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眼中寒光閃爍,他知道對方為什麽有恃無恐了。


    他也精明,不過片刻,便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來人怕是西方教的準提道人,也隻有準提道人,才會為這個背祖忘宗的人出頭吧!祥雲近前,相柳卻又變了臉色。


    他卻猜得錯了,來人並非準提道人。


    但他非是為自己猜錯了來人而懊惱。


    若論巫門中最恨哪個聖人?卻是女媧娘娘。


    當日若非女媧娘娘橫插一道,他們也不至於白白浪費了鏟除巫門的機會,還惹惱了清虛道人,以至於在後麵的大戰中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雖然已瀕臨瘋狂,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撕成碎片,但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女媧的對手。


    對方便是比不上李隨雲,也是證了混元道果的聖人,不是自己這等修為的人,可以相比擬的。


    風伯和玄蜂的臉色微微好看點,女媧一直支持昊天帝,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對她出現在這裏,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她畢竟是東土的大聖,總比那西方的教主來得要好。


    女媧娘娘看著三個妖、巫,又看了一眼有恃無恐的昊天上帝,搖頭輕歎道:“幾位何必如此動怒?昊天上帝終是鴻鈞老祖委派之人,他縱有千般不是,便是要殺,也輪不到你們出手,莫要在此耍橫,速速退去,莫要糾纏。”


    風伯聽得大怒,一聲暴喝,手中聚風幡晃動。


    但見罡風凜冽,頃刻間,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現出身形,搖頭擺尾的衝女媧而去。


    女媧見風伯動怒,不由得冷笑道:“米粒之珠。


    也放光華,真不知道十二巫祖怎麽會將出你們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地家夥來。”


    話音未落,她素手輕揮。


    那風龍立刻煙消雲散。


    她素手再揮,風伯也經受不起,隻來得及一聲大叫,整個人都化為齏粉。


    相柳臉色蒼白,他驚訝的發現,女媧的實力,比起以前來,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他清楚。


    這個美麗的女人並不甘心沉淪,她一定在閉關潛修,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在其他聖人忙於征戰之即,她在默默地壯大自己,使自己有和他們平起平坐的能力。


    相柳不想在呆下去了,他已經敏銳的把握出女媧來此的目地。


    她一定是為了人族和巫門手中的河圖、洛書,如果他得到了這兩件先天靈寶,再凝煉而成,那她將有和東方四大教主分庭抗禮的實力。


    相柳想走,可不代表女媧會放他走,看著這巫門的高手。


    她的臉色冷將下來,眼中居然有一絲深切的恨,她冷冷的道:“此時想走,未免太晚了點。


    你想必心中不服,我雖然不屑和你一般見識,但也容你不得,不讓你知道知道我的神通,怕是你會去又要搬弄口舌,還是給你留點記號地好。”


    說罷,素手一推,一股氣浪,向相柳直衝而去。


    這相柳隻感覺一股大力湧將過來,卻又立腳不住,直接從天上落將下來,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卻又濺起一股巨大的煙塵女媧娘娘看著地上巨大的人形大坑,冷笑不止,右手微微上舉,像托著什麽東西一般,隨即猛的向外一翻,又重重扣下,隻見得大地轟然巨響,騰起了一朵不大的蘑菇雲,遮天蔽日,也不知道相柳是否遭了毒手。


    玄蜂的臉色變了,她不知道女媧是什麽意思,但她惟恐這個曾經地妖族首腦,刻意維護昊天帝,而采取殺妖滅口的極端手段。


    女媧微笑著看了玄蜂一眼,目光卻是分外的冰冷,這讓心中不安的玄蜂更增添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女媧似是知道眼前小妖的心思,也不賣什麽關子,淡淡地道:“你去把相柳帶回浮雲之島,見那清虛道人,便說我說的,他既然已經遠避海外,何苦再管東土之事?不入紅塵,因果不染。


    若是清虛一脈,盡在海外,又有誰能招惹到他們?”玄蜂猶豫了一下,卻又橫了心,看著女媧道:“娘娘,這相柳怕是凶多吉少,我若將他帶到浮雲島去,怕也免不得一死---清虛道人怎肯容我?娘娘此舉,分明是送我上那輪回之路,我雖然沒有什麽大本事,也不願意如此。


    還請娘娘見諒。


    娘娘若要殺我,便請動手就是,我絕不反抗。”


    女媧聽了搖頭笑道:“夏蟲不可語冰。


    我的神通,豈是你能知曉的?這相柳也是上古的大巫,雖然比不得玄冥、後土等祖巫,但也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我若殺他,也需施展大神通。


    似方才那般,隻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最多折了幾根骨頭,你隻管去便是。”


    說罷,女媧娘娘帶了昊天上帝,直接回轉天宮去了。


    玄蜂心中憤懣,她猶豫片刻,卻又按落雲頭,但見那相柳渾身塵土,強健的肌肉上,布滿了傷痕,那殷紅的鮮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異常詭異的色彩。


    那相柳確實像女媧娘娘說的那樣,並沒有喪命,還有一口氣,但不得不承認,他傷得真的很重,而且他身上的骨頭,並非隻斷了幾根,而是全都斷了。


    強忍著心中的震駭,她將相柳托將起來,放到了肩膀上,隨即駕雲衝浮雲島而去。


    她心裏清楚,這是女媧娘娘在示威,向清虛道人示威----你還是在那小島上老老實實的呆著吧,這裏不是你能踏入的地方。


    不說相柳吃虧,風伯身隕,女媧揚威,單說這邊,刑天追商羊和雨師兩大修士。


    這兩個雖然也稱得上迅速,但比起風伯和玄蜂來說,卻隻能用上不得台麵來形容。


    這兩個巫、妖,都是水屬性的,從某些角度來說。


    是借水成事。


    若是在有水的地方,怕是風伯也沒有他們這等速度,但若是平時,尤其是這種打鬥不休地場麵,他們的速度能快到哪裏去?正在這兩個鬥得難解難分之即。


    忽然聽得一聲輕笑,這兩個都吃了一驚,在他們打鬥時,神經高度集中之即。


    能擺脫他們神識查探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恐怖存在。


    莫說雨師和商羊疑惑,便是遠處的刑天也是一驚,他心中暗自揣測,難道西方教地修士又到東方來尋事不成?但見天空中雲開霧散,卻見一道人,在陽光中緩緩現出了身形,周身祥光籠罩。


    功德的金光,宛如千萬個聚光池被陽光照射了一般耀眼,簡直將他遮蔽得看不到身形。


    這道人不是西方教的二教主準提道人,卻又是哪個?準提看向這兩個巫、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眼中充滿了笑意,連眉毛似乎也在笑一般。


    他淡淡的道:“二位何苦如此?如今天道淪喪。


    綱常敗壞,巫、妖二族衰落,人族大興,乃是天數。


    你們兩個也是有道德之人,如何看不破這俗事?不思皈依天道,卻在此相爭?”雨師橫著眼看了這準提一眼。


    眉毛一揚,淡淡地道:“閣下莫非是西方教的準提道人?你無事跑到東方做甚?我東方的先天靈寶,都已落入各個聖人手中,你來此處,卻也無時作用,何苦浪費這時間?”準提聽得雨師如此說,搖頭輕笑道:“我此來非為那先天之寶,卻是為了你們兩個而來,如今天下諸聖盡簽封神之榜,五教門下弟子,凡不成仙道者,盡成神道。


    你們兩個,非五教中人,若是遭了劫數,卻是要墮入輪回,永無出頭之日。


    我於心不忍,故來度你,同去那西方,享受無邊勝景,修那金身正果。”


    雨師聽了這話,仰天長笑道:“你那西方有什麽好的,居然跑到我這東方來賣弄。


    豈不聞鸞鳳不棲凡木,但棲梧桐,東方是為梧桐,你西方隻配稱凡木。


    況且有句俗話,你難道不知道嗎?有道是寧戀家鄉一撚土,莫戀他鄉萬兩金。


    我等生為東方的修士,死了,也要踏入東方的六道輪回。


    便是魂飛魄散,也將融入這東土,去你那勞什子西方教做甚麽?”商羊聽得這話,也不住口的讚歎道:“雨師,你說得卻好。


    我卻是低估了你。


    誠如你所說,死則死已,為何要背井離鄉,屈從於他人的**威之下?那西方教最是虛偽,理會他們做甚,便是我等力不如人,將萬載苦修化為烏有,日後也自有人為我等出頭,報仇血恨。”


    雨師和商羊鬥了許久,心中也自佩服,聽得對方如此說,不由得笑道:“想不到妖族之中,也有如此豪邁之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如此,我便與你一同與他理論。”


    準提提得這兩個隻管絮絮叨叨,將自己放在一邊,不由得心生怒意,冷哼一聲道:“莫要逞口舌之能,我今日便要見識一番,看你們幾個究竟有多大地耐性,幾許的神通,居然敢說出如此大話。”


    雨師和商羊鬥了好久,也知道彼此的虛實,若是配合起來,卻也得心應手。


    他們兩個彼此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出手,但見冰雹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準提道人見了這等法術,卻又搖頭輕笑道:“如此本事,也敢拿出來賣弄?”談小間,將手一指腳下,卻現出金蓮兩朵,將其托住,高居洪水之上。


    水能漫天,但那金蓮總比水高一線,任滔天巨浪,卻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準提道人心甚高興,與金蓮之上,放聲喝道:“雨師、商羊,不思皈依西方教,還再支吾什麽?此時不降,更待何時?”這雨師和商羊著實難當,勉強支持,施展出全身的法力,卻奈何不得對方,心中愈驚。


    準提道人見敵人驚惶,愈發賣弄本事。


    他知道這兩個修士神通廣大,雖然傷不到自己分毫,但自己若想降伏他們,也需得施展大法力。


    若是能以神通折服他們,卻是最好不過。


    準提道人這邊打的好算盤,那邊刑天也動起了手腳,宛如小賊一般,施展了一個隱神匿形的法術,悄悄的靠將過去,猛然出手,手中地斧頭,卻向準提道人的頭顱砍將過去。


    刑天手中的法寶畢竟是破壞力最為恐怖的盤古斧,便是那太幾團圖、盤古幡和李隨雲的混沌鍾,也未必能擋得住這般攻擊。


    若是準體道人挨得實了,饒是他神通廣大,證了那混元道果,怕也難逃此劫。


    準提道人聽得腦後風想,立刻知道有人暗算,神識微掃間,也認得對方的身份,更認得對方手中地法寶。


    他心中也清楚,自己若真挨上一斧頭,卻是再無翻身之力。


    他自東土刹羽而歸,也曾潛心苦修,琢磨李隨雲的神通,天長日久,也讓他摸索出點門道。


    他聽得耳後風聲甚急,急運神通,施了個法術,留了個假身,真身早就飛出老遠。


    刑天也不知道真假,他這一斧,卻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氣,端的是一往無前,就是想收手,也沒有那麽大的力量。


    但見寒光閃爍處,那假身,早被他一斧頭劈成了兩半,卻是從中間劈將開來的,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


    準提道人見了,心中暗道一聲“可惜”。


    那假身卻也來之不易,他那假身,卻不似李隨雲以天地靈氣凝聚,而是用西方至寶十二層的蓮台中的一片花瓣凝煉而成,也不知道費了他多大的工夫。


    如今被對方一斧頭劈成了連片,怎能不讓他傷心?思到痛處,他卻也忍耐不得,看向想天,口中大喝道:“好啊,刑天,我不去找你的晦氣,你自己卻送上門來了,如此卻好。


    你躲在浮雲島中,我顧念清虛道人的麵皮,還真拿你沒有辦法,可如今你自己送上了門來,卻也怪不得我。


    正好將你拿了,送上天庭,交於那昊天上帝,讓他明證典刑。”


    刑天聽得這話,冷笑道:“準提道人,我巫門與你有何仇恨,如此糾纏不休,難不成我巫門的人好欺負不成?如今又來多管閑事,你當這東土是你家後院不成?休要多言,手上見功夫吧,這東方,還輪不到你來支吾。”


    準提道人聽得這話,卻被氣的一陣怪叫,也不多說,手中七寶妙樹一揚,便要獨鬥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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