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雙更,感謝碟//舞(那個雙豎哀家打不出來)筒子的粉紅,二更在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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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斤兒抱的毯子最多,走在最後,臨進門時問道:“媽媽,你會把小米蝦判給阿飛叔叔嗎?”小米蝦是阿飛最小的女兒的名字原始社會女酋長。


    常慧慧仔細看進他的眼睛裏,沒發現什麽多餘的情緒,他隻是有些好奇。她自責自己竟然懷疑起親生兒子給人做說客,笑道:“這不是正跟長老們商量嗎?你阿飛叔叔急,你急什麽?”


    九斤兒說道:“阿飛叔叔給我一匹小馬,我當然要站在他這邊。”


    常慧慧把他拉進雪地裏遠離竹樓,嚴厲地說道:“九斤兒,媽媽之前一直覺得你是有分寸的孩子,你怎麽因為受過別人的恩惠就是非不分?如果你是這樣的孩子,那媽媽就太失望了。”


    “可是媽媽,阿飛叔叔對我很好啊,我要報答他。”九斤兒意識到自己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為自己辯解。


    他比別的孩子提早進入青春叛逆期。常慧慧認真地觀察他的神色變化,看他眼裏既有悔意,又有倔強,她覺得這孩子還有救,如果九斤兒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更加逆其道而行。


    “九斤兒啊,”常慧慧口吻放緩,盡量不帶出一絲火氣,說道,“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你阿飛叔叔送給你一匹小馬,你怎麽知道那不是他對你的報答呢?”


    “阿飛叔叔怎麽會報答我呢?”九斤兒再次被她繞糊塗了。


    她笑道:“你割了幾年的草喂馬,日日不間斷,都是最好的草,把阿飛的馬養得壯壯的,他送你小馬是對你的報答。還有啊,如果你想報答阿飛。那你就好好養壯你的馬,等將來你的馬長大生了小馬,你也可以送給你阿飛叔叔或者他的兒女們啊。你這樣做,你阿飛叔叔才會真的高興。”


    “可是,阿飛叔叔想要一個祭祀馬神的孩子,我支持他,他也會高興啊!”


    “九斤兒,不是一個人高興就是對的,比如你那天看到有位盛飯的女長老偷偷多吃一塊肉,她很高興。但她的做法就是對的嗎?”


    九斤兒搖搖頭,他開始覺得媽媽說的有點道理了。


    常慧慧接著說:“真正對一個人好。就是他有成就你為他高興,在他困難的時候幫助他,鼓勵他,當他犯錯誤的時候,要指正他。讓他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不然,你幫著他犯錯誤就會害了他。你明白了嗎?”


    九斤兒很久沒有聽媽媽這麽語重心長地跟他說話了,頓時覺得心裏舒坦了,毛理順了,便連連點頭。


    “媽媽,你說阿飛叔叔搶女兒換祭祀神是錯的嗎?”九斤兒想想又不解地問道,他手裏的毛毯滑下來,他連忙往上送了送。


    常慧慧取下最上麵的一張毛毯減輕孩子的負擔。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世上很多事沒有絕對的對錯,你阿飛叔叔這件事你看著就行,千萬不要起哄。一個處理不好,阿飛可能會犯眾怒,你知道了嗎?”


    九斤兒不解地問:“為什麽啊?媽媽。隻要是你說的話,族人們都會聽的。”族人們把常慧慧的話奉為圭臬。


    “這個問題處理不好。他們現在聽,以後我不在了,阿飛一樣會有危險。你別忘了,馬神子孫隻有他阿飛一個,而大膽兒的身後站著整個牛氏族。這不是他與大膽兒爭孩子的問題,而是兩個祭祀神的問題。觸及祭祀神,阿飛這個狩獵隊長的身份顯得多麽渺小啊。”


    “媽媽又在胡說了。”九斤兒不高興她說自己不在了時的惆悵,更不高興她說自己不在了這句話。


    常慧慧摸摸他的腦袋,這次他很乖地沒有躲開,她一笑:“媽媽這麽跟你說,是想告訴你,有些事要順從大多數人的心意,有些事要引導不相信你的人相信你,這樣你才能辦好大部分你想做的事。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你想知道得多,最好每次都去長老會看看。你看,你玉兔姐姐每次長老會隻要她在她就參加,現在她處理事情不是得心應手多了嗎?”


    九斤兒從小接觸這些彎彎繞繞,隻是他仍是個小孩兒心性,定不下來,此時再回憶起幼時跟隨常慧慧到各個部落與那些族長酋長們鬥法的時光,覺得自己這幾年字學多了,馬騎多了,人卻有點傻了原始社會女酋長。


    “媽媽,我知道了。其實,我覺得吧,聽長老會比聽老師講課有趣多了。”九斤兒吐吐舌頭,發覺自己可能露出未長齊的牙齒,他連忙合緊嘴巴。


    “調皮!快進去吧,小米蝦他們都等著你去玩呢。”常慧慧推他兩把,母子倆人一前一後進門,霍農笑著給他們撩開門簾子。


    常慧慧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頭,舍不得等他摔跟頭了再爬起來繼續前進繼續摔,隻能讓他多聽多看,自己琢磨明白。有些成長是父母也幫不了的。


    成為母親的常慧慧深深感到無奈。


    霍農安慰道:“慧慧,你是人不是神,不必太苛責自己什麽事情都要做到盡善盡美。”


    他會錯意了,常慧慧並未加以糾正,隻說:“我正煩惱本來今天可以去看看冰窖的,可惜現在去不成了。”


    “那就過幾天再去看吧。對了,我剛才聽族人說,阿飛是把冰窖挖好了才回來的,慧慧,你說要多挖幾個冰窖,今天還派人去嗎?”


    “去!怎麽不去!不能為了阿飛和大膽兒兩人的事,我們整個部落都不吃飯了吧?待會兒你悄悄吩咐丁帶人去山上,再叫幾個有經驗的隊長也跟著去看看,選定位置了再挖。”常慧慧低聲說道。


    霍農一笑,看看阿飛和大膽兒的幾個孩子忘掉父母吵架的事,此時正在歡樂地做遊戲,他安下心來,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說。從這走到外城門口要長一段路。”


    九斤兒叫道:“爸爸,爸爸,你騎我的小馬去吧!”


    霍農分到的是匹老馬,他學會騎馬後就沒有再騎馬了,每天傍晚拉著馬到城外轉轉。聽了九斤兒的話,他答應一聲,徑直去了。


    小米蝦的大姐姐小小聲說道:“九斤兒哥哥,我爸爸媽媽原來也像慧慧和霍農一樣有說有笑,可是後來有了小米蝦,兩人總吵架。”她嘟起小嘴。生氣地看一眼小米蝦,小米蝦多次受驚嚇。又被姐姐看得渾身發毛,就要哭。


    九斤兒連忙安慰小米蝦,教訓小米蝦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妹妹?她才多大點兒,什麽都不懂,你說她幹什麽?再說了。又不是小米蝦的錯,是你爸爸媽媽要爭她……”


    常慧慧搖搖頭。把小孩兒們的童言稚語關在簾子外,她打開臥室裏的窗子,用竹竿支起,在一張小桌子上鋪開竹簡,拈一根毛筆,靜靜地在竹簡上寫寫畫畫,每寫一個字她都要沉思良久。


    下午常慧慧和長老們繼續商量小米蝦祭祀神歸屬的事情。長老們各有說法,代表男族人的狩獵隊長們支持阿飛,兩個女副隊長和女長老們支持大膽兒,隻有最高位的酋長、大祭司、大長老三人黑著臉聽他們爭論來爭論去,直到天黑也沒得出結果。


    更為荒謬的是。阿飛和大膽兒的事跡在部落裏廣為流傳,不時有各個竹樓裏的人來打探消息。到晚飯之時,常慧慧和霍農走回去時,隱約聽到竹樓裏的夫妻們爭論這件事。


    小米蝦成為爭論的焦點,常慧慧煩惱地問不到三歲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小米蝦,你說,你是更喜歡馬,還是更喜歡牛?”


    小米蝦想想說道:“我可不可以喜歡小石頭哥哥?”她來到這裏之後一直是小石頭在帶她玩,九斤兒在哄那個最小的男孩。


    常慧慧和霍農“撲哧”笑出來,前者點她小鼻子笑道:“你當然可以喜歡小石頭哥哥啦!”


    小石頭小臉通紅,九斤兒賣乖問道:“那小米蝦喜不喜歡九斤兒哥哥啊?”


    “也喜歡,九斤兒哥哥幫我罵姐姐!”小米蝦拍著小手說道。


    小米蝦姐姐又可愛地嘟起嘴。


    常慧慧邊笑邊歎息,小米蝦還什麽都不懂,她的父母卻給了她這麽大的壓力,之前她一直不愛開口說話,和小石頭玩了半天才開朗了點。她的父母根本沒注意到小米蝦比別的同齡孩子有些憂鬱。


    原始社會裏,誰會計較心理問題?部落裏多的是平均一天說不到三句話的族人。


    晚上,霍農把地溝裏的火撥大些蓋好石板,爬到竹樓上,常慧慧哄睡幾個小不點,小聲說:“九斤兒,你也睡吧。”九斤兒上下眼皮像粘了膠水一樣睜不開,困得手臂抬不起來,可他堅持把要小孩兒們拍睡著。這是他小時候經常做的。


    聽到常慧慧的話,九斤兒勉強睜開眼睛,看一眼她懷裏睡著的小米蝦,說道:“嗯,那我先睡了,媽媽和爸爸也早些睡。”說完,他哧溜一聲鑽進毯子裏,頭剛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常慧慧看得直搖頭,把小孩兒放進被子裏,摸摸地板是溫熱的,和霍農走進內室。


    她趴在毯子上,霍農按照慣例給她揉揉肩背,鬆散筋骨,兩人小聲說話。常慧慧腦袋悶進貓王獸皮毯子裏,說道:“霍農,我有一個想法想說給你聽聽。”


    霍農就在她耳朵邊上,輕聲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她摟住霍農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說悄悄話,霍農連連點頭:“我覺得你這個方法可行,不過,施行起來可能很困難。”


    “困難不要緊,隻要合理就有推行的可能。”常慧慧不滿地推開他。


    霍農起身時嘴角擦到她的耳朵邊上,黑暗裏,常慧慧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她緊緊捂住嘴巴,捶了他一下。霍農低低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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