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俘虜躊躇不定,她獲得的食物已經全部吃到肚子裏了,而她不過是個普通族人,能交換的消息十分有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俘虜裏麵隻有她是南陶本部落的人,而常慧慧似乎隻對南陶部落感興趣原始社會女酋長。


    “我要……食物。”女俘虜舔舔嘴唇,艱難地抉擇。


    常慧慧無所謂地笑:“好,我就跟你交換食物。”嘴角笑意未改,問道:“半瞎帶回了一個疑似炎族的人之後又發生什麽事了?”


    女俘虜努力回憶,又努力組織語言,絲毫沒察覺常慧慧神色有任何不對,聽她說“疑似炎族的人”,她也沒有反駁,全副心思都用在交換食物上了。


    “半瞎帶了那個炎族女人回來後找到孤酋長,說她找到了製服炎族搶奪炎族食物的辦法,”她不自覺跟了常慧慧的話走,竟忘了常慧慧也是炎族的人,她應該說“你們族人”的,此時她的眉頭皺成個川字,絞盡腦汁地陷入回憶裏,“這個炎族女人會寫字,會說北岸話,而且保證絕不會背叛半瞎,半瞎是天女,她是天女的使者,是來協助天女的。我們都叫她使者,她會劃竹筏,會改良各種武器,還把種植中應該注意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更說了炎族的城池和馴馬,她很厲害,我們孤酋長就跪在地上說真正的天女回來了。


    “再後來我們到大河汲水捕撈魚蝦受阻,孤酋長漸漸對半瞎不滿,對使者也是愛理不理的。半瞎又出主意說南果族有食物,讓我們攻打南果族,南果族逃走了大半還帶走了食物,孤酋長對半瞎就更不滿了。再後來半瞎又說還有個遙遠的部落也有食物,讓孤酋長早點去搶奪,上次她說南果族有食物的預言成為現實。孤酋長就信了她,所以我們就來到了南虎族……”


    女俘虜還想說什麽,可說到眼前突然發現沒什麽可說的了,頓時訥訥無言,嘴唇蠕動了幾次也說不出話來。


    常慧慧默默地消化她提供的大量信息,確信自己理清了其中脈絡,這個女俘虜的表達能力還不差,她暗自點頭,突兀地打破寂靜:“你原來在南陶部落擔任什麽職務?就是你在南陶部落是幹什麽事的?”


    女俘虜有些愣,不知道常慧慧怎麽問到她身上來了。呆呆地回答:“我帶陶罐到各部落和交換集會上交換。”


    原來如此,常慧慧輕聲笑,示意雲把她應得的食物給她。她歡天喜地的時候。常慧慧又問:“孤酋長一路上遊說各氏族挑動與我炎族和南虎族的戰爭,她說動了哪些部落?”


    女俘虜仿佛又找到自己的人生價值,眼眸驟亮,反正孤酋長已經死了,族裏人七零八落。她說出秘密也不算背叛孤酋長:“有四個部落有意向與我們一道攻打炎族,不過他們擔心有大河阻擋,都不太敢過去,還有幾個部落正處在混戰之中,孤酋長極力邀請,他們竟要搶我們的食物,我們就嚇跑了!”


    她說這些的時候絲毫不見尷尬,臉上隻有多得一些食物的歡喜,沒有半點氏族榮恥感。


    常慧慧仔細過問孤酋長遊說的情況。炎族獵手打探到的消息很有限。畢竟他們不能到近處去聽,隻能聽個隻言片語還記不全。


    然而這個女俘虜的記性也不是十分好,可這些信息足夠幫助常慧慧分析預估敵我雙方的力量了。


    願意攻打炎族的其實都是些離大河近的部落。靠近南虎族的部落更願意到南虎族來發動戰爭。各氏族都沒有足夠的食物,大多數人都知道跑遠路打敗仗會餓死自己的道理。


    “孤酋長說,如果我們五天之內沒有回返,表示在南虎族遇到了麻煩,請求個別部落來幫助攻打南虎族,她說,凡是給熊狼路走的部落都能得到一份勝利的果實原始社會女酋長。不過,具體是哪些部落我記不太清了。有很多部落沒有酋長,他們的意見不統一,有些人對我們置之不理,還有部落甚至不願意借森林給我們走。”女俘虜一邊吃紅米一邊說著,她必須在回到山洞前把這些食物吃完,不然會被裏麵饑餓的其他俘虜哄搶。


    “有多少個部落要過來攻打南虎族?”常慧慧麵上毫無波瀾,心裏卻有滔天巨浪掀起,按照時間來算,孤酋長進入南虎族的森林裏已經有五天了,現在那些人就壓境了也說不定。孤酋長的“五天”到底是怎麽算的五天呢?各氏族遠近不一,有些迫不及待的氏族可能早早就出發了。


    她在這炎熱得如蒸籠一般的空氣裏冒出一身冷汗。


    雲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地做好護衛的工作。


    常慧慧讓她仔細想,女俘虜拚了命地說出幾個氏族的名字,說得含糊不清的,可信度就沒有之前的話那麽高了。


    女俘虜被送回去後,雲開口道:“酋長,我們怎麽辦?南虎族這裏有更大的麻煩了,我們隻有兩百人,估計抵擋不住啊。”


    這次的戰役讓雲看清一個事實,他們有馬有上等的武器,可人數的劣勢是無法彌補的,如果隻炎族這兩百獵手與熊狼幾千人對戰,可能最後也會取得勝利,可勝利的時間就要無限拉長了。


    在馬背上殺敵始終沒有在平地上殺敵速度快,而且馬兒奔跑的顛簸降低了武器的命中率,遠程打擊武器如弓箭等的威力也不如近身武器的殺傷力大。這些都造成了他們在與千人甚至萬人對戰時的劣勢。


    可以說,南虎族在這場戰役中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可因為炎族獵手的猛武和馬兒在戰場上的奪目,掩蓋了南虎族女戰士的彪悍。


    雲對接下來可能的戰役十分擔心。幾族聯手,沒有馬匹的南虎族對上他們會吃大虧,炎族這場渾水趟得深了。


    常慧慧抬手阻止雲再繼續說下去,沉思良久,說道:“這個南陶女人的話有一定可信度,不過,雲,你放心,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


    她眯眯眼,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既然南陶部落非要把我炎族拖下水,我怎麽能辜負她的好意?雖然她人死了,可她部落裏的人還沒死絕呢!”


    孤酋長死了還給她製造一個又一個大麻煩,常慧慧又豈敢讓她在地下“安息”?


    這種局麵她早就模擬過,不過此時,她又有了新主意。


    對俘虜們的審判繼續進行,關於天女半瞎、使者阿粒,她再沒任何心思,暫時把她們拋諸腦後,人死如燈滅,她對她們的恨意和狠意隨著她們的死亡而消減不少。現在南虎族的危機和轉機才是最關鍵的。


    “酋長打算怎麽做?”雲隱約猜到一點,不是那麽確定。


    常慧慧瞧瞧其他人,低聲對雲說了幾句話,雲的臉上滿是驚訝,旋即他點點頭出去執行常慧慧的命令。


    對俘虜們的審判仍在進行中,她把焦點放在具體哪些部落會攻打南虎族和炎族上。雲把事情交待下去,他在常慧慧身後不落一字地聽著。


    常慧慧剛吃完午飯,南虎族長們得到消息紛紛湧進山洞,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道:“慧慧酋長,聽說俘虜們供出有好幾個氏族要攻打我們南虎族是不是?”


    “到底有多少人,我們才與熊狼兩族打完仗,嬰酋長還未蘇醒,我們怎麽辦啊?”


    “到底是戰還是逃啊?”


    “你們怎麽能說出逃亡的話來,森林是我們的森林,我們為什麽要逃?我們應該誓死捍衛我們的森林!”


    “可是有好幾個不落同時攻打我們,我們能打贏熊狼兩族,不代表能打贏幾個氏族的聯盟。”


    “可是我們逃哪裏去?族裏這麽多人,一出森林就會被其他部落發現,到時候還是避免不了一戰,還不如等在這裏,這是我們的森林,我們怎麽能離開?”


    “……”


    常慧慧靜靜地聽她們爭論,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族長們的爭論也即將到達尾聲,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個理由,圍繞著走還是留,戰還是逃的問題爭論不休。


    不過,她覺得個別人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族長們吵不出結果,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等嬰酋長醒來再作決定”,又發現常慧慧吃完飯正凝神聽她們的意見和建議,幾乎異口同聲地問:“慧慧酋長,你怎麽看?”


    私心裏,她們希望常慧慧能再次伸出援手幫她們一次,她們對能在快速奔跑的馬背上作戰的炎族人寄予了莫大的希望。


    常慧慧不看她們企盼的目光也知道她們心裏打的主意,她不喜南虎族依賴炎族的慣性思想,又竊喜她們能在關鍵時刻想到炎族。


    “各位族長們,我已經派出了獵手出去察看周圍氏族的情況,孤酋長當初與各族作約定的時候與那些族長們酋長們並不熟悉,她們之間的信任很薄弱,會不會來向孤酋長伸出援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她們知道你們有食物,不管早或者晚,隻要她們缺少食物就會動了到你們部落搶奪食物的念頭。”常慧慧不緊不慢地說著,卻像是在淩遲族長們的心。


    一個女族長急慌慌地說道:“那慧慧酋長,炎族狩獵隊還會幫我們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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