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兩刻鍾,一陣香氣飄來,撤下舊席,重新擺上酒宴。≧ 禹王招呼兩個剛才誰也不服誰,現在都在賭氣練入定的湯爾、豬剛列入座,這時候熊英也奉命趕來,一同入座。


    禹王坐位,豬剛列,湯爾一左一右兩邊入座,熊英則坐到了下。


    既然到了這個份上,禹王也樂得兩位比試一下。一則,師弟的本事在那擱著呢,他知根知底,可湯爾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不知道,隻是聽湯爾分析這次局勢的勝敗頭頭是道,那是不是簡上談兵呢,隻有實踐了才知道。二則,不管兩方誰輸誰贏,對禹王都沒有影響,輸的一方沒有話說,他到時候也好說話。隻是目前他要做的就是不能使二人產生隔閡,畢竟‘大將不和,兵家大忌’,更何況是大帥之間呢,所以禹王極力挽留二位用餐,就是要在餐桌上使二人握手言和,共同效命夏禹江山。


    想到那怒威禹王千般惱萬般恨,恨不得生啖爾肉,將他挫骨揚灰。不是那廝,禹王身為部落聯盟盟主那是何其愜意的事,可如今,唉!


    禹王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決定以退為進,舉起一盞酒道:“先生,師弟,文命知道兩位較著勁呢,是不是聽我一句勸,不要意氣之爭;若為了比試翻臉,文命看不比也罷。這盞酒文命先喝,隻為二位能握手言和,天下太平。”說完,一飲而盡,把酒盞向裏對著那二位晃晃。


    豬剛列、湯爾急忙也端起酒盞,互相衝對方舉起。


    豬剛列道:“師兄盡管放心,師弟不是鼠肚雞腸的小人。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豪氣幹雲,不拘小節。既然是比試,是演練,就當不得真,我們點到為止,絕不會傷害對方一個人。”說完一飲而盡,算是表了決心。


    湯爾也道:“王上請放心,湯爾有保證做到對方零傷害。”說完衝禹王舉舉酒盞,用袖子擋著,慢慢喝下。


    熊英這時候也猜到了是什麽事,小聲嘀咕道:“就知道義父不會讓步,還不是鬧到不愉快?我可不做這個和事老。”熊英以為禹王讓他來是做中間人,可見是他想偏了,別人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聲音雖小,別人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禹王餘光瞥了一眼熊英,又舉起酒盞道:“這第二盞酒敬二位,是文命相信你們說到就能做到。文命喝了這盞酒,我希望你們就握握手,表示一下各自的誠意。”說完,一仰脖子喝了,然後酒盞衝下。


    豬剛列站起來,伸出手道:“我大度一下,希望湯爾先生不要輸了哭鼻子。”


    湯爾也站起來,伸出手同豬剛列握了一下道:“湯爾天生就不知道‘輸’字怎麽寫,更不會哭鼻子。要哭也應該是怒威,他不是剛死了爹嗎?”說罷,端起酒盞,慢慢喝了。


    “好!”豬剛列喊了一聲,也端起酒盞,“為了怒威死了爹,我也幹了。”


    “算我一個!”熊英也站起來端起酒盞,“湯爾先生說這話我愛聽,夠豪爽!我也幹了。”


    “英兒。”豬剛列覺得熱血澎湃,仿佛怒威現在就死了一般,喊了一聲熊英。


    “義父有話請講?”


    “這次為了爭帥奪印,我與湯爾先生三擊掌。湯爾先生要在白碭山布陣對陣義父的五行軍。他點名要你,你要言聽計從,保守你們的秘密,不能透露信息給義父,更不能給義父丟臉啊!”


    “啊?!”熊英不相信,“義父,要奪帥印,孩兒也應該站到你的陣營啊!”


    豬剛列臉一沉道:“作為一名將官,要唯令是從。”


    熊英急忙拱手道:“孩兒遵命就是。”嘴裏卻嘟囔道:“這湯爾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就不怕我幹活不出力呀?!原來讓我來是為了這事。”熊英此刻才明白讓他來的目的,不免有些汗顏。


    三個人同時瞥了熊英一眼,都沒有說話。


    少頃,禹王站起來哈哈笑道:“都坐下!這第三盞酒敬二位是有一件事,文命已經答應了。”說完又喝了,繼續道:“就是熊英賢侄和千影姑娘的婚事。一個是義父,一個是師父,文命就做證婚人了,咱們定個日子就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你們看怎樣?”


    豬剛列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也不驚奇,表態道:“英兒也不小了,隻要他中意,我沒意見。”


    熊英一旁急忙站起來道:“王上,義父,平叛征戰在即,我看還是打贏這場戰爭再說這事也不遲。”


    湯爾嗬嗬一笑道:“我看這事還是早辦為好。‘夫妻同心,其力斷金;夫妻攜手,踏平西狗。’”說完,湯爾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熊英。


    禹王也笑道:“既然二位長輩都同意,那就定在二月二十六日好了,也能為大軍開拔增加喜慶氣氛。”


    他們三人直接把熊英的意見給無視了,熊英鬱悶地坐下來一言不。


    白碭山,是一座孤山,方圓一百多平方公裏。不奇崛,不雄偉。因為山中多洞窟,並且洞洞相通,洞裏岔道如同蛛網。人要進去,十有**出不來,最後被困餓而死,所以現在洞中多累累白骨。據說這座山就是一座拘魂陣,那些困餓而死的魂魄不能到地府投胎,勾魂使者也無法拘走這裏的魂魄,所以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裏,白碭山都會散出陰森恐怖之氣,外麵的人也能時常聽到裏麵鬼哭狼嚎的叫聲,一些修習者能時常見魂魄白天遊走,人們又把白碭山叫遊魂山。


    豬剛列原本知道白碭山,隻是沒有時間去過。這次湯爾選擇在了那裏,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難道他會利用那裏的魂魄作戰,不是不可能。即然這樣,想必他已經親自勘察過那兒,所以在什麽地方布兵,在什麽地方設陣,在哪裏可以埋伏已經心中有數。


    “看來我也要親自去一趟了。”豬剛列也是心細的人,別了禹王並沒有急著回五稷山,而是住到了家裏。當然,他也沒有打擾水老漢夫婦,穿牆越院從後窗進了自己的住宅,和衣而臥。熊英被湯爾召了去,估計是為排兵布陣的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豬剛列禦清風去了白碭山。他剛進入白碭山的上空,就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裹住了身體。雖然現在是陽春,豬剛列就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寒冬一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啊呀!這裏還真他釀嘚邪門,果然陰森恐怖。”


    豬剛列藝高人膽大,哪裏怕這些,他把真氣外放,使身體表麵形成一層保護膜,霎時之間他就覺得一股暖風裹住了自己,不再寒冷。


    “嗯!這回暖術我還是第一次用,沒想到效果這麽好,以後我再也不怕寒冷了。”豬剛列美美地誇讚了自己一把,繞著白碭山上空轉了一圈,暗暗把白碭山的地形特點牢牢記在腦中,然後在一片千窟洞前收住清風。


    豬剛列剛剛站好,就覺得四麵八方有無數的魂魄圍住了自己。有修煉成實體的元魂,還有似人形卻是虛幻體的形魂。根據修煉者時間的長短、體質、天賦等,元魂又分三個等次,由低到高即白、黃、紅;形魂也分三個等次,由低到高卻是慘白、灰白,瓷白。


    因為有真氣護體,那些形魂根本進不了豬剛列的身邊,他們隻能在他身體的一米外哭號、衝撞,似乎泄著心中的憤怒。那些元魂卻很聰明,他們不知道豬剛列的實力,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伺機而動。他們知道能食一個生人息就相當於三年的修煉,如果僥幸食了一個修煉者的生人息,十至二十年也不止,修為高的簡直不敢想象。


    他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可是俘獲一個修為高的生人息,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甚至會魂飛魄散,永遠消失,所以對於元魂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偷襲。一旦偷襲成功,那好處不可估量。


    豬剛列仗著技法高,根本沒把這些魂魄放在眼裏,他禮節性的給他們打了聲招呼,點頭自語道:“白碭山之所以這時節還這麽冷,是因為陰氣太重;陰氣這麽重,是因為遊魂太多的緣故。可這裏為什麽這麽多等級不同的遊魂呢?湯爾又會怎樣利用他們?這些我必須查個明白。可從哪裏查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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