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帶來的影響仍在持續中,由於地麵冷熱受熱不均,曾經冰雹成河的地方龜裂開來,如烏龜背上的殼,地麵就像是被冰雹砸出淺淺溝壑原始社會女酋長。


    十多天未再次降雨,在別的季節常見,可在夏天卻是不可多見的,族人們期盼的目光一點點黯淡,直到地麵出現龜(jun)裂才完全絕望。


    正當此時,牛山據點的人快馬跑回來,饑渴的馬兒一進馬場就迫不及待地喝水,哪管牽它的人是主人還是別人。部落裏的馬兒經過馴化,有些性子溫順的馬甚至可以供多個人騎,比如霍農臨時選的馬兒就在這個範圍內。


    常慧慧在部落大廳裏接待回來的族人,遞上前些日子冰雹化成的冷水,問道:“南岸有動靜了?”


    獵手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沁涼的水,他所喝的水是放在地窖裏的陶缸保存的,還保持著冰味,把嘴角最後一滴水舔幹,獵手才回答常慧慧的問話:“酋長,南岸確實有動靜了。”


    他話音才落,長老們呼啦啦湧進大廳,直接盤腿席地而坐,同時外麵還有暫時空閑的族人來旁聽。常慧慧並未阻止族人們旁聽長老會,部落裏的很多大事需要族人們知道,既能培養他們的危機意識,也能讓他們在看到長老會順利處理事情時產生自豪感和榮譽感,部落的榮譽也是每個族人的榮譽。


    獵手等大家安頓好自己的位置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前些天降了鴿蛋大的雪花,南岸出現小河流,可是沒過幾天河流消失,地麵開裂,這隻是外麵的情況,森林裏麵的情況阿鞭隊長估計與外麵差不多。果然,前天南岸的人出現在大河邊上,從大河裏汲水。”


    降冰雹之後兩天阿鞭就派了人回部落報平安,幸好他們對天氣有本能的畏懼,及時躲進據點的木屋裏。隻砸死了十幾匹牛馬,好在沒有人受傷。


    依獵手的說法。南岸是等不到第二次降水才會來大河邊取水。南岸不會打井,是真的沒有水了。


    “他們取到水了嗎?”阿飛看常慧慧在沉思,代替她問話。


    “取到了……他們用了竹筏,劃到大河裏……有幾個人落水也學我們那樣被人拖上岸。還有幾個人……被猛獸吃掉了。”獵手說得吞吞吐吐。事實上,河麵下降很多,他們在岸邊的石頭後麵把南岸汲水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場麵之壯烈決不是他幾句話就可以描述的。


    至今,獵手想起那天的畫麵還有些心驚膽顫。


    他的驚惶在臉上表露無遺,常慧慧出生在文明發達的和平時代,對自然界裏知名不知名的動物總是存著一份敬畏,想必南岸與水中動物上演了一場慘烈的水源爭奪戰。


    一時,大廳裏的人都沉默下來,就連常慧慧也發出無奈的歎息。可是炎族都快自身難保了,想要拯救南岸不說與南岸的恩怨。隻說能力也達不到。


    獵手等待眾人消化他口中的消息,又說道:“酋長,我們在大河別的地方發現了南果族的人,阿鞭隊長讓我問問要不要與南果族接信。”


    “南果族啊,”常慧慧從走神中回神,“南果族也沒有水吃了嗎?”


    森林裏的儲水量十分可觀,沒想到幾年耗下來連大地也開裂了,足以見得這次的大旱有多麽嚴重,不說喝水。他們連維持生命的事物恐怕都沒有。不少部落每年都會留存少量的事物以備災年,可在沒有優良的儲存方法的年代。再怎麽節省口糧也不可能有足夠一年的食物原始社會女酋長。再加上這幾年的年景都不好,想要度過荒年更是癡心妄想。


    她不禁聯想起大旱的原因,大旱可能是這片地區大片森林變草原帶來的,而森林大火的發生在幹燥秋季,不可能是雷電導致的,那麽就很可能是人在用火的時候不小心引起森林大火。


    一個“不小心”就使得大河兩岸經受長達十年的煎熬。


    她有些諷刺地笑笑,說到底是人類自己害了自己,不過現在追究這些沒有絲毫意義,她仔細思考一下,望一眼門外緊張揪手的玉兔媽和從南果族買來的族人們,說道:“你對阿鞭隊長說,如果沒發現南果族與南岸別的氏族在一起,就讓他適當派人幫一下他們。比如說,他們汲水的時候遇到猛獸,你們可以在這邊的岸上放弓箭,投石頭。”


    玉兔媽等人喜色蔓延到眼角,感激得滿眼都是淚花。隻玉兔麵色無絲毫變化。


    常慧慧瞧瞧她,心底歎口氣,有些心結即使一輩子也不能打開,但她不會說玉兔是鐵石心腸,因為換成她是玉兔,她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獵手接到命令高聲應“是”,神情難掩興奮,補充道:“酋長,來的南果族裏有達達部落,他們住在我們的獸皮睡袋裏,還打出南果族的旗幟來,我看到其中有個人像是達達巫。”


    “達達巫也來了嗎?”常慧慧眼中有了點笑意,達達巫多次勸他姐姐幫助炎族打聽消息,是南岸所有人中最親炎族的,獵手們知道他的都對他的印象非常好,也很喜歡親近這個聰明的小夥子。


    “是的,酋長。達達巫身上有塊南虎族送給他的虎皮衣服。”獵手笑道,“所以,我很容易就認出他來,阿鞭隊長看到達達巫之後就讓我們幾個人快馬回來請求你的指令。”


    常慧慧點點頭,南果族現在是森林裏少數有食物的部落,他們不會在外族人麵前炫耀,可有個詞叫作“懷壁其罪”,一旦外族人看到他們的食物,會發生什麽事是可以預見的。因此,南果族現在想必是到處躲著其他氏族,就連到大河邊汲水也不敢與別的氏族一起。


    這麽一分析,常慧慧覺得南果族與炎族有共同利益,是可以結成盟友共同抵禦南岸諸族的氏族。之前她有仔細分析過南岸各部落,可當事情臨頭時還是不得不小心謹慎,一步錯就會步步錯,農夫與蛇的故事不能再上演一遍。


    獵手第二天離開之時,常慧慧再次把他召集到長老大廳裏,說道:“如果南果族沒有與其他族接觸,你們想辦法把他們弄到南岸來。”


    “啊?可是酋長,我們這邊也很缺水,他們都過來,大家都會沒有水喝的。”長老們的反應十分激烈。


    常慧慧等他們稍微安靜後解釋道:“我們可以挖井,挖很多井,地底下的水不會因為多了一個南果族而變得更少,而且,南果族不是個大氏族,他們隻有幾千人而已,如果井水再不能出水,那麽,即使沒有南果族它還是不會出水,對不對?”


    長老們被她繞得頭暈,而其中的道理還是能想明白的,地下那麽大,確實不會因為多一個南果族而變得擁擠,南果族有食物不會像南岸諸族一樣與他們爭奪食物。


    何況,井深到二十多米,出水仍然十分困難,這麽算下來,不久的將來可能連水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有這樣的擔憂,常慧慧可能還會把挖井術教給其他氏族,可問題的根源已經不是水而轉移到食物上來。她能挖井救人,卻不能拿自己的食物去救一群窮凶極惡永遠填不飽肚子的狼。


    不僅如此,“南果族到了我們部落就會和我們一起阻擋南岸的侵略,你們說,是不是?”常慧慧緩緩掃視長老們和門外族人。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酋長是這個意思!


    炎族雖然積極訓練,可在人數上比不過南岸諸族,如果南岸諸族聯手,那麽,炎族再怎麽驍勇善戰,再怎麽計謀多變,也比不上南岸的人肉戰術。


    這是常慧慧深深的憂慮,她把這種憂慮通過對部落的策略調整和積極備戰傳達給每一個族人,這樣他們才會響應她每一個號召。


    昨天對南岸的同情在晚上思及半瞎的時候煙消雲散,炎族自身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不能對一頭餓到極點的狼伸出援助之手。狼不會感激你救它,它隻會咬掉你伸出的手,或者咬斷你的脖子。


    獵手走了之後,部落裏除了訓練之外就是挖井造房,等待南果族的到來。在這種緊要關頭,常慧慧分不開身到大河邊親自接回南果族,城池是炎族的最後一道屏障,她必須做完全的準備。幾個月的訓練成果,就連剛學會走路還不會說話的嬰孩都能像模像樣地挽弓搭箭。


    倉庫裏的食物分開運到各處山洞的地窖裏,兵器要準備充分,從山上運下來各種大小不同的石頭堆積在城牆下。


    她想過做投石機,可一來沒有時間,二來在各氏族武器簡陋到極點的情況下,有弓箭有牛馬可騎的炎族根本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最重要的是,她曾經無聊的時候試驗過幾次都沒有成功,投石機不是彈弓,很可能就會傷到投石的自己,十分不安全。常慧慧歎氣,她果然是個廢柴。


    常慧慧檢查各處防務,還悄悄去了一趟兔山察看冰窖裏的存水。事實證明,在外界如此幹旱的情況下,冰窖裏的冰化成水之後並沒有損耗太多,尤其是裝在大陶缸裏的冰塊,水分在整體低溫的環境中蒸發緩慢,幾乎是完全保存下來。


    這個結果讓前來觀看的獵手和族人們信心大增,在常慧慧沒有明確阻止的情況下回去後偷偷告訴自己的家人,第二天全部落人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


    常慧慧隻當作自己不知道他們泄密,其實她是故意的,當時悄悄去兔山不過是不確定裏麵的冰保存情況,如果冰塊完全化水滲入岩石成空窖,那麽,她一定會下封口令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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