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上覆蓋著兩片柔軟,而那張薄薄的撲克卡片,此刻已經掉進了我放在膝蓋的手掌心上。我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閃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正想把腦袋移開,沒想到眼鏡男暗自在桌下拉了一把我的手,因為慣性的原因,我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前傾了過去,沒躲開這個吻不說,反而在大家的眼裏看來,我像是特別主動地撲到了眼鏡男一樣。


    就這一個舉動,又引來了全場人的嘩然,還有些人都已經站起來激動地開始拍手了,大喊著:“噢噢噢噢!精彩,精彩!!”


    我哪裏遇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就慌了,立馬把眼鏡男一把推開,騰的一下站起來就要走。但眼鏡男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借力也一起站了起來。


    他從我身後湊過來,看起來就就像是從我背後把我把我抱住了一樣,我惱怒的想要閃開,他卻更貼近我,在我耳邊說道,“那麽費勁的留下來,這就走了啊?豈不是白費了辛苦?”


    他的話讓我一下就停住了自己的動作,是啊,我搞出那麽大動靜,就是為了留下來啊,剛才不是已經和自己說好了嗎?隻是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難道我就要這麽一直端著架子,直到秀秀姐受盡了苦,生不如死,才知道後悔嗎?


    見我沒再反抗了,眼鏡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剛才那一下,就當你還了我那瓶酒的人情吧。”


    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我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我站在那兒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掌,心裏全是委屈。剛才就在我貼過去的時候,撲克明明都好好的吸在眼鏡男的嘴上,是我貼近的那一瞬間,撲克才忽然掉落的,就那麽一秒鍾的時間,之前都沒掉,怎麽可能忽然掉了呢?我覺得,就是眼鏡男故意的!


    但我又能說什麽呢?這個場子說了算的又不是我,而是來消費買舒服的大爺,人家故意整你,你就隻能受著。花有百樣紅,人與人不同……


    我站了一會兒,又灰溜溜的重新坐回座位上,那些男生還忍不住調侃眼鏡男,問他被撲倒的感覺怎麽樣。繼而還對我說道,“小姑娘看不出來還挺主動的!有錢途啊!叫什麽花名兒啊,下次爺過來也選你啊!”


    “什麽啊,你選人家,人家可就不一定主動了。人家好的可是阿哲那一口!”


    “是是是,誰讓小哥兒我長了一臉的風流相,沒有人家阿哲那副文藝份兒呢!”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著我的玩笑,我坐在那兒臉憋得通紅,但隻能咬著牙讓自己表現得老練、鎮定,而且還要展現笑意。絲襪女說了,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你被客人隨便的碰一碰,就垮著一張臉,好像是誰欠了你二百塊錢一樣。


    凡是來這種地方的人無疑就是找樂子,找個放鬆,人家叫你過來是讓你陪人家,逗人家樂嗬,又不是花錢來看你的臉色的。聽說在段紫瑜的地盤上,凡是犯了這個基本錯誤的人,都要被拉進小黑屋掌嘴一百下,而且挨打的時候你還要保持著笑意,不然還要加倍,特別的殘忍。所以我說什麽也不能讓自己的笑容垮下去。


    顧婉靜可能是看出來我的別扭了,幹淨拍了拍桌子大喊說,“哎,哎,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光聽你們幾個說相聲吧,我都還沒玩兒呢!”


    我猜剛才的動作如果她在我旁邊一直看著的話,眼鏡男的那點小舉動,她一定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肯定知道這是怎麽會事兒。不過她也沒有拆穿,隻是重新照了一張撲克遞給我,讓我趕緊開始吧。


    “唉,等等,剛才這算是輸了吧!都沒選大冒險還是懲罰呢!”忽然有人站起來這麽提議了一句。


    我也懶得墨跡,本來自己就挺慌張的,都說這酒壯熊人膽,我也就沒和眼鏡男商量,直接伸手去抓放在桌上的那杯酒,我的手剛剛觸及酒杯,同時又有另一隻手抓住了酒杯。


    “這杯酒度數很高,我來喝吧。”說著,眼鏡男就跟我爭奪起來。


    “不用,我來喝吧。”


    我指望著這杯酒壯膽兒呢,怎麽會輕易的讓給他?


    “喲,大家快看看啊,阿哲這讓親了一口,立馬就臣服了啊,都開始護起人家妹子了!”


    我的手被這句話燙了一下,隻好立馬把酒杯放開,蹙眉小聲對他說,“給你給你都給你,行了吧?”


    眼鏡男端過酒杯一口喝下,坐下之後湊到我身邊好笑的說,“不就是一杯酒嗎?改天我請你喝更好的啊。”


    他以為我是想嚐嚐這貴酒的滋味兒,沒喝到生氣呢。


    我沒理他,心想誰要和改天出去喝酒,這一次要不是為了業績,我看見你都會繞著走。我拿起撲克牌吸在嘴上,和顧婉靜開始了遊戲……


    生日會一直舉行到挺晚的,進行到一半兒的時候,那幾個叫了出台小姐的男生,摟著他們的拍檔借口溜走了,到最後隻留下了幾個人,正三個兩個的嘻哈聊著天兒。因為眼鏡男還沒走,我是他點的人,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找借口溜了,隻能也在這兒坐著。眼鏡男在party上也喝了不少,不過他喝醉了酒品倒是挺好的,讓我扶著他到一邊沙發上之後,就倒頭睡了。我坐在他旁邊無聊的吃著水果蛋糕,還有其他的點心,這些東西他們幾乎都沒怎麽吃,都一直在喝酒了。


    感覺有錢人的世界,我真是走不進去,既然不吃,這齁貴齁貴的,為什麽還要點呢?點了一堆吃的就放在這兒看,全喝酒了。我這餓了一晚上,那就我代勞替他們吃了吧。


    我這兒剛塞了一嘴的蛋糕,忽然顧婉靜端著一杯雞尾酒從我這邊走了過來,我以為她是來叫眼鏡男,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自覺的給她讓開一個位置。


    沒想到顧婉靜坐下來之後,卻把雞尾酒遞給了我,大方笑著說,“這裏都沒人和你搶,你吃的這麽急幹什麽,來,喝口這個順一下,這酒幾乎沒度數,不會喝醉的。”


    我感覺她現在對我態度這麽好,肯定是因為剛才眼鏡男的哪舉動,讓她覺得我和眼鏡男的關係不一般才會這樣的。畢竟我剛才剛進來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還是挺一般的,還說我土妞呢。


    我接過酒杯喝了一小口,有點水果的酸甜味,還有一點點酒精的味道,我沒有喝過雞尾酒,這是第一次,我覺得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酒。


    咽下去蛋糕之後,我還是禮貌的對顧婉靜說了聲謝謝,她同樣喝了一口之後,說道,“有什麽好謝的,就是一杯酒而已啊!”


    她說著,忽然整個人湊近我,我嚇了一跳往後躲了一下,她抓著我的手腕說道,“你躲什麽啊,我又不吃人,也不會偷吻你。我問你啊,你和佑哲是什麽關係啊?該不會早就認識了吧?”


    我被她的話說的有點尷尬,看來她卻是看出來剛才的那個小插曲了。


    “我不認識他……也,算不上是認識吧,就是打過招呼的關係而已。”


    顧婉靜不相信的看了我一眼,“隻是打過招呼的關係?我看不像吧?我和佑哲認識這麽久了,他我還不了解嗎?平時他可不這樣兒,你該不會是他……是他包養的小姑娘吧?”


    要說這顧婉靜的腦洞也真夠大的,竟然說我是被眼鏡男包養的。盡管我不喜歡眼鏡男,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表人才,非常的溫潤,又有錢,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包養我這種站在人群中就消失了的女孩兒?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可以啊,顧婉靜!怎麽樣,你覺得我包養這柴火妞?”眼鏡男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躺在沙發上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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