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道人卻是恨上了這雨師、商羊、刑天三個,下手更不容情。


    更何況刑天手中拿的可是盤古斧,若是將此寶奪了,西方教自此可和東方諸教並駕齊驅,分庭抗禮。


    這怎麽能不讓一直致力於宏揚西方教教義,光大西方教道統,將西方教傳播到四方的他心動?刑天也是一大把歲數的人了,如何能猜不到準提的心思?這普天之下,對他這把斧頭隻有讚賞,卻沒有掠奪之心的,大概除了和盤古有著不清不楚關係的李隨雲外,能放過這等神兵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畢竟這東西的威力太過恐怖,恐怖得足以讓聖人放下身份,前來搶奪。


    他不敢多猶豫,就連那盤古斧也不敢多猶豫,斧帶人,人帶斧,兩個互相配合,徑自衝向準提。


    那邊雨師和商羊也不示弱,這兩個各展神通,但見北方葵水之氣,鋪天蓋地,將天空都遮蔽了。


    水氣所過之處,盡為冰雪所籠罩,那幽幽白雲,也被凍結成一團團的冰體,帶著呼嘯落將下去。


    準提道人頭上現金花三朵,足下踏兩朵金蓮,任那洪水滔天,卻無所畏懼。


    他手中七寶妙樹連刷三次,居然刷不落那盤古斧,他心中也自吃驚。


    他第一刷下,盤古斧宛若未曾碰到一般,威力不減,依然凶霸,那淩厲的斧鋒,幾乎讓自己以為麵對的是盤古大神一般,心生畏懼。


    第二刷下,那盤古斧隻是微微動了動。


    卻也沒受到什麽損害,依然強橫,霸氣十足。


    這等本事,大概隻有和自己同水平的聖人才辦得到,這讓他心中。


    又多了一絲驚懼。


    第三刷下,那斧頭卻散發出七彩神光,雖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但自己也從七寶妙樹中。


    感覺到了一股巨大地反震力量傳將上來,這也許就是當年那盤古大神遺留在其中的力量。


    以一己之力,開天辟地,演化洪荒世界,這等神通,這等功德,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似這等功德,想來身隕。


    也稱得上榮耀吧!準提心中已經明白了為什麽李隨雲要放棄這等神兵的原由,這等神兵,一旦認主,任你法力通天,也休想折服於他。


    況且李隨雲和巫門關係密切,手中法寶又多,也不差這一件。


    所以才會放過這等神兵。


    饒是他神通廣大,心中也老大畏懼,這東西太過神妙,自己若是要硬奪此寶,也並非奪不下,但吃虧卻是免不得的。


    弄不好還要見血。


    如此一來,也忒狼狽了點。


    若是激怒了李隨雲,怕是後患無窮,若是他真地耍起橫來,直接殺向那西方教,自己和受傷的接引如何抵擋?可若是不鏟除刑天,那雨師和商羊也度化不得,這不由得讓他十分矛盾。


    正自此時,忽然間,腦後風聲響起,這讓他吃了一驚,急將七寶妙樹向後一刷,卻沒有刷動,隻覺一股大力撞將過來,正撞在他腦後,登時將他撞得眼前一黑,踉踉蹌蹌的向前急衝幾步。


    這邊刑天已然收了盤古斧,向來人施禮,來人不是李隨雲,卻又是哪個?但見他側臥在一朵白雲之上,滿臉笑容,手中把玩著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眼中滿是戲弄之意,方才讓準提道人來了個小發昏地法寶,正是這根竹杖。


    (準提道人見了李隨雲,臉色大變,饒是他涵養好,也不由得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


    正所謂舊恨未消,新仇又起。


    當日李隨雲傷其身體之事,他尚未忘記,今日又生出這許多事端來,讓他如何能善罷甘休?準提道人也不多言,口中喝道:“既然你要出頭,將出真本事罷,我倒要看看,你有幾許神通,多大的本事。”


    說罷,手中法寶一頓,便又衝將上去,衝李隨雲的腦袋就是一下。


    李隨雲側臥在雲團之上,他也沒有想到準提道人會來這一手,居然沒說什麽場麵話,直接動起手來。


    饒是他不講規矩,也被對方這等舉動弄得呆了一呆。


    他終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是打仗的行家裏手,雖然對方出人預料,但他還不放在心上,急翻身,隨即來了一個筋鬥,卻又跳上了另外一個雲朵,趁著這個機會,擺好了架勢。


    準提道人深恨李隨雲,出手更不容情,但見那七寶妙樹,舞動得殘影連天,將李隨雲籠罩其中。


    這邊刑天見了這等威勢,也自吃驚,這準提道人的神通,比起當年,不知道要恐怖多少,看來這準提道人自從上次慘敗,卻又潛心苦修,所以才有今日之成就。


    李隨雲見準提道人來得凶猛,卻是絲毫不懼,嗬嗬大笑道:“準提道兄,你這次回去,怕是吃了不小的苦,功夫倒比從前厲害了不少。


    你卻是何苦如此?修行隻為長生樂,縱橫瀟灑塵世間。


    似你這般,卻仍脫不得那功名利祿,就修行一道而言,卻又本末倒置了。”


    說未了,但見一點綠意自七彩神光中閃起,隨即擴散開來,頃刻間,將那七彩神光破得散將開來,隨即綠意大盛,反倒將那神光壓住。


    攻守之勢,轉眼便已逆轉。


    準提道人見李隨雲這般強勢,也自吃驚。


    就如李隨雲所說,他自浮雲島一戰之後,也不知道苦修了多少時日,端的是修為大進,所以才會進入東土之境。


    可誰曾想到,這李隨雲神通廣大,他地修為,似乎也比以前厲害了不少,這不能不讓他心驚。


    但如今勢成騎虎,若是就此罷手,卻也讓他感到沒有麵子。


    此念在心中一閃即逝,他下手更不容情,卻又施展出一門神通來,這是他坐關三日,方才想出來克製李隨雲的法術。


    但見陰雷萬道,宛如暴雨一般,向李隨雲砸將過來。


    李隨雲眉頭輕皺,這等法術,便是普通的大聖。


    也奈何不得,他怎地會對自己施展出來?心中驚疑不定,手頭卻也不慢,急施展神通。


    卻見頭上金花三朵,足下慶雲籠罩,那陰雷雖然威力十足,卻能奈他幾何?準提道人眼露冷笑,突然間將眼一閉。


    李隨雲見他這等動作,知道不好,急待防備,卻已經晚了一步。


    隻覺得眼前白光一片。


    白茫茫地,急切間哪裏分得清東南西北?這卻是準提道人從李隨雲那裏取經,將那陰雷之中,攙雜了幾顆沒有什麽殺傷力,卻最擅晃人眼目的閃光雷。


    李隨雲吃了暗虧,知道不好,身形急轉。


    施展那蛇行狸翻之術,在天空中左躲右閃,頃刻間避開了對方的攻勢,待眼睛微微恢複,卻待起身。


    這動作微微延緩了他的速度,被準提趕上。


    照頭便是一下,將頭上地竹冠刷得落將下來,著實失了麵皮。


    饒是如此,準提道人也暗自吃驚。


    原以為自己地計劃,至少可以讓對方吃個大虧,不想對方如此油滑,宛如抹了黃油的泥鰍一般,竟然避過了自己大部分攻擊。


    此人確實是自己的大敵,若有此人在,自己怕是一輩子不得安生。


    準提心中驚訝,李隨雲這邊也不痛快。


    終日打雁,卻被大掐了眼。


    任他千般機辯,萬般精明,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狡詐,也開始使用這等手段。


    不曾想自己一個疏忽,居然被對方占了便宜,害得自己吃了大虧,這讓他如何不怒?他急忙定心神,卻又冷冷的看向準提,眼中殺機頻閃,他也在琢磨,若自己在此處與準提了解了因果,卻又如何?若是一擊得手,隨即殺上西方。


    那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被自己所傷,落了修為,便是如今,也未必能盡複舊觀。


    自己施展神通,剿滅了西方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就此去了一個心腹之患。


    準提道人見李隨雲眼中光華閃爍,心中一動,已知其心意,不由得變了臉色,他知道李隨雲絕對幹得出這種事。


    像他這種無法無天地修士,便是鴻鈞老祖在此,若是他起了殺心,怕也敢動手吧。


    他心中焦躁,卻又醒起一事,冷笑道:“清虛道人,你神通廣大,我確實不如,但你門下弟子,怕沒有這等本事。


    方才我見到了女媧娘娘,她似乎對那兩件先天靈寶很感興趣。


    這刑天和相柳一向形影不離,如今隻見刑天,未見相柳,想來那家夥跟著風伯和玄蜂去了。


    若是那般,想必相柳難逃毒手了。”


    李隨雲聽得這話,眉頭方欲皺起,卻又勉勵抑製,他冷冷地笑道:“我此來也曾算過,我門下雖有小損,卻無大礙,不會傷了性命。


    我理會他們做甚?女媧既然敢對我門下動手,我自然要與她理會,此乃我的家事,也不用你操心。


    倒是你,居然又跑到我東土來,此事卻是不小,需得好好理論。”


    準提聽得大怒,恨聲道:“我既證了那混元道果,天下哪裏不能去得?況且東土大地,聖人眾多,別人尚未說話,你逞什麽英雄?更何況若論及地域,你卻是海外一脈,這東土之地,許你來得,便不許我來?這卻是什麽道理。


    難不成你修為高深,便可以為所欲為不成?”李隨雲聽得這話,眼中凶光一閃即逝,隨即大喝道:“你既然如此說,我倒要問你,方才你欺我門下,難道不是任你為所欲為?你修為比他們高,所以方才你能逞英雄,如今我修為比你高,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拳頭大的說話,此卻是真理。


    你若不服,盡管上來,若是將我打敗,我自然無話。”


    說到這裏,李隨雲卻又搖頭輕笑道:“曾經有徒弟問我,若是塵世間那百姓求神,他該當如何?我言道,你若是受其香火,自然要為他們辦事。


    我那弟子有問道,若是他又了難處,來求我,我有了難處,可來求師父,可師父若有了難處,卻又該求誰?”說到此處,李隨雲有意頓了一頓,看向準提,見他凝神傾聽,隨即大笑道:“我告訴他,凡事求人不如求己。


    這也是仙凡的區別。


    你技不如人,卻還以巧言支吾,如此一來,沒由來的壞了心境,落了修為。”


    準提道人聽了這話,麵皮不由得臊得通紅,不過紅光一閃即逝,臉色又恢複了正常,他心中竟似有一絲頓悟。


    他抬頭看向李隨雲,淡淡的道:“清虛道人,你說得卻好,所謂求人不如求己,我與你相爭,如今在這東土,能依靠的,卻隻有我自己。”


    李隨雲聽得這話,點頭笑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如今你能依靠地,也隻有你自己了。


    你屢次到我東方來生事,雖然你簽了封神榜,但此時也沒到封神大戰之時,我若與你理論,卻也沒什麽過錯。


    也莫要說什麽多餘的話,手上見功夫吧!”說罷,李隨雲一聲大喝,背後四道光華疾起,赫然是那四口寶劍,往來飛舞。


    他看向準提,冷喝道:“今日我也不用先天靈寶,隻管與你比鬥神通,證個高下。


    省得你心中不服,閑話少說,拿命來。”


    話音未落,那四口寶劍,穿插之射,帶起無數道光華,向準提道人身上四處要害射將過去。


    準提道人聽了李隨雲的話,心中也怒,這人卻是光會耍嘴皮子功夫。


    他那神眼的威力,未必不如先天靈寶,甚至還要勝過先天靈寶。


    有那等神通在手,對上自己,他便不用那先天靈寶,也可穩勝。


    如今倒顯得他有多麽公正。


    他見那四口寶劍一射其胸膛,一射其咽喉,一射其額頭,一射其小腹,端的凶狠,心中微動,急施身外化身之法,但見法身一化二,二化四,四化無窮,轉眼間,變幻六十四個準提道人。


    李隨雲見準提如此神通,心中也驚,眼中冷光一閃,四口寶劍突然變了方位,速度也快了不如,端的急如閃電,快似流星。


    隻是幾個回旋,直接將那些分身斬殺殆盡。


    準提道人也不得不現出真身,但身上袍子,卻也多了幾個豁口,卻是被那寶劍刺的,若非他躲得快,怕是早就受了重傷,見了鮮血。


    李隨雲見準提道人狼狽,眼中精光一閃,他卻是下了狠心,此次既然抓住了這等機會,卻是留手不得,便是害不得他,也要壞其修為,最起碼三千年內,不能和自己為敵。


    心中思慮既定,下手更不容情,一聲大喝,衝將上去,竹棒照頭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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