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直到第二日天將明,大家才陸陸續續起床,個個饑腸轆轆,肚子叫得震天響,比那幾個愛打呼嚕的人有過之無不及原始社會女酋長。


    霍虛早在昨晚就命人煮好飯菜,隻等他們醒來了,這會兒肉菜粥早就煮得爛爛的。醒來的人顧不上梳洗,先吃了飯再說。看到族裏增加這麽多族人,留守在部落的人忙活起來也格外帶勁兒。


    常慧慧實在累慘了,好容易放鬆身心,一覺睡到將近中午,也是被餓醒的。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坐著九斤兒和霍虛,兩人安靜地眼巴巴地自上而下望著她,眼底有心疼也有擔憂。


    她隻覺一陣好笑,又有些感動,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話剛出口便發現嗓子幹啞滯澀,從昨天中午的那頓飯之後她沒吃過飯沒喝過水了,一心想要早些回到部落裏來,估計大多數人也是這個樣子了。


    “媽媽,快到中午了。大家都起來了,隻有你睡懶覺咧!”九斤兒懂事地給她取幹淨衣服來換。


    常慧慧餓得四肢無力,安心地享受兒子的孝心,雙眼因為睡眠充足而有些腫脹,連眨眼皮都有些懶懶的。


    用鹽水漱口之後,霍虛剛好親自端來了一竹筒肉粥:“這是昨晚就煮好了的,早燉爛了,你餓過頭了,先吃這些墊肚子,過一會兒有力氣了再多吃些。”


    這些本來是常慧慧教給她的,聽到霍虛拿她的原話關心她,這種感覺很奇妙,她心裏暖暖的,也沒客氣,直接呼嚕呼嚕喝完肉粥。雖然還有饑餓的感覺,卻好了很多,不再四肢發軟了。


    “族人們怎麽樣?”常慧慧放下竹筒,正色問道。九斤兒看了看兩人神色嚴整,他主動抱著竹筒出去洗碗了。


    “都醒了過來,吃過早中飯,大多數人已經開始照顧孩子們了。”


    常慧慧放下心來,她聽說過有累死人的事,十分擔心有的人會一覺睡不醒,那就是她的過錯了。


    “酋長。今天開會嗎?還是再等一天?”霍虛見她表情放鬆,微微笑問。


    “先讓大家都休息一天。今天就不采集了,讓老族人帶著新族人四處看看,熟悉熟悉環境,也熟悉熟悉我們的生活習慣。這些人不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俘虜,就是僻遠的部落交換來的。你讓族人們說話小心,許多事暫時不要告訴他們。也不能看不起他們。等過些日子他們真的安定下來,再說不遲。他們新來族裏,難免自卑,讓族人們好好開導開導,盡早讓新族人融入到我們這個大家庭裏來。”


    常慧慧沉聲吩咐道,她沒有多少時間休息,能睡到日上三竿已經是極度奢侈一回了。便開始收拾姓名竹簡,一一歸類分好。


    一路上除了九斤兒之外,不離她身邊的就是這些竹簡了,每日或每到一個地方,她就會點一次名字。以防有族人在路上掉隊失蹤。


    “是,酋長。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交待過了。我前兩天已經吩咐下去了。”霍虛想問問他們旅途中的情況,見常慧慧麵色沒有多少精神,便先出去安排族人做事,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隻安排小孩子就是個讓人頭疼的難事。


    新族人們如原來的老族人們一樣,稀奇地在部落裏四處轉悠,無論是房子還是欄子裏的牲畜,都讓他們吃驚好奇,不時發出一聲聲驚歎原始社會女酋長。


    九斤兒先去看望原來的小朋友,又領著一大群孩子在部落裏竄來竄去,部落裏房子多,捉迷藏是他們最愛玩的遊戲。孩子們的吵鬧聲既讓人心裏平靜,又讓人耳朵邊上嗡嗡響,當然沒人會掃孩子的興頭。


    常慧慧吃第二頓飯時已經到了半下午,又坐了一會兒她才感覺全身的力氣回來了,新族人參觀部落也差不多完成了,除了倉庫和地窖看不到之外,所有的木屋都參觀過了。


    她剛走出木屋,就立刻湧上來一大群人,還有來請示事情的長老們,其中有個人她一眼就認了出來:“你是達達族長的弟弟?”想起南果族壓根沒有“弟弟”這個詞,又改口道:“你是達達族長的親人?”


    “是的。”達達的弟弟是個靦腆的孩子,低下頭害羞地回答,隻悄悄看了常慧慧一眼。


    常慧慧被這一眼看得心裏一陣惡寒,男孩子做這種羞澀模樣她實在不感冒,在達達部落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孩子即使給族人分派任務的時候也是輕聲言語,生怕聲音大了會嚇到人。


    達達弟弟鼓起勇氣問道:“慧慧酋長,不知道達達和族人們在遠方可好?”


    “他們和南果族部落還有我們部落的獵手們一起去了很遠的部落,大概到秋天的時候就會回來了。”常慧慧衝他笑道,這孩子看著羞澀,骨子裏有股倔勁,不然也不會硬賴在炎族不走了。


    達達弟弟揪手指,不說話,周圍的炎族人看得一陣好笑。


    “他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常慧慧給了個安慰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大步出了木屋,交待長老們好好照顧孩子,又在族人們期待的目光中輕快地高聲宣布,“霍虛,開倉庫,今晚我們舉行篝火晚會,大家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


    族人們歡呼起來,衝淡了新舊族人之間的鴻溝。


    音樂和舞蹈是沒有國界的,在這裏是沒有族界的,大家在一起玩一玩,鬧一鬧,很快就熟悉起來,連不太會講炎族話的人也放開歌喉,唱起他們自己歡樂的歌。


    篝火晚會後,族裏的各項事務也紛至遝來,常慧慧依照慣例開了長老會,各族有代表人在內旁聽,興趣盎然的新族人也在外麵旁聽。


    常慧慧先粗略講了下一路上與各部落的交換,以及哪些部落有特產。講到虎炙大戰的時候,也隻講表麵上的,沒有完全講出炎族在背後的操縱,隻說炎族和南果族幫助南虎族取得勝利,具體其中的驚險昨天族人們早就纏著獵手們講過了。她再次明確地在炙族人麵前強調,她是不忍心炙族被全部殺死才出手相救炙族戰俘,希望炙族不要對炎族心懷怨恨。


    炙族人臉上隻木木的,沒有什麽表情,而且常慧慧說的含蓄,獵手們早在常慧慧的交待下,隻是說了炎族不得已給南虎族提供食物,除此之外,連南虎族喪葬祭祀時活埋炙族族長的事情也沒說。聽到常慧慧後來的話,他們眼裏也含了熱淚,南虎族坑殺族人的情景是他們一輩子的噩夢,對炎族那若有若無的排斥就這麽消失了。


    關於炙族的事,常慧慧早就有了安排,炙族留下的戰俘多是女性,這些人不需要四處奔波,隻要待在部落裏撫養孩子和種地就可以了,以後與南虎族之間的來往由男族人去做,而南虎族也不可能跑這麽遠到炎族來,這樣就避免了兩族之間的衝突。


    說完沿途經曆,常慧慧匯報了這次遠行的收獲,除了各種新式的工具、食物、草藥之外,還有激增的近四千人口,初初接觸數字的各長老們張大了嘴,木屋外還有族人掰著手指頭怎麽也數不清四千是個什麽概念。


    “還有一半孩子沒有帶回來,孩子在路上太吃虧了,族人也照顧不過來,我就把他們先寄養在南膠族,過些日子等大家體力恢複過來再去把孩子接回來。”常慧慧平靜地說道。


    長老們瞪大眼說不出話來,還有孩子?這些已經回部落的孩子就已經鬧得大家晚上睡不著覺了。


    巫擔憂地問:“酋長,這麽多孩子,以後可怎麽養啊?”


    “這個好辦,”常慧慧麵不改色地說,“以後女族人就專門負責照顧這些孩子,等到了冬天我們把孩子運到北岸去,再把孩子們分散到每個家庭裏去。男族人們,你們的任務可就重了,不僅要打獵,還要搶秋收啦!”


    門外的男族人們哈哈大笑,他們長年打獵,粗野慣了,要讓他們照顧吵鬧不休的孩子,還不如直接讓他們沒長耳朵。路上時,還有男族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嚇得差點哭出來的,一問才知道,原來那孩子身體太軟了,他兩隻手捧著還怕給摔了。這在當時就是不小的笑話,自然也是各獵手們的心裏話,隻不過他們沒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如果他們能不照顧孩子,他們情願把女族人應該做的采集的事也包攬了。種植在他們眼裏就是采集。


    常慧慧接著說道:“到農忙時,女族人們分一半去采集食物,另外一半負責照顧孩子,你們就要辛苦些了。這樣吧,以後能識字的孩子都要上課,我會先教出幾個老師,讓這些老師給孩子授課,孩子們一上課就沒有時間吵鬧了。長老們,你們也不用頭疼了。”她笑望著長老們,看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也覺得好笑。


    由於分工不同的問題,族裏認字最多的反而是女族人,她們有更多的時間來學習,獵手們隻要出去打獵一回來就累癱了,哪有時間學習的?隻有他們留守部落的時候才會有時間和精力互相學習識字。所以,部落裏文化水平比較高的就是女族人了。


    獵手們拉下了課,不敢請教忙碌的常慧慧的人隻好去請教別的女族人,整體來看,因為識字的關係女族人在部落裏的地位並沒比原來下降多少。


    次日,常慧慧為新族人在部落裏舉行祭祀,忐忑不安的新族人在炎族駐地得到認可,漸漸的安了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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