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落交換集會上,常慧慧大開獸肉交換之門,交換各種武器、工具、草藥、草籽等,尤其是柴火和竹子,有多少交換多少原始社會女酋長。


    當然,這些獸肉她都是分成小波小波地交換,以免引起正處在食物危機中的南陶部落眼紅。可是,她奇怪的是,之後的交換再也沒看到南陶部落的身影了。


    阿飛略微打聽麵帶笑意回來報告說:“酋長,你猜怎麽著?南陶部落被烏部落和修部落趕走啦!南陶部落燒了修部落的森林,修族長十分惱火,他們指責南陶部落的陶罐質量太差,在交換集會上哭訴一字眉女酋長在世時南陶部落的輝煌,還揭發了孤酋長的姐姐茶酋長曾經謀害一字眉女酋長,以此為由,把南陶部落從交換集會上趕出去了。”


    這下南陶部落麵子裏子都沒有了。


    常慧慧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發表評論。


    阿飛有些奇怪,問道:“酋長,難道你不高興嗎?南陶部落多次為難、陷害我們部落,他們出了醜我們應該高興呀?”


    “我想到的是狗急跳牆,”常慧慧笑道,並沒多少緊張,因為這些很快就和他們沒關係了,看阿飛困惑不解,便解釋道,“烏族長和修族長徹底得罪了南陶部落,孤酋長想必萬分惱火,到了冬天他們沒有食物過冬,烏部落和修部落會首先遭到他們的報複。”


    其實,也不算是報複,對南陶部落來說遇到荒年,他們是自作自受。


    獵手們來回奔走,把所有的交換物一趟趟的運回部落,又把獸肉運到交換集會上來。


    等到寒霜驟降。開始下雪籽的時候,這場曆來最漫長的交換集會終於結束。各部落依依不舍地和炎族告別。


    常慧慧圍了獸皮圍巾,催促仍想交換的部落趕緊回去,以免在路上凍傷,她目送這些與炎族有過恩恩怨怨的部落遠離,思緒萬千。


    炎族的到來給各部落造成的影響的確不小,許多部落已經從外表上受到炎族的同化,比如有些部落的人開始剃光頭,有些部落也注重起衛生,有些部落因為有炎族獸肉的供養比以前更加健康。有些部落的衣服也仿效炎族做成有四肢的套裝,而不是直接把獸皮披在身上了。有些部落沒有獸皮就用泡軟的樹皮裹腳防止凍傷,還有大部分部落也學著炎族用竹筏來盛運貨物……


    再見了,南岸諸族!


    常慧慧默默地對他們揮揮手,無論是酸甜苦辣鹹,炎族都要感謝南岸。沒有南岸,他們可能已經死在大火裏了。更遑論如今炎族的人口已經可匹敵一個中型氏族——雖然人口有大半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孩子,而在南岸的經曆已經讓炎族成長為一個比較成熟的大部落了。


    “酋長,走吧。”阿飛也有些感慨,和玉兔一左一右護衛在她身邊,刑在前麵開路,阿鞭在後方壓陣,中間一條長龍是裝載各種貨物的竹筏。


    南岸炎族人再次齊聚一堂。代表北遷進入尾聲。


    族人們熱火朝天地搬運裝載貨物,天上的雪花有多急,北風有多急,他們的心就有多急切,沸騰的熱血幾乎要融化了這雪花。


    “媽媽。媽媽,我們是不是可以永遠和所有的小朋友們住在一起了?”九斤兒眨著天真的大眼睛問道。他正在收拾他的小禮物,就是積攢了一年的甜樹枝等零食,準備給北岸的小朋友們吃,他還記得如花等人是多麽渴望吃甜甜的樹枝。


    “是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嗎?”常慧慧也在收拾自己的物品,她的私人物品都是自己在管理,她和九斤兒的衣服平日裏由玉兔來洗,玉兔現在幾乎就是她的警衛員了。


    九斤兒丟下手中衣服,站在竹排架起的高**抱住常慧慧的脖子,說道:“媽媽,那我們可以永遠和爸爸在一起了是不是?還有小石頭弟弟?”


    常慧慧心裏一酸,答了一個“嗯”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手上動作不停,眼睛卻躲避了九斤兒的注視原始社會女酋長。


    “我知道媽媽也想爸爸的。”九斤兒鬆開她,歡快地收拾物品,他的小衣服是常慧慧親自做的,他穿過之後還要給小弟弟小妹妹們穿,因此他十分愛惜,即使出門遇到急行軍也小心注意不把衣服掛破了。


    常慧慧敲他腦袋:“人小鬼大!”


    “嘿嘿!媽媽也想小石頭的是不是?”九斤兒連忙躲開,滾到大床的那頭。


    兩人嬉笑著收拾好物品,常慧慧再次召集長老們商量首次過河的人馬。


    “第一場雪還不是最冷的時候,牲畜肯定得在第一次過河。孩子們有一半要過去的,第一次就少弄些貨物吧,等我們先過了河,去了那邊就有更多的人手過來幫忙搬運了。霍虛,第一次過河的族人到你那裏去報名,你安排一下。”常慧慧對長老們說道,又提醒木頭要先運過去,其他的可以先放一放。


    等安排妥當,霍虛問道:“酋長,那你呢?你是先過河,還是再等等。我是在這裏呆慣了的,就先留下來,你可以先過去安排的。”


    常慧慧看了長老們一圈,大多數長老是想先過去的,畢竟等下次的時候路上會更冷,路途更加難行。


    “那我就和你一起走吧。”她衝霍虛笑道。


    “酋長,你還是先走吧……”霍虛勸她。長老們也有勸解的意思。


    “霍虛,你不用再多說了,我是一定要守在這裏的。南陶部落今年沒有足夠的食物,他們隨時可能偷襲別的部落搶奪食物,我不在這裏看著,怎麽放心?”常慧慧打斷了眾人的勸解。


    南陶部落確實是她擔心的問題,從交換集會之後因為天氣過於寒冷,打探消息的人不好藏身,就把刑等人召了回來,不再監視南陶部落了。兩族過節比較多,南陶部落選擇炎族的可能性比較大。


    “酋長,我們部落的人比南陶部落的人多,部落交換上大家都知道了的,他們還怎麽敢進攻我們部落?”霍虛還想再勸。


    常慧慧輕輕一笑:“你別忘了,南陶部落燒掉的部落不隻他們自己,還有周圍的部落,有好些部落追隨南陶,孤酋長再煽動些人,我們部落成年人走一半,盡是孩子,那時候可就自救不過來了。”


    這樣說來,南陶部落還真有可能打過來。


    長老們神色緊張,當即有兩個準備走的人表示留下來,這讓常慧慧很欣慰,當即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南陶部落當然不會打過來,炎族離那裏遠不說,還有其他部落望塵莫及的武器即弓箭。


    常慧慧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霍虛對付得了挑釁,卻不一定對付得了突襲,因為她沒有多少戰爭的經驗。霍虛的這個身份還能唬一唬南陶部落,到底曾經是一個部落的,不然上次南陶部落強行進山的事情不會善了。


    第一場雪後,常慧慧送他們離開,九斤兒也在這一批人裏,他認識北岸的小孩,又領導著南岸的小孩,是小孩子裏的潤滑劑,對調節孩子矛盾有重要作用。


    從那次遇到獅子後,九斤兒每天除了逗孩子,另外一件事就是練習武藝,武藝認真起來後不僅身體更加壯實,而且也不做噩夢了。


    這時他眼淚汪汪的,使勁揮舞小胳膊,大叫:“媽媽,我會叫爸爸來接你回家的!我和小石頭等著你一起回來!”


    常慧慧眼眶也熱了,讓玉兔在路上好好照顧他和同行的小孩,衝他們大力揮了揮手,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雪地裏成為一個小黑點才回部落裏。“回家”這兩個字卻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自從第一批人走了之後,其他族人就每天數著手指過日子,東西已經被收進竹筏裏,每天除了吃喝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常慧慧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就教導他們寫字。


    有個男族人學得特別認真,常慧慧覺得此人麵熟,仔細一看,原來就是在鬥獅子時胳膊受傷的族人,名字叫做“翁(嗡?)”,原南火氏族的人。


    “你的胳膊還沒好嗎?”常慧慧關心地問道。


    “沒有,”翁搖搖頭,提到胳膊就有些心酸,又高興百事纏身的常慧慧還能記得他,“回到部落後幾個巫都給我看了的,說隻能治到這個程度了,卻是不能再握弓箭了。”


    常慧慧見他神情間有些沮喪,卻不是頹廢之色,讚賞笑道:“我看你文字學的好,不能拿弓箭還能做別的事,等回到北岸我辦個學校,到時隻要你符合條件就能去當老師了。拿筆總能拿得動吧?”炎族粗糙的毛筆根本不能寫出書法的效果,對臂力和腕力的要求就沒有那麽高了。


    翁點點頭,高興地笑起來,學習得更加認真,還能主動提出一些問題了。


    就這樣常慧慧關心關心雜七雜八的事,迎來了第二場雪,在第三場雪之前,霍農親自帶了一大隊人馬到來。


    木屋裏的人每日望眼欲穿盯著外麵的雪地,見有人來了,風中還有旗幟飄揚,這是炎族的特殊標記,他們歡呼著跑進雪地裏,跑進寒風裏迎接。


    常慧慧見果真是霍農來接,好笑的同時也有些感動,夫妻隔一年再見,原本以為會疏離,沒想到所有的疏離和時間的距離隻霍農一個輕輕的擁抱便化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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