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至此,白蘭玖雖是有些憂心,但眼下更要緊的卻是如何從穆婉雪口中套出長生器皿的所在。撐著頭思考一陣,腦中驀然想起,小說中有段宮廷宴會上,穆婉雪被刺殺而梁硯舍身相救的情節。


    算算時間,那宴會約莫也就最近。隻是,因為劇情有所變動,白蘭玖又實在不敢確定那些刺客還會行動。不過,事在人為,即便到時刺客不來,她難道就不能找人來演場戲麽?!


    時間緩緩流逝,宮廷宴也在白蘭玖的久久盼望中到來。隻不過,宴會的前一日,無意中倒是教她發現了某些梁府的辛秘。


    那日本是風和日麗,梁硯因之前治理水災有方,被皇帝單獨召見商談國事,而白蘭玖原本籌劃著明夜宴會防刺殺計劃。


    不知道是否真是巧合,因覺著房中有些煩悶,她便屏退侍女,徑自除了院落在花園中停留一會兒。原本,在學著古人賞完百花齊放後,正欲回房的白蘭玖,卻是驀地感覺到假山間漏出幾絲人的氣息。


    武者的直覺有時候確實很準,比如現在,白蘭玖離開花園一段距離。在確定假山內人不可察覺到自己氣息時,便轉身回去,匿了身形藏在園子外側的鏤空花窗旁。距離不遠不近,待了半晌,便聽到假山傳來周彤的聲音。


    "阿禮,剛,剛才那女人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驚慌失措配上一臉梨花帶雨,如此小女人態度的周彤,白蘭玖前所未見。微微側眼,透過花窗,所看到的情景竟讓白蘭玖生出一種倒抽冷氣之感。


    "彤兒不用擔心,我察覺到,她的氣息已走遠。"


    男人低沉的聲音吐在周彤耳畔,兩人此刻相互依偎,模樣極盡繾綣,連著周彤因妊娠現象而有些蒼白的臉色,竟也染上緋紅。此番態度,與那初墮情網的女子,別無二樣。


    白蘭玖視線不由掃過周彤隆起的肚腹,無奈搖頭後,心下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阿禮,我跟梁硯說好了,等我安全生下孩子,他便會放我離開。到時候,我們便可浪跡天涯。"


    說話時,周彤臉上溢滿幸福之色,連著那緊靠在男人胸前的臻首,也不由蹭蹭了。


    "啊…是,到時候我們去宜州,過男耕女織的生活,我們一家三口。"


    不知是否是白蘭玖錯覺,在男人說這話時,白蘭玖明顯看到他眼中閃過某種神色。但因那消失速度太快,白蘭玖未曾來得及看清,然若細細回味,竟似某種不甘。


    "嗯,到時候你不是禦前侍衛,我也不是丞相夫人,我們便可如小時候一般,又在一起。當然,還有我們的孩子。"


    窩在他懷中的周彤自是不曾看到那抹精光,在得到男人的承諾後,臉上的幸福已轉為驚喜,雙臂更是將男人腰際環住,互相許下永不分離的誓言。


    二人約又纏綿了許久,男人便駕輕就熟地躍上牆頭,朝著周彤燦然一笑便離開。


    看兩人模樣已是習慣得不能,白蘭玖不由覺著,恐怕在梁硯在離開的這些時日,他們恐怕日日幽會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從周彤話中,白蘭玖卻是得到梁硯早已知曉周彤與那名侍衛之事。那,這兩人如此情形,難道他竟是已全然知曉。


    正室夫人紅杏出牆,他作為丈夫不但不理會那頂綠帽,甚至還讓她養胎待產。這般博大情懷,讓白蘭玖不由緩緩舒氣。


    一般這種情形,便也隻有一條可說得通。


    那便是,梁硯對於周彤的不忠毫不在意,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對她心無愛意。是以,即使周彤與那侍衛有私情甚至懷孩子,他也毫不在意。


    而他答應替兩人保守秘密,甚至促成兩人好事,恐怕也是因為父母交待他好好照看周彤的遺命。


    想及此處,白蘭玖心下微動。這種忠君守信的好男子,於國自是棟梁之才,然若為夫,實在是需要女子極大的忍耐力。


    就如小說結局,他自願被流放蜀地,成全了皇帝與穆婉雪。這等以國為先之舉,於國是大幸,於家卻又不是那般了。


    無論如何,宮廷宴總是在翌日夜間到來。約是午時樣子,梁硯下朝後來到別院,正巧碰到白蘭玖正在用膳,原本正欲開口留他一道用,卻不想卻是被他搶白道:


    "不曾想娘子亦對蜀菜情有獨鍾,嗯,這道魚香茄子,便隻聞香味,也引人胃口大開。不知,為夫可否與娘子一道享用?"


    於是,順理成章,梁硯大人在白蘭玖的別院用了午膳。甚至,還心情大好地多用兩碗。


    用完膳後,因未有準備,白蘭玖正欲尋些話題,卻不想又被梁硯搶白。


    "為夫聽聞,前些日子送娘子的錦緞,做成了衣裳,不知娘子可否穿與為夫一觀?"


    稍一愣神,白蘭玖看梁硯一眼,笑了笑,方點頭稱是。轉身便入了裏間,換好新衣,走出來時,正巧碰上梁硯的視線。


    "裁剪合身,細腰不禁盈盈一握,蛾眉輕點,手塗朱丹。雖是美極,卻似乎還少些…"


    言訖,也不移開停在白蘭玖身上的目光,略微思索後,薄唇噙笑,提開前擺走到她身前。不知他右手何時拿出一精致銀鏈,輕輕打開,穩穩地替她戴上後,又一番細細觀察,點頭笑道:


    "如此方十分相稱。"


    凝視著梁硯唇畔蜿蜒的笑,白蘭玖驀地發現,那輕淺的弧度與往日不同,多了幾分真誠,還有…寵溺?


    亦或是那抹神色消失得太快,白蘭玖甚至來不及確認,卻驀地被梁硯擁入懷中。


    "夫,夫君?"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白蘭玖微微愣神,背部感受到梁硯掌心的溫度,不由將頭埋在他滿是馨香的懷中,唇畔溢出淺笑。


    "白蘭,若有一日我身無所有,是否還能請你留在我身邊?"


    頭頂上縈繞著他特有的吐息,連著那盤旋的呼吸也帶著獨屬於梁硯的溫柔。他的話並算不上有力,但一字一句卻能輕易敲開人的心房。


    本能將雙臂回環在梁硯腰際,輕輕側頭在尋了處枕著,白蘭玖此刻發現,他的懷抱竟是不如想象中纖細,或者說,充滿著力道與寬厚之感。


    "夫君是白蘭的天,無論夫君在哪兒,白蘭所求隻是,日日抬眼便能看到。"


    白蘭玖的話讓擁著她的那雙手臂微微一動,下一秒卻又立時緊擁。墨色眼眸微眯,狹長的縫隙中流光溢轉,耀眼且炫目。


    宮宴酉時在禦花園舉行,一望無際的夜幕上點綴著繁星,稀稀疏疏的星光匯聚成一道細長的銀河,帶著飄渺和神秘,讓人隻一眼便難以從那美景上移開。


    正坐上是皇帝與皇後,明黃的衣衫便已將二人尊貴的身份表露無遺。而側座則是穆婉雪,再下隻是兩位嬪妃。


    巧合的是,梁硯與白蘭玖的座席正好處在穆婉雪之下,相隔也不過兩米之遙。如此距離,若穆婉雪被刺,除了上座的皇後,此地絕對是救援的最佳之所。


    繁複的開場後,便是歌舞表演,許是今夜景致美極,亦或是那皇族佳釀氣味熏人,在場眾人皆有些飄忽之感。而此時的懈怠,帶來給刺客卻是極其重要的時機。


    於是,在一場胡舞表演中途,原先身著輕薄衫衣的五個舞女,分別向主座的皇帝與其後宮襲來。


    明晃的刀劍交錯,眾人還在迷糊之際,梁硯那聲刺破靡靡之音的叫喚讓園外待命的士兵虎軀一震,立時回神向園內跑來。


    因為事先已料到恐有刺殺,白蘭玖從小腿上抽出短劍,右腳借著桌一躍,便朝著那幾個舞女跑去。施展幾招,卻因勢力單薄而難以擋下五人攻擊。


    便在她分神看侍衛是否救援到時,其中一人趁著四人製造的空隙,向來不及逃走的穆婉雪刺去。


    然那帶著森芒的劍尖在襲進途中,穆婉雪身前卻是被一頎長的身形擋住,而那人赫然便是梁硯。


    舞女明顯沒想到有人會這麽快擋在穆婉雪身前,但她此刻已紅了眼,隻怕眼前之人是她同伴也無法讓她收回這勢在必行的一劍。


    電光火石間,就在那閃爍著銀芒的劍尖即將沒入梁硯胸膛之際,細長的劍身卻猝然不動。但,殷紅的血液卻由其上緩緩滴落,在地麵形成一圈圈刺眼的鮮紅。


    就連著那舞女也是愣了神,呆呆看著那死命握住她劍身的左手,視線如何也難以移開。待回神後,她右手用力欲往前刺,卻是被那硬如鋼鐵的力道,鉗製得無法撼動半分。


    "所以說,連劍也握不穩,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殺手!"


    嗤笑的語氣從那稍帶蒼白的唇畔溢出,夜風中,原本束好的發髻已不知何時散落,黑如潑墨的發絲隨風而舞。


    然而,即便那血液從指縫中溢出,停也停不住。可白蘭玖那隻握著刺客劍身的左手,卻是如何不曾鬆開。


    "回去再修煉個百八十年,在我麵前想要傷害我丈夫,你還不夠…"


    細長的鳳眸微微一側,那背著燈火的眸子卻是閃過如地獄而來嗜殺。那一瞬,刺客握著劍柄的手驀地一鬆,心髒瞬間降至冰窟。


    同為殺手,她看得出,眼前那寶藍裙袍的女子,眸底閃爍的光芒,是如暗夜修羅那噬血的顏色。


    她亦看得出,若是她再不放手,恐怕下一刻,她右手的劍便會沒入自己胸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到一個好玩的遊戲,超有愛的啊!果然,╮(╯▽╰)╭


    所以,米娜桑,我克玩遊戲咯~~~


    感謝ice美人給我砸的地雷,愛你!


    ice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08 23:31:20


    神小君是不回複留言會死星人,所以大家不要大意地留言鼓勵我吧!麽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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