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孕婦舉著火把威懾水裏的野獸,常慧慧端著弓箭又射殺了一隻野獸,她大聲對岸上的人喊道:“把這些野獸拖回去吃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原始社會女酋長。”


    岸邊饑餓的人一聽也是這個理,立刻就有人用長矛紮住一隻淹死的動物,拖上一看,原來是頭體型彪悍的熊!


    這邊常慧慧到達了對岸,等在岸邊的霍農就要替下常慧慧,常慧慧製止了他:“你受了傷,劃不快,會耽誤時間。那邊的事我還要安排一下。”霍農就瞪了陶的男人一眼。陶的男人慚愧地低下了頭,更加不敢說自己累了。


    常慧慧早就發現陶的男人疲勞不已,便換了另外一個看起來伶俐的男人:“有力氣才能救更多人原始社會女酋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女人們將孕婦和孩子們抱的抱,抬的抬,常慧慧邊準備劃槳邊對霍農和陶說道:“讓大家都搓繩子,茅草樹藤什麽都行。陶,讓你男人跟你解釋,快沒時間了,越快越好。”


    森林之火的濃煙在對岸就能聞得到,這次大火是真的來了,不會再有下雨的奇跡,就算下雨也跑不了的。


    這次常慧慧多帶了個阿飛過去,阿飛剛吃了飯,看起來又有了力氣。阿飛毫不遲疑地同意,並且十分驕傲常慧慧親自給他分配任務。


    常慧慧到達對岸一看,果然,那些人沒有去拖大樹,全都在吃烤肉,似要吃飽人生的最後一頓飯。她默不作聲地帶了四個孕婦和兩個孩子就走,這一次卻不見男人阻攔。


    阿飛喊上飛人部落的幾個人,也就是當初把他錯認成飛人的兩個男人和三個女人,他們像他以前一樣沒有名字。他們敢在大火中救他,就說明他們也能夠有勇氣再次麵對大火,尤其在這種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


    阿飛對他們說了幾句,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遲疑著答應了,因為大火已經快燒到岸邊了,他們願意一搏。另外兩個女人卻要等著常慧慧拯救或者等死。


    阿飛將常慧慧講的注意事項仔細說了一遍,直到他們記住為止。四個人將全身浸濕,阿飛忍著背部的疼痛穿上了皮毛。幸虧初冬的風不是往岸邊刮的,他們尚能夠與大火一搏。


    四人奔跑的奔跑,攀樹的攀樹,沒幾時就到了大火的邊緣處,滾滾的濃煙嗆得他們不停咳嗽。大火都是從樹枝開始從上往下少,要找到燒倒的大樹很不容易,不過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棵根部腐爛而被燒倒的大樹。


    阿飛嗆咳得說不出話,死亡的氣息幾乎將他淹沒,他咳嗽幾聲,打了兩個手勢,四人拽住樹枝,拖起來就往回跑。女飛人跑得慢些,燃著火苗的樹枝不知怎麽就從樹上掉落在她的毛皮上,她被砸得慘叫一聲,手上就鬆了,煙霧中她看見那三個男人沒頭沒腦地往前衝。她想要呼喊,但是濃烈的煙塞住了她的喉嚨,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阿飛三個人吃力地拖著樹幹跑出了濃煙,濃煙外有幾個來接他們的人,原來是常慧慧讓他們在這裏等著的。阿飛正要感激地朝他們笑笑,突然發現少了個女人。他一驚,這要是少個男人還看不出來,但是女人就隻有那一個,很明顯就少了她。


    另外兩個男飛人也發現了,被煙熏過的破鑼嗓子“哇哇”大叫,卻不敢再往裏麵衝一次了。阿飛知道樹幹的重要性,讓兩個男飛人守著樹幹,他自己跑進了濃煙裏。


    兩個男飛人又“哇哇”大叫起來,看到身邊的幾個男人貪婪地看著樹幹,他們警惕地抱緊了樹幹,揚了揚手中的拳頭。那三個男人不敢太放肆,隻好一邊咳嗽一邊等著阿飛回來。


    阿飛跑進了黑煙裏,眼睛裏被熏出了淚水,他也顧不上擦,順著原路往回跑,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他怕是野獸踉蹌了一下趕緊逃開,又覺得不對,用手一摸,分明是女人的身體!這下他確定了,那女人不遠處的樹枝還燃著火,女人的手和胸部都是泥土,分明是爬了一段距離昏過去的。


    阿飛二話不說將女飛人往肩上一扛就往反方向跑。


    等跑出濃煙,他脫力地往地上一坐,扛著的女人嘭一聲隨之掉在地上。女人被砸得腦袋一疼醒了過來,就看到幾個男人像見鬼一樣看著自己,她自己不知道她滿頭滿臉的黑灰,獸皮衣服上點點的洞和泥土,看起來跟鬼也差不遠了。


    女飛人劫後餘生後怕地哭起來,她的嗓子被熏壞了,連哭聲都發不出。


    那幾個男人見他們四個人都安全出來了,扶著他們拖著樹幹往岸邊跑,樹幹末尾的火也早被撲滅了——女飛人身上的黑洞不是被掉下的樹枝燒的,而是被這樹根上的火苗燎的。


    常慧慧來接第四波人時,阿飛帶著五十多米長的樹幹走出了樹林。


    她立刻吩咐將樹藤五根一並拴在樹幹,再將樹藤接成一百米左右,另一頭拴在竹筏上。為以防萬一,樹幹的另一端也綁上了兩百米樹藤。飛人部落第一波趴在樹幹上過河,他們是所有部落裏麵最敬服常慧慧的人,另外還有少數幾個陶部落的人,第一波有十多個人過河。


    岸上的人牽著樹藤,常慧慧隻讓兩個孕婦坐上了竹筏,除了她自己另外三個人都是青壯年劃槳,借著水的浮力,樹幹緩緩地在水麵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竹筏終於靠岸,樹幹被並不湍急的水流衝到了下麵,岸上和樹幹上的人們都歡呼起來。


    因為有足夠的樹藤,常慧慧就借著樹藤的力拖樹幹,孕婦和兒童坐竹筏,而男人們就要忍受冰涼刺骨的河水過河,許多急於過河的女人也跳進了水裏隨著樹幹過河,把更多的生存機會讓給了孕婦和兒童。男人們有了生機也就沒有再鬧,認命地從水裏上岸——反正他們原來也是這麽被女人欺壓的。而常慧慧卻覺得他們有點紳士風度了。


    過河的問題解決,但是河岸的野獸眼紅人類,在大火燒到河岸之際主動攻擊欲離開的人類,去接人的最後兩個劃槳的人看到濃煙裏被咬死的同類發出了憤怒的低吼。


    所有存活的野獸發出了最後一擊,闖過大火不顧燃燒的毛皮咬死了人類,它們跳進水裏,撲倒了竹筏,似快感般地看著同樣掙紮的人類。最後大火和河水將他們的屍體掩埋。


    對岸的二十多個人遲遲沒有回來,常慧慧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在大火燒到河岸一刻鍾後,她讓人拉回了樹幹,隻見樹幹上點點血跡幾乎被河水衝刷得看不見。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連跳動的火光也輕易不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似在為死去的亡靈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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