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第四場大雪降臨原始社會女酋長。死了無數個腦細胞之後,常慧慧終於琢磨出一個製作石磨的方法,她自己覺得不靠譜,可是總要試驗試驗才行,不然看著族人每日吭吧吭吧咬紅米,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令她憂慮的另外一個原因卻是,如果紅米脫殼得不到解決,那麽,在食物有選擇的情況下,族人很可能會對這種富含各種氨基酸的食物失去種植的興趣,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石磨這個東西是一定要做出來的。


    她早先已經讓人打磨了一大一小兩塊圓柱形石頭,這種材質的石頭是她親自在山上挑了很久的,確定打磨之後十分光滑,強度硬度過關,而且不會掉石渣石末。


    因為不確定能不能造出石磨,常慧慧使用的石頭並不大,小石頭的直徑隻有兩掌長度。她先讓人把大石頭中間鑿洞,穿在合適的去過外皮的木頭上直到石頭卡住為止,再削磨木頭一圈成反向凸起以固定石頭。接著是上麵的小石頭依樣畫葫蘆,卡在凸起上,在木頭上能有一定的活動性。


    最後,把木頭固定在地上,在大石頭上放上未脫殼的紅米,推動小石頭上的手把,因為兩塊石頭比較厚,經過碾磨,紅米竟然真的去掉了殼!當然,這個石磨做得十分粗糙,石磨之間的空隙不均勻,免不了紅米被磨碎,而且效率十分低。


    族人們新奇地看著常慧慧忙來忙去,等紅米去殼之後,他們驚訝地張大嘴,繼而圍著她歡呼:“我們可以不用手剝殼了!”“我們能吃上米飯了!”


    常慧慧才抬起頭來,就被族人們的熱情嚇了一跳。她笑容飛揚,心情跟著大家一起雀躍。


    “阿強。你多找些人做幾個相同的石磨。這個東西叫做石磨。”常慧慧吩咐一邊的阿強,磨製工具的多是部落裏受傷的族人,阿強在殘疾人裏有很強大的號召力和凝聚力。同時,身居要職的阿強和陶是他們學習的楷模和生活的希望。


    “哦,哦!石磨!石磨!”族人們把這個名字當作唱歌一樣唱出來,吼出來,圍著新的生產工具——石磨跳舞。


    如果是以前,常慧慧會覺得一群人圍著兩塊爛石頭跳舞很像一群傻瓜,但是現在,她心裏隻有滿滿的感動。霍農將她拉到人後,溫柔地給她揩了揩眼角濕痕。


    常慧慧望著他傻笑。霍農摸摸她的頭發,像曾經那樣哄她,安慰她。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一直記得他初遇常慧慧時她身上奇異的隨身物品。那是這個世界沒有的,在他後來見識了南岸諸族以後。南北兩岸都沒有這麽發達的部落。那麽常慧慧……


    所以,他心裏認為她是天上來的,是太陽神派來的,不問她的過去是尊重她,而不是代表他不會動腦子想,不會擔心。他很怕哪一天常慧慧會像突然出現一樣而突然消失,回到天上去。


    此刻。這種感覺更甚,每每她發明一種新東西,他總是又驚又喜,還有心底裏的一點恐懼不可為外人道。想到這裏,他緊緊抱住常慧慧。用她的感動來澆滅心底的那點恐懼。


    常慧慧掙了掙,沒掙開。微覺反常,抬頭去看他,卻不小心摸到一片水漬,原來是自己眼角的,有些不好意思,將眼淚蹭到霍農的獸皮衣服上。


    霍農突覺好笑,放開了她。常慧慧反而覺得心裏柔軟,不避嫌地拉起他的手,走到石磨邊上,微壓聲音說:“這個石磨還沒做到最好,霍農,你來調一調。”


    這種被人需要和依賴的感覺十分美妙,霍農十分愉悅地應聲,將木頭打磨得更加勻稱。


    族人們幾乎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來觀看以及排隊等著碾磨紅米,互相訴說心中的興奮原始社會女酋長。先把紅米倒在大石磨上,套上小石盤,開始推手把,過一會兒估摸著差不多把磨好的紅米掃出來,沒磨好的掃進去。這項工作交給力氣大的狩獵隊員來做,他們掌握石磨的平衡比較有技巧。有磨好紅米的,歡快地抱著獸皮袋子迫不及待地開始做飯——當然,因為陶罐的受熱程度有限,隻能做比較稠的紅米粥而已,想吃真正的米飯任重而道遠。


    常慧慧琢磨著,要讓陶開春後製造可以蒸米飯的陶罐,正在興衝衝地跟陶比劃說:“我們可以在陶罐靠近底部三分之一,就是這麽高的地方做一圈凸起,把竹子編織的蒸皿放上去就可以蒸米飯了。蒸皿應該是這個樣子……”


    正此時,人群裏傳來此起彼伏地驚呼:“斷了!”


    常慧慧一驚,她雖早料到連接兩個石盤的木頭會斷,但是沒料到會斷這麽快。連忙走過去一看,果然是斷了,兩個交替推磨的狩獵隊員戰戰兢兢地麵對憤怒的眾人。


    “沒事,你們先回去吃飯吧。這不是你們的錯。”常慧慧無比失望,勉強打起笑臉溫和地安慰兩個因為弄壞石磨而不安的人。


    正在熬藥的霍農聽說後,急忙衝進來,常慧慧正在解散耷拉耳朵的眾人,她臉上的失望之色顯而易見,他不忍,握住她的手:“慧慧,我們再重新做,總有做好的時候。”


    常慧慧失落地說:“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怎麽能讓木頭不斷呢?”可能是霍農溫柔的嗓音安慰了她,她有了點信心,開始苦思到底是哪裏不對。


    霍農根本沒見過這種東西,更加不知道原理,因此,並不能幫到她,隻能默默守在她身邊,陪著她思考。


    到了晚間吃飯時,霍農猶豫著說:“我記得你以前像搗藥一樣搗弄過紅米去殼,碎米雖然多了些,但是經過搗弄的紅米確實比較好去殼。”


    霍農說的是舂米,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常慧慧笑了笑,想起以前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有甜蜜在心頭湧動。可能是因為要分別了,所以她這些天總是有些多愁善感。而且很容易就想起以前的事。她自嘲地笑了笑。


    想到當初舂米的窘事,她的情緒微微提起,問:“自從那次失敗後我就沒有再舂米過了,你試過嗎?”


    霍農見她有興致,拿來自己常用的石臼說:“我不搗藥的時候就用這個舂米。”


    常慧慧握著石棒就著裏麵的紅米搗弄幾下,碎掉的紅米果然好去殼一些,但是舂米的效率太低了。緊緊盯著石棒石臼,她覺得腦子裏閃過什麽東西,一時卻抓不住,心裏總是有個大疙瘩存在。


    及至早上。她被霍農折騰加安慰一夜的身體在困倦中醒來,又來琢磨石磨的事。而昨日的石棒石臼總是腦子裏晃,她想到什麽,突然從獸皮被子裏坐起來,滿臉驚喜,嚇了霍農一跳。


    霍農早就醒了。不過是這兩天生病的族人不多,有各位原來的族長現在的長老照顧。他才有點清閑的時間,這點珍貴的時間自然是不願與常慧慧分開的。因此,他隻是靜靜的,不出聲,不打擾常慧慧的苦思冥想,靜靜地陪著他。


    見她滿臉喜色,霍農料到是有解決辦法了。連忙問:“是想到怎麽做出更好的石磨了嗎?慧慧?”他的手掌在她麵前晃了晃。


    常慧慧從驚喜的呆滯中清醒,一把抓住霍農晃動的手,語氣激動到顫抖:“霍農,我想到了。隻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慧慧。不管是否可行,我們試過了才知道。就像種植一樣,各種植物的最好播種時間也是試出來的。別沮喪,慧慧,你一定會成功的!”霍農堅定地望著她。


    常慧慧心頭更加激動:“謝謝你,霍農!”謝謝你這些年來無怨無悔地支持。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與他無比接近,兩人之間的信任是任何人都無法破壞的。


    她沒有時間多想別的,急衝衝地穿好衣服,和霍農一起到大廳裏。大廳裏的看守已經靠近篝火邊睡著了,但是外麵站崗的人還沒睡,在原地跺腳、嗬手捂暖,看見兩人的身影微有驚訝,他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安靜地衝兩人揮揮手,善意地笑了笑,以免吵醒其他族人。


    常慧慧點點頭,族人的表現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謹慎,這是好現象。她的雄心壯誌更加滿載。


    兩人迅速動作,常慧慧安裝,霍農根據她的手勢和眼神遞給她相關的工具。花了不少時間,兩人終於將新的石磨安裝好。


    這是根據石棒可在石臼中活動的啟發而來。大石盤固定整個裝置,隻有小石磨穿在木頭上,但是木頭的一端可以在大石盤的中心洞裏活動,如此就不會出現因為兩個石盤施加在木頭上的力量,木頭就不容易斷了。


    新的石磨很快在部落裏宣布運用,實驗證明,新石磨的木頭連杆仍會斷,但是使用壽命延長很多。後來,常慧慧建議將大石盤的中心洞做成頂洞底實,經過多次摩擦,洞底變得光滑,石磨的壽命大大提高。


    等族人們適應了吃稠稠的紅米飯,第五場雪來臨了。按照約定,常慧慧將會帶領少部分族人回到南岸,兩方人無不淚水漣漣,新族人對北岸的生活也充滿了期待。


    常慧慧走之前對石磨仍舊念念不忘,提醒可以做得大些,製作工具的族人有建議的也可以做適當的改進,至於其他工具:“我會交換工具,等來年你們直接二次加工就可以了。現在先做石磨要緊。”


    又提醒了陶幾句,才拉著族人最新做好的石磨依依不舍地離開一路相送的北岸族人。她沒有勇氣去看霍農,擔心自己忍不住流出淚來,而九斤兒早就大哭不止,小石頭冒著嚴寒出來相送,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


    這樣傷感的氣氛讓常慧慧暗中發誓,一定要早早回到北岸,北岸才是族人的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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