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同前兩年相比,多了幾分宏大,少了幾分奢華。


    i李隨雲的目光愈加柔和。


    這一切,都讓人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沒有一絲一毫的霸氣,這樣的居處的主人,又怎麽可能是那種喜好殺戮,樂於爭霸之人呢?女媧娘娘似乎早就料到李隨雲要來此,已經烹好了一壺香茗,曲膝坐在榻上,見了李隨雲,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隨即做了個請的動作。


    李隨雲毫不在乎的坐將下來。


    他倒是放浪形骸,直接側臥在榻上,盡情的舒展著雙腿,仔細打量著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今天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裝扮得異常漂亮,也許用漂亮來形容還不夠貼切,確切的說,女媧今天的裝扮,不能用一個字來描述。


    她的衣著異常華麗,但卻並不顯得浮華,反倒給人一種大方、得體的感覺。


    她的首飾雖然樣樣精美,但並非全無目的,搭配到一處,渾然天成,和整個人融為一體。


    人襯首飾,首飾襯人,並不讓人又她因首飾而顯得美麗的錯覺,也沒有首飾因為她而顯得精致的感覺。


    如果是普通人見到這一幕,自然會以為女媧娘娘不過會打扮自己罷了。


    但對於李隨雲這種從戰場上征戰、殺戮出來的老油條來說,從對方身上一處細微的地方推測對方的修為,已經成了本能。


    像女媧娘娘這樣地打扮。


    哪怕是刻意為之,也是修為到了極點的表現。


    平衡,完美的平衡,對方居然能演繹出完美的平衡,這不能不讓李隨雲有點吃驚。


    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對方都符合天道的規律。


    想不到她的修為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進步好快啊。


    李隨雲當然知道女媧娘娘這身打扮的目的。


    別誤會。


    李隨雲還沒有自大到女媧娘娘會愛上自己,特意這樣打扮。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在這裏失去了意義。


    他心裏清楚得緊,女媧這身裝扮,是刻意向他展現自己地神通。


    聖人之間,有些時候不需要太多的廢話。


    直接點出彼此的實力,是最合適的手段。


    沉吟片刻,李隨雲當先道:“娘娘,我有一事不明,您是天下有德行的聖人,何必要自尋煩惱,入那紅塵之中?”女媧輕笑道:“清虛聖人可是怪我當日暗中出手,趁你與準提道人相爭之時,奪了那定秦之劍不成?”李隨雲眉頭微皺,眼中流露出一絲毫光。


    隨即輕哼了一聲道:“娘娘既然談躺然承認,心中自然已有了計較。


    想娘娘既為人族之母。


    位極尊崇,又無道統之事煩心。


    何必要勞心勞力?”女媧眼望屋頂,但見上麵白雲飄飄,宛如白雪相似,卻是幻術。


    女媧娘娘觀看天棚,過得片刻,方才輕歎道:“清虛道兄,我卻也不願意清惹紅塵之事。


    隻是當年我等簽了協議,再不理會紅塵之事。


    將那下界之事,盡數交與那後輩處理。


    可如今千年未到。


    你們便將這話拋到了腦後,你們將當年諸聖所簽之協議看成何物?又將當年所說之話將於何地?”說到這裏,女媧娘娘眼中微露惱恨之意,語氣也變了很多,其中多了絲質。


    李隨雲聽得女媧娘娘如此說,不禁輕歎一聲,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他看向對方,輕輕搖頭歎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娘娘你乃福德之仙,自然不知俗事之難。


    你既超脫於眾聖,不入紅塵,則因果難染。


    你如今既起了心思,必然少不得被因果卷入其中。”


    說到此處,李隨雲麵上憂慮之色愈濃,他深深地看了女媧娘娘一眼,待對方略顯得有些慌亂之即,這才繼續道:“娘娘有所不知,試問天下群修,誰不知道修行為了什麽?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超脫於三界之外,跳出那五行之中?如今我們已經證了那混元道果,萬劫不滅,隻要保得自身逍遙,自然萬事無憂。


    若非到了萬不得意的時候,我們何必冒險入那紅塵,還要得罪神通不弱於自己的聖人?我們難道是閑得發慌,拿性命做賭博不成?聖人又不是真正萬古不滅,上古大神盤古氏不也歸來於混沌嗎?我們雖然不用經曆開天辟地,但您又不是不知道,聖人一樣可以結果聖人。


    若非情非得以,我們又何必冒這個風險?”說到此處,他眼中居然閃過一絲怒氣,大聲道:“娘娘,你既為人族之母,又善曉天機,如何看不出人族已到了百家爭鳴之時?教化萬民,盡在此時。


    若是錯過了這個時間,哪還有這等好機會?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怕是毀之晚矣。


    本來此事,也輪不得我出手。


    但西方教一直對我東方虎視耽耽,恨不能入重中土。


    元始師兄也有自己的心思。


    至於通天師兄,雖然嘴上不言,但對當年的協議,怕也是耿耿於懷,心恨難平,大概也奈不住寂寞。


    何況還有老子師兄,他之神通,最善教化蒼生,若說他能按耐得住寂寞,怕是你也難以相信。”


    女媧娘娘突然輕笑道:“清虛道兄,你的理由倒是充分得緊,可你可曾想過,我既為人族之母,若論及入那紅塵的原由,豈不是比你們要充分得多?我既為人族之母,自然要為人族考慮。


    我雖不喜理會紅沉之事,但這一次,為了天下蒼生,少不得要再走上一遭。”


    李隨雲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女媧娘娘,眼中充滿了疑惑。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聲笑道:“娘娘,您不是開玩笑罷。


    不是我自大,也不是我猖狂,隻是你真不是再開玩笑嗎?”女媧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隨即露出一個讓人有些惱火的笑容,輕聲道:“我為什麽要開玩笑?難道說我地決定有什麽不妥?清虛道兄,你若是不說得明白,未免也太有點瞧不起人了罷。


    難道這天,隻有你們男人才是萬物的主宰不成?”李隨雲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這才輕聲道:“娘娘,不是我你。


    若論及神通,您不弱於任何一位聖人,便是拚i誰是你的對手。


    可若論及近戰,您似乎是其中最弱i終是女子,休說是我等證了混元的修士,便是一個大聖級別的妖怪,您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您應該知道,麵對尚未證了混元道果的修士,法術還是很管用的。


    但若是對上那些已經證了混元道果的修士,真要鬥將起來,更多的還是依靠肉搏。”


    女媧娘娘緩緩起身,淡淡的道:“清虛道兄,非是我誇口。


    我雖然不才,也添為三皇之一,三皇五帝中,起碼有兩個聖人,剩下的六個,便是比不得準聖,相差也不會太多。


    他們彼此間,最起碼不會有太過深厚的矛盾,絕不會在關鍵時刻反目成仇。


    依著你的言語,我便入那紅塵,又能如何?”李隨雲默然無語,他也收斂了痞相,慢吞吞的站將起來,也不見有什麽動作,精致的地麵已是化為虛無。


    天本是一團清氣,被他這般手段,居然衝將開來,露出一個大洞,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地。


    女媧娘娘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眼露疑惑之意,她不明白清虛道人為何要有這般動作,這便是向她示威不成?自己得承認,雖然自己也能將這雲霧衝開,但絕沒有李隨雲那般輕描淡寫,神態從容。


    看著清氣漸漸聚攏,李隨雲眼中也多了絲神彩,輕輕的歎了口氣,低聲道:“說出你地條件吧!我入那紅塵。


    事在必行。


    絕不會因梏而有所改變。


    天意難測,既成聖,順天固然可成就無上神通,但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


    為了天下蒼生,我便再逆上一次天,那又如何?”女媧娘娘輕輕搖頭,語氣有些低落:“秦人驍勇。


    雖是五帝之苗裔,但終脫不得殺戮之氣。


    似這般,若是真為天下共主,則霸道震遠方,而文治則落了下乘。


    天下從此多難。


    我不會坐視不理。


    你言不入紅塵,俗事不染。


    因果不沾。


    可這天下,何處不紅塵,又哪裏能有一分淨土?我也不奢望在人間能有多大的影響力,我隻求能保得東土人族萬古無憂。”


    李隨雲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他很不耐煩。


    女媧娘娘的話,他不會相信,也不會不信。


    哼哼,什麽叫真實的謊言?他心理清楚得緊。


    有些時候,真實到了極至,則成了最大的謊言。


    被冷冷的目光盯著。


    雖然李隨雲的個子不高,但女媧娘娘分明感覺到一種被人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


    最神秘地聖人。


    果然名不虛傳。


    即使是鴻鈞老祖,怕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神通吧。


    一直收斂自己猙獰的獠牙。


    他在等待什麽?女媧娘娘的心不自禁的**了一下,心中多了絲懊惱。


    自己也許太嘀咕眼前這人的實力了。


    也許他真像傳說中地那樣,在他憤怒的時候,不會在意任何事情,隻知道率性而為。


    一時間,女媧娘娘感到迷茫了。


    李隨雲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


    女媧娘娘說得不錯,雖然三皇五帝沒有太過強悍的實力,但他們勝在團結。


    即使是自己。


    在能避免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招惹如此強大的存在。


    億萬年的歲月。


    任何人都會變得成熟。


    輕歎了口氣,李隨雲終於開口道:“說出你的條件。


    我想知道,你究竟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肯將定秦劍交出來,同時放棄趟這趟渾水的想法。”


    說到這裏,李隨雲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輕輕將頭點了一點,慢吞吞地道:“如果說你不再插手這件事的話,我願意以河圖為代價。


    當河圖出世之時,我可以助你取得此寶。”


    此時河圖、洛書自當年一戰,遺落人間,至今尚未現世,故李隨雲有現世之後,助其取寶一說。


    女媧娘娘聽了對方地話,心中也是一驚。


    李隨雲這次付出的代價卻是不小。


    雖然此時還是沒有影子地事,但聖人做出的承諾,有些時候也是不能更改的。


    讓出一件先天靈寶,換取自己的退出,這實在難得得緊。


    雖然那件寶貝出世之時,很難說究竟會落入誰的手中,但在她看來,有李隨雲相助,起碼也有七成的把握。


    不過她並不打算放棄。


    沉默了良久,女媧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望向李隨雲,輕聲道:“我想知道,我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才能和我聯手,入那紅塵,為人族謀取千年之利。”


    李隨雲眉頭一擰,他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固執,飛快地踱了幾步,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遊疑的道:“你究竟有什麽目地?你入那紅塵,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難道還需要積累功德不成?入那紅塵,不添罪業便是好的,積累功德,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女媧輕輕一笑,原本有些懶散的身軀也一下子直了起來。


    一時間,她顯得如此高貴,高貴得讓人不敢逼視。


    看著眼中多少帶了絲疑惑的李隨雲,她輕聲道:“如你所說,我一樣可以穿透時間的束縛,看到後日的事情,雖然不是很清晰,但管中窺豹,終能見得一斑。”


    說到這裏,她再次露出了一絲微笑,語氣中充滿了玩味:“龍在上,鳳在下。


    這種說法未免太可笑了點吧。


    龍、鳳本為兩族之長,又何來上下之分?我雖然不清楚您為什麽入那紅塵,但我相信,我們之間,應該有共同的目標。


    我追求的,就是人間的平等。”


    李隨雲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沒有再多說什麽,他當然不會完全相信女媧娘娘的話,龍、鳳齊飛?她真的隻是為了這麽簡單的事情就入那紅塵嗎?雖然聖人已經不在乎罪業,但又有哪個聖人願意無緣無故的背負罪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她瞥了一眼女媧娘娘,心中多少摸清了對方的心思。


    最起碼,她和自己的目的沒有什麽衝突。


    對方既然詢問自己的條件,想來是有和自己聯合的打算了。


    代價,讓對方付出什麽大家好呢?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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