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心裏清楚得緊,他看得明白,對麵雲霞分明是有道德之人才能有的,但見雲霞伴著來人入得西岐城中,不禁感歎道:“元始師兄也到了,如此看來,明日少不得一場好殺。”


    正說間,又見雲霞起處,但見一道人,騎一青牛,慢悠悠的走進西歧城中。


    通天見了麵色大變,恨聲道:“我還道清虛師弟把那言語來唬我,不想大師兄真到此地。


    哼哼,莫要以為他們聯合,我便怕了。”


    這邊門下弟子見了,心中都驚,互相看去,齊叫僥幸。


    若非通天到此,隻消一個聖人出手,他們便難保得無虞。


    回想起來,不禁一陣陣的後怕。


    正議論間,忽見這邊鳳鳴九天,隨即見鎮元子引著女媧娘娘趕將過來。


    女媧娘娘按落雲頭,向眾人點了一點,問通天道:“清虛道兄到了嗎?”通天搖頭回道:“他自回島去召集人手,也不知道有什麽打算。”


    女媧點頭輕笑道:“他真個可惡,將我們都攛掇出來,擾我等清修,自己卻在那邊逍遙,說不得,他沒到此地之時,我等便等他罷。”


    通天大笑,心中也暗自著惱,浮雲島哪裏有這許多瑣碎之事,何必如此著緊?兩聖正敘舊間,忽見對麵兩朵祥雲慢悠悠的落將下來,也落入西岐城中。


    女媧娘娘搖頭感歎道:“西方教兩聖已出,如今對麵卻又四個證了混元的聖人了。”


    通天點頭,隨即笑道:“對麵雖有四個聖人,但我等也是不懼。


    我有誅仙陣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我便不信了,我東土修士,難道讓西極修士欺到頭上不成?”女媧點頭道:“老子和元始道兄也太過功利,怎地如此做為。


    居然把西方教的聖人也引了過來。


    難道讓戰火在大地上燃燒很好嗎?”說到此處,她連連搖頭,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不滿。


    忽聽一聲大笑,但見李隨雲駕著雲朵轟然落下。


    他倒真頑皮得緊,他駕著雲團,宛如轟炸機相似,留下一道長長的尾跡,發出嗚嗚的呼嘯。


    他的三個貼身侍女都是麵露鄙夷之色,做出一副我不認識這個人的模樣。


    李隨雲轟然落將下來。


    向通天、女媧施禮畢,大笑道:“二位,你們放心,我東方什麽時候輪到外人指手畫腳了?丫地,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麽大地本事,敢來東方鬧事。


    犯我東方者,雖遠必誅。”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聲音,反倒故意放大了嗓門,那“犯我東方者。


    雖遠必誅”幾個字,宛如炸雷一般連綿不休。


    兩軍將士聽了這幾個字,莫不覺得熱血沸騰,成湯兵馬齊聲吆喝,舉著手中的兵器大聲呼嘯,高呼著“犯我東方者。


    雖遠必誅”。


    西周軍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從他們的眼中,也能看出他們心中的激動,和對這幾個字的認同。


    接引和準提的臉色很難看,李隨雲這幾句話分明是給他們兩個打上了入侵者的烙印。


    對方這種**裸的挑釁,饒是兩聖人修為高深,極有涵養,也不禁生了無名。


    恨恨地看向成湯軍大營。


    元始見了,以言開導道:“清虛這小子終脫不得小孩子的心性。


    他也不想想。


    我等證了混元之人,心眼如何這般小?沒由來的折了聖人的風範。”


    老子搖頭歎道:“也罷了,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理會他做甚,待得明日與其分說,也讓其知我等道德。”


    眾聖齊聲應是。


    一夜無話,待得第二日玉兔墜地,金烏初升,兩軍出陣,約為兩箭之地,兩軍對圓。


    又在陣營和相距一箭之地處設好了蘆棚,七個聖人都到齊了,想對施禮。


    雙方雖明知談不攏,但麵子上的事還是要做的。


    李隨雲看向對方四聖,突然大笑不已。


    女媧心中疑惑,低聲詢問道:“道兄,為何發笑?”李隨雲大笑道:“我非為別地,隻為對麵那四個而笑,他們到是當得四字,東西合壁,你看如何?”女媧聽了,抿嘴輕笑,她心中清楚,李隨雲分明是在譏諷對麵的老子和元始勾結外人,對付東土的修士。


    老子聽了搖頭冷笑,元始麵上怒意一顯,隨即消弭於無形。


    接引道人輕哼一聲,狠狠瞪了對麵一眼,而這邊準提道人似欲起身,身子動了一動,終是強按心頭怒火,坐了下來。


    通天心中暗讚,都道清虛道人陰險,果然如此,隻這一句,便看出對麵幾個聖人修為的高低。


    他也不多說,隻在心中盤算,自己仗著誅仙之陣,究竟能擋住幾個聖人。


    李隨雲見對麵沒有回話,心中暗笑,大聲道:“幾位道兄,你們枉稱仁義,怎地將天下蒼生置於不顧?那紂王便是失德,也未失大德,白璧尚有微瑕,你們何必抓著不放?想那西岐,不過一城一地,便起了狂妄之心,要爭這天下,豈不知興,天下蒼生苦,亡,天下蒼生也苦?”準提按耐不住,大聲道:“清虛道兄何出此言?豈不聞桀紂失德,故有德者代之?如今成湯氣數已盡,帝王之氣起於西方,周代商,乃是天道。


    道兄也是有道德之人,為何非要逆天而行?”李隨雲突然大笑起來,他指著準提,搖頭道:“你開口天道,閉口天道,你知道天道是什麽?你知道天道預示什麽?你能推測出天道嗎?我等雖為聖人,但也不至於萬事明了於心。


    你隻為了口中那虛無縹緲地天意,便將東方子民置於殺戮爭戰之中,你安的是什麽心?”說到此處,李隨雲猛的住口,卻似想起什麽事情一般,點頭歎道:“卻是我的疏忽了,我忘了你乃西方教的聖人,而非我東土的聖人。


    你不在西方教呆著,跑到這裏做甚麽,難不成你以為我東方是你可以隨便指手畫腳地地方不成?你若嫌你西方太平得緊。


    我不介意讓那邊添點亂子。”


    接引長歎一聲。


    淡淡的道:“清虛聖人,你也證了那混元道果,怎地說出這等無見地的話來?天下不平之事,人人管得。


    如今紂王失德,雖不至黎民怨憤,但見微知著,他已露昏庸之態,成湯六百年氣數已盡,此乃天數。


    怎可強違。


    清虛聖人,你善推演天機,難道看不出這其中地端倪?為何要欺瞞這等無知百姓?”李隨雲仰天長笑,突然聲音轉冷,恨恨地看向對麵諸聖,冷冷的道:“見微知著,好個見微知著。


    便是紂王失德。


    露出昏庸的之態,但他畢竟未曾做出甚麽惡事,你們既然看得明白,何必不以善言引導?難不成西岐之民便該任由你等驅使。


    參加一場本可以避免的戰爭不成?”說到此處,李隨雲心頭愈怒,大聲喝道:“你們回頭看看,便是這幾日,城中有多少人痛哭流泣,你們看看。


    便是這幾日,這城上添了幾許冤魂,難道這便是你們所謂地慈悲,仁義嗎?若依我看,你們不過是披人慈悲仁義的外衣,行那凶殘暴虐之行地惡人罷了。”


    通天聽罷,起身大喝道:“說得好。


    清虛師弟,你卻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兩位師兄。


    我隻問你們一句話,我東土內部之事。


    何必要讓外人參與?難道我們同門之爭,還用得著外人來管嗎?”元始起身笑道:“師弟,你不約束你門下的弟子,又怎怪得外人?想你門下盡是羽毛之輩——你如此不擇弟子,修為心性自然不良——又怎怪得他人出手?你門下弟子之作為,已是犯了眾怒,你不思悔改,卻將此地與我等談論道德,真真是貽笑大方了。”


    通天大怒,嗬斥道:“你說得是甚話?我門下為羽毛,你豈不是說我也為羽毛?你我同門,我為羽毛,你又為什麽?況我門下弟子也不惹事,隻在山中修煉,又有甚麽不妥之處?難不成隻許你門下弟子滿山放火,不許我門下弟子點燈不成?”說到此處,他心頭怒甚,便要出手。


    這邊女媧娘娘也是惱火,她本為妖族大神,這元始稱妖族為羽毛,那自己又是什麽?她心頭怒甚,冷哼一聲,也站起身來,便要出手。


    李隨雲眼中精光一閃,急攔住眾人,大笑道:“也罷了,口說無憑,我們終是聖人,總得有點氣度,不能動不動就親自出手。


    若似這般,留我等門下弟子何用?”老子輕笑道:“你若讓門下比鬥神通,以證高下?”李隨雲大笑道:“正是,先讓小輩們一個個地來證個高下罷,至於我等要比鬥,何時不能證個高下?”元始突然冷笑道:“如此甚好,總要讓人看看什麽才是道德之輩,終不是那些羽毛可以比擬的。”


    說罷,他也不理會通天,向李隨雲道:“既然是小輩交手,卻不可臨陣賜寶,我等護身之寶是何等威力?若賜了小輩,卻讓人落下口實,說我等欺負小輩,徒惹人笑。”


    李隨雲嘿嘿一笑,點頭稱是,又故意扭頭看向通天和女媧,大聲道:“兩位,你們可聽好了,從現在開始,到比鬥結束,可不能將法寶賜了小輩啊,便是借也不成,免得讓對麵落下口實。”


    元始麵色微變,心道這小子果然奸猾,做事真個是滴水不露。


    也罷了,想我門下弟子之神通,終不至於輸給了對方。


    幾個聖人各回本陣,低聲商議不提。


    李隨雲心中盤算,向眾人道:“我門下孔宣乃是各教二代弟子之冠,若是同門相較,他出手可保得必勝。”


    通天看了李隨雲一眼,也不反駁,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孔宣神通委實不小,若是碰上自己,也能支吾片刻。


    他思量良久,方才緩緩道:“闡教之中,修為最高的當屬燃燈,如此一來,他卻要讓孔宣對付了……”話未了,但見對麵營中出得一人,正是赤**,他在那邊耀武揚威的挑戰。


    通天眉頭微皺,看了一眼門下弟子,卻見十絕陣剩了幾個天君,卻是:金光陣主金光聖母,化血陣主孫天君孫良,烈焰陣主白天君白禮,紅水陣主王天君王變,紅沙陣主張天君張紹這五個弟子。


    他也知道這五個弟子修為一般,若對上別的修士還好,碰上闡教二代弟子,他們幾個的修為卻不夠看。


    心中微動,他看向趙公明,又是微微猶豫。


    對麵赤**叫得愈急,通天心中焦躁,隨即吩咐金光聖母出戰。


    赤**出戰之時,已從廣成子處借得八卦衣,自不懼金光聖母,昂然入陣,雙方鬥餘一柱香地時間,金光聖母傷不得赤**,反被赤**的陰陽鏡照了,複被一劍梟首。


    李隨雲見了搖頭暗歎,這赤**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


    他神通雖高,但那金光聖母終是截教弟子,下手怎地如此狠毒?你殺便殺了,又何必將人梟首?日後若是落到通天手中,怕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這邊通天惱怒,四大天君也是一一請戰,不想對麵的修士委實厲害,盡數遭了毒手。


    十絕陣雖然厲害,終未能勝過闡教之仙,十天君的魂魄飄飄蕩蕩,盡上封神台去了。


    李隨雲見通天麵色如常,微微感歎道:“對麵地修士委實可恨,雖不同教,終是道門一脈,何必下這等毒手。


    豈不知因果循環,怎地如此莽撞。


    日後他們少不得要吃虧。”


    女媧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隨雲一眼,這李隨雲絕口不提報仇之事,想來已經看出了什麽。


    闡教弟子修為精深,想是命不該絕。


    想到此處,她看向對麵的眼神,已多了幾許凝重。


    這邊一氣仙餘元忍耐不得,急出班道:“弟子不才,有金光銼,化血刀,願出去一戰,會一會對麵的闡教高人。”


    他將高人二字咬得極重,顯是心中恨極。


    通天微一沉吟,點頭稱是。


    餘元起身,便要去會對麵的高手,不想李隨雲開口叮囑道:“你此去千萬小心,闡教門人雖擋不得你化血神刀,但需知打人不過先下手,需防備他們搶先下手。


    若先著了對方的道,你便有天大地神通也作用不得。”


    餘元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輩,他恭聲答應,整一整衣襟,束了束腰帶,大步走將出去,便向對麵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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