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嗎?”


    再相遇的情景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我想過安語會恨我,想過她會不理我,想過她會打我罵我,但我從沒想過她會忘記我。


    尷尬感讓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種情況,好像我說再多,都是白費力氣。


    我幾乎不敢相信,隻問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誰嗎?”


    說完,她便不再理我,而是跟孩子打成了一片,我一個人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簡直如同空氣。


    她和孩子的關係很好,我去問了教堂的負責人,負責人對我說安語是半年前來的,這正好跟她離開的時間對上號,安語沒跟負責人說任何自己的信息,隻說了自己很喜歡孩子。


    提到孩子,我知道,她還沒有從那次悲痛中走出來,那個還未出世就已失掉的孩子,是我跟安語之間的禁地,為此,安語才會選擇性地把我給忘了。


    一整天下來,我都默默跟在安語身後,她沒在意我,我也沒好上去搭訕,要是被她誤會我是什麽猥瑣男,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晚上的時候,我跟負責人說了想留下來借宿一晚,負責人很好說話,立馬一口應了我的請求。


    我坐在院子裏邊看星星邊想著如何接近安語時,她正好從眼前經過,我也不知找了什麽魔,開口叫住了她。


    “要是現在不忙的話,能陪我坐一下嗎?”


    剛開始她站在那躊躇了半天,我以為她是誤會我要對她做什麽不好的事,便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坐在這看星星,挺孤單的,所以想找個人陪陪。”


    我都把話說清楚了,她自然也沒推辭,走到我身邊,與我並排坐下。


    “你有很愛很愛過一個人嗎?”我突然詢問她。


    她全身瞬間一僵,雖然很快便恢複正常,可那短暫的一刻遲疑,我還是注意到了。


    “沒有愛過。”她語氣聽上去平淡得很,但我聽出了她內心的一種不安。


    我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果然,她手在那攪著衣服,或許安語自己都不知道,她隻曉得我說謊時會手腳胡亂動,殊不知她自己也一樣,她動了,她不安,所以,她在說謊。


    我趁勢加強進攻,又對她說了一句:“那你能聽我給你說個故事嗎?我盡量縮短。”


    安語的情緒有了明顯的躁動,她在極力克製,她的語氣比之前多了絲抖動,她慢悠悠地回答我:“你說。”


    “以前大學時,有個女生很喜歡一個男生,可那時男生有個很愛的女友,女孩子為了男生進了學生會,目的就是想跟男生拉近關係,走得再近一點。”


    “男生本來一直沒把她放在眼裏,但因為一次家庭聚會,他們倆才得知原來雙方父母早就認識,並且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給他們定了娃娃親。”


    “可想而知,他們最後結婚了,但男生很恨女生,恨不得她立馬去死,即使已經結婚,但男生還是想盡辦法要跟女生離婚,一次次傷害女生。”


    “好不容易男生發現了自己對女生的感情,和女生的關係得到緩解,女生懷了男生的孩子,可男生不爭氣,女生意外流產,男生還沒來得及跟她解釋清楚,結果女生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就離開了。”


    “男生找了女生很久,終於知道了女生的行蹤,男生來了,他想跟女生說他真的很愛很愛她,可女生卻問男生他們認識嗎。”


    “男生現在還在努力爭取,他想讓女生看見自己的真心,所以他不會放棄。”


    說話期間,我一直注意著安語的反應,她越聽到後麵,手指關節就越發白,連嘴唇也被她用力咬的有些紅色血跡沾在上麵,她’蹭‘地一下站起,轉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現在我十分確定,她在裝,她壓根就沒忘記我。


    “你沒忘掉我,為什麽要裝?”


    她後背一愣,然後轉身甩開我的手,極力裝作跟我不認識:“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麽過節,請你不要再這樣。”


    沒過節?我倆之間的過節多著呢。


    安語說她不認識我,不記得我,那好,我來幫她想起來。


    於是,我懶得跟她廢話,一手摟過她的腰將她帶入我懷裏,然後雙唇狠狠覆了上去,她拚命反抗著我,我不鬆手,用力將她禁錮住。


    跟安語在一起生活那麽久,親了無數次,做了無數次,我很了解她身體的每一處敏感部位,所以我節約時間,向著她最敏感的地方攻略。


    沒多久,安語原本緊閉的雙齒因為呼氣不暢而微微張開,我趁機一溜,把舌頭伸了進去,吮吸著來自她的芳香。


    我不斷挑撥著她的舌尖,讓她慢慢陷進我給她製造的回憶裏,我不信這個時候,她還能滿臉自信地嘴硬說著她不認識我。


    當我感覺她開始鬆懈下來有感覺時,我心裏一喜,手裏的動作也越來越沒個把控,不管我們現在在哪,我直接把她推到了草叢裏瘋狂吻著。


    但是,情到深處,安語突然一個睜眼,牙齒用力在我舌頭上咬了一口,一下子,濃烈的血腥味在我倆嘴裏蔓延,我頓時湧起一陣惡心,立馬推開她跑向一邊幹嘔了起來。


    “紀言,你還是別白費苦心了,我沒忘記你又怎樣?我們之間早就沒關係了,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此刻她就像隻豹子,趾高氣昂地站在我麵前,跟我說著我們之間不可能。


    我擦幹嘴角的血跡,定在那一動不動,我相信我的感覺,她還愛我,在接吻的過程中,我能感覺得到。


    我恢複曾經在她麵前的不要臉,厚著皮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還可以再婚,況且現在我未娶,你未嫁。”


    可是我說完這句話聽到了什麽?安語好像是說了一句她有男朋友了,我覺得好笑,怎麽可能。


    她生怕我不信,還在那聲明了好幾遍;“我真的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很愛他,所以你不要來打擾我。”


    “那他人呢?”


    “他很忙,還沒有時間過來。”


    我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剛才在草地裏滾了幾圈,白襯衫上多了很多綠色的草毛。


    我煩躁點燃一根煙,繼而對她說道:“有時間帶給我看看,作為你的前夫,我的盡職盡責才是,萬一你碰上一個渣,被別人宰割了都還不知道。”


    “咳咳咳。”安語咳了起來,我恍然想起她已經不能聞煙味,沒多思考,我隨手把煙給掐滅了。


    “我本來戒煙了。”


    安語沒接我這句話,而是饒有意味地借了我上句話:“世上沒人對我會比你對我更渣。”


    操,真他媽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怎麽說呢,這個晚上,我跟安語還是不歡而散,其實也就是她單方麵不願理我,扔下一句我最渣之後,她就回了房沒再出來。


    我回到房間準備打開電腦處理點國內的事,結果蕭行就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肯定是瘋了,電話那頭,他格外激動,我剛接,耳朵就差點被他搞得失聰,他大喊著:“紀言,我看見居安了。”


    “你有病吧。”


    “是真的,我確定那是居安。”


    蕭行喜歡居安,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但居安喜歡我,我從來都不知道,居安對我來說,最多是算一個中學時期玩的很好的女生。


    “蕭行,居安已經死了。”


    “沒有,剛剛那個明明就是她。”


    我歎了口氣,聽他那邊的聲響,感覺不像是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居安的性子,很安靜,所以她總會待在安靜的地方。


    “你在哪?”我問他。


    他半天都沒回我,我還以為他把電話給掛了,看了眼屏幕,上麵顯示的又是正在通話中,又是幾分鍾過去,他終於在一次開口。


    “我在莫斯科。”


    混得好,居然給我跑莫斯科去了。


    “蕭行,居安在B市,不在莫斯科。”


    我說的居安所在的地方,是B市的那塊墓地,居安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會回來。


    後來蕭行陷入了長久的無聲沉默,我知道,他需要冷靜,索性主動掛了電話。


    小鎮的深夜很冷,比市區還要冷上好幾度,我望向窗外的那一輪圓月,究竟有多少人,曾靠著它,來思念不在身邊的人。


    離我不遠的窗戶也還亮著燈,那是安語的房間,這麽晚她還沒睡,是不是在想我倆之間的事。


    但我不會再自戀地認為她還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感情都會變質,我能確信安語愛我,可不能說還是以前那種堅定不移,我們之間裂開的這道口子,大概需要很長的光陰才能把它一點點給填回來。


    拉上窗,我想我得好好休息一下,理清腦子的思緒,然後把安語再次變成我的人。


    “起床了。”模糊間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吵醒了我,我睜開眼,看見的是個混血寶寶,圓鼓鼓的大眼睛此時正盯著我。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轉移去了別的地方。


    “你醒了?醒了就下來吃東西吧。”安語站在門口,娃娃看見她就屁顛屁顛跑過去,我知道這不是她的孩子,心裏就很放心。


    下了樓,屋裏還有另一個男人,我在他們背後看著安語跟男人麵貼麵的親吻,熟絡地打招呼,她手裏的娃娃還叫著那外國人爸爸。


    安語臉上掛著的笑容太紮我的眼,頓時一股怒氣就蹭了上來,我調整自己的情緒,快步朝那男人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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