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霍農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邊跑邊叫:“慧慧,慧慧,是不是生了?”


    常慧慧聽到他這麽叫喊,臉色紅得滴血,又覺得心安原始社會女酋長。


    霍農激動地進了木屋,看到常慧慧還挺著小山高的肚子躺著就傻眼了:“不是說生了嗎?”也不怪他,別人說生孩子那就是分分鍾的事,錯個眼就生了,哪像常慧慧這樣“難產”。


    常慧慧見到了霍農——醫生,心裏安慰,精神又好了些,強忍著一陣陣的疼痛,對霍農說道:“把簾子掛起來,我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生孩子。”此時正值仲夏,族人們晚上有的睡在外麵,睡在裏麵的也撤 了簾子。


    霍農可不敢違逆她,趕忙掛起了簾子,也沒想到是不是會熱到常慧慧。


    到了中午,常慧慧強撐著吃了兩個雞蛋和一碗煮給嬰兒的紅米粥,還在霍農的攙扶下起來走了幾圈,解決生理問題等。


    陶沒見過生孩子這麽久的,擔心得眼淚要流下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禱告,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常慧慧安全生下孩子。


    常慧慧看她一副自己要死了的樣子覺著好笑,後來木屋裏所有的人都和陶一起禱告去了。霍農本來也要去,常慧慧實在受不了他們一副“你要死了,你別死”的表情,死力拉著霍農的手不讓他離開。


    她本來不擔心的,畢竟她經常參加生產活動,雖然免不了各種病痛,但身體比在地球上不知強壯了多少倍,然而他們這個樣子讓她也緊張起來。正這麽想著,肚子又一陣疼痛,比前幾次都要疼。她趕忙搭緊霍農的手臂躺了下來。


    孩子到底在半下午的時候生了出來,這時候全部落人聽說常慧慧“難產”都跑了回來給她和孩子祈禱,甚至周圍幾個相鄰部落一同采集的也過來了。


    常慧慧疼得滿頭大汗,身上粘膩膩的十分難受,聽到霍農激動驚喜地喊道:“生了生了,慧慧生了!”他見過不少女人生孩子,很熟練地給孩子割斷臍帶打結,抱著尚沾著血的孩子跑了出去給陶清洗,陶接過孩子掉下了激動的眼淚,兩隻手顫微微地捧著。就像捧著祭祀的彩色陶罐。這孩子來得不容易啊,差點要了常慧慧的命。族人們聽過常慧慧那一陣陣尖叫。都這麽想,畢竟常慧慧在他們心裏的地位非同一般,他們都不希望她死在生孩子上。


    霍農將孩子送給陶清洗,他自己又跑進隔斷的小屋子裏抱著常慧慧拍哄:“慧慧,生了生了。”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常慧慧。


    常慧慧其實生孩子也沒有多大感覺。一直都是疼啊疼,見霍農似乎不是很待見孩子。一時又酸又甜,安慰地拍拍他:“好了,沒事了。你快去抱孩子來我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啊?”她實在擔心陶把她的寶貝給折騰壞了,陶那個樣子哪是養孩子,分明是虐待孩子。


    部落裏的媽媽們要參加采集,所以很多孩子都吃不飽奶水。通常是早上吃遍奶,晚上吃遍奶,中間這麽長時間都得餓著。她十分懷疑有不少嬰兒就是這麽饑一餐飽一餐給折騰沒了。後來她留守部落照顧嬰兒煮紅米粥這才好過了點,現在部落裏的嬰兒比原來的健康多了原始社會女酋長。


    陶按照常慧慧之前的要求給嬰兒洗了澡,常慧慧聽到嬰兒響亮地哭聲鬆下了緊繃的神經。她自己疼得厲害,又耗損了大部分體力。十分困倦,兩眼皮耷拉著,堅持說道:“孩子給我看看。”


    霍農急急跑出去抱了嬰兒過來,安慰似的輕聲說道:“慧慧,是個男孩兒。”那孩子軟得幾乎沒骨頭,肥嘟嘟的,他抱得很是小心:“重量不輕呢。”


    常慧慧沒有重女輕男的思想,男孩女孩她都喜歡,她接過孩子仔細摸著嬰兒皺皺巴巴的皮膚,心裏好笑霍農的小心翼翼,想到這孩子倒跟她以前見過的小侄兒剛出生時有些像,皺巴的皮膚像個小老頭兒,沉甸甸的怕不是有九斤重。她懷孕的這些日子幾乎日日有各種動物肉可吃,可不是營養充足?看著巴掌大的小嬰兒,常慧慧心裏軟軟的,不自覺地就笑了,也忘了自己身材走形的不快。


    霍農見她麵露喜意,就笑著說道:“孩子餓了,快給他喂奶吧。”


    常慧慧這才想起作為母親的職責來,趕忙撩起衣服給孩子喂奶,嬰兒吃奶的勁用上,不一會兒就出了奶水,倒省去了常慧慧的尷尬。她記得小姨生孩子的時候不出奶,孩子沒力氣,還是讓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給吸出來的。


    轉眼見霍農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臉上紅了紅,說道:“我要餓死了,你快去給我弄些吃的過來。”口氣有些惡劣。


    作為“難產”的產婦,常慧慧得到了陶部落最特殊的待遇,沒到飯點陶也會主動給她煮吃的。


    霍農正在享受溫馨的氣氛,不妨被常慧慧打斷,他微微一愣,想到常慧慧生孩子艱難,沒半點猶豫又急急跑出去找陶要食物煮飯。等他弄好了紅米粥再進來一看,常慧慧已經睡著了,嬰兒還在閉著眼睛吃奶,就輕輕地笑了,將那滾燙的粥放在一邊涼著。


    小木屋裏又小又熱,常慧慧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睡得雖沉卻不安穩。霍農在小木屋周圍灑了水降溫,又拿起樹葉給她和孩子扇風,這簡陋的“扇子”還是常慧慧首先使用的,後來部落裏人手一把,有的人怕熱,一天下來扇子沒離過手的也有。他溫柔地看著常慧慧和孩子,心裏滿溢的都是濃濃的幸福。


    而陶半天沒見到常慧慧,那個傷殘獵手還站在大木屋裏,被陶瞪一眼後沉默地縮著腦袋蹲牆角去了。常慧慧因為這件事“難產”,陶再不敢隨便說出讓那獵手離開的話,暫時默許他待在部落裏,甚至在他想要離開時讓人將他拉回來。


    到了晚上吃飯時,霍農輕聲叫醒了常慧慧,常慧慧精神好多了,吃了霍農送的晚飯,想到那個傷殘獵手:“人回來了沒有?”


    “你這個樣子嚇到陶族長了,她讓人看著獵手,沒讓他走。”霍農垂著眼皮,有些自責,若是他一早聽了常慧慧的,常慧慧說不準就不會難產了。


    常慧慧還真沒想到自己是難產,生孩子好幾天的產婦她都聽說過,何況她隻是有些虛弱而已,談不上難產。因為大家都沒說出來,畢竟是不吉利的,常慧慧不知道,就有些奇怪族人們今天似乎對她特別好。


    她素來見好就收,就沒問。聽說陶沒讓獵手離開反而主動要求他留下,心裏又驚又喜,沒想到陶這麽看重她。


    常慧慧忍不住又轉頭去看孩子,端詳著孩子安詳的小臉,溫柔的笑了起來,隨即想到這孩子始終是個男孩,以後多少要吃虧的,又為孩子的將來擔憂起來。就算以後她的孩子再優秀,在這個對男性不公平的時代裏總歸是要吃虧,眼前的霍農就是一個例子。而她,卻不能護孩子一輩子。


    想到這裏她更加堅定了要留下那個獵手的決心。


    她心裏拿定主意,困倦襲來,但是身上實在是黏膩得難受,就讓霍農去煮些熱水,隨便擦了下。因為小木屋裏還有血腥味,霍農又體貼地將小屋子全部清洗打掃幹淨,除了吃喝,孩子的拉撒也被霍農包攬。常慧慧剛做了母親,見霍農這麽“賢惠”心裏一陣感動,欣慰霍農也有當父親的樣子了。


    原始女人沒有坐月子的說法,常慧慧自知身體比不上陶她們,她也沒想過拿自己的生命和健康開玩笑,自己給自己坐了個月子,霍農巴不得她天天睡著以免身體受損。而陶等人以為常慧慧被那個孩子折騰得沒了半條命,也就沒說什麽,何況,常慧慧怕人說閑話,也沒清閑下來,像往常一樣編織漁網,隻是不出木屋罷了。


    等她出了月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幾個煮飯的孕婦每次送飯都是讓霍農送,霍農不在就讓別的男人送,她以為她們是嫌棄自己不幹淨,隨即想到這個想法不靠譜,就問了霍農。


    霍農驚訝地看著她:“你生孩子難產,她們都怕了。但是,她們怕的不是你,而是,而是我們的孩子。”說完就低下頭不敢看常慧慧。


    常慧慧這才知道自己在她們眼裏竟然“難產”了,而且還把責任歸咎到了兒子身上。不過,聽到霍農說“我們的孩子”,她心裏還是甜滋滋的,轉眼,她也做母親了,不禁感歎生命的神奇。緊接著她又難過地想,這才剛出生呢,她兒子就被冠上“克母”的名聲了?這還得了。


    她心中微微一動,眯著眼睛對霍農說道:“霍農,我們的孩子就叫‘九斤兒’吧。”


    霍農並非完全的文盲,奇道:“‘斤’是什麽意思?”


    “‘九斤’就是重九斤,跟貓王重六十斤是一個道理。”


    霍農點點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兒子有了名字,忍不住驚喜地對著小嬰兒一聲聲喚“九斤兒”。


    陶聽說常慧慧給男孩取名,一時心動,部落因為語言貧乏,極少給剛出生的孩子取名,通常孩子長大了,看著能養活了還得在部落裏有特殊地位才能獲得名字。她就求常慧慧給自己的女兒也取個名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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