那麽矯情還留這個號碼等我們去聯係。


    紀言看了那姑娘一眼,他自然也知道那姑娘像誰,他不牽扯唐迄哲的感情,但卻有些心疼那姑娘,好好一個人,成了別人的替身。


    “那姑娘是?”這話倒是我問出來了。


    唐迄哲回我回的很簡單,隻有四個字:“聯姻對象。”簡單粗暴。


    這麽說來,我又得慶幸我有個紀言他媽這樣的婆婆,或者是慶幸我媽思想開明,沒逼著我去搞什麽商業聯姻。


    待得也沒多久,唐迄哲跟我和紀言告別,他走到姑娘身邊,我很清楚地看見那姑娘原本失落的眼神即刻變得清晰透徹,藏不住的歡喜。


    不知為何,我感覺那姑娘應該知道自己在唐迄哲心裏是個什麽地位,但卻因為愛,最終選擇默默忍受。


    所以說,感情的世界裏沒有誰對誰錯,我很早就說過,一切都是自己決定的,至於這份感情裏究竟傷了多少人,大概也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後來的後來,應該是很久以後,我無意間進了曹蓓的博客,她那好幾年不更新的長草地居然更新了一條近況。


    那是曹蓓的一張照片,照片裏她笑的很開心,她似乎似乎是在一個旅遊的地方拍的,我盯著她往下看,注意力轉到了她肚子上,她懷孕了,看上去差不多六個月大,而彼時,我的肚子早已幹癟。


    這條動態上麵配了一段話,我看到時,手指頓了一下。


    上麵她說:“今天寶寶六個月大了,因為孩子他爹姓顧,所以我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顧語哲,為了懷念我沒法忘掉的那個的女人和男人,我想對他們說,我過得很好。”


    那天晚上,我坐在電腦桌前掩麵痛哭,她的孩子叫顧語哲,到頭來,不管恨了多久,她始終沒法忘記唐迄哲。


    我在下麵留了一條留言,我不知道之後她有沒有看見,或者她看見後會有什麽想法。


    隻是簡簡單單那一句話:“你沒法忘掉的那個男人與女人,也都沒法忘掉你。”


    從商場回來之後,日子還是一天天過著,很平靜,但不枯燥。


    不過這世間總有那麽一個定律,太平靜了,無形間也會出現一股壓力,甚至是暗藏的危機,所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生活不會想我所想的那樣安靜過一輩子,而我短暫的平淡生活,被蕭行帶來的一個消息徹底摧毀。


    *


    一天早晨,我剛起來洗漱好下樓吃早餐,屁股還沒坐穩,便見蕭行氣喘籲籲衝進來直喊:“紀言在哪?”


    紀言他媽都被他這架勢嚇嚇了一跳,我們都不知道到底什麽事這麽急,他媽沒問,答了句:“還在書房。”


    蕭行連跟我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徑直跑出去書房,隨後二樓傳來一陣劇烈關門聲響。


    “蕭行這是怎麽了?沒見他這麽冒失過。”紀言他媽疑惑,說著又給我剝了個雞蛋放我碗裏。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清楚,興許是工作上的事也說不定。”


    紀言本來在書房準備簽完最後一份合約書然後下樓吃早餐的,誰知道他才剛放下筆,蕭行就跟陣風似的殺了進來,惹得他沒摸著頭。


    “怎麽了?”


    “哥們,給我點水,渴死我了。”


    紀言倒了杯水遞給蕭行,他靠在書桌前問蕭行:“什麽事你這麽著急?”


    蕭行來回好幾個呼吸平複心情,之後隻說了五個字:“陸知琳瘋了。”


    “她從美國回來後就沒正常過。”


    “不是,我是說她真瘋了,得精神病那種,懂不懂?”


    紀言眸光瞬間一凜,有些不相信:“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她幾個月前,就是紀氏跟舟宇股票都暴跌的時候,泄露安語跟沈安禾的事情給媒體,以及故意收購舟宇股份的人都是她。”


    起初蕭行查到這一切時他也不信,雖然他從很久前就知道陸知琳不是什麽好鳥,但心腸也還不至於黑到這程度,沒想到啊,果然最毒婦人心。


    然而紀言的關注點不在這,他隻想知道陸知琳是怎麽瘋的,按理來說,就算再怎麽走投無路,她都不可能到瘋掉那一步。


    “她怎麽瘋的。”


    “沈安禾弄得唄。”蕭行一臉不以為意,這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感覺完全是在看好戲,他攤開手,不在意說道:“沈安禾在事發後就查到了她的位置,也是牛逼,陸知琳居然躲到太平洋一個島上去了,結果姓沈的帶了好幾個壯漢,據說當天就讓壯漢把陸知琳輪女幹了,還拍了錄像,以便到時陸知琳反抗,好拿這個要挾她,後來姓沈的又把陸知琳扔進了美國有名的夜店,一晚上接客頻率過20,最後沒受住精神折磨,瘋了。”


    蕭行說完時,在結尾還笑了笑,結果紀言一個冷眼看過去。


    眼神裏殺氣極重,紀言的聲音陰寒,眸光凜冽:“很好笑?”


    “不好笑嗎?陸知琳那女人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蕭行這話越說越離譜,紀言的臉色越來越黑,可蕭行說的太投入,連紀言已經青筋暴露了都沒發現。


    “這人估計也就這樣了,我說紀言,你可別到時候又去趟這趟渾水。”


    “還有,陸知琳已經跟你沒關係了,沒別再去撿別人穿爛的破鞋了,況且安於現在懷孕經不起驚嚇,你千萬別多管閑事。”


    “我覺得你現在就在多管閑事。”紀言無絲毫感情地道出一句話:“陸知琳變成這樣,你似乎很開心。”


    蕭行終於注意到了紀言的情緒不對勁,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紀言早已手握拳頭朝他砸了過來。


    我剛吃完早餐撐得要命,端著碗想去幫紀言他媽減輕點負擔,畢竟自從我懷孕後,他媽怕別人照顧我不周到,保姆都沒請,直接自己親自上陣。


    一見我要碰水,他媽就緊張的不行,趕緊製止我:“停!我來吧,你先去休息,站著累。”


    我想笑,這太寶貝我了,我還沒這金貴,於是我試著跟她媽撒嬌:“媽,我一整天除了吃就沒事幹了,您要是不讓我洗碗,好歹也給我找點事幹吧,不然我閑得慌。”


    “得,你啥都不用幹,就去削倆蘋果送上去給他倆吃吧。”


    “得令。”有了事做,我就得趕緊行動。


    可是,當我打開廚房門準備去拿水果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紀言的一聲怒吼,震得整棟房子都抖了三抖。


    他說:“蕭行,我看你他媽就是找死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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